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齊心協力

“不不,你可能不了解這個行業。所有藥品上市前必須有五年的臨床數據支持,把所有的副作用標注清楚可以正式上市;上市以後還需要有三年臨床使用,才能大麵積推開。他租給我五年的時間隻是一個概念,讓我借現在低位把南閣生物收購,然後用五年的時間借這個藥品的概念把股價炒高,猛賺一筆再出讓股份,全身而退。然後他的研究成果還是他的研究成果,臨床試驗時間已經結束,他可以直接去藥監局做報備,準備上市以後的臨床使用了,藥品利潤和南閣沒有關係。”何連成把他的計劃毫無隱瞞地說了出來。

給何連成出這個主意的人雖然是搞研究的,卻絕對不是學究。他不僅熟悉並精通自己的本專業,而且非常了解資本市場的運作規律。我自愧不如,不過想了一下,覺得這個計劃還是有一些問題。

“五年炒高一支股票,會不會戰線拉得太長?”我問。

“資金量越大越適合做長線投資,這和借殼上市有點相似。買一家已經st要退市的空殼公司,盤活資產,改變經營方向,炒概念炒資金,等到盈利以後摘掉st的帽子,再借機拉高股價。這樣不出兩三年,運作得好的,差不多能拉高二三十倍股價,運作一般的也有十倍左右,最不濟的也有五六倍。”何連成說完以後,聽我沒吱聲問,“怎麽不說話?”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你從哪兒來資金收購南閣?楚毅會同意出讓剩下的股份嗎?”我直接問。

“這個朋友會借我錢,事成以後利潤五五分成,至於楚毅,現在南閣是燙手山芋,他巴不得早點出手,盤活不良資產。”何連成又說。

我也不得不佩服這類人的腦子,與他們相比,我隻是小打小鬧的傳統行業。談客戶,做項目,扣去經營費用以後,獲得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五的淨利潤。而他們完全不一樣,做的是以小博大,動輒就是數千萬數億的收益。

“你那個朋友為什麽要借你錢?他自己來做這件事不是更好嗎?”我覺得還是不太靠譜兒,又追問了一句。

“他是可靠的人,你放心好了。”何連成說到這兒,低頭在我臉上輕啄了一口說,“睡吧,為了保住藍華我今天做了一天的資料,希望在集團半年會上能扭轉乾坤,讓他們把這個不掙錢的公司留下來。”

我看了看時間很晚了,決定明天再和他說我與何則林之間的談話。

第二天他一早就出去,依然到晚上很晚才回來。看到我還在等他,帶著幾分責備的語氣說:“讓你不要等我了,怎麽還等?熬夜很傷身體的。”

“我今天查了一下公司的帳,留下五十萬的經營費用,我這邊大概還有八十萬的現金。開公司之前,我每個月都有做五千塊的基金定投,今天我贖回了,一共有二十多萬。元元和童童拍片子的錢大概也有三十萬左右。”我說到這裏停了一下,拿起我早就準備好的卡遞給他說,“這裏麵有一百二十八萬,你拿去先用吧。”

“樂怡,你不用這樣的,我有辦法找到資金。”他把卡推了回來,把我按到沙發上。

“別的我也幫不上,錢其實也不是很多,連南閣百分之一的股份也買不到。但我什麽都不做,心裏會特難受。”我把卡又放到他手上。

“那這一段時間你養家好不好?”他沉默了一下,把卡遞到我手裏,眼睛亮了亮說,“你養家養孩子,養我……”

他聲音越說越低,氣息卻越來越近,直撲到我臉上,脖子裏又熱又麻。他越靠近,我越莫名緊張。最後迫於他居高臨下的壓力,低聲應了一聲:“好,我養你,養孩子,養家……”

我低頭說完這句話,才抬起頭。

然後就看到他眼睛恢複了以往的神采,亮晶晶地望著我,湊過來蜻蜓點水一樣在我唇上觸了一下說:“親愛的,我知道你為我擔心了。”

“我想你談一件事,我和翰華終止合作了。”我說。

他眉梢一挑說:“幹得漂亮!”然後八爪魚一樣撲過來,一個深吻把我接下來的話全堵在了嘴裏。

別人都說小別勝新婚,我倒是覺得鬧別扭和好以後勝新婚。

他的吻裏像有致幻劑一樣,一會兒就把我親得意亂情迷,分寸大亂。我被緊緊壓在沙發上,吻從脖子下滑,我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去捉住他的嘴……

在他越來越重的呼吸裏,我控製不住自己用力抱緊他,去糾纏索取,所有的一切都混亂起來……甚至在他進入的那一刻,我依稀覺得一條褲腿還掛在腳上……但是這一切都顧不上,我的眼裏隻有一個他。

與他從機場回來那天晚上的發泄不同,他的溫柔和霸道裏帶著一些往常不曾注意到的討好,在我耳邊輕輕磨蹭著,暗啞的聲音說著:“樂怡,不要離開我。”

我沒力氣回答他,隻是吻上他的唇用盡所有。

早上他走的比我早,我起來的時候看到他留在床頭的小便條“這幾天忙,你多花時間照顧寬寬”,在右下角的位置還畫了一個笑臉。

他很少有這種小心思,或許是他不屑於做。偶爾做一次,讓我覺得心裏甜絲絲的,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我咬了咬嘴唇忍住笑起床去看寬寬。

在去公司的路上,我想了想還是給他發了一條信息——晚上,我有事和你談,很重要。

片刻以後,他簡單回了兩個字——好的。

來到辦公室才坐下就接到了曹野的電話,他在那邊興致勃勃地說:“小樂呀,周末有時間嗎?這邊有個童裝的廣告,接不接?”

兩個小東西在上次和據理力爭以後,也拍過一次廣告。

這會兒曹野給我打電話,簡直就是特地來送錢的,我馬上問:“什麽牌子的童裝?多少錢?拍多少?”

曹野聽出我語氣裏的變化,問:“奇怪,你怎麽忽然就答應得這麽痛快了。”

“怎麽,你不同意那算了啊。”我語氣難得輕快起來。

“別別別,求之不得,反正現在兩個小寶兒是簽給我的,你可別反悔。”他追了一句。

然後他告訴我,這是一個兒童服裝的平麵廣告,要拍一套小冊子,放在專賣店裏給客人看的,一共需要拍出六十張可用的片子。

我聽完馬上答應下來,隻要不是食品和藥品,我都不會猶豫。如果涉及到孩子食品和藥品,我輕易不會讓寶寶接。這兩樣產品最容易引起糾紛,何況效果如何不親自吃根本不知道。

我們在電話裏說完這件事以後,曹野話題一轉又說:“我幫你在南市賽區報名參加了今年廣告創意大賽。商業廣告和公益廣告都報上了,公益廣告報名的作品是關於家的那個短片,咱們上一次拍了一直沒播的那個;商業廣告的是可人日化的創意,你做好心理準備很可能入選的。記得獲獎以後,請我吃飯。”

“有獎金嗎?”我忙問。

“你怎麽鑽到錢眼兒裏了?很缺錢嗎?”曹野問。

“也不是,就是問問。”我連忙否認。

何連成不願意別人...

知道他現狀窘迫,我要是悄悄幫他籌錢,他說不定會生氣。

“有,每一項冠軍的去獎金八萬。”曹野說。

“才八萬呀。”我有點失望。

“拜托,你第一年參加的時候才八千好不好,這才幾年時間翻了十倍。”曹野又在電話東扯西扯一會兒,才掛了電話。

我一個上午處理好翰華項目的收尾,讓財務把餘款打回他們公司的公戶,之後寫了一個項目執行報告,非常負責地給何蕭發了商函,問他快遞過去行不行?

他在那邊用很奇怪的語氣說:“你這麽不想見我,好歹咱們也同事一場,我又是你的老領導。如果你不方便過來送,怕遇到董事長,我過去你們公司取報告書吧。”

“何總,隻是執行報告,肯定寄不丟的。”我不想見他,現在覺得看到他就煩。

“我現在就過去取。”何蕭聽到我的話,竟然不生氣,撂下這句話迅速掛斷電話,我連再次拒絕的機會也沒有。

半個小時以後,他就出現在我們辦公室。

他正式出麵,這就變成了商務會談。我即使心裏對他多不待見,也得擺出虛假的笑臉與他寒暄,把報告書給他以後,他竟然還不走。

喝了一杯許晚雲衝的速溶咖啡以後,還坐在我逼仄的辦公桌前。

這家夥到底想幹嘛?放著自己寬敞明亮的辦公室不坐,來我們這間不及他辦公室一半大的小公司坐著幹嗎?東拉西扯說著那些沒什麽意思的車軲轆話?總不會是想蹭飯?

我連續幾次暗示他我很忙,他就像沒有聽到一樣。我第一次領教到,何蕭不僅善於察顏觀色,還擅長裝聾作啞。

最後磨蹭到下午五點,他看看時間說:“我在樓下聆海閣訂了餐,請你們公司全體員工聚個餐吧。感謝合作以來,各位的盡心盡力。”

我更說不出話了,他知道如果單獨請我,我一定會拒絕他,所以帶上了全體員工。而且他這句話我根本無力反駁,不讓員工去吃飯嗎?我沒權力替大家做決定。

這時鄭海濤的眼睛都綠了,聆海閣算是比較高檔的餐廳,一般公司的白領也要咬咬牙才舍得去吃一頓,這送到眼前的不吃,不是傻子嗎?

看著許晚雲他們興奮的臉,我隻好應了一下,跟著大家一起去了餐廳。心裏想著,等到晚餐開始十分鍾,我就找機會撤。

誰願意陪著一個天天與何連成較真的人吃飯,早在翰華的時候我怎麽沒認出何蕭的本質呢?腹黑狡詐臉皮厚,簡直把厚黑學和不要臉學發揮到極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