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第九卷 淨土千秋掩風流 第四十節 臭氣相投
嗯?怎麽會這樣?”我詫異了。東海打小就能吃能得像頭小牛犢,一年也不見感冒一次,怎麽幾個月我不在他身邊,就著了風寒?而且聽阿這樣說來,似乎頗為嚴重,一時半刻好不了。“看來是要把他接回來了,再多的奴才們伺候,也不比呆在我眼前。這四個月沒見,想來他也是孤單得厲害,想念我和皇上了。”
阿附和道:“主子說得極是,奴婢也覺得應該把二阿哥接回宮來調養了。要麽,主子去知會皇上一聲,好提前接二阿哥回來?”
我正有這個打算,於是點了點頭,朝武英殿去了。路上,我的心情頗為煩躁,這幾個月不見東海,我很是惦念,每天都在想象著他現在的模樣,他現在正在做些什麽;每天都在擔心他會不會夜裏麵蹬被著了涼,會不會頑皮地去爬樹摔了跤……果然,我的擔心終於成了現實,想到他病懨懨的模樣,我就格外地焦躁,於是越發加快了腳步。
到了西暖閣門前,我看到侍立在門口的太監們明顯地神色驚慌起來,然後紛紛跪地請安,嗓門格外響亮:“奴才給娘娘請安~~”
我心裏頭咯噔一下子,一看他們這模樣就知道裏麵有鬼,莫不是多爾在大白天的就色心大起,臨時抓了個新來的宮女在裏麵鬼混吧?他這段時間身體挺好,精力旺盛,政事上也頗為順利。所謂飽暖思淫欲,他要能老老實實地一個人呆著才怪。
我並沒有理睬那些嚇得魂不附體的太監們。步履匆匆地邁過門檻,進去了。掀開簾子,一股子濃重地煙霧立即撲麵而來,嗆得我咳嗽了兩聲,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了屋內的情形——隻見多爾袞正驚慌失色地從炕上爬起身來,就像闖了禍正好被大人瞧見的孩子,眼神閃爍著,明顯有些慌亂;炕桌的對麵。多鐸仍然舒舒服服地側著身,背對門口躺著,好像並沒有發覺我進來。
我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一個箭步衝到炕前。果不其然,一伸手,就從炕桌底下摸到一杆煙袋鍋,裏麵的煙絲才燃了一半。正紅著呢,顯然剛剛還有人在吸。轉頭一看,多鐸正倚靠著褥墊閉著眼睛,一臉恬靜。側耳一聽。隱隱有些聲,顯然正睡得香甜,並沒有被我的咳嗽聲驚醒。
“熙貞。”多爾嚇得說話的聲音都有點抖。他坐起身來。極力裝作鎮定的模樣,“你怎麽突然來了。都不叫人通報一聲,嚇我一跳。”
我怒了,臉繃得緊緊的,逼視著他,手拿著剛剛搜到地“贓物”在他眼前晃了晃,冷笑道:“是呀,是嚇了一跳,連這個都沒來得及藏好,剛才一慌神的時候沒燙著手吧,讓我瞧瞧。”說著,將煙袋鍋朝桌上一扔。裏麵通紅的煙絲震蕩出來,一個火星落在多鐸的手背上,燙了一下。他立即醒了,伸手摸了摸燙到地地方,卻並沒有睜眼瞧我,而是懶洋洋地罵道:“煩死了,都給你抽了,你還故意燙我,是不是嫉妒我睡得比你香?”
這下不用多爾袞招供,我已經了解事情大概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拖長了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一句:“十五叔~~”
“唔,嫂子呀……嗯?”他先是漫不經心地答應了一聲,不過很快意識到了情形不對,立即睜開眼睛,一骨碌翻身坐起。先是和他哥哥一樣地驚慌,就像考試作弊被監考老師抓個正著一樣,然後,訕訕地笑道:“嫂子你什麽時候來的,我都沒聽到呢。”
我原本想罵多爾袞一頓的,不過多鐸正好恰到好處地適時醒來,撞到我的槍口子上,我豈能容他輕易地蒙混過關?“好哇你多鐸,真是三天不罵,上房揭瓦!你自己不學好就算了,怎麽也不教你哥哥學學好?明明知道我不準他抽煙,你還敢拿煙給他抽,是故意和我做對,還是心懷僥幸?瞧瞧這屋子裏都快成灶膛了,你也能睡得安穩,怎麽沒把你給嗆著?”
我剛剛罵到這裏,多爾袞竟然不知死活地,小心翼翼地湊上來給他弟弟求情了,“好了好了,別罵啦,他起初也不同意地,是我實在想抽了,他架不住我的央求,才給我抽幾口的。你別罵他了,要罵就罵我吧,是我犯賤,連點煙癮都忍不住。”
“你!?”我的眼睛已經瞪得溜圓了,讓我怎麽說他好呢?幾個月前我收繳了他地煙袋鍋,並且嚴格禁止宮裏任何人不通過我批準就給他煙抽,這一招倒也有效,起碼這四個月來一次也沒有撞見他抽煙。原以為他這次老實了,漸漸戒掉了,沒想到那個無法無天的多鐸居然故意在他麵前抽煙,惹得他也忍不住跨越雷池了。這下可好,前功盡棄了,再想戒煙,可又要痛苦些時日了。
“你還好意思在這裏替他說項,我還沒問到你呢!”我叉著腰,橫眉怒目地,“你們兩兄弟可真是友愛呀,不愧是從小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現在也恨不得好到合穿一條褲子!一個一個地都忙不迭把過錯望自個兒身上攬,當我傻瓜一個,誰是誰非都分不清嗎?”
多爾袞被我說得無言以對,隻好低了頭,老老實實地聽著我地訓斥。而多鐸則無賴得很,沒臉沒皮地仰起頭來,牽扯著我地衣袖搖了搖,假裝無辜,“嫂子,您這就是錯怪哥哥了,其實他也沒有抽多少,就是那麽一兩口,解解饞罷了,他保證下次不敢了。”
“你睡得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還敢說他才抽了兩口?這兩口是不是有半個時辰哪?我要不是碰巧撞見,他還打算再抽幾口?”
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這對兒活寶兄弟了。多鐸給他哥哥製造抽煙條件,多爾袞給他弟弟找女人玩。這兩兄弟還真是臭氣相投——靖和三年時候,多鐸征蒙古蘇尼特部回來,跟多爾袞說是看上了貝勒騰機思的兒媳婦。多爾知道後二話不說,就下旨給蘇尼特部,讓他們立即把那個三十冒頭地有夫之婦送來給多鐸當側妃。因為這事兒,朝廷上下沒少說三道四,影響實在不好。不過這畢竟是他們男人的事情,我也懶得插嘴,就任他們胡鬧去了。可是。這一次可是關係到多爾的身體健康了,這可是件極其重要的大事,我怎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他們以僥幸心理。下次又忍不住故態重萌了呢?
見我的態度絲毫沒有通融的餘地
自己也心虛得很,也知道錯誤,於是一起低了頭。歉,並且保證下次絕對不犯了。
我這才緩和了語氣,看了看多爾袞,說道:“皇上知道錯了就好。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你也知道抽煙多了對身體不好,老是咳嗽不說,還容易傷肺。你要想長命百歲。就少抽點煙。好好調養。不這樣。難道叫我天天為你擔心不成?”接著,轉向多鐸。繼續苦口婆心地嘮叨著:“還有你,都是做瑪法的人了,還跟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樣整日地胡鬧,眼見著年歲也不小了,這性子就不能控製著點?要是被小輩們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
多鐸自覺理虧,也不敢狡辯,隻好自嘲著笑道:“唉,是我為老不尊,我聽嫂子的,以後絕對不敢這樣了。這一次,您罵也罵夠了,教育也教育過了,就饒了我和哥哥,暫時放我們一馬吧。佛家有雲:‘饒人一次,勝造七級浮屠’,您饒了我們,也是積累功德地大好事呢。”
我本來還有點餘怒未息的意思,不過他倆的認錯態度良好,加上多鐸的言語也有那麽幾分幽默,我忍不住地露出了一點笑容。他地眼睛很尖,立即瞧出我的態度轉變,於是喜滋滋地轉臉對多爾袞說道:“好啦,哥,你不要害怕了,你瞧嫂子已經原諒咱們了,不生咱們的氣啦。”
多爾袞“嗯”了一聲,抬眼看了看我,小聲問道:“熙貞,你真的不生我地氣了?”
瞧著他那可憐巴巴的模樣,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我才沒那麽傻呢,要是一直氣下去,不就給氣飽了?氣飽了,晚膳可怎麽用,不用晚膳,我不就虧了?不行,今天作為懲罰,我要在你這裏大吃一頓!”
他見我諒解了他,眉梢裏也帶了笑意,連連點頭,“好,這樣最好。今天老十五也在,咱們三個好久沒在一起吃飯喝酒了,今晚就留多鐸在這裏,咱們一起喝個痛快吧。”
多鐸一聽,立即來勁兒了,撫掌而笑,快活得像冬天的早上在雪地上蹦躂著揀米粒的麻雀一樣。“那當然,我也好久沒見到嫂子了,有一肚子地話想跟嫂子嘮,既然哥哥肯慷慨招待,我也就卻之不恭,賴在這裏蹭頓晚飯啦。”
“那好,我這就叫人去安排。”夏天天黑得晚,所以宮裏麵一般晚膳的時辰也隨著節令而推遲了。現在剛過中午,距離晚膳時間還早得很,多爾袞卻猴急地令人安排,顯然挺高興挺期待我們三人舉杯同酌的場麵了。
他們對話地時候,我已經令宮女進來收拾了他們留下地一堆煙灰,又打開窗子釋放煙霧,給冰盆裏增添了不少冰塊,周圍地空氣總算是漸漸地清新涼爽下來。
多鐸瞅了瞅我,忽然眉毛一揚,說道:“哎,這次就不要叫禦膳房搞那些禦膳了,你天天吃這些,我也天天吃這類,就算花樣換得再勤也要膩歪了。我倒是好多年沒有吃嫂子親自下廚倒騰出來的菜肴和烤肉了,今天越發饞得慌,哥你就行行好,求嫂子親自下廚一次,讓我過過癮吧。”
對於多鐸地要求,多爾袞向來是一貫縱容的。我不等他開口,就接上了多鐸的話頭,“瞧你懶的,都快成豬了,你要吃,就自個兒來求我,少推你哥哥當馬前卒,琢磨著不勞而獲。”
他無可奈何,隻好巴巴地湊近來討好我,還學著宮女的手法來給我錘腿,大獻殷勤,活像一條搖著尾巴的大寵物狗,“嫂子說得極是,那我就求求嫂子了,您就賞個臉,就當同情同情小叔子我了,就勞煩您親自下廚,給我弄點好吃的吧,我先在這裏謝謝您了,成不成?”
“唉,看在你這麽殷勤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一次吧。”我答應了。他們哥倆自是相視一笑,好像頗為得意。
我忽然想到我來這裏的目的了,先前因為多爾袞抽煙的時候打了個岔,險些忘記了。於是,收起臉上的笑容,對多爾袞說道:“對了,我來找你有事兒,我想讓東海這就回宮來。”
多爾袞伸手接過宮女送上來的茶水,喝了一口漱了漱口,吐掉,然後用濕帕子擦了擦手,笑道:“怎麽,想他了?上次不是說了嗎,這個月初十就接回來,現在還差好幾天呢,你就忍不住了?幾個月都等了……”
“你不知道,南苑那邊先前來人說,東海這幾天著了風寒一直不好,還在發高燒,一時半刻褪不下來,整天吵著要回宮,要額娘。可憐見的,他一年也不會生病一次,這次是怎麽了……”
多爾袞這才意識到了事情有點嚴重,於是皺了皺眉頭,“不就是風寒感冒嘛,幾天都不好?那邊的太醫都是吃幹飯的,連這點小毛病都治不好,還弄到發高燒?不行,我看不用等明天,現在就派人去把他接回來。”
多鐸的神色也凝重起來。這東海還在繈褓裏麵的時候就送去他家裏養著,一直到三歲才送回宮,他對東海的感情真是如父子一般地深厚。眼下聽到東海生病,他也不安起來,“一直不好?大概是夏天的緣故吧。莫不是中了熱毒吧?這個天氣,一旦中了熱毒,冷一陣熱一陣的,還真是不容易好,挺折騰人的。”
我點頭,“是呀,所以我記掛得緊,才來求皇上……”
剛剛說到這裏,多爾袞已經對外招呼道:“來人呐!”
立即,門口的太監應聲道,“皇上有何吩咐?”
多爾袞正要吩咐什麽,卻見多鐸下了地,開始穿靴子,“行了,你不用派別人了,還是我去吧。”
“你去?”我和多爾袞不約而同地詫異了。
“東海還是個孩子,生病時候不舒坦,肯定是又哭又鬧的。他和我挺親近的,估計見到我去接他,還能高興點。這樣吧,你們在這兒候著,我快馬加鞭地去,用不了酉時,就能把他接回來。到時候叫這裏的太醫好好地瞧瞧,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什麽毛病。這孩子,還真讓人掛心哪!”
“那你晚膳不吃了?”我問道。
“你們先吃吧,我回來之後,熱一熱也一樣吃,你們不必單獨等我了。”說罷,他也不等多爾作答,就轉身出門,匆匆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