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絕色太子妃

壬己年十二月末,轉眼已經離辰雪妍和玄燁離開之後半年了。

青衣緩緩進入宮殿,抬頭看向茶幾上的男子,那樣如玉的男子,那樣的臉龐,美的動人心魄。現在的少尊如願是天下之主,卻永遠失去愛,這樣也許是最好的安慰吧。

“少尊,少尊。”青衣輕輕的喚道,臉上的笑容不再是冷冽的,而是如春天一般的和煦。

“少尊,青衣回來看你了。”青衣緩緩的說道,心中卻是微微一歎,她已經找到了她的幸福,而少尊呢?卻永遠找不到了,這樣的日子是悲還是喜,連她也不知道。

看向青衣溫柔如水的笑容,君羽墨卻是不由輕歎著說道:“你回來了嗎?”

青衣點了點頭,轉身的男子,他絕美的麵容,淺藍細格的襯衣,手腕處鬆鬆挽起,簡潔略帶華美,又有幾分說不出的性感,這樣的妖孽的笑容卻隻有潁容才有。

“少尊。”淡淡的話語響起,潁容的笑容卻是那樣的刺眼了。

看向青衣身後的男子,君羽墨的笑容卻是緩緩的勾起了,“潁容?”為何潁容竟然會在這裏?

青衣笑了笑,卻是拉住了潁容的手,“在離開少尊的日子,青衣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少尊呢?”

青衣的意思很是明確,君羽墨卻是輕歎,原來潁容沒有離開,而是活了下來和青衣在一起,所有的人都可以幸福的活著,用他的寂寞來換得的,也許是最好的代價。

“我的幸福,也許我已經找到了,也許永遠不會了。”君羽墨說道。抬頭仰望的,卻是永遠看不見的傷和喜。

大殿中的氣氛永遠是冷漠的,轉眼間已經過了半年,君羽墨已經是天下之主,青衣也已經找到了自己最愛的人,而玄燁和辰雪妍也在一起幸福的生活著,這冷漠的高位,就由他一人坐著,也許這樣才是他的結局。

“少尊,也許半年前,我的離開是好的。看在少尊現在的笑容,想必少尊也已經放下了,青衣深感高興。”青衣說著,可是目光卻是灼灼看向了君羽墨,是那樣的欣慰。

君羽墨卻是緩緩的笑著,目光看向了很遠的地方,半年了,他從未娶妻,也許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可以替代唯兒在他心中的地位,這高位是寒冷的,也是冷漠的。

“是呀,就算放不下,唯兒也永遠不會回到我的身邊了,現在的我,很幸福,卻永遠回不去了。”

語氣是那樣的寒冷,潁容同樣抬頭看向了君羽墨,那一場戰爭中,他沒有喪命,可是他卻明白了一個道理:愛情,是永遠不可以強求的,他還可以遇見一個對的人。而君羽墨,也許永遠不會了。君羽墨對辰雪妍的愛,也許比他深,也許比玄燁還要深刻,可是有一些東西,錯過了卻永遠不會回來了。

“少尊,這次我和青衣回來是想來看看你的,如今你沒事,我們也應該離開了。”潁容說道,頭微微的低垂著。

而君羽墨卻是緩緩的笑著,“不回來了嗎?”

也許是他妄想了,他從來都是孤獨的不是嗎?何以讓他們留下和自己一樣在這樣冰冷的皇宮中呢?

青衣和潁容卻是相互看了對方一樣,笑了笑,搖了搖頭,皇宮是永遠不會屬於他們的。“少尊,皇宮不屬於我們,亦不是我們想要的。”

兩人的話毋庸置疑,君羽墨卻是苦澀一笑,明明知道答案的不是嗎?

“你們走吧,祝你們幸福。”君羽墨說著,可是眼瞼的笑容反應出的,卻不是開心和快樂。

青衣和潁容同時卻是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了宮殿之中。他們知道君羽墨的孤獨和寂寞,但是那個位置,卻注定這樣的結局,他們也無法改變不是嗎?

轉眼已經六個月了,青衣和潁容的在一起,卻是顯得自己更加的傷悲和落寞。

君羽墨坐在宮殿中,抬頭看向了窗外的景色,陷入了深思。三千年的今日,他和夜唯分離了,也是夜唯那一天說恨他,顯得那樣的悲涼。

辰雪妍離開時的最後一句話,是不恨了。真的不恨了嗎?也許著三千年來恨得都是自己吧。

他是君羽墨,暗之一族的少尊,可是他沒有辦法改變他自己的命運,他所能做的,僅僅是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不受傷害,可是他傷害的,卻是最親最親的人。他知道,他也許做錯了很多很多,可是他沒有辦法不去這樣做,也許是錯的,他也寧願這樣做。

君羽墨一直問著自己,如果回到三千年前,自己還會這樣去做嗎?答案是,會。

辰雪妍說不恨自己的那一刻,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感受,不過那一刻,他解脫了,真真正正的解脫了,也許,那一刻的笑容才是最真實的。

三千年前,自己接受父命接近夜唯。他從來不知道,竟然會有這樣美麗的一個女子。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受著傷,碧水寒潭之上,出塵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一襲紫衣臨風而飄,一頭長發傾瀉而下,紫衫如花,長劍勝雪,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緩緩睜開的雙眼,居然是那樣蠱惑人心的銀眸,第一次,君羽墨心動了,為眼前的女子心動了,他們之間,卻是仿佛隔了千世之遠一般。

“是你救了我?”

那是夜唯第一次對他說話,聲音卻是宛如叮嚀一樣好聽,他也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是第一次有了愧疚的感覺。他多麽希望,救她的人應該是他啊。可是,他知道,真正救她的人,不是他。

他知道,傷她的,其實是他的父親。他也知道,她真正應該感謝的,亦不是他。可是他想,他想和眼前的女子永遠在一起,即使不可能。

“君羽墨,如果天下和我之間選擇,你會選擇什麽呢?”夜唯曾經這樣問過他,可是他的回答卻是那樣模糊。

他知道,他無法放棄天下,可是他沒有辦法,他想要得到的是愛情和天下,即使是利用夜唯。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有人真的可以為了愛情而放棄天下,那個人竟然是他一生的宿敵。

終於一切,一切,都是還是被夜唯知道。三千年的今天,他殺盡了夜之一族所有的人,鮮血染滿大地的那一刻,他不知道,她會不會恨他。可是,他必須保全夜唯的命,君羽墨知道,憑天尊的手段,要毀滅夜之一族,絕對是可能的。所以,他寧願,他來承受這一切,他寧願,夜唯恨的,是他。

夜唯自我幻化的那一刻,他卻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那樣的恨意,他所有的堅強頃刻之間崩塌,嗬嗬,原來,他不是想象中那樣的堅強。

夜唯離開了,他撕心裂肺的呼喊著,可是終究換不回來了。那一刻,他凝聚了所有的靈力,將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心髒,這一切,也許是夜唯永遠不知道的了。

匕首插進自己心髒的那一刻,他聽到了心撕碎的聲音,可是他,很滿足,真的很滿足。他明白,這一刻,他終於可以和夜唯永遠的在一起了,永遠,永遠……

可是睜開眼時,一切的夢都破碎了,天尊,他的父親救了他,那一刻,夜唯已經永遠的離開,而自己卻永遠的留下,承受三千年的寂寞和痛楚,甚至還有……悔意。

三千年來,他沒有繼承天下,他知道,如果他想要天下,那不過是頃刻之間的事情。可是三千年的時間內,他尋找,卻是他心中的那個人……夜唯。

他用盡了一切的方法尋找她,他組織詩鬥會,他拿下顧城,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那個女子。

終於,那一天他遇見了她,在雲國皇宮的那一天,他終於還是遇見了她。

那一天,他本是打算尋找軒轅厲,可是轉身回宮的那一刻,他居然遇見了她。那一天,她的容貌和三千年一樣,一樣的美麗,一樣的耀人心弦。

月光照耀下,自己卻是緩緩的看著辰雪妍,當時自己,努力告訴自己,別緊張。看著哪一樣的容貌,君羽墨卻還是停在了原地,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你是誰?”女子很是冷冽的開口,自己的心卻是涼了半截。原來她不記得自己了,君羽墨緩緩的想著,卻沒有說一句話。也許,連他都不知道,當時的他,是什麽感受。

“你到底是誰?”再一次的開口,君羽墨卻是記得,自己當時卻是離開了。他害怕,害怕眼前的女子並不是夜唯,他不知道,這樣的希望如果落空,是怎樣感受,所以當時的他並沒有開口,卻是轉身離開了。離開的時候,自己的心,卻是再一次的跳動了起來。

回到西宮,自己卻是急忙的吩咐青衣,詩鬥會改由在雲國舉行,那一刻他那樣想要看見夜唯,自己等了三千了了,他不希望再一次獨自的傷心離開。那個心心念念的女子,三千了,他真的很想要看到她。

詩鬥會上,水亭幕簾之後,君羽墨的心卻是再一次的擔憂的了起來,那個女子會不會來呢?可當看見船頭上的一抹倩影的時候,君羽墨知道,那個女子是她,那個女子就是他皇宮中所見的女子。那個女子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當在詩鬥會上,女子第一次作詩,便震驚了全場,他從來不知道,她竟然有這樣的才藝。那一刻,他的心中有著激動,有著複雜,有著說不清的……傷痛。

詩鬥會上的第三輪比賽上,他與她的琴聲相和,她竟然能過彈動七玄琴。他的心中,卻是第一次有了跳動的感覺的。她果然是她,她果然是唯兒,那一刻,所有的感情卻是瞬間的崩塌。

緩緩從幕簾之後走出,目光卻是千年不變的深沉,君羽墨灼灼看著眼前的女子,他卻永遠記得,當時的辰雪妍的眼中,是那樣的陌生。

“君羽墨。”她輕喚著他的名字,可是君羽墨的心中卻是那樣的複雜無比,她竟然,竟然還記得他,是上天給他開了一個玩笑嗎?

“唯兒。”抬首想撫上的,卻是永遠遙不可及的臉龐。

“我們,認識嗎?”那樣冰冷的話語響起,可是自己的手卻是瞬間停滯在了空中。

“我們,不認識。”轉身,似想要掩飾自己的傷痛,終究,終究還是,還是忘了他嗎?轉身的瞬間,手指顫動卻是出賣了心中的悲傷。

離開的時候,自己將七玄琴留給了她,應該是希夷著眼前的女子能夠想起他吧,可是終究隻是一個希夷。眼前的女子卻是永遠不會記得自己了,可是自己的內心卻是那樣的期盼著,同時卻是害怕著。

武林大會的時候,他也去了,他隻是想要看見那個女子,那個他一直期待的女子,那一刻,他突然很慶幸他是顧城之主,因為他可以看見女子的身影,即使是帶著麵具的她,可是他知道,她是她,那個他期待見到的女子。

站在台上,沒想到女子竟然說了那樣的一番話,自己的心中卻是百感交集著,原來,那個女子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女子,她從來不是夜唯,那個女子的冷酷,那個女子的手段,那個女子身上的氣質,根本不屬於夜唯的。

可是每當看見那樣的一張臉,君羽墨就忍不住將她當做是夜唯,那個心中一直愛著的女子。即使,她們身上有著不相同的氣息。

武林大會的結束,他終究還是看見了她,可是她卻是那樣的強大,那樣的疏遠。周身的冷漠就如寒潭一般冷漠。

“君羽墨,君公子,請你記住,我不是你口中的唯兒,而是雲國右丞相嫡女辰雪妍。”那樣疏遠的話語,君羽墨的心中卻是那樣的傷痛,終究,這一切都是上天的懲罰是不是?

那樣的臉龐再一次的離去,可是君羽墨的心中,卻是舍不得,三千年的等待,所有的愛意卻是愈發的不可收拾,那一刻,他發誓,他一定要得到辰雪妍,哪怕是不折手段。

可是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他的不折手段,卻是將女子越推越遠。

“我答應你。”雲國的宮宴上,女子淡淡的話語響起,可是說的,卻是不是對他。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嗬嗬,她答應的,卻是另外一個男子,上天的玩笑,是不是開的有些大了。自己心愛的女子卻嫁給了他人。

手指微微的緊握,指甲嵌在肉裏,鮮血滴落在了地上,疼嗎?卻沒有我心疼。轉身離開,背影卻是那樣的落寞無比。

“祝你們百年好合。”說罷,離開。這樣的孤獨永遠都隻屬於他一個人吧。

他請求換來的,卻是女子轉身嫁為他人妻,原來,上天在給了你一樣東西的同時,卻是會摧毀另一樣東西。

也許是他多求了,原本的他隻是希望她幸福,可是每當看見這樣的臉龐和笑顏,他就會舍不得,真的舍不得。以至於他最後想要不折手段得到辰雪妍,哪怕是聯合風雪。

可是辰雪妍永遠不知道的是,每一次傷害帶來的,卻是君羽墨的傷痛。

緩緩的抬起了手,衣袖滑落的,卻是道道的傷疤,每一次傷害了辰雪妍之後,君羽墨的心卻是更加的痛,以至於用身體上的痛來換的精神上的痛。可是手臂上的道道傷疤卻沒有心口上的傷疤來的更加的深刻,更加的悲痛,更加的……刻骨銘心。

與辰雪妍相處了那幾天裏,也許是君羽墨最幸福的日子,雖然他用計將辰雪妍帶回了雲國,雖然他知道,他與辰雪妍的賭約,他一定會輸,可是他不想,不想看著玄燁幸福,可是自己卻隻能看著玄燁幸福。他愛夜唯,愛的可以連命都不要。可是當看著身旁的女子,可是她的心卻永遠不在自己的身邊,那樣的痛楚不是更加的深刻。

玄燁還是帶走了辰雪妍,自己明明知道,可是心中卻是那樣的痛,上天啊,為什麽,為什麽他永遠不能得到愛情,就是因為玄燁從來沒有傷害過辰雪妍嗎?

可是每每傷害辰雪妍的時候,他卻是先傷害了自己,也許這樣自己的心才會好過一點。流星雨那一晚,自己卻許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願望,希望唯兒可以永遠幸福,即使在她身旁的,不是我。

不是我?我要的,到底是什麽,也許連自己都不知道,希望她幸福,可是,卻不願放她離開,這就是自己的自私對不對?

夢回穀的一會,從來沒有想到,她竟會來,卻是為了另一個男子而來。那一刻,自己的所有的願望都醒了,真的醒了,也放棄了。

一掌急急打去,可是當看見女子的身影的時候,自己卻是收回了那一掌。即使知道,那一掌收回的後果。

也許自己會死,又或許不會,自己的心中也許還在希夷著眼前女子會救自己,同時也會恢複自己的記憶。

睜開雙眼的那一刻,看著女子的複雜的眼眸,原來,她記得了,她真的記得了。

“你的決定是?”明明知道答案,可是自己卻還是問了出來,自己也真夠傻的,也許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我的選擇從來沒有變過。”女子淡淡的話語響起,可是所有的希望卻是瞬間的崩塌,自己苦笑著。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過去,回不了當初。我寧願我們從來不曾相濡以沫過,但求我們相忘於江湖。這是自己的當時的話,那麽美,卻是那麽傷。

“我不恨你了,不管是夜唯還是我,都不恨你了。”這是當時夜唯對自己最後一句話,當時的自己卻是真正的解脫了,原來,一切都不過是似此星辰非昨夜,轉眼的過眼雲煙。

“也許是前世的姻,也許是來生的緣,錯在今生相見,徒增一段無果的恩怨。”君羽墨輕念著,可是臉上卻是掛著如初般的笑容,一切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再見了,那段愛,再見了,辰雪妍。

“陛下,這是新晉的妃子的名單,陛下這次還是推拒嗎?”宮人緩緩的門口進入,看向了上座的君羽墨,可是卻是那樣的害怕。

“嗯,拿下去吧。告訴他們,從此以後,都不必那這樣的奏折了。”君羽墨緩緩的說著,可是卻是低頭處理著奏折。

宮人隻是輕歎著一口氣,陛下的後宮空無一人,這樣下去,又有人來繼承呢?不過,他也不敢問,轉身便離開了宮殿中。

君羽墨抬頭看向了桌上的奏折,卻發現了一本書,書頁中夾著一封給他的信,信中寫的,是治國之道,是帝王之術。君羽墨看了之後連連稱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署名竟是辰雪妍,她竟懂得那些權術,如果生為男子,該是何等地有所作為!必能創出一番天地。

君羽墨卻是笑了笑,原來,她竟然懂得這些,放下手中的書,君羽墨卻是輕輕撫上了琴弦。

一年老一年,一日沒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輩催一輩一聚一離別,一喜一傷悲,一榻一身臥,一生一夢裏尋一夥相識,他一會咱一會那一般相知,吹一會唱一會。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緣,何須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