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翡翠手串(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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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觀遲疑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清如見狀心有所明地道:“如果秦太醫有所不便的話,就不要回答了。”

秦觀想了一下後抬起眼睛道:“其實也沒什麽,如果娘娘想知道的話,微臣可以據實以告,其實在微臣的身上流著一半苗人的血,微臣的娘親在沒有嫁給我爹前,就是地地道道的苗家女子,微臣對於蠱物的知識便是從她那裏學來的。”

“原來如此。”清如點點頭,不過秦觀的話也證實了諸人的猜想,這日夕送的東西果然有問題,幸而她當時未喝,否則隻要一催七蟲蠱便會要了她的命,想到自己曾離死亡這麽近,清如不禁有些發寒,她轉過話道:“你剛才在酒裏加的藥是什麽,又為何要退開這麽遠?”“回娘娘的話,其實臣剛才檢測的時候雖然發現裏麵有蠱,但並沒意識到這裏麵會有七蟲蠱,隻以為是一般的蠱蟲,所以才加藥逼得它蘇醒現形後一窺其樣,直到藥入酒後翻騰然後又有變紅之後,微臣才意識到這可能是極少見的七蟲蠱,七蟲蠱比一般的蠱蟲利害的多而且還會飛,經微臣強行刺激現形後,它極有可能會飛起來,雖說剛醒的時候過不了多久便會力盡而落,但要是在此之前被它碰到人體,那此人便會被附體,成為七蟲蠱的寄主!”秦觀有些後怕的說著剛才的驚險,小福子更是不堪,腿肚子裏的筋都快抽起來了,站穩後他先朝秦觀多番道謝,因為剛才要不是秦觀順勢拉著他一起後退。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成為七蟲蠱寄主了。

聽到七蟲蠱的可怕後,清如和子矜也有些害怕,子矜發顫地道:“秦太醫。那蠱蟲飛起來後會不會掉在地上,然後爬過來啊?”她一邊說一邊緊張地看地上。深怕真有什麽蟲子過來。

“娘娘和子矜姑娘請放心,現在這七蟲蠱不同於被主人喚醒,是被微臣用藥強行催醒的,所以隻要一時三刻沒找到寄主,它就會立刻死亡。娘娘請看,這酒裏飄浮著的就是死去地七蟲蠱。”

隨著秦觀手指的方向,清如小心地走了過來,探頭一看,果見那杯紅似血水地酒裏一動不動的飄浮著幾條像線一樣白白的東西,看來是真的已經沒生命了。

秦觀看清如瞧過之後方道:“敢問娘娘一句,這酒是何人送來的,他這樣做地目的分明就是要害死娘娘您!”清如淡淡地道:“是以前淳嬪在的時候送的,不過本宮一直沒喝過。直到今天整理庫房時才拿出來,本宮就是怕裏麵有什麽東西所以才請秦太醫你過來瞧瞧,想不到果然有貓膩!”她冷笑數聲後道:“秦太醫。本宮想問問你,你可有辦法解這七蟲蠱的毒?”

秦觀仔細想了一下道:“微臣能力所限。對蠱術隻能說通。但不能說有多精,所以最多隻能做到預防。而不能做到事後再解。”

“怎麽說?”清如心中慢慢浮現起一個計劃,如果秦觀能夠做到的話,那這個計劃絕對可以一舉除了貞妃,而且還不會讓別人懷疑到她身上來。

“也就是說,微臣最多隻能的製作出事先的藥物,隻要人吃了,血液裏就會含有微量的特殊毒性。”看清如皺眉他忙解釋道:“這微量地毒性對人體是無害的,最多就是像喝醉酒一樣有點頭暈,但對七蟲蠱來說就是劇毒了,它隻要一進入血液中便會立刻被消融,但是如果是已經被附身的話,那這個藥就不起作用了,能解地隻有當初培養七蟲蠱之人,微臣無能為力。”

“好!”清如突然一拍手掌,對秦觀道:“本宮要的就是這個,至於事後解除地則沒這個必要了。”

“娘娘您……您要用這七蟲蠱去害人?”秦觀地臉色不太好看,雖然他曾經助清如除掉過子佩腹中的龍胎,但那是在反擊地情況下,與現在主動害人的情況又有所區別。

清如亦不生氣,笑笑道:“秦太醫,本宮是什麽樣的人,你跟了本宮這麽久,應該很清楚才對,本宮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去害過人,也從來沒有害過一個該害的人,曾經的琳嬪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難道今時今日你還不相信本宮?”

“微臣不敢,微臣唯娘娘之命是從便是。”秦觀在心底長歎了一聲,是非對錯拿到宮中來用是不合實際的,宮裏你死我活的鬥爭他不止在看,甚至還在被牽扯進去,現在多少有些身已不由己,隻得一步步下去。

清如將腦海裏初步的計劃想了一下後再度道:“現在還有一件關鍵的事,就是如何讓七蟲蠱進入人體後蘇醒過來,絕不可以當場發作,最好將時間控製在一天以後。”

“這個……”秦觀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敢輕易答應,隻能道:“這個微臣也不知道做不做的到,還要回去問問微臣的娘才行,她才是真正的懂蠱之人。”

“也好。”清如屈指算了一下道:“現在離三月初三還有十天左右的時間,應該是夠了,你回去問了之後,如果可以的話,你便要加緊製做了藥物了。”她這話秦觀聽著還沒什麽,子矜和小福子聽了卻是心中一跳,齊齊將目光對準了清如,然礙於秦觀在場不好當下就問,俱忍在了心中。清如又詳細問了些關於七蟲蠱的情況,特別是七蟲蠱發作時的情況後,才讓秦觀跪安,待其離去後,清如目光一掃子矜二人道:“你們有什麽話就問吧,我看從剛才開始你們就一直不安穩,要是不讓你們問出來,心裏怕是怎麽著也靜不下了是不是?”

小福子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子矜笑過之後說道:“真是什麽事都瞞不過小姐,奴婢等確是有事想問。您剛才說離三月初三還有十天,那您是準備在三月初三那天用了,奴婢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三月初三是洛貴嬪的生日,難道您要將這七蟲蠱用在洛貴嬪的身上?”說到這裏她與小福子都麵現不忍之色。

清如故做不解地道:“怎麽?你們不讚成我對洛貴嬪用此蠱。可是你們先前對洛貴嬪幫著貞妃騙走我手串的事不是很生氣嗎?”

這次小福子說話了,他很是矛盾地道:“生氣肯定是生氣地,主子對她這麽好,她卻恩將仇報,隻是她雖有罪卻罪不致死吧。主子現在一時衝動殺了她,奴才怕……怕……”

“怕什麽?”清如好奇地道,對小福子所說之話的對錯她不提片言隻字。

“奴才們是怕主子您將來後悔!”子矜接了小福子的話對清如說道,盡管說這些很有可能會被責罰,但不說他們心裏更難受。

出人意料地是清如不僅沒生氣,反而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原來你們就是這樣想我地啊,可真是讓我有點傷心了?”

聽到清如這個話,子矜與小福子不由麵麵相覷,難道他們說錯了什麽嗎?

清如接下來的話解釋了他們的疑惑:“你們隻記著三月初三是月淩的生日。卻忘了孕婦是不能喝酒的,所以這酒並不是給月淩備下地,就如你們所說。雖然月淩現在與我離心而馳,還幫著貞妃來設計偷換我的手串。但是她始終是我的姐妹。是我在宮裏唯一還活著的姐妹,要我親手殺她。我始終是忍,何況……何況她現在還懷著孩子,孩子永遠都是無辜的,何況是還沒出生的孩子,大人間的恩怨爭紛,能不牽扯到孩子就盡量不要牽扯吧,畢竟我已經害過一個了!”她想起了子佩的孩子,當初的自己誠然是衝動了些,為了讓子佩不能翻身,狠心將她才剛有地孩子給打掉了,現在回想起來,隱隱有些後悔在裏麵,否則她也不會讓子矜去辛者庫裏打點關照,讓子佩可以好過些。

“上次我已經與月淩說過,讓她在生日那天請上貞妃,我們三人在一起吃頓便飯,這酒便是為貞妃準備的,到時我便借口為月淩慶生,同飲此酒,而月淩我會以她懷孕不宜喝酒之事,讓她以茶代酒,那一天既是在月淩宮中,又是她生日,貞妃沒理由不喝的!”

清如撫著自己地袖子慢慢道:“她數度迫我害我,現在也該是我反擊的時候了,而想要一勞永逸除了這個禍患,那就隻有讓她死,貞妃對我應該也是這個心思,隻是她一直沒尋到什麽合適地機會,所以才讓我活到今時今日!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能逃過我這一劫!”說到這裏她重重地哼了一聲,目光中充滿了濃濃的殺意,貞妃,真地將她惹惱了!

子矜與小福子聽完清如的話後,先是恍然大悟,然後又羞愧地低下頭:“是奴才等誤會主子了,請主子原諒!”

“無妨!”清如揮手道:“你們不怕責罰與我說這些真心話,足見你們待我之誠,我又豈會責罰於你們,今天的事就說到這裏吧,一切等秦太醫來回了我再說。”接著又吩咐道:“小福子你去將那杯酒倒了,記得倒隱蔽些,不要讓人瞧出什麽來,子矜,你去把這梅花酒藏好了,千萬不要出什麽意外,將來還要靠此酒來成事!”

小福子與子矜應了聲,一個拿起那杯漂著如白線般七蟲蠱的紅酒,一個則用牛皮紙牢牢的封住壇口,在做這些的時候,兩人隻覺手臂上的寒毛全豎了起來,剛才看到的還有秦觀講的一切實在是太滲人了,雖然知道現在酒裏麵的七蟲或死或沉睡,不會對人有什麽傷害,但還是免不了懼怕的心理。

子矜想到了什麽回頭對清如道:“小姐,為什麽您不幹脆用毒藥,而要用這蠱術呢,這個東西是活的可不像毒藥等死物好控製。”

清如有些無奈地道:“我也想用,可是以毒藥害人,雖然可以讓毒性暫緩發作,但總會留下痕跡的,不僅太醫可以查的出來,毒發而死的症狀也非常明顯,不如蠱術之隱蔽,咱們宮裏除了秦觀外,應該也不會再有什麽人對此有研究,不過秦觀懂蠱術,還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稍停了一下,她再度道:“另外這七蟲蠱還有一個好處,你們剛才可注意聽秦太醫說七蟲蠱發做時的情況了,心力衰竭啊,這簡直就是為貞妃量身定做的,據我所知,貞妃有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心悸之症,也正因此,才讓她無法生育,一旦七蟲蠱發做,引發心力衰竭,那麽別人看起來就會以為是貞妃心悸之症加重而引起的,不會懷疑到是本宮動的手腳,太醫就算有所懷疑,可是蠱蟲並不是一般人就能診斷出來的,秦觀的話本宮絕對相信,從開始到現在,他所應承做的事,沒一件出過差子!”

子矜與小福子連連點頭,當下不再多問,各出去做了自己該做之事,第二日,秦觀到延禧宮來回了清如,說他娘親從蠱術的密笈中找到了控製七蟲蠱發作時間的辦法,最多可以將其控製在十二個時辰以後發做,再晚則不行了。

清如聞言之下大喜,一天時間足夠了,當下讓秦觀趕快做出此藥來,另外解藥也要做出來,有什麽需要的藥材盡管在宮裏取用,就說是她吩咐取的,一切務必在三月初三前做好。

秦觀沉聲領命後便迅速退下,抓緊一切時間去研究這兩種對七蟲蠱有克製之效的藥物,他既然已經答應了娘娘,便一定會努力做好,正是因為他這一點,讓清如對他很是放心。

可以說清如在宮裏能有現在的成就,秦觀功不可沒,如果沒有秦觀,隻怕清如早已經葬身無數防不勝防的陰謀之中了!

下一章將會是重頭戲,請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