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驗身

一樣的青花布做圍子的馬車,咕隆隆的承載著秀女的期望。今年是康熙三十三年,康熙皇帝年歲上剛過四十,正值不惑之年。年歲上雖然大了些,但康熙是皇帝,手握天下權柄的皇帝,成熟而富有魅力,本身比較會保養,秀女們大多的目標都放在了康熙皇帝身上,期望能入宮承寵,榮耀整個家族。

舒瑤手放在膝蓋,安靜的垂頭,瓜爾佳氏給她講了入宮選秀的流程,她並不感覺很緊張,本身也進過皇宮,從沒覺得金碧輝煌的紫禁城有什麽好的,論壯觀,紫禁城趕不上現代各種造型奇特的摩天大樓,論古色古香,舒瑤看了這麽多年了,古代建築早就看膩歪了,舒瑤實在理解不了李芷卿當時進宮時的想法,好偉大宏觀的紫禁城。

如果剛穿來,舒瑤會驚豔一點,可現代出生在帝都的舒瑤,故宮去了好幾遍,穿越後屋舍建築不都如此?舒瑤從心底懷念摩天大樓。遂她異常的安靜,沒撩開車簾偷窺,舒瑤還在糾結馬車外麵掛著的旗幟,上麵寫著舒瑤的出身。舒瑤上馬車前曾經問趕車的人,旗上的字能不能寫大些,她擔心別人不知道她是禮部尚書的女兒。

舒瑤深刻明白拚爹拚娘的時代,官大一級壓死人,她想要優待,不想吃苦。馬車入了宮門後,行駛在青磚路麵上,兩便是牆壁,在車裏的舒瑤聽見回聲。沒分開多久呢,她就想額娘了。

該死的選秀,該死的康熙皇帝,憑什麽這麽變態??舒瑤雙手合十擺了擺。願佛祖保佑你精盡人亡,阿門。

“舒穆祿姑娘到了,請下車。”

舒瑤撩開了簾子,學著一般閨秀的樣子踩著小凳下車,額娘講過,泯滅於眾人之中,才會不顯眼,別人怎麽做,她就怎麽做。從進宮那一瞬,舒瑤將異能關上了。她不需要親和力,隻保留了預警,以及攻擊版塊。

公鴨嗓噪音的公公一甩浮塵,“兩黃旗在前,正白旗在中。下五旗墜後。”

秀女紛紛按照八旗的劃分站好,在正白旗中,舒瑤位置比較靠前。誌遠不僅是禮部尚書,還是忠勇公爵嗣子,舒瑤是備受關注的幾名秀女之一。舒瑤不用異能也能有好幾道視線凝聚在她身上,有羨慕。有嫉妒,有失望。有結好等等,舒瑤多希望所有視線都是失望啊。

公公將了一大堆規矩,不許在宮裏亂走,亂逛,必須得跟緊隊伍,不許攜帶任何的東西進宮,不許這,不許那,舒瑤感覺不是選秀,是進了監獄。沒人權。如果康熙此時出現在舒瑤麵前的話,拚著被罰勞動改造,舒瑤也會用異能給康熙點顏色看看。

瓜爾佳氏私底下給舒瑤準備的東西。太監什麽的是搜不到的,舒瑤做的更徹底。她是有空間的穿越女,此時不用不用空間什麽時候用?舒瑤在馬車上,直接將東西扔到空間裏,還順便扔進去些違禁的東西,對於選秀,她一頓子怨氣,還不許她發泄了?

舒瑤低眉順目的緊跟著隊伍,多一句不說,多一步路不走,嚴格按照瓜爾佳氏的要求,舒瑤眉眼清秀,穿著統一的秀女青布旗袍,在這屆秀女裏不過是中人之姿,除了不錯的家世外,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

打量她的目光逐漸少了,舒瑤不經常外出會友,相熟的朋友也不多,同舒瑤能得上話的,都知道她是什麽脾氣,所有秀女都心懷忐忑,對無害的舒瑤也不會過多的注意。

秀女們第一關,驗身。手持花名冊的太監點名,秀女走進屋子裏,沒念道名字的秀女等候在外麵,因聚集在一處,難免低聲交談,比如你是誰家的,你阿瑪是誰啦,有人問到舒瑤,她嗯嗯啊啊的答應著,並無談話的八卦的興趣,旁人也就不搭理她了,舒瑤垂著眼簾,看似恭敬,其實都睡著了。

“舒穆祿舒瑤。”

“在。”

舒瑤抬眸,走到房門口,點名的太監瞧了舒瑤一眼,“你是舒穆祿大人的嫡女?”

“是。”

太監向東指了指,“去東邊的第二間驗身。”

“嗯。”

舒瑤向東邊走去,太監唇邊詭異的勾起,旁邊的小太監,壓低聲音道:“公公,她阿瑪可是禮部尚書,她大哥是狀元,不是有人關照過她?李嬤嬤調教人可是..有幾位秀女都被弄哭過,萬一得罪了貴人...”

“猴崽子,你懂什麽,是有人關照過,但更多的人讓咱家按規矩,誌遠大人不是最懂規矩的?料想他不會為咱家秉公處理多嘴。”

小太監不敢說話了,深知舒穆祿誌遠得罪了內務府,他們說不過誌遠,隻能在背後給誌遠點顏色看看,誌遠油潑不進,隻能將心思打到舒瑤身上,同時宗室親貴那邊也有人關照了,讓他們秉公處置。

舒瑤不可能落選,以誌遠的家教也不可能有什麽不貞潔的事兒,後背的人不過是難為難為舒瑤出氣,誰讓舒瑤是誌遠的女兒?這一切舒瑤並不知道,在進門前,一名秀女哭著出門,麵帶悲憤,最上邊的衣扣並沒扣好,差一點撞上舒瑤,舒瑤向旁邊閃身,秀女低泣:“你小心,裏麵那人太...”

舒瑤微微皺眉,好像有點不對勁,本來對於驗身,舒瑤想著就當去浴池搓澡做奶裕,一閉眼睛就過去了,還安慰瓜爾佳氏來著,可現在...是有人打算讓她難看?

舒瑤彈了彈手指,異能版塊全開,親和力也打開,指望著驗身的嬤嬤幡然悔悟,別太為難她,舒瑤看見異能界麵上有一選項,‘我是霹靂嬌娃。’看了看介紹,正好用上,如果裏麵的嬤嬤太不識趣的話,舒瑤不介意讓她明白,過電流是什麽感覺。

走進門,以舒瑤的身份他,完全不必同驗身的嬤嬤行禮,李嬤嬤梳著整齊的把子頭,腰杆挺得直直的,端莊嚴肅,“姑娘有沒有話說?“

舒瑤看出她要錢,能用錢解決的事,舒瑤不在意那點小錢,但轉念一想不對勁,既然有人打算給自己好看,她給了銀子,恐怕會落下把柄,落選舒瑤是不怕的,唯一擔心的是被李嬤嬤侮辱一番,說什麽她剛正不阿,或者說阿瑪不會教導女兒,對阿瑪廉潔剛正的名聲有影響,弄不好還背個行賄的罪名。

停下掏銀子的動作,舒瑤天真的眨眨眼:”我問你什麽你都肯說嗎?”

“...”

李嬤嬤氣悶,“你這是什麽話?”

舒瑤聳聳肩膀,“人話,你聽不懂嗎?”不怪舒瑤不給人留臉麵,異能適傳回了李嬤嬤的險惡用心,果然如舒瑤猜測,她隻要給了銀子,李嬤嬤會大聲的訓斥她,雖然最後會讓她過關,但這名聲不好聽。

進來驗身的秀女或不安,或者惶恐,或者討好,或者給銀子,總之李嬤嬤從未見過舒瑤這般的秀女,壓了壓火氣,看出舒瑤不打算算給銀子了,聲音冰冷,“脫衣服,躺在炕上去。”

舒瑤走進炕,雖然是四月天,但屋子裏還是挺陰冷的,舒瑤看著看上鋪陳的被辱,不知道多少秀女在上麵躺過,一角還有些汙漬,舒瑤感覺惡心,“我能提個要求嗎?”

“什麽?提要求?你怎麽敢?提要求?”

李嬤嬤更為吃驚,舒瑤卻道:“為什麽不敢,我不是秀女嗎?是萬歲爺命我進宮選秀的。”

“你...你...”

李嬤嬤被舒瑤一副不是康熙皇帝命令,她不會來的模樣嚇到了。哪個秀女不是忍過了驗身關?怎麽在舒瑤就非得弄出點動靜?

“萬歲爺主貴天下,不差錢。”舒瑤指了指炕上的被辱,“太多人躺上去,我怕會染上什麽皮膚病,你看你看被辱的一角還有汙穢,誰曉得是什麽人睡過的,我怎麽可能躺上去驗身?”

“皮膚病?舒穆祿姑娘你的意思是別人有病?”

“你又不是太醫,是看不出秀女是不是有隱疾的。我也是為了萬歲爺龍體著想,萬一...入宮承寵的秀女染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萬歲爺龍體要緊。”

舒瑤坐在椅子上,“反正你不給我換幹淨的被褥,我不會驗身。”

李嬤嬤被打擊的風中淩亂,誰見過舒瑤這樣的?嚇唬舒瑤,再不講道理,她就說舒瑤不貞潔,撩牌子,舒瑤淡淡的笑道:“好啊,你現在就去說好了,看看到時誰更倒黴,李嬤嬤驗身的人不是就你一人,你主子還想一手遮天?”

“你...”

李嬤嬤真是怕了,她怎麽會知道自己的主子?舒瑤麵不改色,學者額娘沉穩老辣的模樣,同額娘在一起久了,舒瑤裝模作樣的本事算是練出來了,內心深處樂不可知,嚇唬人也很好玩嘛。語調一挑:“知道怕了?你給我馬上換褥子,耽擱了驗身,是你的錯,不關我的事,即便鬧到萬歲爺跟前,也是你倒黴,也許你主子?”

“你等一等,奴婢給您取幹淨的褥子過來。”

李嬤嬤被舒瑤打敗了,開門去取褥子,領頭的太監聽李嬤嬤的話,長大了嘴巴,下巴差一點驚掉了,怎麽會?舒穆祿誌遠的女兒厲害啊。

ps很多考據係的清穿文寫過選秀的流程,小醉本來不打算寫的,但有了幾個有趣的想法,舒瑤絕對是很愁人,不吃虧的。雙更求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