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解困良方
“詩書禮樂皆是有才之士所習之道，今天這第三關正是這‘樂’，各位公子無論是任何樂器，隻要可以第一個演奏出優美的樂聲，並得到賤妾的肯定，即可獲勝。”甘靜輕啟朱唇，將今晚第三關的題目講出，而後看了在座眾人一眼，對老鴇點點頭。老鴇會意，咯咯笑道：“好了，第三關的題目已然提出，本樓已經準備好了各種樂器供各位公子選擇，還請各位公子抓住這最後一次機會，莫要讓機會從自己的眼前遛走喲！”老鴇擠眉弄眼一番，就見八個龜奴各自拿著一種樂器自門後步出。
我看了一眼，八個人，八種樂器，分別是古琴、塤、篳篥、古琵琶、古箏、箜篌、洞簫和篞，這八種樂器皆是流行於秦漢時期高官大閥家欣賞專用的樂器，每一種奏出的樂聲皆是各自不同（廢話一句），不過裏麵除了古琴、古箏和洞簫外，其它的幾種樂器我都不會用，但既然老鴇已經說了是讓每個人選擇一種演奏，那我就可以安心的選擇一種，而不用為了八種全用而煩惱了。
不過我在這邊心中安定，其他人就有些為難了，因為這些家夥大多都是一些油桐半吊子，連詩書都不怎麽樣，更別說演奏樂器了，因此他們各個皆是愁眉不展，認為自己這次是沒什麽機會了，不過其中還是有那麽四五個似乎練習過樂器，二話不說，立刻上前挑選樂器，由於這次除了演奏之外，還要第一個被甘靜認可，才能夠獲得這次的勝利，所以他們幾個自然是奮勇爭先，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向龜奴衝去。
不過第一隻有一個，一個身穿藍『色』儒衫、年約二十左右、容貌一般的青年公子首先抓起古琴，等那幾個家夥垂頭喪氣的坐回原位後，這才麵帶得『色』的對老鴇道：“嬤嬤，這次我是第一吧！”
那老鴇咯咯媚笑道：“恭喜秦公子拔得頭籌，還請秦公子演奏。”那秦公子點點頭，恩了一聲，對甘靜裝模做樣的一禮，道：“本公子曾隨府中樂師習過一些琴藝，今日還請甘仙子多多指教。”甘靜一看就知道他是個目中無人的公子哥，心中不免有些厭惡，但還是禮貌的點點頭，道：“如此，就請秦公子奏來。”
那秦公子做好前戲，將古琴放到桌上，試著調了幾個音，自我感覺似乎十分滿意，不過卻讓我差點笑出來，因為這位仁兄調音的時候真跟那彈棉花差不多，也不知道他們府中的樂師是不是專門練過彈棉花，竟然教的出這樣的學生。
甘靜和老鴇都比較了解聲樂，聽到這位仁兄的調音後，也差點沒笑出來，不過她們可不敢嘲笑客人，因為她們還要這些人養著呢！
秦公子調好音後，對甘靜一點頭，然後雙手放在古琴上，十指開始撥動琴弦。
“噔兒噔兒噹……噔兒噔兒噹……噔兒噔兒噹那個噹……”
“嘩啦……”
“哇哈哈哈哈哈……”
秦公子心滿意足的彈著棉花，在座的眾人皆是倒在地上，抱肚打跌，仰天狂笑，我也沒憋住，哈哈大笑起來，隻笑的是眼淚嘩嘩的，彌衡這個狂士更是笑的毫不留情，囂張之極。聽到這滿屋的笑聲，那秦公子即使再白癡也知道怎麽回事了，停下琴音，狠狠的瞪了眾人一眼，掩麵羞慚而逃。哎！這位仁兄也挺不容易了，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即便琴矣如何的菜，還是勇敢的彈了出來，隻是這份勇氣就值得讚賞了，不過他沒有堅持到底就不怎麽樣了，至少你也要把琴彈完嘛！
甘靜也是被剛才那秦公子的彈棉花聲逗的咯咯直笑，不過她因為雙手放在嘴上，笑聲也比較小，所以並沒有被眾人聽到，不過我的聽力比狼還靈，甘靜那甜美的笑聲還是毫無保留的進入了我的耳中，讓我為之通體舒暢，看來甘靜不愧是天香仙子，果然有過人之處，就是他麵上的紗巾有些礙眼，讓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她什麽模樣，不過應該不會太差吧！能讓劉大耳看上的女人，怎麽也是萬裏挑一了。
見那位丟人現眼的秦公子落荒而逃，老鴇等眾人笑過之後，立刻開始讓下一位上前演奏。由於有了前車之鑒，所以這次沒有人衝的那麽猛，都是慢悠悠的等著別人上場，或心照不宣的依次上場。之後的人演奏過後，雖然沒有再鬧秦公子的笑話，但是演奏水平實數一般，隻能算是中歸中矩，讓甘靜再次將目光轉向了我這邊。
看到甘靜的目光，我對她點頭一笑，然後緩緩起身。這次我可是有十足的把握了，以我蔡琰老師級的身份，甘靜被我拿下已是不在話下，所以我也就不再給其他人機會，慢悠悠的走到那幾個龜奴麵前，看了一眼那八件樂器，最後將古箏取到手中，走到桌邊，將古箏放於桌上，手指觸碰著幾跟琴弦，發出一串優美動聽的聲響。
聽到我這隨手之間彈出的樂聲，即便是連對聲樂一竅不通的人也是突然神『色』一變，他們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了我和別人奏出樂聲的不同，隻覺比之前那幾位的演奏要動聽的多，仿若仙家演奏一般。而甘靜和老鴇則是神情一肅，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作為對聲樂有著較深研究的甘靜和老鴇兩人皆是感覺到了我的獨特演奏風格，可謂是大破大立，與時下的聲樂完全不同。嘿嘿，連蔡邕都是對我甘拜下風，你們這種水平的自然更是不在話下，恩，想想要彈什麽好呢？
我抬頭看了一眼甘靜，見她正鳳目閉合，似乎在感受和思索著什麽一般，嘿嘿，看來是被我這超越現在一千八百年的樂聲『迷』住了，你繼續，我來想想彈什麽好。恩，要來就來個狠的，好了，就是它了。
打定主意，我停止了撥動琴弦，讓甘靜從樂聲中醒來，見她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我心中暗爽，卻裝模做樣的抱拳拱手，道：“還請甘小姐賜教。”說完，不等甘靜再說什麽，便開始彈奏起來。
箏因剛剛響起，在座所有的人都神情嚴肅起來，尤其是甘靜，雖然她精通音律，但從未聽過這樣別具一格曲調。大破常規，隱隱中就能感覺出那音調雖低沉宛轉，然卻含有悖發之勢，平靜中蘊藏風暴。抑揚頓挫，動人心魄。一時內，諾大的三摟之內，全靜悄悄聽著在我手中發出高雅而又激『蕩』的箏音。嘿嘿，傻了吧！這可是《霸王別姬》的曲調，你們要不傻，那我幹脆傻了得了。
正當甘靜和眾人靜靜感受我所彈奏的《霸王別姬》時，忽聽音調一振，立時高亢。同時我以高亢又有些低沉的聲音放喉高歌。
“我站在，咧咧風中，恨不能擋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此句一落完，把場中的所有人給震住了。不但琴音給人強烈的聽覺神經享受，讓人激『蕩』澎湃，精神高亢。而且我那驚心動魄歌唱，雖寥寥幾句卻讓人心中勾勒出一付英雄拔劍，笑傲蒼生的意境。讓人在心神震撼同時，又產生一股英雄落莫的情緒。甘靜『迷』醉了，老鴇『迷』醉了，在座眾人『迷』醉了，狂士彌衡也『迷』醉了，就連菠蘿也一起『迷』醉了。
我以氣壯山河之勢重覆開口兩句後，箏音忽然又一變，變的溫柔纏綿，仿若與相愛之人花前月下，天上人間。
“人世間有百媚千紅，我獨愛愛你那一種，傷心處別時路有誰不同，多少年恩愛匆匆葬送。”
“我心中你最重，悲歡共，生死同，你用柔情刻骨，換我豪情天衝。我心中你最重，我的淚向天衝，來世也當稱雄歸取夕陽正濃”
好一段曲調三折，『蕩』氣回腸的霸王別姬。眾人完全『迷』失在這動人心魄的箏音和唱聲裏，個個胸裏熱血飛揚，豪氣衝天。就連甘靜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也生出了上陣撕殺的情感，餘音久久不能平息，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演奏完畢，我看著眾人一個個癡『迷』神醉的樣子，心裏隻有一個字——爽。
良久，甘靜第一個清醒過來，臉上布滿了驚訝和『迷』醉，同時，還有一絲難以言明的愛慕，以及一絲苦澀。而那個少年狂士彌衡則是滿麵震驚，他實在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會有如此美妙，令人慷慨激昂、熱血沸騰的曲調和歌賦。想他彌衡自認為天文地理無所不通，通古爍今，才冠天下，不想今日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此再無驕傲狂妄之心，日後竟然成為了一個謙遜有禮的才子彌衡，這也讓我在日後大跌眼鏡，不知所以。
我心裏爽到了極點，表麵上卻依然一副謙遜有禮的樣子，道：“甘小姐，在下信手之作，不知可入得小姐尊耳否？”
“信手之作？”聽我說如此天籟絕音竟隻是信手作來，在座眾人皆是齊聲驚呼，甘靜難掩心中的愛慕和敬佩，開口讚道：“賤妾自以為聲樂的造詣已達頂點，今日才知賤妾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呂公子所奏之音仿若天籟之音，賤妾難以望其項背。”哈哈哈哈哈，那是當然，那是當然，能做蔡琰的老師，我可不是隻靠一點小聰明的，這是實力啊！是實力！
我微微一笑，瀟灑的站起身道：“甘小姐過謙了，風愧不敢當。”
此時彌衡突然站出來，長聲感歎道：“衡平身首次聽到如此絕音，曲調高『潮』疊起，樹新立異，偏又剛柔並進，起者縱橫天下，落者柔和纏繞。真是古來絕唱。”說完，彌衡對我竟然深深一揖，道：“不知呂先生可願收衡為徒？”
收你為徒？我立時一愣，將彌衡雙目灼灼的看著我，不由讓我心裏發『毛』，又是收徒，還是算了吧！我可不願收個狂妄的人當徒弟，尤其還是一個文化人，放在現代有一句話說的好，流氓不可怕，可怕流氓有文化。如果隻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狂妄莽漢，那還好駕禦，但如果是一個有頭腦的狂妄之人，那就不好鬧了，因為這種人總是自恃有才，不把別人放在眼裏，也不怪彌衡日後英年早逝，用句不好聽的話，那是他活該。
想到這裏，我立刻搖搖頭，堅決推辭道：“抱歉，在下才疏學淺，不配為人之師，彌兄弟還是另找他人吧！”說完，不理彌衡的反應，對老鴇道：“嬤嬤，在下是否已經是今晚的魁首了呢？”
老鴇見我相問，在敬服我的才學之餘，也是含著一種特殊的笑容，道：“今夜魁首自然是呂公子。”說完，再次恢複了一貫的媚笑，對在座眾人道：“各位公子，今夜得到與甘仙子共渡春宵之人乃是呂風呂公子，既然勝負已分，就請各位公子到樓下去尋其她姑娘吧！”眾人將老鴇都這麽說了，也不好意思再賴著不走了，於是各個開始起身，向樓下行去，在走的時候，每個人都是用嫉妒的眼神看著我，暗羨我的豔福，嘿嘿，豔福是羨慕不來滴，想跟我一樣嗎？容易，你到一千八百年後學習個三五十年就行了……
“且慢——”就在眾人起身要走的時候，彌衡突然大叫一聲，把我嚇了一跳，而眾人也因為彌衡的這一嗓子，都停下了腳步，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老鴇大概是感覺出了什麽，連忙媚笑道：“彌公子，今晚已然分出勝負，彌公子就算不服，但結果已定，彌公子你……”“我知道。”彌衡擺擺手，打斷了老鴇的話，然後在老鴇不解的目光下，對我躬身一禮，道：“先生可還記得第二關的題目嗎？”第二關？我靠，我好不容易蒙混過去，你還提它幹什麽，存心找練啊你！
我心裏把彌衡罵了三千六百遍，但表麵上卻還是一副瀟灑和煦的笑容+激情小說?都市小說，道：“自然記得。”“那好。”彌衡很滿意我的回答，道：“衡自幼喜愛詩書，詩子百家皆有所涉獵，自詡天文地理無所不通，但今日卻對第二題束手無策，還請先生有以交我，讓衡不致抱憾終生。”我靠，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我看你是看我沒有答應收你為徒，存心想要為難我。好，好，你不仁，休怪我不義，今晚你別走，等我辦完事到廁所等我……
我笑了笑，道：“彌兄弟果然是求學若渴，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勉為其難。”剛才經過一段時間的緩衝，我已經是想到了一首非常適合‘雪’和‘江山’的詩句，不過可不是什麽唐詩宋詞，而是我們偉大的老『毛』子爺爺的詩，沒錯，就是那首《沁園春·雪》。
見我要將還未得到最佳答案的第二題答出，眾人皆是停下了腳步，想要看看我究竟能作出如何驚天動地的詩句來，不過他們大多還是想看到我出醜的樣子，哼哼，各位，不好意思，這次又要讓你們失望了。
我看了彌衡一眼，然後又看了看甘靜，見他們皆是一副期待的樣子，心裏也就不再拿喬，微微一笑，對在座眾人拱手道：“今日在下隻應對兩關，想必眾位一定心有不服，既然如此，就請聽在下將第二題答來，還請眾位多加賜教。”說完，我張口『吟』道：“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商湯周武，略輸文采；秦皇漢武，稍遜風『騷』。一代天驕，霸王項羽，隻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將一些地方改動後，這首新版的《沁園春·雪》被我完整的『吟』誦出來。
聽完我的詩句後，眾人再次陷入了沉寂，良久，彌衡突然大叫一聲：“好——，此詩果然是空前絕後之妙句，衡拜服。”靠，鬼叫什麽，差點嚇的我『尿』褲子。
我再次在心裏把彌衡罵了一通，表麵上卻淡然一笑，道：“班門弄斧，貽笑大方矣！”“非也非也！若先生是班門弄斧，那衡就是井底之蛙，先生之才，百倍於衡，奈何……唉！今日衡受教，就此敗別先生，回家繼續學習，望他日先生路過北海之時，還請到寒舍一敘。”“一定一定。”嘿嘿，一定不去，你還是在北海好好的念書吧！如果你能改改你那狂傲的『毛』病，我沒準日後還真能去看看你，不然的話，你還是就此在老家種一輩子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