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夜郎墓 二十七 黑水迷宮
同樣的方法,過了幾根引線後,速度也提了上來,與身後死亡之蟲的距離拉大了一截,最後過線時還玩起了花樣。但魂道越深處引線也就越蜜集,有時如同蜘蛛網一樣,一連橫拉了幾根引線在魂道,不得不冒著危險去弄斷一、二根才能過去。當我們翻過去第十六根引線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破空的劃鳴,百足勾心箭帶動空氣的聲音和死亡之蟲的臨死前的哀號頓時響徹整個魂道,同樣的聲音……人已是不同。
心裏也不禁暗喜“起作用了,這一條魂道下來那些蟲子不知道要死多少,相對於我門後麵的路程要輕了許多”看了一眼梁振稀他似乎對它的算計很是自豪,正笑得跟個二愣子似的。看來他對盧小康的死還是有心無心的。
之後的路途就在這種驚險而不乏刺激的情形下走過,腦子裏也同時在不停的想魂道之後是什麽?可這種情況下我的腦子一運轉就會想起盧小康死前的畫麵,那可是我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生命在我麵前漸漸的凋殘,我甚至能感受到死亡帶來的恐懼,無邊無際。
不過當我有驚無險的走出魂道後,爺爺的話瞬間湧進我的思緒裏。
弑魔宮,八卦門,龍樓寶殿現殺機。
鎮槨塔,紅血棺,地獄黃泉見幽冥。
眼前的迷宮似與詩中的弑魔宮有幾分相似,爺爺的話依舊在耳旁繚繞“詩中之物決不可靠近,這是祖輩門流傳至今的機關大陣,是墓中最狠、最毒、最陰、最厲害的防盜手段。”記憶裏爺爺一口氣說了四個最,直說道他沒有形容的詞匯了,他意味深長的對我說道“慎重”
照魂鏡,顯魄鈴,七星回轉命散盡。
勾心箭,霸王斧,斷龍石落鬼難行。
弑魔宮,八卦門,龍樓寶殿現殺機。
鎮槨塔,紅血棺,地獄黃泉見幽冥。
全詩他對我說過不止一遍,每次的神情都讓我一驚。而盛況則大膽的上前摸了摸迷宮的牆壁,輕聲道了一句:“黑水”
當我也趕上去一看心裏懸著的心才稍稍的放了下來。魂道出口的迷宮並不是爺爺所說的“機關弑魔宮”迷宮的條條亂途是由一層透明似玻璃的物體隔開的,應該是黑竹溝中盛產的礦石,透明的礦石中被注滿了黑色的**,再走近細看這特殊的**才驚心的發現黑色的**裏大大小小的浮滿了數具形態不一的死屍。
我恍然大悟,“死者的魂魄由勾魂使者持引魂燈引入黃泉,經過通往地獄門噬魂者的看守,通過曲折的魂道,趟過黑水,在轉世這時這個墓裏大致布局的盤中找到後世的路。”這是一個蠻夷國度關於死亡的傳說,那麽我們經過了引魂燈,噬魂者把守的魂道,這裏就是亡靈的深淵—黑水地獄。看著眼前電光照射下由黑水組成的迷宮,黑色石塊平鋪而成的地麵,猶如一片黑海。漫無邊際,毫無生氣。
一時間三人呆在了原地,麵對這看似無盡的黑色迷宮都不知所措,正想著怎樣走過這個黑色迷宮,突然肚子裏一陣翻江,“還有吃的嗎?”原以為短時間就能出去,所以帶的糧食很少,剛才一停下來,緩和了一點激動的情緒,肚子就開始嚎叫了,現在又撞上了迷宮,最需要還是吃的,不然根本別想從迷宮內出去。
迷宮作為設在大墓內的最尋常的陣法,卻比任何詭異,狠毒的機關還要來的可怕,唯一的缺陷就是抵不過蠻力的打撞,但那爺爺所說的機關弑魔宮各麵都以鐵水封牆,如果強行用蠻力的話想都別想,再加上裏麵神鬼莫測的機關、陷阱,那裏頭的機關設在牆上、地麵甚至是懸於空中,隻要一根引線被觸發,接連發動的機關絕對可以扼殺一切在迷宮內的生物,開朗的說我們的運氣還算不錯了。
他們各自翻了一下背包,“還夠吃一天的了,不快點出去,餓也餓死在了。”盛況說罷,也自趣的拿了個麵包來啃。之前的體力消耗太大了。
“是啊,還好,之前太激烈了,肚子也不見餓,媽的這一停下來,我覺得我能吃了一頭豬。”梁正稀拍了拍肚子說。盛況數秒鍾幹了一個麵包,又灌了瓶水,嘴巴還不忘逗梁振稀幾句,“本是同根所生,何必相煎太急”可這話一出口,梁正稀差點沒把他打死,身子一動,卻把盧小康的包從身上甩了下來,看到這包,我們又看到了希望,那二人雙眼冒光,鼻孔出氣。齊搶了上去,把包拉開,翻了許久。他們驚叫道:“什麽,沒有吃的!”
沒有吃的,我心中驚起一絲疑惑,難道盧小康沒帶吃的來?不可能,還是他放在身上?也不可能,隨身的口袋中多數放一些軍刀、子彈、手木槍,防身之類的物品,白癡也不會把吃的放身上,我連忙跑上去扒開包來一看,不錯,包中全是些槍支彈藥。哪有什麽食物。
“除非除非,他知道自己會死在這裏。”盛況喃喃自語.
接下來三人都各有所思,顯然對這件事感到不解,“呦,二位,還挺閑的。”梁振稀裝著怪腔叫了一聲“有時間不如去想想怎麽從這黑水迷宮走出去吧,我現在可是省了又省,這包裏的還不夠我一餐吃的呢,先前居然不給了狗吃,娘的,我要死在這了……”稀正稀接下來惡狠狠指著我道:“可是你家老頭子找我來的,要是我在這種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死了,準先找你一塊上路。”
“吵死,我哪沒想啊!從魂道出來,黑水迷宮分有四個入口,”我指了一下四個地方。
可梁振稀卻接口道:“屁話”
我用眼神殺了他一遍沒理他,繼續說“很可能四個入口中還分有岔道口,不過還好,這不我爺爺所說的機關弑魔宮,所以危險性不大,唯一的就是黑水中的琥珀黑屍。”迷宮中的牆裏的黑水,浮滿了形態各異的黑屍,麵目猙獰,勻是口張的老大,這如被包中琥珀中的黑屍看的就讓人發毛,怕的就是這特殊處置過的琥珀黑屍會不會詐屍,另外這黑水如果外流也不知對人體有無傷害。
“要不,把這些牆給打碎吧,看上去挺薄的”梁正稀亮了亮手中的槍。他果然是個以蠻力解決方式的人。
“不行,黑水中長年浸泡屍體,難免會有些腐蝕性和對人體有害的氣體,若被破壞,氣體和黑水被釋放出來咱們更別想過去。“盛況說出了和我一樣的想法。
“不行?靠……那麽翻過去總行了吧”梁正稀不耐煩的說。
“也不行,就算你過的去,我們也過不去,再說了,用這麽薄的礦石作的牆壓塌了,那不是完全浸到黑水裏去了嗎?到時候就成了醃肉,死也死不掉。”盛衝印再次否決了梁正稀那白癡的想法。
“唉,走一步,看一步了,先從左邊第一個入口進去吧!記著遇上什麽情況也別亂跑,如果走散了的話,把手電舉過迷宮的牆,讓其他人看的到光。這樣便不會走散了。”遇上迷宮這也是我僅能想出的法子了,我繼續說道,“閃一下是救援,閃二下是遇上了孌故,提醒的信號,閃三下是找到了出口。”說罷,三人便走進了這若大的黑水迷宮,兩麵的礦石牆中一具具的琥珀黑屍,注視著我們,無一不是口張、眼睜,一幅鬼森的樣子,雙手爬在牆上,恐懼的神態。盯著我們這幾個陌生的來訪者,而我完全可以從它們那保存完好的臉部看出,它們大有打碎黑牆令人欲出之勢,這可比在一般墓中的迷宮見到的駭人多了,現在兩旁的黑屍,就像列博物館的死屍,看的我皮膚發麻,心狂跳不止,隻望快些走出這該死的黑水迷宮。
聽爺爺說過活弑的殉葬方法是最狠毒的一種,但也分各種方法,南蠻野夷之地,更是陰毒活弑之法多牛毛,這活弑之地也就是至陰至邪,陰氣聚集之地,活人到此,大小也會有點影響,所以封到這些被活弑的人殉,心裏更是提防。
連續的拐了二個彎後,又出現了兩個岔口,梁正稀讓盛況舉著手電站在這裏等著我們,在迷宮中如今沒有繩子,避免走錯道找不著回去的路,也隻好用這個辦法,以防被困在這。
但是,漸漸的離遠了岔中口,黑暗依舊能見到盛況那醒目的電光,又是拐了多個彎道,眼前竟是一堵黑水牆,這裏竟然是條死路,走不通,那堵礦石牆中塞滿了黑水和人殉,而那些人殉臉上怪異的表情,也仿佛在恥笑我們……我們也不得以隻能坡走回去。
見我們走回來,盛況忙問我情況,我也隻能無奈的攤了攤手。繼續往另一個岔口進去,迷宮中我們拐了又拐,岔口更是越來越多,隻能把盛況又召了進來,慢慢數,數到第十條路時被堵住了去路,心裏也七上八下,照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呀,年過完了也走不出去。幹脆心一橫:“散開來找,找不到就回入口,還不信有鬼了!一條一條的找,有情況就以剛剛我說的打手電為信號。”為了強調我又對他們說了一遍:“閃一下是救援,閃二下是遇上了孌故,提醒的信號,閃三下是找到了出口。”
他們各自看了一下,便朝不同的方向走去,我則是回了入口,重進第二條路,一個人在黑屍的迷宮中繞來繞去,雖然之前見過了那麽多的屍體,但必竟是第一次,看著那些被活弑的人,心裏亂成一團,把關於鬼的事想了一遍,突然又想到了盧小康的包,為什麽他不在摘下防毒麵罩的時候把包給我,而是許久之後才把包丟出來,難道是他把包裏的食物拿走之後才給我們?不可能啊!他要吃的幹嗎?陪葬?就算他沒中箭,那死亡之蟲靠鼻子吃飯的家夥能發現不了他?
死亡之蟲?死亡之蟲!想到這個我心裏便大叫一聲“完了,千算萬算到沒算到這一步我們現在身處黑水迷宮中等那後麵的死亡之蟲從魂道中出來,聞著我們的氣味,一定會沒頭沒腦的衝進這迷宮,到時候迷宮被擠塌,黑水亂流,那我們……。”想著想著我的心髒瞬間繃了起來,頭一暈,放開腳步在這迷宮狂命的奔了起來,這個時候幾乎是在與死神賽跑,要是耽擱了的話,保不準就是一條不歸黃泉路,兩麵的牆飛一般的後去,我的眼睛不斷的捕捉路口的信息,心裏道“完了、完了。”
跑動中忽見左邊的光朝空一照,刷亮的照白了迷宮上方的岩層接著又暗了下去,不久又亮了起來(這時我已經知道這是暗號了,但還不知道是哪個人發出的。)緊後又暗了,我心裏算著“一下、兩下”可就遲遲不見第三下,暗想糟了有變故,可是會是誰的呢?
爾後盛況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從第三個入口進來”聲音在迷宮中曲曲折折的傳了幾個來回,我跟本不能從聲音來判別盛況是否安好,繞過幾個彎按著我勉勉強強記得的路線我回到了起始點,看著魂道心裏不免有想起了盧小康,但不一會兒就被道中傳出的百足齊行的“梭梭”聲逼著的向第三個入口奔去,這時盛況的手電已經是向上打亮著為我們指引路線,我懸這顆心徒自的向迷宮深處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