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節 色膽包天
盡管此時我的身體正不由自主地迎合著那人的每一個舉動,但是頭腦仍然保持著一絲清醒,在暗中大罵自己意誌力薄弱和表現出的無恥時,這個著實吃足了豆腐的男人手上的動作終於停止了。我的身體上竟然有些許的不甘心,似乎很期待他的撫mo繼續下去一樣。
正在暗暗切齒自責時,那人終於輕輕地笑出了聲,猥褻而輕浮,隻聽到他用戲弄的語氣說道:“怎麽樣?是不是舒坦得不行了?別急,先讓爺好好看看你的三寸金蓮,再和你一道快活也不遲嘛……”
我竭力保持清醒的頭腦在聽到這個聲音時猛然一怔,仿佛兜頭潑下來一盆冷水般,霎那間大吃一驚,連身體上發燙得感覺和yu望上的渴求也不那麽明顯了:聽這聲音,他不是……還沒等我心中念出那個名字,幾乎與此同時地,我的腳踝被那人一把捏住,隻覺得他的手突然一個顫抖,然後立即如觸電般地鬆開了。
“你不是漢人?!你究竟是誰?”他的聲音中透露著內心極大的驚愕,根本沒有注意我此時還被嚴嚴實實地堵著嘴巴,任憑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也回答不了半個字,我不由急得滿頭大汗。
他伸手過來,飛快地扯去了蒙在我眼睛上的黑布,我頓時從黑暗中解脫出來,然而卻絲毫沒有重見光明的狂喜,因為從這一刻起,我們彼此認出了對方。在巨大的驚愕下,兩個人一時間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僵在那裏,根本動彈不得。
“嫂子?怎麽會是你?”他此時的神情已經不能用大驚失色來形容了,應該說這個平時一貫臉皮極厚的家夥,突然遭遇如此尷尬,一副恨不得立刻地上裂開條縫鑽進去躲避的模樣。
我先是愣愣地和窘態畢現的多鐸瞪視了一陣,然後喉嚨裏“嗚嗚”了幾聲,扭了扭頭,提醒著驚魂未定的他趕快幫我嘴巴裏的布團取出來。
很快,我又恢複了說話的權利,隻覺得舌頭發硬,口齒不清:“還問為什麽是我,我還要問你幹嗎要把我劫持到這裏灌下迷藥呢,怎麽說你好……唉,快點幫我解開繩子!”
剛才耀武揚威,神氣活現的“采花大盜”此時完全沒了任何神采,擺了個大烏龍的多鐸就連說話的語句都連貫不起來了,他結結巴巴地解釋著:“嫂子,你別生氣,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本來叫他們去綁另外一個女人的,誰能想到這些沒用的狗奴才瞎了眼睛,居然把你給綁來了……”接著窘迫地背轉過去。
如果說在前一刻我還感覺全身溫熱躁動的話,這一刻隻覺得臉頰上如同火燒一般,窘得無地自容,想想方才這位小叔子對我一番上下其手,肆意撫mo之時,自己居然還顯示出一副頗為受用的模樣,這種厚顏無恥的反應也悉數落入了他的眼中,以後可怎麽再好意思相見?
低頭一看,隻見自己上身的衣服幾乎剝落了大半,白皙勝雪的胸脯也敞露無餘,此時別說是自知闖禍的多鐸,就連我自己,也頓時生出一種恨不得立刻暈厥過去的念頭。可又偏生手腳被縛,動彈不得,隻好徒然地閉上了雙目。
感覺到一床被子覆蓋上來,緊接著我的身體被翻轉過去,手腕上頓時一鬆,接著繩索就一道道地解開來。還沒等多鐸幫我的腳踝上的繩索全部鬆開時,忽然間外屋的房門“咯楞”一聲響了,我連忙睜開眼睛,多鐸也是聞聲一怔,隨即反應神速地一把將床幃的簾子拉了下來,將我遮了個嚴嚴實實。
還沒等我在惶急間用被子蒙住頭臉,就聽到外麵傳來的腳步聲,還有與此同時的爽朗的大笑聲:“哈哈哈……老十五,你果然在這兒啊!我剛才去你府上尋你不見,順便一尋思也猜到你小子會往這邊跑,這不,還真叫我逮著了!門口那幾個奴才還支支吾吾神神秘秘地讓我外麵稍候呢,一猜你這就準沒好事兒!”
我真的快要支撐不住了,這會兒倒好,剛剛認出來多鐸,他哥哥阿濟格就碰巧趕過來了,還直接了當地闖了進來。不過也難怪,他們兄弟三個平時親密無間,大大咧咧習慣了,隨便去誰府上都向來不用通報,跟進自己的家門沒什麽區別的。我隻覺全身快要發抖,心裏一個勁兒地祈禱著:“多鐸啊多鐸,趕快把你哥哥引到別處去吧,可千萬別被他瞧見了……”
隻聽到外麵的多鐸用盡量常態的聲音應付著來得實在不是個時候的阿濟格:“你還真是能耐,一下子就找到這裏來了,我剛才還奇怪來著,有誰能這個時候闖進來……”
“嗬嗬,別人就算了,我會不知道嗎?上次你不是在這個院子裏也給我預備了兩個挺水靈的小美人兒嗎?我就琢磨著,你小子平時肯定沒少來這裏風liu快活,經常換些鮮嫩的,還真會享福。老十五啊,你下次給哥哥再找幾個來,最好能拉會唱的。”阿濟格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對了,差點把找你來為什麽事兒都給忘了——咱們經常去的那家戲園子裏最近新來了個戲班,專門唱昆曲兒的,好像今天下午這場就是你最愛聽的[牡丹亭],好像還是叫什麽‘皂羅衣’那一折,怎麽樣,跟我一道去聽聽吧!”
“十二哥你不是最不喜歡聽昆曲嗎?老說這種戲南蠻子味太濃聽不懂,每次都打瞌睡嗎?今天怎麽就主動找我去聽呢?莫非是口味變了?”多鐸問道。
“咳,我哪裏是為了聽戲啊,隻不過聽說那個扮杜麗娘的旦角長得那叫一個漂亮啊,比以前你捧的那幾個要俊俏水靈多了,所以才找你一道過去湊湊熱鬧,找找樂子不是?”
“還是改天吧,要不到時候我花點銀子把那個角兒給包下來,要她站在咱們哥倆麵前唱多好?幹嗎非要和那些士紳百姓們湊在一塊兒看戲呢?多沒意思!”多鐸當然不想現在就這麽被阿濟格拉走,畢竟我就像塊燙手的熱山芋,就隱藏在他不遠的地方,他現在隻想先把阿濟格給支走。
我躲在厚厚的被子裏,正手忙腳亂地係著衣服上的扣子,一番忙活之後,隻覺得渾身燥熱,大汗淋漓。此時藥力又漸漸地侵襲上來,難受異常,禁不住呼吸急促,盡管我竭力地按捺著,但卻仍然無法控製內心的躁動,不得不緊緊地抓著被角,艱難地等待著阿濟格盡快離去。
誰知道越是緊張著急,就越是容易出麻煩,這時忽然聽到外麵的阿濟格好奇地“咦?”了一聲,接著腳步聲朝炕這邊接近,“我說你怎麽推推閃閃的,原來這裏屋確有名堂啊!你這大白天的睡什麽覺,看你衣服齊整的,卻把這簾子拉下來遮著,是不是在裏麵藏了一位小美人兒啊?讓我見識見識,看看你這回的眼光怎麽樣!”
這聲音越來越近了,我禁不住再次縮了縮身子,緊張地祈禱著:“千萬別掀簾子,千萬別……”
“哎呀,這有什麽好看的,我這方麵的一點嗜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還讓我掛不掛得住臉啊?”多鐸的聲音裏顯然有點焦急,但是仍然用盡量輕鬆的語氣阻攔著即將伸手掀開床幃的阿濟格。
“嗬嗬嗬……”阿濟格的笑聲中透著戲虐和嘲弄的成分:“怎麽?我的十五弟就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膽小鬼嗎?連這個都經不起嚇,你當我真的要去看啊?不過是逗逗你罷了,瞧你這臉色變的……算了,咱們出去說話吧!”
我終於鬆了口氣,想必此時外麵的多鐸也必是如此,隻聽他笑道:“那好,咱哥倆就到前麵屋子裏去坐坐吧!”
在難言的煎熬中足足等候了快到一盞茶的工夫,外麵的門終於響了。很快,床幃被掀了起來,多鐸的聲音顯然輕鬆了許多:“嫂子,沒事兒了,我把阿濟格給打發走了,這會誰也不會再來了。來,我幫你把腳上的繩子解開來吧!”
“我的兩隻手難道是擺設啊,早就給自己徹底鬆綁了,”我沒好氣地說道,接著躊躇了片刻,然後腆著臉,不好意思地問道:“對了,你這裏有沒有解藥啊?”
“有,剛才我前腳送走了阿濟格,後腳就去向那幾個不長眼的奴才們要來了解藥,順帶著狠狠地給他們一人踹了一腳,這會兒他們正在後園子裏麵跪著等我懲處呢!”多鐸氣咻咻地說道,接著從旁邊的茶幾上端起一隻瓷碗,送到我的跟前,“算了,暫時不說他們了,你趕快把這藥喝了吧,幸好還有解藥,不然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顧不得看此時多鐸的一臉懊悔和尷尬,接過來“咕咚咕咚”幾口,將一整碗湯藥全部下了肚,方才喘了口氣。這藥效倒是很快,過了一陣子,隻覺得燥熱感漸漸散去,頭腦也清晰了很多,身體上異樣的感覺也開始消退,我終於籲了口氣,翻身坐了起來。
整理著淩亂的鬢發,我心下不由得暗自慶幸,虧了這**居然有方可解,如果真像某些傳聞的那樣,必須和異**合才能解去藥效影響的話,那豈不是要……想到這裏我越發怨恨多鐸惹出的這個麻煩,如果剛才床幃真的被阿濟格一把掀開,認出藏在裏麵的人就是我的話,那該引起多大的風波?以他那個粗魯火爆的脾氣,看到這種“小叔盜嫂”的情形,不知道是將弟弟痛罵一頓呢?還是去告訴多爾袞?難以想象。
不光我想到這一點,估計旁邊的多鐸也尷尬萬分地回想起了方才蒙在鼓裏時對我這個嫂子上下其手,任意欺侮的情形,真是一張臉也沒處擱了,他平時的伶牙俐齒和靈活機變也不知道是不是丟到九霄雲外去了,他頗為吃力地低聲道:“嫂子,這事兒我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隻不過那個女人和你長得有點像,所以那幾個奴才才會認錯人了,害得我們差點……你放心,我呆會兒一定狠狠地懲處他們……”
我忽然想起了之前在觀音廟裏巧遇的那個和我穿一樣衣服,相貌略有幾分相似的女人來了,於是忍不住問道:“那個女人是不是三十多歲,是個漢人?我當時在廟裏確實見到她來著,對了,她究竟是誰啊?值得你豫親王費這麽大力氣,花這麽多心思去打主意?”
多鐸現在就像犯了錯誤的孩子,垂著頭不敢看我,不過回答倒也坦率:“那女人姓楊,是大學士範文程的夫人,他以前的原配故去多年了,這個是他後來又娶的填房。本來我也沒見過她,隻不過有一次偏巧路過範文程的府上,看到這個婦人出來,於是就一眼相中了,所以才……”
“所以才鬼鬼祟祟地派人把她綁來,還要蒙上眼睛,以免回去之後把你的相貌一說,你豫親王這等卑鄙手段就會被眾人恥笑?”
我心中一驚,原來如此,難怪那女人穿和我一樣的料子,也許正是因為和多鐸或者阿濟格的福晉走得近乎,因而受到的饋贈罷了。
記得以前在史書上看到過多鐸曾經謀奪範文程之妻,後來被聞訊後盛怒之下的多爾袞一頓訓斥,狠狠處罰過的記載,想不到此事不但真的發生了,而且還陰差陽錯落在我的頭上,卻好歹幫多鐸躲避過了一場嚴厲處罰的結果。想到這裏,我不禁啼笑皆非。
多鐸點了點頭,“這事兒是我不對,我知道不能公然去強索範文程的夫人,可是自己總是管不住自己心裏的惡念,所以才準備了這個辦法,唉,真是的,我怎麽就犯糊塗了呢?”他的神色中帶著深深的自責。
我苦笑一聲:“其實你也不必如此小心謹慎,就算被範夫人看到你的相貌又能如何?他們漢臣凡是出席各種聚飲宴會,從來不像滿人一樣攜著家眷出席,他們的妻妾當然不會拋頭露麵,既然你沒有在正式場合見過她,她自然也從來都沒見過你,當然不可能認出你豫親王來;再說了,漢人的男女之防甚為嚴格,出了這等大事,範夫人怎麽敢回去張揚?被範文程知曉,雖然知她無辜,但也必然將她休棄,到時候名節已壞,叫她怎麽見人?幸虧你這次綁錯了人,沒能得逞,不然豈不是害苦了人家?”
“唉,以後這種事兒再也做不得了,”多鐸垂頭喪氣,懊悔不已,“要是傳到我哥哥耳朵裏,還不得降爵罰銀,再剝奪幾個牛錄?”
“你受罰倒也事小,你哥哥的脾氣雖然有時候不好,但畢竟從來不會對你這個弟弟如何忌恨的,就算你惹下多大的麻煩,他也是一轉眼就氣消了,順帶著還要替你找些值得原諒的理由。以前無論你犯了什麽過失,王爺都會不遺餘力地袒護於你,這一點我最清楚不過了,”說到這裏,我特地看了看多鐸的反應,隻見他繼續低著頭,沉默不語。
“可是你也不能一直給他找麻煩啊!範大學士是朝廷重臣,你就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打他夫人的主意,這要是傳出去,影響定然相當惡劣,這關係到所有為大清忠心效力的漢臣們的顏麵,你叫你哥哥怎麽再好偏袒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