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夜撲哧笑了出來,麵露讚賞地看了絕命一眼。

“唉,絕命啊,我真想把你拖出去給槍斃五分鍾,按照你們的話來說就是拖出去斬首。”淩月將剩下半碗紅糖水喝完,掖掖被子,“睡覺了,睡眠不足對皮膚不好。”

幾日後,淩月的身體稍稍好轉,但卻仍舊半躺在床上,當她得知祁王在太常寺被賜死後,忽然感到鬆了一口氣。先前,通過監察院的資料,她得知十六年前,祁王聯合四公造反,卻被院長阻止。而在此之後,皇上將祁王囚禁在太常寺,實則也是院長的意思。如今,夏帝殺死了祁王,也就說明他不必再擔心那個勢力龐大到恐怖的院長,換句話說,蘇柔死了。

臨雲郊區,一處並不起眼的農家小院。

林白臉色蒼白的坐在小木凳上,在不遠處則站著一名身著紅色袍子,蒙著臉的人。林白不知道那個人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是老是少。就連說話的聲音,林白聽起來都是模糊不清。

不一會,小木門吱呀一聲開了,林白看到來人的時候,原本蒼白的麵容忽然有了一絲血色。

“你……”

“怎麽,到了這個時候,還要戴著麵具麽?”來人語氣很輕柔。

林白一愣,緩緩低下頭,將覆蓋在自己臉上的人皮麵具揭開,隨後露出的是一張麵容素淨,眼神堅毅的麵龐:“你……”

“太子妃的參選已經結束,但我會想辦法讓你入宮。”

“嗯。”林白低下頭。

“不必自責,你會失敗,也算在我的意料之中。不過,接下來你則不能夠再失敗了。”

“嗯。”林白的頭更低了。

“我會讓你休息幾個月,另外,龍鱗匕首並不是用來切東西的,你明白麽?”

林白抬起頭,有些疑惑:“什麽?”

“怎麽說,龍鱗匕首也算是天下至寶,它真正的用途是療傷,若是中了不是很致命的毒藥,隻需要用龍鱗匕在手腕處開一道半寸長的小口,毒血就會瞬間筋脈流出。這隻是針對不太致命的毒藥。”

“嗯。”林白點點頭,卻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要對自己說這些。

“啦啦啦啦……”來者哼著奇怪的曲調,似乎心情不錯,哼了一會便離開了。

刑部的事件之所以沒有引起朝廷的注意,這全要歸功於流夜,刑部和監察院一致對外宣布,是因為流夜練功走火入魔,失手殺了刑部所有人。對此,很多朝廷大臣剛開始都感到不滿,但一想到流夜是監察院裏的人,確切來說流夜比監察院更可怕,所以說,大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了。而且,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明白,流夜不過是個說法罷了,人究竟是不是他殺的,誰知道呢。

還有一種說法則是,梅念法得罪了江湖上什麽高手,所以才遭此劫難。

饒是如此,淩月還是讓柯承洋暗中調查。柯承洋的立場雖然是中立,不過他卻對紅影事件非常感興趣。所以,還是接手了這件事情。這些天,總是可以看到柯承洋在刑部附近走來走去。

殺人手法極快,每個死者都是被極為鋒利的東西懶腰斬斷而死。按照每個死者的死亡狀態,是一氣嗬成的,換句話說,就好像將一排西瓜擺在桌子上,然後從第一隻開始,一刀連續,將所有的西瓜都切開。這樣的殺人手法,雖然看來簡單,但卻是極為殘忍的人才能做到的。傷口的切合麵非常整齊,足以證明利器非常鋒利。

除了凶器的鋒利之外,還要求速度。

很多時候,作為穿越者的柯承洋都覺得很不可思議,如果讓這個世界的武功高手穿越到自己原來世界去犯罪,那可真是不得了的事情。就好比一個會輕功的人,作案之後利用輕功逃跑,那麽警察是無論如何也抓不住的吧。不過,相比於輕功,手槍或是別的什麽的更讓人頭痛吧、玖彌曾經說過,人類太過聰明和愚蠢都不是好事情,同樣,科技太過發達也不是什麽好事情。

總而言之,一句話:人類是極為貪婪的。

隻是,在這個世界,似乎並不用考慮這麽多。隻要安心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可以了,柯承洋一直這麽想著。這也是他為什麽會保持中立的原因,說到底,人是為了自己而活,就算活得不夠精彩,那至少也要活得安穩些。這與身為偵探的他來講,是極為矛盾的。

經過數天的調查,柯承洋並沒有什麽收獲,這也是他再此之前就知道的,興趣是一回事,至於是否得到答案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正當他準備結束這一天的偵查時,無意間的一瞥,卻看到在林白被劫走的床上有一粒閃閃發光的東西。

那是一顆藍寶石,質地非常特殊。柯承洋沒有告訴淩月,他雖然是偵探,但對於寶石也具有職業級別的鑒賞能力。

柯承洋輕輕拿起那顆透著幽光的藍寶石,對著燭光細細凝看。然後將其裝入一隻黑色的小瓶子裏,隨後,柯承洋又在房屋內轉了很久,但依舊是一無所獲。

比起知道究竟是誰血洗了刑部,倒不如去查查這塊寶石的來曆,似乎會更有用處。但不過,柯承洋並沒有打算把這個消息告訴淩月,而是準備獨自偵查,打從心眼裏,他就不太喜歡淩月,總覺得淩月太過強勢,強勢的人並不是他喜歡的。當然,除了玖彌之外。

淩月一早開始,也沒有打算柯承洋能夠查出個子醜寅卯來,所以淩月則另外讓流夜從江湖上著手調查。

“流夜,你是說有兩顆王星落了?”淩月坐在椅子上,身上蓋著薄毯。

“嗯,兩顆。”

“其中一顆應該是祁王,那另外一顆會是誰?”

流夜說道:“姐,你不是說皇上快死了麽。”

“啊?皇上,可皇上不應該是帝星麽?”

“帝星根本沒有出現過,哪裏來得隕落。”流夜說道,“姐,不瞞你說,這幾天我偷偷觀看了皇上的麵相,印堂發黑。”

淩月撲哧笑道:“你和絕命還真有幾分相似,整個就是一神棍啊。”

“這可不是什麽神棍之術,天道往往是能夠反應世間變化的。”流夜說的是一本正經。

淩月說道:“可問題是,這天空根本就不是天所為啊。”

“嗯?”流夜一臉疑惑。

“不說這個了,怎麽沒看到那個神棍?”

“哦,他跑去禦醫院裏了,說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好藥材。”

就在淩月和流夜兩人討論絕命的時候,禦醫院的禦醫們則是恨不能將神棍一樣的絕命給丟出去。可偏偏絕命卻盯著監察院的頭銜在禦醫院裏翻來翻去,也沒人知道他究竟在找什麽,問他也不說。無奈,他們隻好看著絕命,像個猴子一樣在禦醫院裏上竄下跳,隻差沒把禦醫院給拆了去。

隻是,就算拆了禦醫一院估計也沒什麽問題,因為禦醫院在皇宮並不受重視。絕命似乎也是察覺這有點,所以才敢這麽放肆,否則他早就跑到夏帝那裏去放肆了,而不是隻在小小的禦醫院裏折騰。

“絕命大人,你你到底在找什麽啊,說出來我們也好幫你在找啊。”柳藥輕輕咳嗽兩聲,說道,“你看看,若是再這麽下去,整個禦醫院都要給你拆了啊。”

絕命正色道:“這乃是絕密,我又怎麽能然讓你們知道,除非你們去請示院長。”

又是監察院,每次聽到絕命提起監察院,柳藥就覺得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