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語,一句話便將前仇舊恨一筆勾銷的氣魄,頓時讓劉李佤和公主姐姐對其刮目相看。

他總是在無形中展示出帝王非同尋常的智慧和手段,隻是一句話,就將劉李佤最糾結的身份問題解決了,而且是老皇帝留下的,曆史遺留問題。

一般的皇帝總是循規蹈矩,將先帝不僅視為父親,還視為榜樣,楷模,他所訂下的規矩都是鐵律,他所說過的話都是真理,隻要照做就依舊是盛世,可真正熟悉曆史才知道,隻有打破常規,知道順應時代,因時而變,敢於變革的皇帝才有可能成為盛世明君。

而小皇帝已經表現出了一個明君的雛形,那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否定以前的一切,即便是他爹的鐵律和真理。

為了能夠解決眼前的燃眉之急,為了和劉李佤搞好關係,為了和公主姐姐更加親近,小皇帝打破了常規,毫不在意什麽律法規矩,什麽終身賤籍,永不錄用,這些都被他全盤否定了。就說這份冒著被罵無父無君無組織無紀律風險的魄力,已經很難得了。

“嗬嗬,劉先生,你就不要客氣了。”小皇帝見兩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開始信任自己了,當即道:“劉李佤上前聽封,朕封你為副馬都尉,禦前行走,可上朝議政,兼之這綏寧縣代理縣令一職。”

小皇帝神情嚴肅,莊重肅穆的宣布了這一決定,一串官職滿足了所有人的需求,辦事可謂滴水不露。

副馬都尉也就是駙馬都尉,是一種稱呼上的演變,但具體職位都一樣,都是皇帝的女婿,為皇帝掌管車馬的都尉,也就是駙馬,但由小皇帝口中親自說出來,證明他承認了劉李佤駙馬的身份,這讓公主姐姐的臉上閃過一絲紅霞和讚許之色。

禦前行走,上朝議政,按理說駙馬是沒有資格的,這屬於對劉李佤的額外封賞,駙馬本就屬於皇家人,再可上朝,無形中等於見官大三級的實權人物,這完全是為了討好劉李佤,既有虛職又有實權,如果遭人質疑還有說辭。

至於綏寧縣代理直線,則是小皇帝自己急需的,需要一個人立刻站出來,解決外麵黃員外的維權事件,平息百姓激動的情緒,讓他們重新對官府樹立信心。

小皇帝的安排滿足了所有人的需要,公主姐姐很滿意,劉李佤甚至有些意外,他雖然從沒把自己當成什麽奴隸,囚犯,但也沒想過有一天要當官,穿著官服和一票古代人上朝議政,說著之乎者也,談著厚德載物,要知道,劉李佤兩世為人,上輩子當的最大官就是初中時期的生物科代表,而且還隻負責收發作業,以及在生理衛生階段舉手發言。另外就是這輩子剛剛被提升不久的,醉心樓一樓領班。

現在忽然讓他激昂文字,指點江山,一時間還真有些不適應。還有就是縣令,盡管他知道正有一個棘手的問題等著他,但是縣令啊,一縣之長,那是多大的官呀,想想,一個村長都可以是呼風喚雨的土霸王,一個副鄉長都可以夜夜做新郎,而他現在是縣令,那豈不是村村都有丈母娘的土霸王?

“皇姐,你覺得臣弟作此安排可有不妥之處?”小皇帝謹慎的問著,他是九五之尊,卻還向姐姐稱臣,可見實權與虛名的差距。

公主姐姐微微一笑,撇了劉李佤一眼道:“還是讓他自己說吧。”

姐弟倆一起看著一下從龜公搖身變成皇親國戚的劉李佤,他卻根本沒搭理他們,而是朝那些跪著的衙役師爺吼道:“都愣著幹什麽,快去把門外擊鼓之人帶上堂來,爾等隨本老爺升堂……”

公主姐姐險些笑出聲來,這家夥這麽快就抖起官威來了,但怎麽看都覺得有種窮人乍富,小人得誌的感覺,還有就是,他好像根本就沒當真,若是換了別人,最起碼要對著小皇帝三跪九叩,磕頭謝恩,可他卻急著去享受當官的喜悅,把皇帝親自的封賞當兒戲一般,就好像得到一件玩具,而且玩具還很快就會壞掉似地。

小皇帝臉色雖然帶著笑,但笑容很詭異,因為劉李佤的行為舉止太過怪異,讓他看不透,猜不著,就仿佛流動的風,根本無法掌握,他擔心,恐怕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根本就起不到討好和拉攏的作用,這到底是他性格使然,目空一切呢?還是他精神有問題?又或者姐姐已經和他說過什麽。已經許諾過什麽了?

不管小皇帝怎麽想,還是要先解決眼前黃員外的當務之急。

根據新上任的劉縣令的指示,師爺不顧自己腦袋上剛止血卻還未愈合的傷口,親自取來了李千基的官服,衙差們重新抖擻精神,皇帝陛下就在此地,這可是絕佳的表現機會,沒準還有飛黃騰達的機會。

剛才還拿著水火棍對準皇帝的衙役們,此時重新端起了武器,開始一致對外了。

劉李佤換上官府,戴起烏紗帽,人靠衣服馬靠鞍,穿上官服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挺胸抬頭,精神抖擻,拍著小德子的肩膀喊:“小鬼,好好幹,我看好你喲。”,一臉正色的和公主姐姐說:“晚上到我的房間談工作。”嚴肅認真的和小皇帝說:“在您的領導下,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各級官員恪盡職守,忠君愛民,前所未有的繁華盛世必將在我朝出現,願吾皇萬歲,東寧江山永固。”

這話看似是一句小人得誌的得瑟話,但對著不同的三個人,說了三種不同的話,卻展示了一個官員最真實的一麵。對下屬恩威並施,和女人關係曖昧,對上司歌功頌德,別看劉李佤剛上任,卻已經展示出了過人的官場天賦,讓小皇帝和公主姐姐紛紛乍舌。

當官就是這麽簡單,隻要做好三件事,欺上,瞞下,幹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