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與何礪寒年齡相仿的年輕男子走到兩人麵前,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蘇憶暖。何礪寒笑到:“你身邊的美女一天一個,什麽時候又讓我知道了?”
蘇憶暖聞言看向那人身邊的女伴,是個性感妖嬈的小眼睛美女,她似乎並不介意何礪寒說的話,還微笑地看著蘇憶暖。
“哎,我和你可不一樣,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說你都有顧佳桐了,怎麽那些女人還是喜歡圍著你轉,難道美女們都喜歡你這種已婚男人嗎?”
男子說著伸手刮了下身邊女伴的小鼻子,那女人咯咯笑到:“何總還沒結婚呢,就算結了婚,他的魅力還是會叫我們這些女人勇往直前的。”
“今天帶了個口齒伶俐的。”
“多謝何總誇獎。”女人嫵媚地一笑。
“何礪寒,我帶來的人就要被你拐走了,不如把你身邊這位美女讓給我好了。”男子說著對蘇憶暖紳士地一笑,說到:“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
“歐陽先生你好,久仰大名了,我是何總的助理蘇憶暖。”沒等他說完,蘇憶暖便自報家門,同時向他伸出手來。
歐陽燁一愣,伸出手去同蘇憶暖握了握,說到:“你知道我?”
蘇憶暖莞爾一笑:“當然,眾星傳媒總經理歐陽燁,你可是經常出現在娛樂版的頭條呢。”
眾星傳媒是家族企業,歐陽燁是眾星傳媒的繼承人,身性風流放/蕩,常常遊走於花叢之中,和娛樂圈多個女明星都有些糾纏不清的關係。蘇憶暖之所以敢第一次見麵就這麽跟他說話,是因為她知道歐陽燁是何礪寒的好友,且他為人本就隨意,經得起玩笑。
果然,歐陽燁並不在意她這麽說,反到十分高興:“哈哈,蘇大美女竟然認得我,這真是我的榮幸啊。跟著何礪寒太沒趣了,不如你投奔我吧,美女在我們公司都會受到很好的待遇的。”
“這就不必了,她欠了我一筆巨款,沒還清之前我是不會放人的。”
聽到何礪寒提那筆錢的事,蘇憶暖拉下臉來。
“哦?原來如此,我說你怎麽突然找了個助理呢。可是蘇美女,做助理還錢太辛苦了,所謂錢債肉償……”
歐陽燁話還沒說完,何礪寒一把拉起蘇憶暖離開了,他湊到蘇憶暖耳邊說到:“以後離這個人遠點。”
蘇憶暖不以為然:“最可怕的人我天天都要對著,早就練出來了。”
“你想要加息嗎?”
蘇憶暖趕忙閉緊了嘴。
舞會開始前,蘇憶暖做著助理的工作,在何礪寒身邊小聲提醒他對麵走過來的人是什麽身份。她發現,其實過來跟何礪寒打招呼的人中,大多數他還是認識的。她小聲問何礪寒到:“你都認識他們,還要我記這些人的相貌資料幹什麽?”
何礪寒也湊到她耳邊小聲到:“身為助理,這種基本的技能是必備的,你還做的不夠,有些人你就沒記住。”他朝一處看了一眼,說到:“王妃來了。”
眾人紛紛停下交談,目光一齊朝同一個地方看去,在密集的閃光燈下,高貴優雅、美麗大方的賽地亞王妃眾星拱月而來。她走上炫目的舞台,發表了一番親善的講話,然後宣布拍賣開始。此次的拍品都是一些王妃的私人首飾,另外還有被邀請來的三家國內知名珠寶公司的設計作品,瑞意當然也在其中,而蘇憶暖脖子上這條價值百萬的項鏈就是瑞意此次捐出的拍品。
臨近蘇憶暖上場時,她開始緊張起來。她從來沒有戴過這麽昂貴的項鏈,更別說戴著它站上舞台被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可是這次的展示事關瑞意是否能被王妃選中,她絕不能出什麽差錯。蘇憶暖深吸了一口氣,登上了舞台,各路記者們紛紛對準它頸上的翡翠項鏈拍起照來,接連不斷的閃光燈令她很想閉上眼睛。
“接下來的這件拍品來自瑞意珠寶設計公司著名設計師文艾小姐,這條翡翠項鏈的起拍價是一百萬,現在……”
“請等一下。”
眾人錯愕地看著蘇憶暖,不明白她要幹什麽,連何礪寒也沒有料到她會突然開口說話。
“我脖子上的這條項鏈有一個故事,我想在它被拍賣出去之前把這個故事講給大家聽,可以嗎?”
拍賣/官一愣,然後笑著說到:“當然可以,我們都愛聽故事。”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把自己站的地方讓了出來,交給蘇憶暖。
蘇憶暖調整了一下話筒,深吸一口氣,開始說到:“我脖子上的這條項鏈名字叫做‘蝶戀花’,設計師的靈感來自於清代著名詞人納蘭性德的一首詞——蝶戀花。‘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無奈塵緣容易絕。燕子依然,軟踏簾鉤說。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取雙棲蝶。’納蘭性德以這首詞懷念自己早逝的戀人,而我們的設計師文艾小姐卻設計了這條項鏈來懷念自己已經故去的母親。文艾小姐的家鄉在南塘,在她小的時候,她的母親常常在春日地帶著她去花叢裏撲蝶,那是她兒時最美好的一段時光。現在她的母親已經不在了,但她仍時時刻刻將她的母親記掛在心裏,時常回憶童年時的那段美好的時光。今天,文艾小姐將這條對她來說有著十分重要的紀念價值的項鏈捐出來,她想對下一個項鏈的擁有者說,如果你和她一樣也有無法忘懷的人,請你記住和他(她)在一起的幸福時光,如果那個對你來說重要的人仍然在你身邊,那麽希望你能夠珍惜眼前人。”
全場沉默了一陣,隨即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持續不斷的掌聲漸漸平息後,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三百萬!”
拍賣/官反應過來,立即回到了他的崗位上,張口到:“那位先生出三百萬,還有嗎?”
“五百萬!”
“五百六十萬!”
“六百萬!”
“好,已經到了六百萬,還有更高的嗎?……六百萬一次,六百萬兩次……”
“一千萬!”
眾人發出一陣驚歎,紛紛向那個出價一千萬的人望去,發現那人竟然是賽地亞王妃。蘇憶暖緩緩展開了笑容,目光不經意間與台下的何礪寒撞上,兩人相視一笑。
拍賣會結束後,舞會便開始了,賽地亞王妃主動找到了蘇憶暖。
“蘇小姐,你剛才的那段話讓我想起了已經故去的母親。你們知道嗎?我也是南塘人,後來人到異鄉漂泊,我的母親就在我孤身在外的那段時間永遠地離開了我。我是一個不孝女,到我母親死的時候,我也沒有陪在她身邊……”
王妃說著說著便感傷起來,眼中也蒙上了一層霧氣。蘇憶暖伸手去解自己脖子上的項鏈,王妃見狀忙道:“不不,舞會還沒有結束,你不必現在就把它摘下來。”
蘇憶暖說到:“現在它是您的了,請允許我為您戴上它,好嗎?”
“這……”王妃想了想,應允了。她將自己脖子上的項鏈摘下來遞給了身邊的助理。
蘇憶暖一邊小心地將‘蝶戀花’戴到王妃的脖子上,一邊輕聲說到:“您的母親一定是個溫柔的女人,她愛自己的女兒,一定不會怪您當時沒有趕回她身邊。她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您在心裏一直牽掛著她,我相信她一定在天堂看著您、祝福您。”
王妃目光流轉,她握住蘇憶暖的手,說到:“蘇小姐,你是位好姑娘,相信你的母親也一定為你感到驕傲。”
蘇憶暖聽她說起自己的母親,神情忽然一黯,然後立即掩飾住自己的神色,對王妃展顏一笑,但王妃還是敏感地察覺出了剛才她神情的落沒。
“蘇小姐,我剛才是不是說錯了什麽?”
蘇憶暖笑著搖搖頭:“其實我的母親也已經不在了,所以我剛才對王妃說的話並不是在安慰您,我是真的能夠感覺到我的母親在天堂祝福著我,因此我知道,您的母親也一定是一樣的。”
王妃一愣,然後微笑著歎了一口氣,她從助理那裏拿過剛才戴在自己身上的那條項鏈,繞到蘇憶暖的身後,將它戴到了她的頸上。
蘇憶暖頓時慌亂到:“這……王妃,這怎麽可以?”
“蘇小姐,這條項鏈並不昂貴,你在我的婚禮之前讓我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母親的原諒,我很感激你,也很高興能認識你這個朋友,所以請不要拒絕我,好嗎?”
王妃說很高興認識她這個朋友?蘇憶暖有些暈眩了,她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這麽貴重的東西她怎麽敢要?可是現在若是拒絕了王妃,會不會讓她下不來台?就在蘇憶暖內心掙紮之際,王妃已經替她戴好了項鏈,說到:“蘇小姐這麽漂亮,怎麽能沒有相稱的首飾呢?舞會已經開始了,祝蘇小姐玩的愉快。”她對蘇憶暖行了個貼麵禮,微笑著同她道別了。蘇憶暖愣愣地站在原地,覺得今晚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蘇憶暖回過神來,轉頭看見一個英俊的年輕男士正微笑著向她發出邀請。
“呃……”
“恐怕不行,這位小姐之前已經答應與我共舞一曲了。”
男子轉頭看到來人是何礪寒,知道他是麵前這位女士的頂頭上司,於是隻好聳了聳肩,走開了。
何礪寒拉起蘇憶暖的手,帶著她向舞池走去。
“你幹嘛擋我桃花?”
“錢還清之前你還不是自由身,少給我粘花惹草。”
“總裁還限製員工的情感自由?”
“私人助理就是如此。”
兩人站到舞池中央,隨著音樂開始起舞。
“何總,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其實我不會跳舞。”
在蘇憶暖的高跟鞋第三次踩到何礪寒的腳後,他忍不住低吼到:“你在學校的時候就沒有參加過舞會嗎?”
“我忙著打工,從來不參加這種活動。”
“跟著我跳。”
蘇憶暖不好意思再踩他的腳,便老老實實地跟著他的步伐移動起來,一會兒過後,她竟也能跟上他的節拍了。
“你今天在台上講的那些話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怎麽不知道文艾還會紀念她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