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蒼茫,楚木在侍衛的引領下,慢慢向山下走去。這座山,不僅僅囚禁了他武功卓絕的哥哥,更囚禁了他自己最深愛的女子。

為什麽,為什麽要同時喜歡上一個女子,又或者,為什麽要在死前還念念不忘他,情願死,也要生下他的孩子。白夢,楚木忽然仰天長嘯起來,那聲音蒼涼悲慟。

是誰?穿越一生綿長的憂傷,隻為守護心愛之人。

又是誰?打亂了命運的轉盤,將一切化為鏡花水月。

滾燙的淚水滑落。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誰又記得下半句:隻因未到傷心處。

幾天後,一名身著華麗服飾,商人模樣的男子策馬向南方飛奔而且。決絕而又蒼涼,楚帝身著便服,站在一處山峰上,望著那個策馬男子的身影,良久,略帶無奈地說道:“何必如此。”

“都是癡心人。”在楚帝身旁站著一名擁有傾城之貌的女子,並非誇張,而是那女子一眸一笑間都足以攝人心魄,仿佛世間百所有一切都不及她的傾城一笑一般,隻不過那柔媚中卻帶了幾分妖冶。

“嗬嗬,那你呢?”

“我?皇上,你也說了,我是無情之人,又何必問這句呢?”

“沒錯,你不知道什麽是情。”楚帝笑了笑,然後側過身,將女子輕輕摟入懷中,“你隻喜歡銀子,朕知道,隻是你這幅好容貌,不去做細作,真是可惜了。”

“細作?嗬嗬,無情之人,怎麽能夠做細作?”

楚帝說道:“細作必須要是無情之人,否則都像弄影那般,這楚國豈不是完蛋了。”

“唉,弄影也真傻,竟然會為了個男人去死。”

“她的女兒又何嚐不是如此?還不是去了金國,隻怕那夏國的皇帝也沒那麽好對付,念兒,還勞煩你去一趟金國了。”

“唉,好吧,誰讓你的銀子最好賺呢。”吳念輕笑道,“隻不過,若是那楚木和枯榮知道,白夢不過是你放在他們身邊的細作,還不知道要怎麽樣呢!”

“知道又能如何,他們兩人已經對白夢動了真情。”

“可那獨孤霸不是也對弄影動了真情麽。”

“這個啊,也許人和人不一樣吧。”

“好一個人和人不一樣啊。”吳念似乎有所感慨,眉目間竟有了幾分憂愁。

楚帝輕輕撫著吳念的眉間,道:“你這妖嬈,可不能有憂愁。”

“為什麽?這樣更加惹人憐愛啊。”

“嗬嗬,那誰來憐愛下朕的國庫。”

夏國,臨雲。

自古以來越是權力集中的地方,就越是繁華,隻是那繁華之中不免帶了幾分世態炎涼。距離九公主的死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屍體雖然已安葬,但卻並沒有任何說法。而夏辰,九公主夏心的哥哥也是一病不起。

“玖姑娘,這個,殿下有病在身,不便……”

“這樣啊,那可真是為難了,我可是奉了皇後娘娘之命,公公你這樣為難我,可是和皇後娘娘過不去啊。”

“玖姑娘,這六殿下確實不便見客。”

“我隻是進去看一眼,以表達皇後娘娘的探望之意就離去,求公公行個方便。”

那宮人猶豫再三,心想著既然人家把皇後娘娘都抬出來了,那也不好得罪,另一方麵夏辰正處在昏睡狀態,所以就算放玖茗進去,也沒什麽問題,隻求那位主子不要在此時突然醒過來:“好,那玖姑娘您就隨奴才進去吧,隻是腳步千萬要輕些。”

“不是都昏睡了麽?這腳步重些恐怕也沒什麽吧。”

“這個,您有所不知了,六殿下的宮裏養了一隻貓,那隻貓害怕動靜,所以奴才們平日也是極為小心的。”

玖茗說道:“這麽說來,那隻貓就在房裏了?”

“正是這樣,那隻貓就在六殿下的床上呢。”

“原來如此,那我盡量小心些就是了。”

隨著宮人的引領,玖茗來到一處尚且還算雅致的院子,正想要進去,玖茗卻忽然停住了腳步,那宮人也是一驚,原來夏辰抱著一隻渾身黑色的貓,躺在一張藤椅上,神情似笑非笑地看著眾人,確切來說,是在看著玖茗,那目光,不知為何竟有幾分古怪。

“既然都來了,又為何不進來呢?”夏辰輕輕咳嗽了兩聲,似乎身體不太好的樣子,“難得我有清醒的時候。”

那宮人見自己的主子醒來,立即走上前去:“殿下,您餓了吧,奴才去為您準備些吃的。”

“不必了,我不餓,你先下去吧。”

“奴才遵命。”

“對了,除了這位玖姑娘,讓其他不相關的人奴才也給我退下。”

“奴才遵命。”

“真是難得,看來我趕上好時候了,難得有嗜睡之症的六皇子清醒著。”

“是啊,真是難得,所以有什麽想問的就盡管問吧。不然的話,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其實我沒什麽想要問的,隻不過是奉了皇後娘娘的旨意,來看望一下罷了,六殿下,您又是合出此言呢?”

夏辰笑道:“看來你還真是不簡單啊。”

“哦?此話何解?”

“一個藝妓竟有如此膽魄,也實在是不簡單啊。”夏辰幽幽說道,“不管怎麽說,我也是皇子,和從剛剛到現在,你連行禮都沒有,你若不是不簡單,那就是目中無人了,但我看你並非是後者,所以隻能猜測你是前者了。”

“原來如此。”

“所以,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你有什麽想問的,直接問吧。”

“你倒是痛快人,隻不過眼下我見你沒事,也沒什麽想問的,就此告辭。”玖茗轉身離開,夏辰也未曾說些什麽,任由她離去了。隻是在離去之後,夏辰忽然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撕下……

太子宮,不知道為什麽,所有人都感覺到太子宮如今已經成為一個古怪的地方。當然,這隻是出於一種感覺罷了,或許是因為監察院院長住在其中的緣故,又或者是因為夏無塵那種琢磨不透的心性所引起的,總之,所有人都覺得太子宮古怪。

“流夜,要開始了。”

“什麽?”流夜疑惑問道,“今天宮裏沒有請戲班子啊。”

“我說的不是戲班子。”

“啊,不是戲班子啊。”流夜說道,“那是什麽?”

“戰爭啊。”淩月說道,“我想過了,戰爭我不擅長,也不想參加,所以我現在要開始著手我的首富之路。”

“姐,你要當首富啊。”流夜說道,“可如今,天下最有錢的已經是姐你了啊。”

淩月搖搖頭,說道:“這隻是表麵上的有錢罷了,說到底,咱們的命運還是被握在別人手中,我所要的是,真正的首富,淩駕於皇權之上,自己的命運也可以由自己來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