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城之行,作為一個小小的插曲已經在接踵而來的事件中,淡出了路理臣的記憶。

當他從順城回來時,殷弛給了他一份頗厚的大禮。當然他也給了對方豐厚的報酬,因為合作的相當愉快,他甚至將他名下的一家銀飾行交給他打理,名曰其為殷總監。實際上是個隻拿錢,不做事的閑差。於是殷某人走上了白道,開始“重新做人”。

之所以會有這個決定,是因為路理臣知道,這個年輕,卻實力強悍的男人,將在年後因為不注意接手了一個相當危險的案子,沒有逃走,進了監獄,被判無期。

既然自己知道已經知道,順道幫他一下,就當報答當年在監獄裏的維護之情吧。不過,有能力的人就是有能力,即使是換了一個地方,他的光彩依然不減。他甚至搶了銷售經理的風頭,將銀飾行打理的如日中天。

“嗨,理臣!”殷弛送了個飛吻給對麵的女同事,便屁顛屁顛的跑到路理臣的麵前。對於路理臣的慷慨,他雖然沒有什麽大的表示,卻銘記於心。

“看來你在這裏混的相當不錯嘛!”路理臣諭掖的瞥了眼春風得意的某人,他靠在欄杆上,隨意的打量著四周。

“還不是多虧了理臣你的麵子,不然我混個十年也到不了現在的位置啊。”殷弛咧嘴一笑,原本蒼白消瘦的臉,在這裏呆了一些時間後,看起來到是健康了許多。

“嗬,盡說恭維的,我可不是白白送你這個高位。”路理臣站直,向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去我辦公室。”

“您的辦公室?”殷弛懷疑的看向某人,“您不是還在上學嗎?”

不過在路理臣看白癡一樣的眼神裏,他很自覺地閉了嘴。公司就是他的,他要個辦公室怎麽了?殷弛跟在後麵,重重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靠!這裏一年到頭不來個人影,還搞得這麽氣派,浪費資源啊!我來這裏也有一個多月了,還從來不知道頂樓有這麽一個地方。”殷弛一臉浪費可恥的表情,一一打量著室內的擺設,忽然湊到路理臣身邊,狗腿的笑道:“路少,你看我倆關係都這樣了,你也給我弄一個這麽氣派的豪華辦公桌啊!讓我也威風一下?”

“你是想在沈經理麵前得瑟吧?”路理臣戲虐的笑著看向忽然有些尷尬的殷弛,“我告訴你,沈韻是正經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博士學位,又是海龜的背景。是以後我會重要提拔的人,你以為他會在意你辦公桌的大小?”

殷弛忽然搭下了臉,小聲嘀咕:“不就是博士嗎,我要是有條件,還不是手到擒來。”

“別光說大話,先說說你這次的成果。”路理臣不理會在那裏不甘心的做著無謂鬥爭的某人,開門見山。

說到這個,殷弛立馬來了精神,連表情也換的相當嚴肅。一如第一次見麵時的沉凝。

“那個死了的女人果然不簡單,她曾經是海外歸來的精英,不僅聰明,而且漂亮。隻是她回國後竟然沒有進入任何一家一流甚至是二流的公司,隻在W市待了將近兩年,便去了上陽村,住在了一個偏遠的樹林旁。”

“哦?一個這樣優秀的女人,會甘心躲在村子裏?”路理臣眉頭深鎖。任何一個有點本錢的女人都會不惜一切往高處爬,除非是遇到了什麽可以讓她放棄前途的選擇。更何況是那樣的一個人物,會是什麽將她引誘到上陽村?

“我查到了她在美國和日本留下過得一些輝煌成績,絕對算的上精英中的精英。能套住這樣的女人的,隻有一樣東西。”殷弛說著說著,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愛情。”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逃得過這條魔障。”

“那麽,你查出讓她陷入愛情陷阱的人了嗎?”路理臣對於這個解釋有些不以為然,如果隻是愛情,她也不會眼光低到看上某個鄉下男人把?

似乎是看出了路理臣的不認同,殷弛靠近了幾分,又露出他的本性,嘴一咧,說,“我推算出的最有可能得人,竟然是W市的第一花花公子,路少!”

“胡扯!”路理臣淡淡嗤了一聲,“她兒子都3歲了,難不成是我17歲時的孽緣?他會看上一個17歲的中學生?開什麽玩笑?”路理臣對他的推測嗤之以鼻。

“別急!”殷弛卻忽然嚴肅起來,“這就是關鍵。”

“我隻說路少是最有可能的人,沒有說就一定是您。”殷弛點了根煙,慢慢的吸了一口,長長的吐出。

“你是說?那更不可能!”路理臣本能的反駁,W市除了他。還有誰當得起路少的稱謂。可是,自從他與母親有了孩子,也就是他。他就完全收斂了,尤其是在母親死後,更是清心寡欲,連續弦的念頭都沒有過。他何必在外麵偷偷搞女人?

“可是所有資料都在往他身上指,您說的危機,會不會就是由此而來?”殷弛卻不放過一絲可能,這是他的職業素養,他不會因為任何感情因素主觀的考慮這些問題。他知道,沒有什麽是絕不可能的。

路理臣愣住了,危機?因為一個女人?無論如何都太荒謬了。“一定有什麽更重要的原因。”

“沒錯,這才是關鍵中的關鍵。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使路董事長舉棋不定,至今沒有做出任何動作。”殷弛緊緊盯著路理臣的眼睛,仿佛是希望對方能通過眼神相信自己的判斷。

“這不一定就是答案,但是,現在任何線索都不能放過。你繼續暗中調查。”路理臣揉了揉太陽穴,這絕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是,這卻是最有可能的。

“保證完成任務。”殷弛勾起唇角,食指挑了挑劉海。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轉頭又變得一副狗腿樣,“那個,那個豪華辦公桌?”他笑嘻嘻的捏著路理臣的肩膀,“沈韻是博士怎麽了,海龜又怎麽了?他還能想我這樣體貼,給您按肩?”

“嗬,瞧你這小子市井三俗的樣兒。”路理臣享受的眯了眯眼,“等會兒自己去財務處打個招呼,隨便你要什麽樣兒的!滿意了吧?”

“絕對滿意!理臣給的,我哪能不滿意?”殷弛湊近路理臣的耳朵,輕輕嗬氣,一點點挑逗起來。

“咳咳!”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咳嗽聲,路理臣眉頭一皺。笨蛋!竟然沒有關門,剛剛的話要是被人聽了去……

門外的人尷尬的看著室內沙發上氣氛曖昧的兩人,滿臉寒氣。此人便是路理臣口中的高材生,博士兼海龜的精英骨幹沈韻。

“少董,這是我整理的資料,麻煩您過目。”沈韻徑直走進來,瞧也不瞧在他進來後便脫離路理臣身上的殷弛,直接將厚厚一打資料放在辦公桌上。

“好,辛苦你了!”路理臣笑著點點頭,“對了,殷弛剛進公司沒多久,很多不懂得地方,你要教教他,尤其是人際交流方麵的問題。”說完笑意深深的看向滿頭黑線的殷弛。

“沈韻並不覺得,殷總監人際交流上還需要教導。”他混的這樣如魚得水,幾乎每個有點姿色的女人都跟他有曖昧。這樣的把妹手段還應付不了人際交流的問題?

殷弛看著某人不屑的樣子,忽然湊近,“怎麽會,我還要向您好好學習的。”說著就將手摟到了沈韻的腰上,還輕輕的掐了一把。

“呃。”簡直像是憑空劈下一道閃電,沈韻猛地瞪大了眼,他差點就叫出聲。但在路理臣麵前又不敢太失態,隻得咬牙切齒的忍了。他恨恨的瞪了一眼滿臉得意囂張的某人,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估計殷總監已經灰都不剩了。

“少董,沒什麽吩咐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好,去吧。”路理臣點點頭,看著沈韻消失的背影,忽然嗬嗬嗬的笑了起來。“沒想到,公司裏的職工,也有這樣可愛的一麵。”

“路少董,您不會又春心蕩漾了吧?”殷弛斜著眼,看天。

“放心,我會把沈韻留給你的。”說完,路理臣便不顧形象的笑了起來。

笑歸笑,正事還是要談的,殷弛將門關上。兩人繼續對上陽的事分析起來。

“今天就這樣吧!這事急也急不來。”路理臣吐了口煙圈,看著對麵也開始顯出疲倦的殷弛,淡淡笑了笑,“你可以去弄你的豪華辦公桌了。”

“遵命!”殷弛立刻雀躍起來,敬了個禮。便轉身輕快的向外走去,嘴裏還喃喃著說:“這麽大的桌子,做起來,肯定比在床上還爽……”

路理臣恰好聽見,頓時滿頭黑線,把這家夥搞進公司究竟是不是個重大失誤?!

“嘟嘟~~嘟嘟~~”手機震動起來,路理臣走去辦公桌,拿起手機,是傅成溪?他找自己會有什麽事?

“喂,我是路理臣。”

“我是成溪。”電話那頭傳來傅成溪特有的清爽的聲線,此時卻有些沙啞,怎麽了?

“找我有什麽事嗎?”路理臣疑惑的皺眉,難不成是叫他回學校上課?不至於吧?

“你在哪裏?現在回來,可以嗎?”

路理臣猶豫了片刻,便回應了對方:“好,我馬上回去。”

“我等你。”那頭傳來低低的苦笑,這家夥怎麽了?

路理臣將資料吩咐員工送到殷弛那裏,便離開了銀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