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遭遇刺客,原本為期半月的狩獵僅僅進行了幾天便匆匆結束。然而,事情卻並沒有隨著狩獵的結束而結束。所有人都知道,尚沒有任何下所的刺客已經如一根刺牢牢紮入夏帝的心中。

如果刺客當時想要殺害的不是淩月,那麽縱然夏帝身邊有無數高手保護,此刻恐怕也隻能躺在皇陵裏,聽那些皇子皇女們憑吊自己了。所以,事情的重點並不在於淩月受傷差點死掉,而在於至今為止都不知道刺客究竟是誰。

回宮後,夏帝終日臉色陰沉,整個皇宮也隨著夏帝的陰沉臉色牽一發而動全身。每個人都比平常更為謹言慎行,生怕行差踏錯一步,便會身首異處。

這並不是誇張,距離狩獵的行刺雖然已過去一月有餘,但在這一個月裏,夏帝斬殺了兩名朝廷大臣,十二名宮人以及七名宮女。足以見得,這位多疑的君王對狩獵行刺的事情非常在意。

饒是如此,哪怕出動了監察院,天下最為強大的情報機構也依舊沒有任何線索。當然,如果那淩月當時遭遇襲擊時的那聲巨響不算的話,整個事件的確幹淨的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就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靜謐午後,淩月慵懶地趴在回廊欄杆上,眯著眼睛,昏昏欲睡。

而坐在一旁的夏無塵則將一粒剛剛剝好的葡萄送到淩月嘴邊:“這個很甜。”

躲在遠處偷偷看著兩人的杏兒和雲兒,滿臉羞紅。而來福和小順也掩麵偷偷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直到流夜目若寒霜地瞪了四人一眼,方才收斂。

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相處,他們發現流夜雖然平日裏冷冰冰的,但是卻並不會真的對他們怎麽樣。於是,那冰冷的目光的威力,也就僅僅持續了一會便失去作用。

“杏兒姐姐,沒想到七殿下竟然會喜歡公主,我聽說啊,公主受傷生死不明,七殿下坐在旁邊守了三天三夜呢。”雲兒有些羨慕地說道,“要是有哪個男人願意為我那樣,我就是死也值了。”

“哎喲,雲兒你要是死了,小順我可是會傷心的。”

“去,又欺負人家。”雲兒氣得直跺腳,拉住杏兒的袖子,佯裝生氣道,“杏兒姐姐,你快說說小順,他老是欺負我。”

“小順,你也真是的。哪個女兒家沒有夢,你啊,別總是欺負雲兒。”

“就是,你小子啊就別惦記雲兒了,像雲兒生的這麽漂亮,將來指不定被哪個皇子看上呢。”來福笑著說道。

“嫁給皇子有什麽好的,要我說啊,找個踏實的人嫁了才是真的。”杏兒淡淡一笑。

“不要,雲兒要嫁給威風凜凜的將軍。”

“喲,原本咱們雲兒喜歡的竟是征戰沙場的將軍。”小順打趣道。

“我就喜歡了,怎麽樣?”

隨著夏無塵頻繁出入清和殿,流言蜚語也入雨後春筍般紛紛冒了出來。不過,在眾多的流言蜚語中,大多都是盛傳淩月和夏無塵是如何生死相依,不離不棄。其中最匪夷所思的說法則是,刺客襲擊七皇子,淩月舍身相救,有情人終成眷屬。

“監察院都已經查了一個月了,一點線索都沒有。”夏無塵又剝了顆葡萄,送到淩月嘴邊。

“我說無塵啊,你再這麽下去我的牙都要被酸倒了。”

“恩?葡萄很酸麽?”

“我的意思是,你這個樣子我很不習慣啊,旁人看著像氣管炎。”

“什麽氣管炎?”夏無塵自然是不會明白淩月的意思,側頭問道。

“就是怕老婆的意思,這戲演演就罷了。”

夏無塵歎了口氣:“這戲總是要做足才行,也不知道父皇有沒有起疑心。”

“切,起疑心又怎麽樣?難不成你對我的情意是假的?”

“不知道,我想應該是真的,但也許是假的。”明媚陽光,笑容極其落寞。

“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可以了。”

“啊,說起來你讓流夜來找我的時候,真的嚇了一跳呢。沒想到你竟然會用這種方法來逼迫父皇,成全我們兩人。”

時間回到流夜聽到巨響那一刻。

事實上,當時除了流夜在淩月的帳內之外,還有另一個人,夏無塵。在淩月意識到自己受傷之後,立即告訴夏無塵,在自己性命垂危的時刻一定要出現,並表達出對她的愛慕之情,而且要越深情越好。果然,一切如淩月所預料那樣,她真的陷入生死攸關的境地,而夏無塵也朕的表現出了生離死別的悲痛。

全部的計劃都隻為了讓兩人能夠找到最為合適的借口在一起,隻是,那聲巨響卻並不是淩月安排的。一切計劃,全部都在那聲猝不及防的巨響之後才開始。

所以,作為當事人的淩月夜非常在意究竟是什麽人要行刺她。因為她知道,讓她生死懸於一線的並不是什麽絕頂高手,而是一把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手槍。

這也就是為什麽淩月在中槍之後說的第一句話便是:“為什麽會是槍。”隻可惜流夜聽成了,為什麽會是牆。

關於這一點,淩月並沒有告訴夏無塵,因為那是整個世界的秘密,她沒有辦法對他講。

槍的出現告訴淩月,這個世界除了她是穿越者之外,還存在著其他穿越者。而且這個穿越者還有槍,更為糟糕的是自己成為了槍下獵物。事後,淩月也見過那顆子彈,但奈何她對子彈並不是十二分了解,所以也就無法判斷出到底是什麽手槍,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一定是把狙擊槍。

唯有狙擊槍,才能夠進行遠距離射擊,除此之外沒有其它可能。

“對了,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叫一個人的名字,他是誰啊?”

“恩?我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叫一個人的名字?”

“顧離,你一直叫著這個名字。”

“哦,那是我養的一隻兔子。”

“兔子?是麽?”夏無塵笑了笑,說道,“你不想說,不勉強。”

“無塵,你真的想坐上那張龍椅麽?”

“想,但是我不想看到太子流血。”

“那到底是想還是不想?”淩月半眯著眼睛,聲音懶洋洋的,“高處不勝寒,不過,能夠在高處俯視蒼生的感覺也不錯。無塵,你太過仁慈,這樣是無法在朝廷權謀中廝殺的。”

“我,我不想自己的雙手染上至親的血,我不想變成魔鬼。”

淩月輕輕依偎在夏無塵懷中:“就算你真的變成魔鬼,我也喜歡你。而且,我不會讓你變成魔鬼,我要你做天下最快樂的皇帝。”

“傻瓜,我堂堂七尺男兒怎能能讓你個柔弱女子保護呢。”夏無塵將淩月緊緊擁入懷中,或許自己真的喜歡她。那一刻,夏無塵這麽想著。

“切,不要小看女人。”

“我什麽時候小看你啦,隻是這男人保護自己的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要是反過來,那豈不是腰被人笑死了。”

“哼,別在我麵前大男人主義,我可不吃這一套。就你那文弱書生的模樣,還保護我呢。”

“喂喂,我哪文弱了,我也是上過戰場,殺過敵人的將軍啊。”

“恩?你上過戰場?我還以為在眾多皇子中隻有夏康才上過戰場呢。”

“這有什麽稀奇的,除了太子之外,所有皇子到了一定年齡,都必須上戰場經曆一次真正的兵戎相見。父皇說,隻有這樣,才能讓我們明白這守護江山並不容易。”夏無塵說道,“說件有趣的事情給你聽,聽說老六有一次竟然坐在馬上睡著了,氣得敵軍主將直接從馬上麵摔了下去,結果你猜怎麽著,那敵軍主將竟然被摔斷了脖子,就這麽死了。”

淩月撲哧笑道:“怎麽還有這麽神經大條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