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妖孽啊!

周尋極力忍住即將噴薄而出的欲望,緊緊牽製住已經被藥性迷亂,而毫無理智的路理臣。一邊又要掏手機通知老大,這種情況,除了通知郝斯伯之外,他想不出還有第二中解決方法。最可惡的是,他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狀況,身邊竟然連一直都有備份的解藥都沒有。

“路少,你清醒點。”周尋抵住朝他身上貼近的路理臣,感受到那灼人的溫度時,隻覺得有一根神經猛地崩斷在意識海裏。他竟然失神的抱住了妖嬈盡綻的路理臣,他怔愣無措間,眼角的餘光瞥到了路理臣因情、欲而朦朧的雙眼,上挑的弧度像是能勾了人的心。他慌張的垂眸,卻瞥到了他微張的薄唇,性感的透出薄薄的櫻紅。

鬼迷了心竅,他竟然直直的看著那唇向自己貼近,而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直到那溫熱的呼吸帶著緊張與燥熱吹到他的鼻尖,才猛地將路理臣抱住,將他的臉錯到他的頸側,避開了那罪惡的一吻。

“真是瘋了,這個人也是你能碰的?”他狠狠的咬了下唇,嘴角很快溢出了鮮血。才強自鎮定的將緊貼自己的路理臣拉開,又往他身上套了一件外套,隻想將他的妖嬈與誘惑牢牢的裹住。眼不見為淨。

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話絕對是經得起考驗的。若不是郝斯伯那個冷酷無常的家夥在上麵頂著,還有周信那家夥的存在,周尋想這次怕是忍不住的。他將路理臣一人丟在車裏,自己則下車在路口抽煙,平息自己的情緒,等待郝斯伯的到來。

他車開得不遠,路理臣這個樣子也沒辦法專心開車,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他隻得在這個不起眼的路口等郝斯伯出現,快點把這個大麻煩給帶走。

一支煙燒到了盡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忍不住往車裏看了一眼。就這一眼,正對上了路理臣放肆看來的目光。隻是淩厲的一閃而過,便又蒙著霧般看不真切。

是眼花了嗎?是吧!吃了那種藥怎麽可能還會有清醒的時候。他又將臉別開,焦慮的在車邊踱步。時不時還能聽到車裏發出的難耐的呻吟,總能讓他堅固的防線衝的不堪一擊。周尋將煙丟下,用腳重重的碾滅,正想鑽進車裏,卻看到遠處駛來的黑色轎車。

“老大?嗬,終於來了。”周尋嘴角生硬的扯了一下,似乎是慶幸這鍛煉人耐力的折磨終於告一段落,可是一閃而逝的異色卻不知是在失落著什麽。

“理臣呢?”郝斯伯下車快速朝這邊趕來,看到在風裏看著自己的周尋,便直直的走向車旁。他朝車窗內看了一眼,見路理臣潮紅的臉正難耐的摩擦著車座的靠背,雙眼已然失去理智,心下一緊,便打開了車門,鑽了進去。

“理臣?”郝斯伯緊張的叫了一聲,見路理臣朝自己露出邪魅的笑,卻是皺起了眉頭。他將路理臣撈進自己懷裏,右手裏已經拿出了一顆白色的膠囊,正想塞進他嘴裏,卻被焦躁難安的路理臣無意間揮落。

“別亂動,理臣。”郝斯伯看著懷裏的人,眸色一沉,空了的手輕輕扼住了路理臣略尖的下巴,感受著手下滲出汗水的肌膚,細膩的,微微的發燙。

他的臉微微俯下,看著近在咫尺的雙眸,像是看著遙遠的曾經。那麽多年,他終於等來與他的相遇,那麽現在也該是他收割結果的時候了。他提手將他的下巴抬起,雙唇便義無反顧的印了上去。熱烈的溫度,細膩的觸感,一觸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他剛剛攻略進城池,便是香舌熱烈的誘拐,唇齒糾纏間,他們彼此交換對方的一切。卻在這時,有一滴淚水從那雙狹長的鳳眸裏落下,不隻是因為情動,還是其他。他短暫的瞬間裏,他看到的分明是那深入骨髓的疼痛與無盡的眷念。

隻是這一個念頭,郝斯伯立刻冷靜了下來,他將路理臣剛剛被扯開的襯衫又重拉上了他的肩上,又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白色的膠囊,強硬的塞進了路理臣的口中。

“唔,不要,唔......”他本能的抗拒苦澀的異物的侵入,卻被郝斯伯強硬的吻堵在了嘴裏,他們共嚐膠囊在嘴裏碎裂後,傾瀉而出的腥苦。他的手重重壓著路理臣的後腦勺,指尖穿過發絲的時候,冰涼絲滑的觸感帶著心顫的魔力。讓他不舍那苦到肝膽的澀味,直到嚐到他口中的甜美。

周尋在車外焦急的候著,他不敢看,也不願看車內正在發生的事情。他知道這些從來都與他無關,他隻是個迷上自己親哥哥的不入流的基佬,其他的,都不會排到他的人生裏。

隻是時間遺風疫苗的流失,他那些微的落空感,很快便被焦慮所替代。這裏還是顧廷方的勢力範圍,他們是不能久留的。他簡直想立刻打開車門將裏麵纏綿不休的兩人扯出來,可是他連回頭看一眼裏麵的情形都做不到。

“怎麽這麽久?”周尋低低的咒罵一聲,腳邊的煙蒂已經開始增加。直到郝斯伯清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猛地回頭。

“老大!”

“帶他安全的地方,這裏不對勁。”郝斯伯走下車,朝四周掃了一眼,沉煉的眸光所過之處,都讓人感到寒氣森森,是的,這裏是很不對勁的。

就在他下車後沒多久,便有人從四麵八方朝這裏聚攏。

郝斯伯冷笑,果然是引軍入甕嗎?周尋看到那四周湧來的人群,頓時緊張起來,他走近郝斯伯低聲說,“老大,還有其他人來麽?”

“怕是還有一段時間。”郝斯伯皺眉,“他已經預算好的,誰知道他會這麽快就發難。”他的眉頭微微蹙緊,回頭看了一眼車內已經安靜的路理臣,對周尋吩咐了一聲:“那麽你先帶他離開,這裏我可以應付。”

“不行!”周尋的聲音忽然高了三度,他猛地抬頭,緊緊的盯著郝斯伯露出一絲不滿的眼睛。“老大,你帶著路少先走,我在這裏擋著。無論如何,你不可以有事。”

“聽我的,快帶理臣走。”郝斯伯冷冷的甩下一句話,便朝自己的車子走去。卻被周尋抓住了胳膊,他一頓,詫異的看他,“怎麽?”

“老大,你相信我,顧廷方不會把我怎麽樣的。”雖然心中忐忑,但是他的話卻說得無比堅定。或許是無法忍受被周信的信仰陷入危局,也或許是自己方才的褻瀆,無論如何,留下的也必須是他,周尋!

“老大,來不及了,快走。”周尋輕輕的說了一聲,便一個縱身,躍到了郝斯伯的車邊,一下鑽了進去,車便發動起來。而四周湧來的卻已經不僅僅是拿著各種攻擊武器的人群,還有各種呼呼帶著勁風的機車從四周呼嘯著衝來。

郝斯伯見勢不妙,迅速下了決斷,他朝周尋那邊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小心,便上車,急踩油門,銀色的汽車便風般風馳電掣般急衝出去。堪堪擦過重重圍阻中還未合上的缺口。

後麵有機車帶著極大的發動聲跟在車後,郝斯伯冷肅的臉,毫無表情,隻是認真的開著車,以驚人的速度掠過重重障礙。他看著後視鏡裏越來越遠的黑影,為不可查的吐了口氣。“周尋那家夥,今天怎麽這麽舍身為主了?”

想不通,他眼睛往副座上的路理臣瞥了一眼,見對方正難受的撐著腦袋緊緊貼在靠背上,眼睛皺的死緊,卻依舊妖孽的惹人垂涎的模樣。忽然腦海裏靈光一閃,他的眸色一冷,“周尋那家夥,皮癢了。”

說歸說,到了高速上時,郝斯伯還是撥通了周信的話沒讓他快去那個路口接應周尋。那家夥也是憋得久了,攤上了這麽一個比木頭還愣的大哥,完全不懂何謂風情。可是,他看了眼永遠風流無線的路理臣,卻無奈的歎息,至少,他的大哥心裏沒有住著別人。

四周的景色在高速下頻頻影像般掠過,悄悄帶走那些蒙昧的情愫。

郝斯伯的車離開後,周尋便一人承受這許多的攻擊。他不是神,即使郝斯伯的車裏有足夠的子彈,他也沒有足夠的手來射擊。所以,不可避免的,他被迫堵在了殘破不堪的轎車裏,臉上被碎玻璃擦傷的傷口,流了滿臉的血漬。

“哼,周尋,你這個叛徒,妄少爺這麽寵信你,你竟然幫著外人放跑了少爺的死對頭。”一個身材略矮小的男人端著一把半米長的砍刀湊近已經已經反放棄反抗的周尋,他哼哼的笑著,不屑的瞥了一眼因為中彈而扶著肩微微顫抖的人,“你以為他們就這樣逃了?別開玩笑了,少爺早就猜到你會背叛他,他已經追去了,說不定他們兩個的車會在高架橋上衝出圍欄,摔得粉身碎骨也不一定。”

周尋低垂的眼猛地一睜,“你說什麽?顧少他在高架橋那裏等著嗎?”

他會怎麽樣?老大會走那條路嗎?如果,如果中計......簡直不可想象,周尋忽然踹開已經變了形的車門,也不管自己的肩膀正猶自留著鮮血,他撲向那個矮個子的男人,“他什麽時候去的?他.....呃!”

忽然的重擊使周尋整個倒在了地上,剛剛被鋼棍狠狠抽過的背脊疼的發麻,他簡直感受不到自己的背還在不在自己身上。

“你發什麽狠?”那個矮個子甩開周尋抓住自己的手,嫌惡的拍了拍被他手抓過的衣領,“你以為你背叛了少爺,還會繼續受他的寵嗎?醒醒吧!最多也不過是和那個倉庫裏的小子的下場,說不定少爺都不會再正眼瞧你。”

“莽蟹,你記住你今天做的事,哼!”周尋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矮個子,忍著麻木的肩與背,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敢這麽對我,絕對沒有得到顧少的允許。如果他知道了,悲慘的人是你吧?呸!”

周尋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但是他從來都是道貌岸然的,從來沒像今天這樣發過狠,莽蟹似乎對他往日在顧廷方麵前的特殊地位心有餘悸,有手下去按周尋時,擺了擺手。

“那就等少爺回來再說,這段時間內,還希望周尋先生能體諒我們這些最下手的難處。跟我們走吧。”莽蟹咬牙切齒的冷冷的看了周尋一眼,示意手下服他上車。

在莽蟹走的越加遠的時候,憑空裏卻響了一陣槍聲,正是接到郝斯伯通知趕來的周信。他一見到自己的寶貝弟弟被人揍成這幅德行,全然沒有了往日他精心嗬護的“花容月貌”,頓時怒火中燒,對著一群人便是往下身一片掃射。

隻見一片片的人抱著膝蓋蜷縮在地上打滾。周信在車掠過倒在地上傷的不成樣子的周尋時,伸手一撈,便把他帶進了自己懷裏,嘴中優不解氣的哼哼,“這群混崽子,敢傷我周信的兄弟,活膩歪了。”暴吼時,這個猛如虎的男人卻是濕了眼眶。

周信扯了一下周信的袖子,奄奄一息的笑道,“哥,你來的真及時。”

“笨蛋,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幅德行?”周信還想再訓幾句。

周尋卻眉一皺,急道:“不好,哥,快去救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