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魚子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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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好吃啊?“炙”是什麽東西呀?——烤肉,膾”是什麽呀?——生肉,生魚片。

孔子說過“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什麽意思啊?孔子說生魚片切得越薄越好吃。

你再來看宋朝辛棄疾寫的詞“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未。”就是說到了秋風起了,鱸魚上市是吃生魚片的時候,我不幹活了,我吃生魚片去。”

“真的假的,你小子不是忽悠我的吧?說起來還一套一套的,要是被我知道你小子忽悠我,我可是真要揍你。”李林被陶大有說的有點傻眼,所以有點惱羞成怒的道。

“這個我可不是我忽悠你,很多人讀古詞的時候,卻不知道“膾”就是生魚片,日本人完完整整從中國學過去,卻保留了下來。”

錢鈞畢竟年紀大點,他有很深的傳統文化底蘊,陶大有一說,他就知道了,所以他道:“小陶說的對,這些是我們的傳統,現在我們丟掉了它,丟掉之後,然後現在大家都不知道這個“膾”字是什麽意思了,所以對傳統文化,身為中國人我們應該感到汗顏。”

陶大有得意洋洋的看著李林道:“怎麽樣,我可不是忽悠你,對這個,哥們可是研究過的。”

“你小子怎麽會靜下心來研究這個?”李林有點不信的道。

“我們上大學的時候,幾個小日本很囂張,所以就找了點正經惡心他們。”

“你們還有什麽證據?”

陶大有道:“當時我們爭論生魚片到底是哪國的傳統,說到這個,小日本不服,說“憑什麽說我們是跟你們學的,是我們大和民族發明的”。

我們說,那好啊,日本人知道吃生魚片的時候,為什麽要芥末?吃生魚片是不是要蘸芥末嗎?蘸芥末是什麽意思啊?

蘸佐料,什麽叫佐料?生魚片是寒涼的,陰寒的,不好消化,我們就要加點兒佐料,用熱性的去平衡它,這樣吃完了以後不拉肚子。

日本產芥末嗎?日本不產芥末,中國產,這就是證據。”

李林聽陶大有滔滔不絕的一通長篇大陸,說的周圍眾人目瞪口呆。

“行,真不愧是陶老的孩子,就是有文化。”錢鈞讚道。

李林:“你小子行啊,原來深藏不露啊!”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陶大有得意的道。

“行,那你就繼續在這裏說,我們可要去吃飯了。”

“我要喝魚骨頭湯,還有魚翅。”陶大有不客氣的說道。

“你倆能不能等忙完了再研究吃的,這說的大家都餓了了,可搬不動魚了。”金三正在忙活,看他們兩在那裏鬥嘴,就對這倆有點看不下去了。

“成成!這條大的是咱的了啊!李大少你記著點。”陶大有笑著道。

金三指揮眾人脫網,下網,繼續捕撈,要是不再撈上一條大魚,這條大魚是吃不上的,你沒看袁教授已經在瞪眼睛了。

金源做主,把那些不大不小的全丟回水庫裏,用不了這麽多,而且還得撈一網,又一網下去,這次遊船多轉悠了下,最後在金三的指揮下,一網下去,準確的罩住了三條大魚,裏麵有一條特別大的是一條黃金鯉魚。

收獲,巨大的收獲,三網下來,足足有近兩千斤魚,這不止夠飯店裏使用的了,就算村裏每家分點來也夠了,估計這兩天村裏會一直飄著一股子魚香味。

“魚頭大家夥兒都給我留著啊!”距離金三家的飯店最近,這魚自然都抬到他這裏收拾,那邊專業人士一下刀,李林就喊了句。

當然,動的不少那兩條黃金鯉魚,這樣的大魚,可是有不少人惦記。

“給我也留一點。”陶大有忙跟著喊了句。

“那也給我兩個,領導一個我一個。”錢鈞的秘書黃忠道。

“你要魚頭幹嗎?多弄點魚骨頭,回去給嫂子熬湯多好。”李林馬上說道。

“魚頭漲智商的啊!給我孩子吃了,長大了聰明。”黃忠笑嘻嘻的說道。

“拉倒吧!就你家那個小豆丁,還會喝魚湯啊!”陶大有笑道。

“孩子不會喝,可她媽會喝啊!”黃忠沒好氣的說道。

“這樣也行,服了你了,那就給你一個吧。”金三很是大方的說道。

這時一直沒有吭聲的錢鈞道:“剛才我查了一下,超過十斤重的大魚有十六條,我們就要這些了,你們這些小子想要魚頭的,那些七八斤重的,在外麵買也是大魚頭了,那些我老人家就不跟你們搶了。”

“你還真是我親姑父啊!十六個就不給我一個?”李林很無奈的說道。

“十六條嗎?”黃忠疑惑的一問,補充道:“超過六斤重的魚,大家都把魚頭留下,魚肉我們就不要了。”

“你狠!”李林真無語了,六斤重,這裏隨便挑出一條魚來,恐怕就有五斤重,六斤以上的挑出來,那就剩不下多少了,這得弄多少啊,這麽多他也吃的了?

“你要這麽多幹什麽啊?”李林翻著白眼道。

“我和領導這次下來,可是有不少人眼巴巴的看著呢,這回去不得每個人送點?就這些我還不知道夠不夠呢!”黃忠無奈的道,雖然錢鈞背景大,但總不能吃獨食吧?”

“好了,黃大秘想要什麽自己挑,剩下的是我們的。”李林出言道。

“魚鱗給我老人家吧,我老人家回家給你們熬魚鱗凍吃。”金源拿了個大盆兒,把魚鱗全都弄進去清晰,然後晾在一塊塑料布上。

“魚籽兒我的,我給老婆做魚子醬吃,特別是那兩條大的。”想到這麽大的鯉魚肯定有魚籽兒,黃忠又急忙喊了句。

不過這個可是反對聲一片,他想到了魚籽是好東西,其他人當然也想到了。

“隻能動一條,另一條我要研究一下。”袁教授道。

金源當然也知道魚籽是好東西,所以道:“你小子會做魚子醬嗎?”

“這個可是好東西,你可不能獨吞。”李林也道。

“這個我帶回去也是給領導的,可不是我想要的。”黃忠辯解。

“那剛才誰說給老婆吃的?”金三毫不客氣的道。

“這個東西你們就不要想了。”雖然這鯉魚籽當中不會殘存基因藥物,不過這東西可是黃金鯉魚當中最精華的一部分,金三自然要留下。

基因優化之後的黃金鯉魚,其後代被強化的也很厲害,所以這種鯉魚才會快速生長,這樣的東西,可不能隨便放出去。

”我不懂魚子醬,但領導懂啊!就讓領導給廚師講講,先做不就行了,要不行,就把魚籽留下,我們先把魚分了。“

錢鈞道:“這樣可不行,魚子醬若僅隻是把魚抓來剖腹取卵那可不成,那價格肯定會壓低許多,但是,滋味也絕對不好。

魚卵其實是沒什麽味道的東西,即使是鱘魚卵也一樣,由魚卵化身為美味的魚子醬,靠的全是加工的過程,而這加工所需的熟練技巧和知識,足可稱為藝術。”

“這麽講究?”金三也有點傻眼。

“很麻煩,我簡單的給你們說一下,這加工魚子醬,需要在約15分鍾之內,完成十多道手續;隻要再久一點,魚卵便不新鮮,不能做成魚子醬了。

首先是把魚給敲昏——可不是弄死,因為那樣魚卵腐敗的速度會更快——然後取出魚卵,篩檢、清洗、濾幹,以供一位神話人物好好料理一番;這時的大廚就像釀酒大師一樣,能夠化自然素材為神奇。

魚子醬大師隻有幾分鍾的時間可以下判斷,這些判斷會決定他麵前那堆魚卵的滋味和價格。

他用嗅,用嚐,用看,也用指尖去摸,依魚卵的大小、色澤、堅實程度、聚散密度、氣味,來評定等級,最後再作那全體過程當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得放多少——對,多“少”——的鹽,把魚卵醃成魚子醬,但鹽味又不會把滋味和口感二者微妙的組合給蓋掉。

品質最好的魚卵,用的鹽要最少,不超過魚卵分量的5%;這種魚子醬可以叫作“馬洛索”低鹽魚子醬。“馬洛索”於俄文意為“一點點鹽”,但在美國指的比一點點要多了不少;美國這地方就是這樣嘛,食品說明的規定沒那麽嚴格。

加鹽之後,魚卵便在濾網上篩晃,直到幹了便裝罐,罐子小得很——兩公斤而已,也就是4磅多一點——免得上層魚卵把下層魚卵壓破。

接下來,這些魚子醬便搭乘冷凍櫃踏上旅程,由裏海前往全球少數幾家備受榮寵的商號;這些商號的主顧,都是付得起一小口起碼5美金價碼的人。

其實,你若想一想鱘魚這麽少見,母魚得花那麽多年時間才能成熟產卵,加工又需要這麽高的技巧,運送也這麽困難。你便很容易了解,魚子醬為什麽名列世上三大最貴的食品之列了。

另兩樣東西是法國鵝肝醬和鬆露,分為法國的黑鬆露和意大利的白鬆露,這三樣東西也很貴,你們家的水庫裏產的魚子醬要是真好,那可是一座金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