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塵嘴角有些抽搐,說道:“呃,難吃是難吃了點,但淩月你也不用這麽用力的拍桌子啊,周圍的人都往我們這裏看了。”

“嗯?周圍的人,說起來很奇怪啊,為什麽這裏的東西這麽難吃,還有這麽多人?”淩月環顧四周,發現剛剛由於自己猛然拍桌子,導致所有的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她身上,隨即又很凶地說道,“看什麽看,再看當心你們的菜長腳跑了。”

於是,所有人都乖乖低下頭,該幹什麽幹什麽。事實上,這也是由於淩月的架勢實在太過彪悍,以至於那些人覺得如果不按照淩月說的去做,指不定會遭遇什麽劫難。

“呃……淩月,你……算了。”夏無塵欲言又止地說道:“你,你可以溫柔一點麽?”

“溫柔?難道我不溫柔麽?”淩月露出一個無比柔和的笑容,隻是不知道怎麽的,夏無塵覺得那笑容裏竟然帶了幾分威脅的味道,不由冷汗直冒。

“很溫柔,很溫柔。”夏無塵連忙說道,“呃,要不我們回宮吧。”

“不。”淩月盯著桌子上的幾盤菜,幽幽說道,“這事情太不尋常了,明明這麽難吃,竟然還有這麽多人來吃飯,真是太奇怪了,難不成這裏麵放著什麽特別的東西。等等……莫非。”

“怎麽了?”看著淩月突然大變臉色,夏無塵眉頭微皺。

“會不會是聖香花?”淩月壓低聲音問道,“你看,來吃飯的人都瘦得皮包骨頭,不是很奇怪麽。”

夏無塵搖搖頭,說道:“不是聖香花,聖香花隻能加在香爐中,是不可能用來炒菜的。”

“嗯?有這種事情?”淩月有些納悶。

“這是肯定的事情。”夏無塵說道,“不過被你這麽一說,這家店確實有些古怪。要不我們帶一些回去,慢慢研究?”其實夏無塵也就是這麽說說罷了,誰知道淩月竟然當真了。

“好啊,帶一些回去慢慢研究。”淩月忽然苦惱道,“放在哪裏啊,難道端著這盤菜出去,那不是很奇怪麽,又沒有塑料袋什麽的。”

夏無塵笑道:“笨蛋,打包就可以了啊,幹嘛還要找東西來放。”

“呃……”這次輪到淩月無語了,的確,正如夏無塵所說,打包便可以。隻是她一心覺得這家店的飯菜有問題,所以也未曾想要竟然會允許客人打包。可從別的方麵來講,這或許也不是什麽好事情,因為竟然敢讓客人帶回去,那就說明根本不怕別人研究其中到底有些什麽,與其這樣,倒不如去問問那些吃飯的人,不是更直接麽。”

說做就做,淩月起身,緩緩走到一個年紀約莫四十來歲的婦女身邊坐了下來,那名婦女麵容和善地望著淩月,也不知為什麽,淩月覺得那名婦女好像有點營養不良的樣子。

“這位姑娘,有事麽?”那名婦女先開口問道。

“呃,其實也沒什麽事,我就是很好奇,這裏的飯菜並不是很好吃,為什麽你會到這裏來吃飯?”

“的確,這裏的飯菜並不是很好吃,可是這裏的老板對我有恩,所以我願意來光顧。”

“這裏的老板對你有恩?”淩月有些疑惑地問道,“能跟我細細說說麽?哦,我沒有惡意,隻是有些好奇罷了。”

“不瞞你說,其實在這裏吃飯的客人,大夥都認識。”那婦女說道,“唉,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們都得了一種奇怪的病,這家酒店的老板說我們不能隨便去外麵吃飯,所以就免費幫我們治病,病好了之後呢,又讓我們到這裏吃飯,飯錢啊隻收一半。”

“是什麽病?”淩月問道。

那腐婦女搖搖頭,卻又點點頭,說道:“其實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肝髒上的什麽毛病,唉,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那老板確實是好人啊。”

“老板是男的還是女的?”淩月腦海中浮現出了絕命的影子,但又覺得或許不是。

“女的,長得可漂亮了,就是性子有點冷,其實啊,是個好人。”

“哦,原來是這樣,那怎麽樣能見到她呢?”說到這裏,淩月已經十之八九猜到那老板是誰了。

“這個不知道,這裏隻有掌櫃的,不過聽掌櫃說,就連他也沒有辦法見到老板。”

淩月下意識往櫃台方向瞥了一眼,隻見五十來歲的掌櫃正低著頭算著算盤,小二則趴在一旁,似乎在發呆。

“謝謝啊。”淩月起身,回到位子上,將大致情況對夏無塵說了一遍。

夏無塵聽完淩月的敘述後,問道:“那老板是冷蓮麽?”

淩月點點頭,說道:“應該是吧,不然我也實在想不出來應該是誰,你心裏有人選麽?”

“我也覺得應該是冷蓮,隻是這種事情還是確定一下比較好,不能單憑描述就下判斷。”

淩月笑了笑,說道:“你說的沒錯,我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我們等下回去就要找冷蓮。小而,再給我來分青菜,打包帶走。”

那原本趴在櫃台上無精打采的小二立即崩了出來,道:“好了,一份青菜打包帶走。”說著就往後堂的方向走去。

夏無塵看著小二的身影,不自覺地說道:“其實有時候,看看他們活得也很開心啊。”

“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既然來到這個世界上,那必須要努力活下去,就算有時候活得比較艱苦,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一輩子都很幸福快樂的話,那真的是相當不幸的事情啊。”淩月拖著下巴,另一隻手在桌子上隨意地敲著,看上去很悠閑。

“你的意思是,痛苦和快樂必須同時存在麽?”夏無塵問道,“單單隻有快樂不可以麽?”

淩月搖搖頭,餅沒有看著夏無塵,說道:“因為人是不知足的動物,所以隻會想著是不是有更快樂的活法,因此必須經曆痛苦,這樣在幸福出現的時候他們才能感受體會到幸福。就好像一個每天吃山珍海味的人,他的味覺隻會越來越挑剔,反之,如果讓他吃連狗都不要吃的東西,那麽再給他吃山珍海味,他就會覺得很好吃,就是這個道理。”

夏無塵笑著說道:“這倒是很奇怪的理論啊。”

“曾經滄海難為水啊,這是沒有辦法的。”淩月說道,“不過,也有那種非常嚴格自律的人,他們大概就不會去思考這種問題。”

“那麽淩月覺得人應該承受痛苦麽?”夏無塵饒有興趣地問道,“說真的,淩月你的想法真的是非常與眾不同,總覺得超越來好多年啊。”

“那是當然,可是這種想法也未必正確。”淩月想起了道德經裏的一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說到底,或許上天並沒有特別的優待人類,一切都隻不過是種偶然罷了。可正是因為人類太過聰明,才導致了種種悲劇。淩月幽幽說道,“無塵,考你個問題。”

“好啊。”夏無塵說道,“洗耳恭聽。”

“話說,神創造世界後,又創造了很多動物,當神要離開的時候,那些動物對神說了一句話,你知道是什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