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福殿，淩月坐在桌前，手中翻看著賬本，那當然不是監察院的賬本，而是寶慶閣的賬本。她閱讀的速度極快，在夏無塵看來，就好像隻是瀏覽一般。那樣的翻閱速度，真的能看得清楚麽。
“你這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夏無塵看著淩月不斷翻動賬本的手指，說道，“這樣真的能看的明白麽？”
“沒有問題，這速度已經很慢了。”淩月抬起頭，說道，“在量很大的情況下，那就隻能依靠速度了，否則那麽多的賬本又怎麽能夠看得完……咳咳……”
夏無塵將桌子上那碗已經放涼了的藥端給淩月:“藥都要涼了。”
“唉，如果是藥片多好啊。”淩月皺著眉頭，看著那賣相與可樂差不多，但是味道卻堪比黃蓮的還要苦的藥，“啊，如果我要死的話，也是被這藥給苦死的。”
“良藥苦口。”夏無塵將賬本從淩月的手中拿了過去，“快喝。”
“好吧。”淩月以一種壯士斷腕的悲壯表情一口氣喝下了那碗在她看來堪比黃蓮的藥，“啊，真是連小白菜都要被活活氣死了。”
“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麽一目十行的。”夏無塵看著賬本上的數字，淩月已經教過他如何辨識，所以基本上閱讀起來沒有問題。
“其實不是逐字逐行的看，而是……一眼將整頁全部印在腦海中，再由腦袋來處理，如果逐字逐行看的花，那是沒有辦法達到一目十行的效果的。不過，如果不是時間不夠的花，我也還是會慢慢看的。”
“不太明白。直接印在眼睛裏麽？那還真是不可思議。”
“是啊，我最開始的時候也不相信呢，不過後來有人教了我這種方法之後，還是覺得很神奇，怎麽？你也想學？”淩月笑著說道，“這個可是要訓練很久的啊。”
夏無塵搖搖頭，說道：“我可不想一目十行，那些詩詞歌賦若是一目十行的話，根本無法細細品味。”
“我還以為你想用來批閱奏章呢，那倒是不錯。”淩月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容淵已經背叛了。”
“這不是在你的意料之中麽？難道還有什麽變故？”
“世事無常。”淩月說道，“如果沒有變故那才是奇怪的事情，不過，到目前為止，我們的勝算還是很大的。隻要不出現太過出乎意料的變故就可以，說起來，流夜去哪裏了？怎麽半天沒見到他？”
“啊，他在禦膳房。”夏無塵說道，“大概是在吃綠豆糕吧。”
“呃……好吧，早知道不問了。”
正說著，流夜推門而入，手裏端著一隻白色碟子，上麵放著淡綠色的綠豆糕。流夜將放滿綠豆糕的碟子放在桌子上，誇張得伸了個懶腰：“啊，禦膳房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說起來，流夜你這兩年好想都沒有長高啊。”
“是啊，光吃綠豆糕要怎麽長高，流夜你也應該吃點別的東西。”夏無塵附和道。
“啊，那就不吃綠豆糕，改綠豆湯好了。”
淩月扶住額頭：“唉，算了。康王那邊有什麽動靜麽？”
“暫時沒有。”流夜說道，“不過死了一個人。”
“死了一個人？”
夏無塵接過流夜的話，說道：“嫣兒。我放在夏康身邊的探子。”
“你也會在他身邊放探子，那樣不是等著他發現麽。”淩月說道，“說起來，咱們夏國的探子還真是蠢到家了，什麽時候要召集起來培訓一下才行。那種跟蹤法，深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有鏡無影在的花，不管派誰都沒有用，除非你舍得把流夜借給我。”
“想都別想。”淩月很認真地說道，“我很懷疑，流夜會被夏康的一碟綠豆糕給收買了。”
流夜立即反駁道：“我怎麽可能被區區一碟綠豆糕收買，至少要兩碟才行。”
這個時候，夏無塵和淩月的嘴角明顯有些抽出。同時，兩人在同一時間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狠狠痛扁流夜一頓，隻是考慮到流夜的武功，兩人才強忍住心中的怒火，裝作沒事一樣的喝起茶來。淩月順便撚了一塊綠豆糕，就著茶水吃了起來。
“這個……”才吃了一口，淩月忽然愣住了。
“怎麽了？”夏無塵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從淩月的表情卻看到似乎有不太好的事情發生了。
“無塵，你嚐一口。”
夏無塵從盤子裏也拿了一塊綠豆糕，嚐了一口，不禁皺眉：“這味道……”
“很奇怪。”淩月側頭轉向流夜，“流夜，你是不是上癮了？”
流夜點點頭：“嗯。”
“這個味道……”夏無塵又吃了一口，“這個味道……”
就在夏無塵準備吃第三口的時候，卻被淩月一下子將手中的綠豆糕給打掉了：“不要吃了。”
夏無塵也不生氣，隻是垂眸看著地麵，不說話。
“流夜，你……能不能不吃綠豆糕。”淩月說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不吃的話，會有什麽症狀？”
“不會有什麽症狀。”流夜說道，“怎麽了？”
“真的不會有什麽症狀麽？”淩月再次問道，隻是這一次的語氣更加凝重。
“沒有。”流夜說道。
“那好，從現在開始不要吃了。”淩月說道，“另外，嗯，每次吃東西都要跟我一起。”
“哦。”流夜也不問為什麽，拿起桌子上的那盤綠豆糕，丟到了外麵。
夏無塵緩緩抬起頭，目光有些恍惚：“聖香花。”
“綠豆糕裏麵，竟然有聖香花。”淩月說道，“說起來，無塵你並不吃綠豆，所以說，這件事情應該是針對流夜的，誰都知道，流夜隻吃綠豆。”
“啊，那個……姐，有件事情我想說一下。”流夜說道。
“嗯？是不是想到什麽了？”
“嗯。”流夜點點頭，說道，“那個，聖香花是我放進去的。”
“什麽？”淩月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事實給震驚了，“你把聖香花放進綠豆糕裏？”
“修煉武功的時候需要啊。”流夜說道，“而且我放了很少的量，不會引起什麽問題。”
夏無塵緩緩說道：“就算是很少的量，也是會上癮的。”
“放心，我在裏麵還加了點別的東西，所以不會上癮。”
“加了別的東西？”夏無塵問道。
“嗯。我把聖香花的根碾碎了加進去，這樣就不會上癮了。”流夜說道，“怎麽說呢，修煉武功身體會很痛，所以隻能夠用聖香花了，但是為了避免上癮，所以要將其與綠豆同食，而且還要把聖香花的根部碾碎了加進去才可以。”
“這個方法，你怎麽知道的。”淩月問道，“想要戒除聖香花可不容易。”
“當然是老子告訴他的。”歐陽晚大咧咧地走了進來，神情極其前奏，“唉，你們就不用感謝我了，給我個幾萬兩銀子就行了。我看這家夥修煉武功太幸苦，所以就告訴他這個方法了。”
“呃……怎麽會是你？”
歐陽晚說道：“為什麽不可能是我。”
“我的意思是，這麽機密的事情，你怎麽會知道？”淩月說道，“我換個說法，就是以你的智商是不可能知道流夜修煉武功的情況的。”
“當然不是我知道的。”歐陽晚想了想，覺得自己說的話似乎存在語法問題，又繼續說道，“還記得藍小友麽，當時我們在煙州見到她的時候，她曾經私下對我說過，流夜的武功雖然很高，但卻不是由自己修煉而成的，因此那些真氣不免會衝撞筋脈，對身體有所損害，如果想要解決的話，隻能想辦法慢慢提高自己的修為，但是勢必會造成內髒和血管的疼痛，所以聖香花是最好的止痛藥，但是為了避免上癮，必須將聖香花的根部也碾碎加入，另外再配以綠豆同食。”
流夜點點頭，表示默認歐陽晚說的話。
“原來隻要這樣就可以解除聖香花。”淩月有些唏噓。
“哪有這麽簡單。”歐陽晚說道，“這種方法對於普通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隻有對流夜才有用，對其他人沒有任何效果。”
“為什麽？”淩月問道，“為什麽隻對流夜有效，而對其他人卻沒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