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楓鎮自從去年周縣令被他老婆從杏花院裏拖出來後就沒這麽熱鬧過。所有的人都湧向杏西橋。好象那裏有什麽珍寶不得不一睹似的。
隻見人群中間站著三人,一個幹瘦的老頭和兩個穿著青衣的妙齡女子。隻見那個稍微年輕的女子敲了兩下手裏的銅鑼:“快來看一看呀!驚險刺激的訓蛇表演,不看會後悔的呀!”說完又“咚——”的敲了一下銅鑼。
聽了她的話那些男人就開始起哄,一個像蘿卜開了四個椏的胖子撥開人群,走向前:“妹妹,蛇有什麽好看的呀?我覺得妹妹才好看呢!大家說是不是啊?”說著用他那把扇子挑起女子的臉。一些不學無術的渾渾跟著吆喝著。女子一動不動的看著胖子笑。胖子以為那女子對自己有意思,便肆無忌憚的去摸女子的臉。眾人笑著等看那女子的反應。
在那肥手快碰到那女子的時候,一聲怒吼在人群中響了起來:“住手!!”
人群靜了下來,一個寒衣打扮的青年人走了出來:“你怎麽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女子?就不怕官府治你的罪?!”說著把那女子拉到自己身後。
胖子先是楞了一下,隨後囂張的大笑道:“治罪?哈哈!他說治我的罪?哈哈哈......"一些人也隨那胖子大笑起來。
一個老頭拉了拉青年人:“小夥子,他是縣令的公子周文登。你是外地來的吧?別找麻煩啊!”
青年人看了看周文登,笑道:“我道是什麽人呢。一個小小的縣令之子就敢如此猖狂。真是不知好歹!”那周文登哪被人這樣羞辱過,此刻已是豬肝的臉,紅的發紫。再加上人群的哄笑,更是惱羞成怒。向下人使了個眼色。
那些手下立刻蹦了起來,向青年衝去。隻見,青年一個筋鬥翻過,順勢踏在那些人的頭上,眨眼間,那些嘍羅全躺地上呻吟不止。人群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周文登自知遇到高手,想跑又丟不下麵子,便說:“你有膽告訴我叫什麽!”
青年甩了下頭:“站不改名,坐不改姓,司馬雲是也!”
“好,你等著......”周文登轉頭就跑。
“周公子,讓小女子送你一程!”剛剛被調戲的女子一個回旋,將那周文登踹出好遠去。眾人無不哈哈大笑,算是解氣,同時也驚歎於那女子的身手。
那年長點的女子,走到司馬雲麵前,作了一下揖:“多謝司馬公子出手相救。不勝感激。”
司馬雲仔細看這女子,長發披肩,輕輕攏起的發髻上斜插著翠綠的珠釵,晃悠悠的,晃得司馬雲有點心神恍惚。再看那臉,精致的鵝蛋上一對黑白分明的丹鳳眼,稍微轉一下都讓人心神遊蕩,更不用說對視了。他轉過頭去,問:“不知姑娘芳名?”
“小女籬青,這位是我的父親,大家叫他籬伯。”籬青指著那幹瘦的老人說。老人微笑著點點頭。
“啊呀!那麽多廢話幹嗎?不是說有訓蛇表演嗎?還不開始?”人群中有的男人看見那麽個美女和別人對話,不免有點幹吃醋。
籬伯哈腰笑了笑:“看官,今天這事一鬧,驚著了蛇,為了防止它傷人。來日再表演吧!”
眾人失望的散了,有幾個男子仍想和兩位美女扯點關係。賴著不走。司馬雲轉頭怒視:“你們也想屁股開花?”那幾個人聽了,連忙跑開了。
“司馬公子,為表達謝意,請隨我們到酒店略飲幾杯吧!”籬青對司馬雲笑了笑,本來司馬雲想拒絕的,此刻竟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暗地裏罵自己沒出息。
籬青在酒店要了一個小包廂,店小二哈著腰送他們進去。司馬雲明顯看到小二的嘴角有亮晶晶的一道線,心裏竟然十分不舒服。
“公子,在下籬亦青。先敬公子一杯!”打鑼的女子大咧咧的笑著喝下了一杯。那籬伯想阻止,那籬亦青像是故意一般,喝過了還調皮的眨眨眼。
“這是我的妹妹,有點調皮,請見諒。”
“活潑率真,也是惹人喜愛的呀!”司馬雲笑了笑,這兩姐妹還真是一個天南一個地北呢!
籬亦青眨眨眼:“那麽,請問公子,我和姐姐哪個更加惹人喜愛呢?”
司馬雲楞住了,他沒想到這小丫頭會這麽問自己,一時語塞:“這個......你們各有各的好,這個不好比吧?”
“哼哼!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覺得姐姐惹人喜歡呢,還是我惹人喜歡!!”籬亦青無視司馬雲的尷尬,做仰頭看天狀。
籬伯連忙喝止:“亦青,不得無禮!”
籬亦青跑到籬伯旁邊,小聲說:“爹爹,你沒見那小子對姐姐有意思嗎?我在逗他呢!!”
她的的聲音雖然小,但是其餘二人還是聽見了,兩人都羞紅了臉。籬伯見狀大笑了幾聲:“你這丫頭呀!”
司馬雲咳嗽了幾聲,想著轉移話題:“那個,不知幾位從何來,去往何處?”
“嗨!我們這些江湖藝人,跑到哪哪就是家!哪有一個確切的地方呀!”籬伯無奈的說,“本想在此定居,誰知又惹著了縣令的兒子。看樣子又得走了!”
“怕什麽呀?你們住我家吧!在下家裏還有寒舍幾間,也夠你們父女用了!那個地頭蛇不用怕,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這個,有點不太方便吧?”
“出門皆兄弟嘛!!”
“不知您和那位是兄弟啊?”籬亦青笑道。司馬雲看了看四人,看到籬青的時候,不還意思的笑了笑:“別說,還真沒能當兄弟的!”籬青忙掩嘴笑了笑。
“既然這樣的話,就麻煩司馬公子了!”籬伯向司馬雲作了一下揖,司馬雲連忙扶起他:“這如何敢當!”
四人,就此邊吃邊聊,原來這司馬雲是回鄉看祖屋的。沒想到還沒到家就出了那件事。就在幾人聊的正開心的時候。隻聽見“咚咚咚”的登樓梯的聲音。
突然門“啪”的被踹開了,周文登站在門口叫到:“這裏誰都不準放走!!”
“是!”一群衙役圍上前來。
“我道是哪隻瘋狗在叫!是不是還想被我踹一腳啊?”籬亦青走向前,周文登連連後退:“快快!攔住她!把這個死丫頭抓起來!!竟然敢踹本大爺!!”
那些衙役聽了都叫著衝向前,籬亦青以誰都沒看清的速度轉移到衙役的後麵,站在周文登麵前,周文登嚇得麵如土色,兩腿發軟,叫著連滾帶爬的跑了,那些衙役看他跑了,也一個個倉皇而走。
司馬雲驚訝的說:“姑娘也是高手啊!”
籬亦青得意的說:“那是!!”
司馬雲笑了笑:“那就請到寒舍吧!防止那周文登再來幹擾,壞了興致!晚上在寒舍再和各位飲酒。”
三人相互看看了,便點點頭。跟著司馬雲向一不知處走去。
一幹人等跟著司馬雲來到一所大宅門口,朱漆大門,上麵的牌匾上寫著“司馬府”,隻是顏色已經有的點暗淡了。那父女三人都睜大了眼睛。
籬亦青拍手說道:“沒想到你家這麽大呀?”
“嗬嗬,已經好久沒回來了。隻有一個老仆在家看門,要不是家父想回鄉居住我也不會提前回來準備。牌匾都有點舊了,該換了。”司馬雲有點不好意思,眼睛瞟向籬青。可籬青依舊是不變的溫文爾雅的笑容。不免有點失望。
籬亦青看了看牌匾:“如果你們家真的是大戶人家的話,牌匾怎麽會暗淡?我看就很鮮亮!”
“姑娘說笑了!”司馬雲隻當籬亦青同他開玩笑,可是當他看向牌匾的時候果真是鮮亮無比。他睜大眼:“剛才明明還……”
“司馬公子是好人,當然會有神仙幫忙保家了!”籬亦青笑道,“你剛才肯定是看錯眼了!!”
“是……是嗎?”司馬雲懷疑的看了看牌匾,暗想自己真的花眼了?
“吱——”
大門開了,走出一個駝背的老頭,抬起渾濁的眼看著外麵的人。
“福伯,我是小雲啊!”
“啊——小少爺啊!我聽外麵有人聲就出來看看,原來是你啊!”那福伯的眼睛有點發亮了。但聲音卻很是嘶啞和枯燥。
“這是我的客人,你給他們準備幾間客房。他們要長住的,還有你先去把以前被遣回家的傭人奴婢再請回來吧!我們這麽多人……”
“公子,不必麻煩,我們也不是什麽大家人物,一般的活可以做,而且小青的廚房手藝很好。亦青可以洗衣、掃地什麽的,不用請什麽人”籬伯上前說道,可是福伯的眼睛卻盯著那姐妹看,籬青感覺那眼神曾相識。
司馬雲連忙搖手:“不可以,哪有讓客人做事的道理!”
“公子是不相信姐姐的手藝和我的能力麽?”籬亦青斜眼看了看司馬雲。
“不是不是,姑娘誤解了。”
籬青上前:“公子,我們平白來打擾。我們做事也好彌補一下我們心裏的歉意。”
“這個……”司馬雲一時無話好說。
福伯低下了頭:“少爺,先進去吧!在這說話也不是挨個事,這些事晚些天再商量吧?”
司馬雲感激的看看他,知道他在為自己找台階下,笑道:“都沒讓幾位進去!真是失禮!!各位先請進!”
“那麽就是答應我們!!不然我可不進啊!”籬亦青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讓司馬雲哭笑不得。隻好應道:“好好!先不找好不好?”籬亦青嘻嘻一笑塌近了門,隻是她感覺那個福伯的眼光好像一直盯著自己看。
籬青無奈的看著這個妹妹:“公子見諒了!”
“沒有沒有!”司馬雲發現自己一在籬青麵前就有種說不出話的感覺。籬青臉色也微微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