018 沈末回歸
“小方。起舞電子書”我叫住方慕晨,對她說,“等一下寬寬醒了,你幫我安撫一下。”
“好的,林姐,放心吧!”方慕晨笑得最光燦爛。
我和程新來到樓下咖啡廳坐好,他點了兩杯藍山,對我說:“林小姐是家庭事業兩不耽誤。”
“算不上,孩子暫時和我在一起。”我說,“今天實在有點不好意思,這幾天確實沒人看孩子。”
我說的是孩子在辦公室的事,這放到任何一家公司也是不允許的,帶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來上班,有點太……不合適。
“這不算什麽,像國外一些大公司都會設有嬰兒室,如果媽媽必須把孩子帶到身邊,可以放到嬰兒室,每隔一段時間過去看看。嬰兒室也會設了專門的人員照顧,特別是在孩子暑假或者寒假期間,都是允許帶孩子來公司。”程新大概怕我對這件事太過較真,認真的解釋著。
“哦,挺人性化的。”我笑著應道。他的這種說法,我也有耳聞,隻是沒有求證過真假。
“是,國內好像沒公司這麽做。”他說。
我心裏有點苦笑,現在的職場是充分體現男女平等的小社會。不管性別,男女的工作強度是一樣的,屬於自己的工作不管多晚都要完成,沒有人會因為你是女人,或者你是媽媽而忍讓你一分。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其實我們這個社會的本質一直沒變,在文藝複興時期,人們打破了“君權神授”這個騙了人類社會幾千年的騙局。現在,所謂的“男女平等”不知道具體體現在什麽地方了。
男人和女人,性別不同,分工不同的習俗延續了幾千年,如果一句“男女平等”就能顛覆和重置人類進化史上寫進基因的東西,那也是神話一則。
“嗯。”我應道,低頭轉了一下手裏的小銀勺,問,“程總,您今天過來,主要是考察我們公司的基本情況還是?”
“不是,順路經過。”他搖了搖頭,“你們公司的情況,我通過別的渠道已經了解清楚,具體的執行和操作能力,在阿卡的推廣上也大概能知道一些。這次隻是順路,有點奇怪,忽然想上來看看。”
“哦。”我應道。
程新的話似乎是真的,但是卻沒有實質的內容。他一個投資公司的掌舵人,不可能憑感覺做事,所以覺得想上來看就上來看看這個說法,我挺不相信的。
不過他既然來了,我這邊都要認真應對。
“林小姐,冒昧的問一句,你先生呢?”他在與我交談中,第一次問這個問題。
“兩年前,出車禍了。”我淡淡的說,臉上風輕雲淡。真的,我自己也沒想到,不經意間時間已經過得這麽快。而我在談起這個話題的時候,似乎也沒有意想中的那麽不敢碰觸。
“對不起,我唐突了。”程新滿臉歉疚的說。
“沒關係,都過去了。”我搖頭,微笑。一切在表麵看來,都無懈可擊。時間像個無情的人,帶走一切你自以為深入骨髓的傷害。許多年過去以後,再去回首從前,發現原來以為過不去的事,不過是一件事。
“那你現在,還在想念他麽……”程新猶豫著問。
“現在這麽忙,忙到忘記思念……”我低聲說,忽然在話說完以後,意識到這樣的話太過曖昧,掩飾的笑了笑叫道,“服務生。”
不遠處的服務生看到我招手,走了過來,我隨手點了幾樣點心,等到服務生離開,桌麵上的氣氛已經恢複了正常。
“說來奇怪,總覺得認識你很久了。”程新也不再糾結剛才的話題,淡淡的說著,淺淺的喝著咖啡。
“有時候中國人講究緣法,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我看著自己眼前的白門鈴咖啡杯,上麵的燙金花紋晃得眼睛有點花了。
“嗯,很難的。”他莫名的接了一句。
“緣法這個東西,大概就是在某些時候,毫無設計情況下,與某人相遇,相識……我們之間這種合作的關係,也算是緣法的一種。”我終於順利把話題扯了回來。
接下來半個小時,這場午後咖啡小聚,終於有了商務閑談的感覺,就合作的方案,重新敲定了一些細節問題。
在工作上,程新是是認真的,認真到幾乎變態。末了,他笑著說:“不是我對這件事非要親自過問,而是覺得……”他說到這裏住嘴,
想了一想,說,“莫名其妙,我就搶我宣傳部的工作,回去得道歉去。”
“程總,你說笑了。”我淺笑道。
“真沒說笑,我嚴格規定各部門之間不能越權的。”他嚴肅地說完,我剛想說話,他的電話突然響起來。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可以先接電話。
他接完電話,滿臉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公司有事點兒,我得先趕回去,有問題下次見麵再溝通。”
“我送您下樓。”我站了起來,走在他旁邊。
他剛出電梯,早有等在一旁的司機迎了上來,司機叫道:“程總。”
程新微微點頭,向我笑著說了再見,然後直接走出旋轉玻璃門外。
帶寬寬到第一個周五,他終於適應了和我在一起的日子,雖然每天晚上還會鬧一會兒,但明顯好了很多,有時就輕輕問幾句爺爺什麽時候回來,得到我的回答以後,就乖乖睡過去。
周六一大早,我剛輕手輕腳爬起來準備早餐,就聽到了外麵有拍門聲,忙穿上外衣走出去打開門,看到沈末一身淺米色的休閑裝,正懶懶的站在門外。
“回來啦!”我滿是驚喜。
他出去以後,打電話回來說可能要在外麵停長一些時間,沒想到這一長竟然是兩個多月。
“可是,昨天晚上十一點半下的飛機。”他笑笑,努了一下嘴示意我看他兩隻手裏拎得滿滿的,說,“確定不讓我進去說話嗎?”
“高興壞了。”我忙說著,打開大門把沈末讓了進來。
進到客廳坐下,他四下看了一眼,說:“兩個小東西還沒起來呢?”
“可不是,周末現在倒是學會睡懶覺了呢。”我笑著接過他的東西,轉身給他接了一杯溫開水。
他的口味比較挑剔,沒有好茶的時間隻喝白水,大概四十五六度的樣子,其它飲料一概不喝。
我這裏沒有好茶,即使有好茶,我也沒時間領伺候那些茶,於是索性直接給他白水。他倒是隨性,從沒和我糾結過這件事。
“這個袋子裏,都是吃的。我早上讓廚房給我準備的早點,有點多拿過來和你們一起吃。”他說著把一個大大的紙袋子拎起來,走到餐桌前,一樣一樣往外拿。
我一看,這早餐不知道不知道比我準備的豐盛了多少倍,蝦仁蒸餃,鮮肉小籠包,奶黃包,蟹籽生煎……湯湯水水也有三四盒,還帶了水晶蝦仁蒸蛋羹……
林林總總一桌子擺起來,差不多有小二十樣兒。
“發財了?早餐都吃這麽奢?”我笑著問。
“即使不發財,吃這幾樣早餐,還不至於把我吃窮了。”他看了看我,歎了一口氣說,“也不知道你是從哪兒學來的毛病,早餐都是湊合。關於吃這玩意,是能看出出身的。一般情況下,沒有三代富貴,對於吃是沒啥感覺的。所謂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不是所有人都能品味出來的。”
“好啦,謝謝沈末帶這麽多好吃的,說教就不必了,我去叫三個小的起床,一會兒涼了就失了口感。”我說著快步走向兒童房。
“慢著,怎麽成了三個?你竟然在我不在帝都的這段時間,養小男人?”沈末叫住我,一臉受傷的表情。
“你還真猜對了,是個小男人。”我笑著捉弄他。
還不等我把這關子賣好,臥室門從裏麵打開,光著腳板兒的寬寬揉著眼睛站在門口,好奇的看著沈末,看了一會兒才把目光轉向我問:“媽媽……”
“寶寶真乖,自己醒啦都不哭的。”我彎下腰抱他起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這是沈叔叔,你見過的,還記得嗎?”
沈末一共沒見過寬寬幾次,不過聽到我的話,馬上知道了寬寬的身份,笑著說:“寬寬過來和媽媽住了呀,沈叔叔不知道,是不是吵到你啦?”
寬寬絲毫不賣沈末那張漂亮得慘絕人寰的臉,背過臉兒趴在我肩上小聲嘟著問:“哥哥們起來了麽?”
“還沒來,來媽媽給你穿好衣服,你去叫兩個哥哥起床,好不好?”我低聲問著,推開臥室門,帶他進去穿衣服。
沈末被忽視,大概很不甘心,最後又叫了一句:“寬寬,叔叔這兒有玩具哦。”
寬寬到底是個經得起誘惑的,看都沒看他一眼,催著我說:“媽媽,想尿尿。”
沈末這一回完全被忽視了,我回頭向他抱歉一笑說:“你先自己坐兒,我把這三個安置好了,再和你說。”
“不急,你慢慢來。”沈末笑道,“我在外麵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