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不能更美好
楚毅挑挑眉,對於自己撿來的親子時間被打斷萬分不舍,厭惡地看了何連成一眼,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童童卻滿臉欣喜地從沙發上爬下來,撲過去抱住了何連成的腿。
何連成笑著把他抱在懷裏,在他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問:“這一段時間有沒有想我?”
“有想,天天都想。”童童說著,也在何連成臉上親了一口,眼裏都是笑意。他對何連成的親密和對對楚毅時的疏離成了鮮明的對比,楚毅臉色極其難看,剛準備說什麽,就看到肖靜走了過來。
她大著肚子站在桌子旁,一臉笑意地看著楚毅問:“這是你和前妻的兒子,真可愛呀。”
何連成第一次看到肖靜,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以為楚毅又離婚再婚了。他用眼光詢問我,我輕輕搖了一下頭,他馬上明了,抱著童童對楚毅說:“麻煩這種和情人約會的讓讓位置,現在是我們一家子的親子時間。”
楚毅氣得不行,又不能反駁。何連成的尖牙俐齒回來了,他看著楚毅臉色變得鐵青,臉上掛著得意的笑說:“你這馬上也有自己的孩子,估計分給兩個小寶的時間更少了。不過你放心,我雖然隻是繼父,也比你心裏更疼他們兩個,誰讓我愛屋及烏呢。”
他說完話,看到楚毅還坐在哪兒沒動,一挑眉看到肖靜身上,大大咧咧地說:“你這個三兒當得不夠盡職啊,都大了肚子還沒攏住男人的心,讓他被前妻的孩子勾引過來?”
楚毅和肖靜的臉上一下子打翻了調色盤,別提有多精彩了。
何連成的張狂在這一刻回來,我覺得稍微有點不適應,又覺得這樣的處世讓我覺得痛快,他輕描淡寫就替我出的惡氣。他一直就有這個本事,不動聲色氣死旁人。
這家餐廳到底隻是一家披薩店,卡座兒之間的私密性不好,已經有人聽到我們這邊勁爆的談話內容,都悄悄用好奇的眼神看著我們這一堆人。
特別是看到童童趴在何連成的懷裏,兩人相處融洽的樣子時,終於對楚毅側目了,有人甚至小聲說起來:“親生兒子都不跟他親喲,還帶著懷孕的小三兒出來……”
……
楚毅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被大家的目光蹂躪了一樣,拉起肖靜走到收銀台,拍下幾張百元大鈔,連找零也不要了轉頭就走。
“他賊心不死,又來找你做什麽?”何連成把童童從懷裏扒下來,放到沙發上給他切了一塊披薩,然後問我。
“他說他準備讓兩個孩子回去繼承他的公司。”我直接把上一次談話的內容曬了出來。
“他真這麽說的?”何連成似乎不信,問完以後笑著說,“好遙遠的一根香蕉,想用這個吊著你和孩子,太幼稚了吧?他現在有三十嗎?至少要再活五十年吧,五十年以後,兩個孩子自己創業的公司都上市多少年了,還需要他的遺產?”
我原本沒想明白,被他這麽一說豁然開朗,楚毅果然是個沒誠心的。虧我第一次聽到他這個話時,還特麽地專心和他談了幾句。想想都覺得自己臉皮燙得慌,真是懷孕以後拉智商了?
何連成敏銳地覺察到我表情變化,特有深意地看我一眼問:“你不會真把他的話放到心裏了吧?”
“那到不至於,我聽了以後在想他的動機是什麽,還沒想明白你就拆穿了。”我坦言。
童童趁我們兩個說話的功夫,從自己的小書包裏掏出一張紙遞給何連成說:“何叔叔,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何連成接過去,看了以後感動得不行,眼圈有點微微的紅,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說:“太感動了,這一輩子都沒人對我這麽好。”
我探過去想看那上麵畫著什麽,他眼疾手快地收了起來,對我說:“這可是我們兩人之間的小秘密,你可不能看啊。”說著把那張紙珍視折了幾折放進口袋裏。
大庭廣眾之下,我也不好直接上手去掏他的口袋,隻好坐了回來問他:“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兒?”
“我能掐會算。”何連成神秘一笑,臉上疲憊的倦容一掃而光,拿起紙巾擦幹淨了手,毫不顧忌形象地拿起一塊披薩直接吃了起來。
“你怎麽像是餓了很久?幾天沒吃飯了?”我給他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問。
“可不是呢,這一段時間一直在集團本部清算資產,累得黑白顛倒,每天吃的都是快餐,現在吃這個也覺得是美味了。”他兩三口吃完了一塊兒披薩,又拿起了一塊。
“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吃吧,你不愛吃這個。”我看到他忽然出現,心裏一下就踏實起來。三周前的那些誤會煙消雲散,我們都沒有主動說道歉和解釋的話,很自然地像老夫老妻那樣說起了家常。
“我不休息一下都沒力氣把車開回去,動不了了。”他又吃了一塊兒披薩,才喝下一杯檸檬水,把身子放到沙發上,神情緩緩放鬆下來。
“你這麽累,等一下回去我開車。”我一邊說一邊給他們三人分餐。
他擺了擺手,說:“可舍不得讓你開,方向盤碰著我兒子怎麽辦?”說話間,語氣是這一段時間以來,從沒有過的輕鬆。
一頓飯吃得輕鬆愉快,差不多到晚上九點半的時候結束,何連成的臉色終於緩過來一點,他拉起童童說:“吃飽了怎麽覺得胳膊都是軟了,比剛才更沒力氣了,怕是抱不動你了。”
我知道他這是極累以後的反彈,拉著兩個小寶兒走出去。找到他的車子,把兩個小寶兒塞進後座,又把他攆到了副駕駛上,我自己坐在駕駛座,係好安全帶對他說:“你放心,我把座位往後調一下,碰不到肚子的。”
“那好,小心一點。”他囑咐了一句,靠著椅背閉上眼睛。車子才從霄雲路出去,還沒開到三環主路,他已經睡死過去,頭微微歪著,臉上的倦容畢現,青色的眼袋明顯地掛在眼睛下麵。
“何叔叔累壞了。”童童探頭看了他一眼,總結性地說。
“是呀,小聲兒別影響何叔叔休息。”我低聲對後麵的兩個孩子說。
三環出乎意料的一路暢通,二十多分鍾就到了家,在樓下停好車,我有點不太忍心叫他,正在猶豫著。他就迷迷糊糊睜地開了眼睛,看了看外麵說:“到了,這麽快。”
“上去睡吧。”我俯身過去給他解安全帶,他借機偷偷親了一下我的臉頰低聲說:“以後不許和我冷戰,心裏不痛快的時候咬我打我都行……”
他聲音柔軟,說話時呼出的熱氣一個勁兒往脖子裏鑽,我被他勾引得麻了半邊身子。紅著臉解開了他的安全帶,低低地嗯了一聲。
回到家裏,我哄兩個小寶兒在客廳裏玩,給他找了睡衣讓他先洗洗先睡,聽他在餐廳裏說話的意思,怕是這麽多天都沒有正經睡過覺吃過飯了。
他不等我把睡衣找出來,已經鑽進窄小的洗手間裏,等我敲開門時,裏麵一片水氣,能透過水霧看到他著的後背。
他往我這邊邁了一步,接過衣服,濕漉漉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了進去,熱水從花酒上澆下來,我也濕了一身。
他用力地親吻著我,身體起了反應,硬硬地頂著我的小腹。
我以為他會亂來的時候,他突然鬆開了我,說:“要不是肚子裏揣著小包子,看這一次我怎麽收拾你。”
我自然知道他話裏是什麽意思,臉兀自先紅了。
他又輕輕碰了幾下我的身體用隱忍的語氣說:“你再不出去,我可真的忍不住了啊。”
我嚇得忙回過神兒,拉開門逃一樣走出去。
“媽媽洗澡怎麽不脫衣服?”元元聽聲音抬頭看到我衣衫盡濕的樣子。
洗手間裏的何連成竟然也聽到了元元的話,笑著大聲說:“媽媽喝醋喝醉了。”
兩個孩子聽不懂他的話,我卻明白他說的是那天晚上的事,臉紅得更厲害了,來不及和兩個小寶解釋喝醋和穿衣服洗澡之間的關係,慌亂進了臥室換了幹爽的衣服出來。
何連成洗完澡,出來和兩個小寶兒道了一聲晚安,自己主動走進臥室,躺在床說了一句:“不等你們了啊。”
等我把兩個小寶弄好抱進臥室以後,看到他睡得都沒了知覺。
我看看那張一米五寬的小床,頓時覺得簡直太窄了。
把元元和童童放到他身邊,我給三人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在床邊躺下。
我睡到半夜,忽然覺得有人用手在摸我的臉,睜開眼看到了何連成目光灼灼的看著我。
“怎麽不睡了?”我握住他的手問。
“睡醒了,看看你在身邊才踏實。”他笑著說了說,看著隔在我們中間的兩個小東西說,“你別看童童小,心細如發,點子又多。”
“你們之間的小秘密不想和我說說?”我在他手上親了一下問。
“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怎麽能告訴你?”他笑了笑,重新躺了下去。貼著他睡的童童馬上往他懷裏鑽了鑽。
他輕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說:“這小東西和我投緣,跟我親生的一樣。”
“小孩子最純真,不顧忌血緣上的遠近親疏,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我看著兩個小包子可愛的睡顏心軟成一團。
“有一件事先和你坦白,在集團簽股份確認書之前,我同意了老爺子的一個條件。”他看著我,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