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流夜帶著四隻野兔回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淩月原本想就地生火將野兔烤了,但夏辰卻告訴她在山中是不可以隨意生明火的,那樣很容易引起大火。於是,三人便決定回到行宮處,讓那些隨行的禦廚料理。

臨時搭建的廚房內傳出陣陣香氣,當別的皇子還在追尋獵物的時候,淩月和夏辰以及流夜已經準備享受那味道鮮美的野兔了。

“喲,這是哪位主子的獵物啊,可真夠香的。”劉喜手持拂塵,見淩月三人全都等在廚房門口,再聞空氣中飄散的野兔香味,知道肯定是有哪位主子先帶了獵物回來了,“喲,原來是六殿下您的獵物啊,聞這香味倒想是野兔。”

“我說公公,你的鼻子真比狗還靈,不過你的眼力勁不好,這野兔可不是他打的。”

“哦?那肯定是清和公主您打的了,奴才眼拙,沒想到公主您還有這等本事。”劉喜笑道。

“劉公公,這幾日沒見你的嘴巴怎麽跟抹了蜂蜜一樣啊,說吧,有什麽事?”夏辰往不遠處夏帝休息的行宮處望了望,再看看劉喜著急的神色,心中已有幾分明了。

劉喜麵露難色:“哎喲,還是六殿下您知道奴才的難處,這不皇上餓了,讓奴才來看看有什麽吃的,不瞞您說奴才都來了兩遍了,這回要是再空手而歸啊,那我這腦袋可就……可就……”

“好啦,知道你的難處,不過這野兔不是我打的,我說了可不算,你還是問問淩月吧。”

“那清和公主……”劉喜又將目光落向了淩月。

“這野兔不是我打的,你還是問問流夜吧。”淩月笑著說道。

無奈,劉喜又隻能眼巴巴地將目光落向了流夜,但是卻不知道該稱呼流夜為什麽好,論身份劉喜身為皇上的貼身宮人,自然是比流夜高出許多,但現在他卻是有求於人,再加上流夜那一臉冰冷樣子,也著實讓他不太好開口。

僵持之餘,隻聽流夜幽幽說道:“兔子給你可以,不過要拿銀子換。”

劉喜一聽有戲,立即說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我說流夜啊,還真看不出來你也挺有經商頭腦的,這生意都做到皇上頭上去了。”淩月拍拍流夜的肩膀,一臉自豪的笑著。

原本見流夜鬆口,劉喜應該高興,但眼下他卻又犯難了,雖然流夜同意將野兔賣給他,但到底出多少銀子合適呢。無奈他又隻得滿臉笑意地問道:“不知,這兔子多少銀子啊。”

“不貴,十兩一隻。”流夜很真誠地說道,“不過我們隻有四隻,所以最多隻能賣給你兩隻。”

“夠了,兩隻夠了。”劉喜原本以為流夜必定會漫天要價,但卻也隻要了十兩一隻,貴是貴了點,但卻還沒有超出他的承受範圍。拿出一張二十兩的銀票遞給流夜,但流夜去遲遲不肯接,“這……”

“我說的是二十兩黃金,你拿銀票給我做什麽?”

“撲哧……”夏辰轉過身,卻是在偷笑。

“怎麽,劉公公連二十兩黃金都舍不得出?這可是皇上要吃啊。要不劉公公您再等等,指不定等會又有哪位皇子帶了什麽好東西回來呢,隻是您能等的了,這皇上的肚子可未必等得了啊。”

劉喜看了看眼前的三人,雖然對流夜恨的是咬牙切齒,但在夏辰和淩月麵前卻也不能放肆,隻得將滿肚子的怨氣憋在肚子裏。而且淩月說的對,他能等得了,可這皇上的肚子可等不了。為了區區二十兩黃金把自己的腦袋賠上,那可不值得。

“哎喲,奴才這不是拿錯了麽。”劉喜又從口袋裏掏出幾張銀票,笑著遞給流夜,“這是四百兩銀子,也就是二十兩黃金,您點點。”

流夜接過銀票,很認真地校對之後才又小心翼翼地放進袖子裏,一臉惋惜地說道:“早知道我就多抓些野兔了,沒想到這年頭竟然還有花十兩黃金買一隻野兔的冤大頭。”

劉喜嘴角有些抽搐,而他的心也在為剛剛送出去的四百兩銀子流血:“既然如此,那皇上還等著呢,奴才就不客氣了。”

“去吧去吧,別讓皇上等級了。”淩月笑著說道。

在劉喜的吩咐中,兩名宮人將禦廚剛剛坐好的爆烤野兔端在手裏,準備離開,卻又被淩月攔住了:“劉公公,別急,我還有話想跟你說。”

劉喜看看了四周:“清和公主,您有話跟奴才說,那也至少先讓他們把這野兔給皇上送去是不是?這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行,你們兩個先去吧,劉公公隨後就到。”

劉喜向兩個宮人使了使眼色,那兩名宮人低聲應了句後便小心翼翼地端著野兔離開了。

“不知清和公主有什麽需要吩咐奴才的?”

“其實也沒什麽事,淩月隻是看公公忙了半天,想必公公也餓了,所以說淩月特別為公公您也預備了一隻野兔。這野兔肉趁熱好吃,公公就隨我一同進去吧。”

“那個,我有些累了。”夏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施施然離開了。

淩月心中一驚:看來這個六皇子也不是笨蛋。

雖然名義上是廚房,但卻也隻有兩間,一間是由禦廚在裏麵做菜,而另外一間則是擺是用來擺放著做好的菜肴所用。兩盤野兔正擺在桌子上,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劉喜身為夏帝的貼身宮人,幾十年來在夏帝身邊什麽樣的好吃的沒見過,當然所得的封賞也不少。隻是當一個人餓了,哪怕是白饅頭也會覺得是人間珍饈,何況是由皇宮禦廚所做的野兔肉呢。

“公公您還等什麽,這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這……”劉喜雖然肚中早已饑腸轆轆,但他知道這桌子上的野兔肉可不是那麽好吃的。

“怎麽,難不成公公是怕我下毒?”

“奴才不敢,隻是奴才命賤,恐怕承受不起這樣,若是吃了,奴才可是會折壽的。這皇上還等著奴才呢……”

淩月撕下一隻兔腿:“劉公公,本公主命令你吃下去。”

“奴才……”劉喜突然覺得,淩月手裏拿著的並不是什麽人間美味,而是毒藥。看著淩月泛著殺氣的眼眸,他第一次覺得,這個異國公主竟然是這麽可怕。

懷著忐忑的心情,劉喜歡接過了淩月遞給他的兔腿,卻遲遲不啃咬下去。

“放心,我沒有在裏麵下毒,公公您就安心的吃下去吧。”

劉喜歡看了看兔腿,把心一橫,心想你慕容淩月若是真的在裏麵下毒,也逃不了死罪。劉喜閉上眼睛,沒幾口便將一隻兔腿給吃完了。

“好吃麽?”

“好吃。”

淩月冷笑道:“我看你是連甜的鹹的都沒嚐出來,不過沒關係,本公主隻是想要讓你知道,食不知味的感覺究竟是什麽樣子罷了。其實就算本公主在這裏麵下毒,將你毒死,皇上也不會治罪於我。因為我的命對於皇上來說,遠比你重要的多,你聽明白了麽?”

“奴才,奴才明白……”

“劉公公你既然能夠呆在皇上身邊這麽多年,也應該是個聰明人,本公主最喜歡和聰明人說話,不費力氣。”

“公主您,您想要知道什麽?”

“玄華宮突然失火,蕭軍師死的不明不白的,我想這其中原因劉公公你應該知道一二才對。”

劉喜立即跪在地上,臉色大變:“公主,您,求您饒了奴才的命。”

“我不要你的命,我隻要你告訴我,其中的原因,哪怕不是全部,隻是一點點也可以,你知道說你能說的哪一點就可以了,就連這樣你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