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看著石壁上麵的機關圓石,上麵有一層隱秘的花紋,這花紋看似天然形成,如果細心觀看,卻能看到一點刀子刻鑿的痕跡,顯然是人為所做,並非天然出現的花紋。
花紋的方向,是順時針,於是張啟出手,雙指按照順時針撥動眼前的內置機關銅片,頃刻之間,在偽門左右兩側,持戟郎石像的兩邊,各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門扉。
這門扉由兩麵連接著堅固花崗岩層的青銅機括,開門之後,便是兩座墓門,張啟粗略估計,墓門大約有3米到4米左右高,呈量角器形狀,左邊一扇門上書一“死”字,右邊一扇門上書一“生”字。
王胖子笑道:“到了做選擇題的時候了,左右一死一生,到底選哪個?”
“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們都走!”潘嶽鳴說道。
“人手不夠。”吳邪道,“在古墓裏分散,本就是大忌,更何況我們現在並不如正規的考古隊規模,設備也不足以支撐這樣的消耗。”
“有道理,所以我們走生門?”王胖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感覺有點華容道的意思,這種墓穴,生門未必是生,死門也未必一定死,總而言之,真的很難選擇。”潘嶽鳴感慨道。
“項羽曾經在巨鹿之戰中,破釜沉舟,自斷後路,大敗秦軍主力。”吳邪說道,“如果說生死兩扇門,那麽我覺得應該和這件事情有關係。”
“怎麽講?”潘嶽鳴問。
吳邪見幾人都拿不定主意,於是便說道:“項羽當初在巨鹿之戰中,曾經破釜沉舟,截斷自己的後路,從而鼓舞楚軍士氣,大敗秦軍。孫子兵法裏也說‘投之亡地而後存,陷之死地而後生’,如果這座墓穴多少代表著項羽,那麽死門就是生門。”
潘嶽鳴想了想,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是這座墓畢竟是劉邦那時候的人建的,會不會不按照項羽的精神信條來弄?”
吳邪搖頭道:“劉邦雖然看起來是個痞子,又經常做出出格的舉動,然而實質上也是一條好漢,他和項羽,後來更多的是英雄之鬥,而非小人的勾心鬥角。而且項羽已經死去,沒必要在墓穴的修建上故意扭曲。”
王胖子也說道:“而且這種地方吧,設置機關一定是讓你去死的,貪生怕死的直接走生門,不就正如了設計者的願了嘛。”
張啟也不多說,他直接走向那扇寫著「死門」的大門,二話不說便推開走進去。
王胖子和吳邪三人也不多講,既然張啟進去了,那麽他們三個一定也會進去。
幾人走入「死門」,裏麵的視線極為有限,甚至已經達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境地,幾人不得不打開了手電,用來互相給對方照明,以免誤觸機關陷阱一類的東西。
王胖子說道:“這裏好多死人啊。”
張啟早就發現,在地麵上有無數的白骨,白骨森森,就連上麵的盔甲,都已經鏽蝕。
而一些兵器,比如長矛,大斧,木柄部位早就腐朽,可見這些人死在墓穴裏已經上百年之久。
他走近一套鎧甲,俯下了身撿起一塊密布苔蘚和蜘蛛網的腰牌,王胖子瞥了腰牌一眼,說道:“這是摸金校尉的腰牌,從名號上來看,這塊腰牌還是曹丞相賜的。”
潘嶽鳴也從地上撿起來一把鏽跡斑斑,木質結構完全都腐朽的漢陽造步槍:“民國的某個軍閥的部隊,估計是孫殿英,衣服都爛了,完全看不出來。”
“所以,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吳邪突然說道,“一個本身就是為了安葬已死之人的墓穴,為什麽能讓人輕鬆進入,又要將這些不同來曆的人全部滅殺?”
“難不成是陷阱?”王胖子猜測道。“劉邦當初可沒完全消滅項羽的擁護者,估計是為了幹掉參拜的人?”
“正常人要參拜,可絕對不會進到墓裏參拜。”潘嶽鳴笑了,“你去給祖宗上墳,還要進去上香嗎?”
王胖子道:“去你的。”
吳邪道:“總而言之,前麵的路需要萬分小心,如果說以前我們下的鬥是危險叢生,那麽這裏就是一場歡迎我們進入的死局。”
“讓人進來送死的墓,確實是有些陰損了。”潘嶽鳴說道。
張啟一路上看到許多白骨,這些白骨都是被各種各樣的兵器殺死,然而隨著他進一步觀察,卻感覺到這些白骨的狀態都極為詭異,它們並非是被什麽機關殺死,而是被自己的同伴殺死。
“小心。”張啟說道。
吳邪立刻攔住潘嶽鳴,幾人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走動。
王胖子道:“怎麽了?”
張啟指了指麵前的兩個白骨。
那兩個白骨,身上衣服已經腐朽,一個人用上了刺刀的水連珠步槍刺進了另一個人的肚子裏,而另一個人手中的軍用鐵鍬正好拍進了對方的腦袋。
也就是說,這完全就是一場自相殘殺。
“這裏麵也沒有寶物,他們身上空空如也,不是分贓不均互相殘殺,難道是?”潘嶽鳴眼神一凝,“這裏有能夠讓人自相殘殺的東西?”
張啟在幾個骨架的肋骨縫隙當中,尋找到一些黑褐色的粉末,這些粉末拿在手裏,給人一種煙草灰燼的感覺。
“就是這個?”王胖子疑惑,“這是啥?”
“是孢子。”張啟道。
吳邪走過去,從懷中掏出專門用來考古的放大鏡,說道:“確實是孢子,但是孢子已經裂開,裏麵的東西已經被人體吸收。”
王胖子道:“也就是說,這裏有種植物能讓人自相殘殺,對唄?”
“是。”吳邪說道。
王胖子把那些灰燼卷成了一根煙,然後塞進了煙盒裏。幾人繼續向前,越往前走,白骨也就越少。
“等等!”
吳邪突然叫住了眾人,張啟和吳邪兩人並肩而立,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片花海。
“花?”王胖子和潘嶽鳴都愣住了,這種地方,居然還有花?
在眾人麵前,是一條不算太深的大溝,溝裏有很多根石柱,而石柱一路通往對麵。
“這些花瓣,都呈暗藍色,顯然得不到光照造成,但是植物沒有光合作用,居然能活這麽多年。”潘嶽鳴搖了搖頭,“不可思議的事情,真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