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靈鳩到、桃花仙名動 文 / 水千澈

不等四大院使們的回話,黑衣男子看向周圍包圍他們的人,“還有你們,我知道你們的目的,殺了天驕會的好苗子。若論好苗子的話,這裏麵誰比得上宋雪衣?”

麵對黑衣男子的威逼,眾人麵色各異,不等他們回話,就聽到少年清朗的嗓音響起:“助我一臂之力,我可給一個為你們煉丹的承諾。”

眾人聞言又是一愣,相比起黑衣男子的威逼,宋雪衣這根本就是利誘。而且,他這利誘得還特別的有誘惑力,見識了他吃進肚子裏的丹藥,和他的財大氣粗之後,沒人會懷疑他的話。

在黑衣男子看來,宋雪衣這根本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自己。這小子真是好大的膽子,以為靠外力暫時有和自己一拚的實力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個承諾,能比得上性命?”黑衣男子冷笑道。身影一動,來到一個人的麵前,在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拳打中那人的胸口,使得那人當即斃命。

“爹!”一聲淒厲的聲音響起,年少稚嫩的聲音破音。

溫子珃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一雙眼睛通紅,瞪大欲裂。

剛剛被黑衣男子一招殺死的人,正是他爹,溫崎。

六合院使及時拉住溫子珃的身影,低聲警告道:“你想死嗎?”

溫子珃回頭一口咬在六合院使的手上。對方吃痛,眼裏閃過一抹怒意,抓著溫子珃就將他甩了出去。

倘若他再往黑衣男子的地方跑,她也不打算再攔了,要死就死吧!

然而,摔落地上的溫子珃卻沒有跑,他像是一瞬冷靜下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一幕看到的人不少,不由猜想他是不是傷心過度傻了,然後不再關注。

唯有少數人注意到溫子珃那輕顫抖的雙肩,緊緊抓著地麵的雙手,小小年紀的他,有這樣的忍耐力,讓人動容。

“這是第一個,你們還在猶豫什麽?”黑衣男子將這一切當做一場笑話來看,洋洋得意。

“宋爺,你就跟他走吧!”禦海鎮林家的二少爺忽然出聲喊道:“你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把我們全部都害了啊!”

“沒錯。”立即有人附和,“宋爺,這是您惹出來的麻煩,您不能牽累我們啊。”

“宋兄弟,人家根本就沒打算要你的命,你怎麽能為了這點小事,就要我們來為你受罪!”

一個個的聲音響起,一聲聲的譴責,一道道越來越激烈的言語。

麵對這一切,宋雪衣絲毫不為所動。

孫穀蘭卻見不得自己的兒子被這樣所眾人辱罵,“是不是真的沒有危險,你們自己心裏明白。倘若今日站在這裏的是你們,又是不是能跟著他走?還有,你們真的以為雪衣死了,你們就能獨活了?”

女子冷漠平靜的嗓音,猶如一盆冷水澆灌在眾人的頭頂上。

林二少不服氣道:“這本來就是你們宋家惹出來的麻煩,憑什麽要我們一起受牽連!事情不試試又怎麽知道結果,說到底你們就是怕死,非要把我們拖著一起!”

“沒錯,沒錯!不要臉,沒心肝!”

“什麽心地純善,都是宋雪衣裝出來的!”

麵對眾人忽然的譴責,宋雪衣忽然開口,“來。”

他溫潤的嗓音不輕不重,卻輕易讓所有人閉上嘴,瞪圓了眼睛看著他。

宋雪衣道:“不甘不服,便來殺我。”他抬起眸子,麵目都沒有波動,“殺了我,就能知道結果。”

平靜的言語,一點不像是在說在說自己的性命。

“隻是,我不會站著不動給你們殺。”宋雪衣道:“殺我者即為我敵,必先做好被我殺的準備。”

林二少一觸及他的目光,一瞬便像受驚般的閉上眼睛,連續後退兩步。

“要來便來,何必講諸多廢話。”宋雪衣輕緩的嗓音,透著一分涼意,冰涼徹骨。

他這樣一表態,反而讓幾個鬧事的人都慫了。

他們敢真的去和宋雪衣打嗎?不敢!他們不敢!要知道現在的宋雪衣,可是能和黑衣男子過招,還把黑衣男子重傷,斷了他一直手臂的人。

“嗯?”忽然,黑衣男子臉色微微一變,捂住口鼻,“你什麽時候?你在哪裏下的藥!”

他這句話,驚動了所有人。

宋雪衣下藥了?他下了什麽藥?為什麽自己這些人沒有感覺?

眾人才想著自己怎麽沒有感覺,仔細一感受身體便發現,渾身竟然有點發軟無力。

四大院使他們頓時都驚瞪了雙眸。他們竟然真的中了藥物的影響!

宋雪衣一直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觀望著,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在什麽時候下藥啊!

“你這個狡猾的小子!”黑衣男子怒吼著,像是被氣得失去了理智,腳步都有點虛浮。

趁他病要他命!

四大院使看向宋雪衣的眼神,分明都透露著這個意思。

隻是宋雪衣卻沒有動,反而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忽然,之前還一臉怒容的黑衣男子,抬頭朝宋雪衣露出一個惡意的勝利笑容。

嗖嗖嗖!

四麵八方的飛針不知道從哪裏出現,極快的射向宋雪衣他們。

宋雪衣渾身內力向外一震,硬是將暗器都震飛反彈出去。

一抹人影,宛若鬼靈,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孫穀蘭的身影。

他無聲無息,像是沒有生命氣息,連呼吸都沒有,愣是站在了孫穀蘭的身後,都沒有被孫穀蘭察覺。

一柄尖刀,即將沒入孫穀蘭的頸項。

宋雪衣眸子瞳仁緊緊一縮,速度快到了極致,扯著孫穀蘭的力道似要將她手臂扯斷。

啪!

孫穀蘭被甩出去兩米遠,之前刺殺她的尖刀,也改道落向宋雪衣。

“嘖”的一聲,並不是尖刀入體,而是宋雪衣用手緊緊握住了刀刃。趁那人就要用力抽刀時放開,返身又回到孫穀蘭的麵前,擋住了黑衣男子抓向孫穀蘭的手,卻沒擋住黑衣男子迅速的變招,一腳踢中腹部。

“噗。”一口鮮血吐出,沾染宋雪衣無暇的麵容。

“雪衣!”孫穀蘭驚聲叫道,張了張嘴唇,眼眶發紅。兒子的舍命維護,讓她欣慰。可是看他受傷,她寧可自己不在。隻是她清楚,既然宋雪衣這樣維護著她,就是不想她出事。她若自作主張,隻會讓他更加的危險。

這一刻,孫穀蘭多想,自己的實力沒有被廢。

如此,她也不用無力的被兒子維護,看著兒子因自己受傷受難。

“哈哈哈,宋雪衣!你輸了!”黑衣男子做了一個手勢。

五名看守者宋璃煙他們的男子,也動了,朝宋雪衣他們襲來。

顯然,在明擺著可以抓拿宋雪衣的情況下,其他人已經不被黑衣男子放在眼裏。

在宋雪衣拖延時間等待藥力發作的時候,原來黑衣男子也在拖延時間,等著那暗中的殺手得手。

一舉重傷宋雪衣,黑衣男子便窮追不舍。

鬼影般的殺手偏偏對孫穀蘭動手,讓宋雪衣不得不分心照看,一心二用對於他來說不是問題,問題是兩個人都是高手,讓他難以應付。

短短的時間裏,宋雪衣便一身狼狽。

砰!

一個不查,宋雪衣被黑衣男子一拳打出去三米遠。

“你要護著她?我就讓你親眼看著她死!”黑衣男子張狂的笑著,對鬼影般的殺手做了個眼色。

那人舉起尖刀,朝毫無反抗之力的孫穀蘭刺去。

“……唔!”宋雪衣張嘴,太過急切的心情使得他的話語還沒有出口都悶成了一道悶哼。他的眼眸一點點睜大,瞳仁緊緊的收縮,麵色已經無法保持冷淡,緊繃得猶如冷玉,即將破碎。

孫穀蘭抿著嘴唇,眼眸就落在宋雪衣的身上,迷離的眼眸隨即又恢複清明,沒有任何麵對死亡的恐懼,唯有遺憾\不舍以及濃厚的感情。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的緩慢,所有人都窒住了呼吸,緊緊看著那閃爍著寒芒的尖刀,一點點的逼近孫穀蘭雪白的頸項。

啪!

尖刀即將沒入孫穀蘭頸項的那一刻,意外突起。

一柄嫣紅似血的桃花傘從天而至,旋轉中就橫插入內,擋在孫穀蘭的身前,尖刀刺在桃花傘上,莫說是劃破了,連一絲白痕都看不見。

鬼影般的殺手顯然沒有想到會出現這一幕,愣了一秒。

“喂喂,你這樣做,我生氣了哦。”稚嫩又清軟的孩童嗓音響起,包含著笑意,卻生生讓人聽得心頭暗顫,既是受了某種莫名的吸引,也是覺得怪異的危險。

白衣的女孩兒前一刻還在桃林入口處,下一刻就來到了孫穀蘭的身邊,一手抓住桃花傘的傘柄,輕巧的抽出細長的桃木劍,輕描淡寫的刺向鬼影殺手。

她的動作靈動看似輕慢,實際上快得讓人眼睛都難以察覺。

鬼影殺手立即後退。

“嘖”的一聲,桃木劍像切豆腐似的刺入他的手臂。

鬼影殺手悶哼一聲,得來的是女孩兒歡樂的一笑,“疼嗎?明明我還沒怎麽用力啊?”

俏皮的笑容,天真的言語,好像這一劍隻是他們之間的玩樂。

“我看你和宋小白玩得很開心,現在跟我玩可好?”

鬼影殺手沒有回答,身影在原地消失。

“躲貓貓?”女孩眨眨眸子,回身朝身後一腳踹過去。“砰”的一聲,一道身影憑空被踹在地上,還沒有爬起來,就被女孩踩住,“抓到你了,藏得不好是要受罰的。”

桃木劍刷刷幾下,劃破鬼影男子上衣,露出他滿是刀疤的軀體。

“不看好,我讓你好看點。”

言語間,桃花木劍一劍刺入男子的胸口。

鮮血猶如小泉向外流淌,又像是被控製了,宛若草木的根係,不斷的在男子胸口衍生,形成一幅妖異又瑰美的圖騰,桃花茂盛,盛開簇簇。

“唔!”鬼影殺手像是承受著極致的痛苦,終於忍不住悶哼出來,身體顫抖著,一雙死氣沉沉的眸子也有了一絲的光亮,驚瞪著身上的女孩兒。

“好不好看?”女孩彎著眸子,眼眸內流光溢彩,桃花泛濫。

這問的不知道是說他胸前的圖騰好不好看,還是問他眼中的她好不好看。

明明是個七歲的孩子而已,卻愣是叫人看得難以移開眼眸,一身靈動清昭又透著一絲浪漫瑰魅的氣質,在她的身上一點都不違和。

從女孩兒出現到現在,隻是短短一會兒的時間而已。

然而,全場寂靜,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眼睜睜看著她一番行徑。

幾道視線實在是太炙熱強烈,讓女孩想要忽略都不行。她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宋雪衣以及黑衣男子。

少年一身染血,蒼白的麵容,刺眼得讓她幾乎要保持不住臉上的笑容。偏偏,事實上,她臉上的笑容反而更濃了,眸子宛若由雨露桃花盛開,一簇簇的散發著自身最極致的美麗,勾得人都恨不得沉醉那雙眸子的花海內。

“百裏靈鳩?”黑衣男子回過神來,驚詫的盯著女孩問道。

靈鳩歪頭,笑道:“對啊。”

黑衣男子一怔,下一秒他迅速的朝宋雪衣抓去。

一柄桃木劍射向他。

從鬼影殺手的下場中見識了這柄木劍的鋒利,黑衣男子也不敢用自己的身體去試探。不得不轉身躲避,心中更驚訝靈鳩的實力。

沒有射中人的桃木劍插入地上,黑衣男子又一掌要抓宋雪衣時。宋雪衣自身已經反映避讓,原本插在地上的桃木劍,突然似被無形的力道抽出,又刺向黑衣男子。

“這禦劍術!”黑衣男子大吃一驚。

在他驚訝的時候,靈鳩卻已經來到了宋雪衣的身邊。

“我準你受傷了嗎?”一聲質問,分明有譴責的味道,偏偏不會讓人覺得半點難受。

宋雪衣望著近在眼前的女孩兒,先注意到的是她蒼白的臉色。這分明是失血過多的征兆,還有女孩這會兒的神態模樣,有點奇怪。

“鳩兒?”宋雪衣輕聲喊道。

“你以為我是誰?”靈鳩瞪了他一眼。

平日裏她翻白眼的樣子,都搞怪又可愛。如今這一眼,卻似瞪非瞪,說不住的意味深長,讓人久久難以回神。

宋雪衣一怔,然後…伸手去捏靈鳩的臉頰。

軟軟的肉被扯動,靈鳩瞪圓了一雙眸子,隨即又眯起來,“宋小白,你認不出來我?”

“是鳩兒,很奇怪。”宋雪衣被她視線看得心頭暗跳。

“兵臨咒的副作用而已。”明明是抱怨的話,被這時候的靈鳩說著,卻是笑吟吟的,俏皮靈動。

沒等宋雪衣問詢,她的伸出軟軟的手指,給他擦拭臉頰沾著血漬。血漬已經半幹,擦不幹淨。

“沒事……”宋雪衣才說道。就被靈鳩接下來一番行為弄呆了。

女孩兒低頭,伸出舌頭,舔舐掉他唇角邊的血。動作輕緩,有股說不出的韻味,看得周圍的人群一陣軟麻,難以想象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兒,怎麽會有這種動人心魄的氣息,竟然還毫無違和感。

連旁觀者的感受都這麽嚴重,更何況是被舔的宋雪衣。

他蒼白的臉頰一點點的浮現紅潤,呆坐地上。

“宋小白的血。”靈鳩收回舌頭,又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著那血的味道。半眯著的眸子,顧盼生輝得能晃人的神智,輕皺著小眉頭,不滿的說道:“讓宋小白流這麽多血的人,真是太可惡了。”

雖然她表麵並沒有多少惱怒的意思,可宋雪衣卻感覺到了,她很生氣,氣得恨不得殺人。

擋在孫穀蘭身前的桃花傘和靈鳩心意相通,傘身輕輕的顫抖著,血紅傘麵上的桃花盛開妖豔,似乎要破傘而出,散發著一股淩冽又妖邪的氣息。

“好香。”人群中,柳落呆呆的說道。

眾人聽到聲音,幾乎是本能的嗅了嗅周圍的空氣,果真聞到一股桃花香。

這花香和之前聞到的不一樣,並不濃鬱甜膩,清清淡淡似有似無,偏偏讓人聞到之後就忍不住覺得一陣心曠神怡。

“快看,她竟然要向那人動手!”一人忽然喊道。

其實不用這人的叫喊,眾人都已經看見了。

靈鳩一躍而起,離開宋雪衣的身邊,竟然手持桃木劍朝黑衣男子走去。

黑衣男子莫名的心驚,這種心驚並不強烈,卻細鋭,見縫就鑽,連頭皮都開始發麻。

之前十三四歲的宋雪衣讓他丟臉也就罷了,現在來個更小的七八歲孩子,竟然讓自己害怕?開什麽玩笑!

黑衣男子心驚之後就強烈的不滿,“小家夥,你父母沒有教導你對長輩要尊敬嗎?”

靈鳩笑道:“那有沒有人告訴你,踢了鐵板後的下場?嗯?”

最後一聲鼻音,調子輕輕上挑,像是無形的鉤子一樣,能將人的心都勾得一上一下的,起伏不定。

“嘶。”柳落吸了一口氣,一麵古怪的神色左顧右盼,就是不敢再看靈鳩。隻是餘光總是忍不住落在她的身上,奇怪的對身邊人問道:“好奇怪,為什麽聽她說話,我覺得全身發麻啊?”

旁邊的人聽到他的話語,一陣的無語,同時也更加驚奇的望著靈鳩。

其實靈鳩的改變實在是太大了,不止是宋雪衣,哪怕是不熟悉她的人,也覺得這時候的她和平時不一樣。

平日裏的她就是個天真可愛,又有很高天賦實力的孩子。現在,她依舊是個孩子,但是卻不是普通的凡人孩子,讓人覺得更像是這桃花林的小妖仙,一舉一動都充滿著某種靈妙的風采,一個笑容就可見將來的風姿,最最吸引人的是那雙眸子,淺淺的眯著,宛若縈繞著一層層的水霧,更顯得剔透瀲灩,波光晃動的時候真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俏嬈。

一陣清風吹過,夾帶著清清淡淡的香。

黑衣男子尚且沒有反應過來,忽見眼前的白衣小女孩不見了蹤影。

“嚇~”一道輕笑聲從他左邊傳來。黑衣男子本能的轉頭,卻不見一人。

不好!中計了!

他想回頭的時候,卻覺得右手一疼,整個右手就失去了力道。

“你!”又驚又怒的叫道,黑衣男子快速的後退。

“你跑什麽?”靈鳩眯眼,天真浪漫。腳下一點,人跟上黑衣男子的步伐,桃木劍追擊,“看,有桃花在飛。”

她的笑聲使得一場追殺變成了一場玩樂,讓人連嚴肅的情緒都無法保持。

“真的有桃花!”柳落又驚叫。一手指著靈鳩的腳下,她每走一步,都似有桃花盛開。那是氣流蕩開的紋路,眨眼間又消失,讓人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愣著幹嘛!?還不動手!”黑衣男子越打越驚,女孩兒的身法實在是太詭異了,竟連碰對方一下都難。

無名黑衣人聽到話語,四人朝宋雪衣而去,一人則殺向孫穀蘭。

午幽和霞妍已經回神,連忙護向孫穀蘭。

宋雪衣站起身,往嘴裏吃了一顆療傷的丹藥,又取出一顆馭壟丹,財大氣粗得令人動容。

“哼。”本來還笑著的靈鳩,輕哼一聲,“本來還想留你一個全屍,現在我不想了。”

她的身影一閃,速度之快又失去了蹤影,再出現黑衣男子的身後,“破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眾人覺得眼前一花,似有萬般桃花盛開,沉香迷人。

桃花仙的劍法和劍仙劍法完全就是兩個相反,劍仙模式下劍術就是一個字快,桃花仙的劍法卻以變化多端為主,用幻術迷惑人眼,使得敵人忘記防備,以此傷敵。

黑衣男子卻也不凡,竟然頭也不回的往人群中衝去。

桃木劍在他背後劃開一道深深的傷口。

靈鳩餘光看了宋雪衣那邊一眼,見他對付五人並沒有落下風,才放心向黑衣男子追去,“敢動我的人,就得承受後果。”

我的人。

三個字被眾人聽到,也被宋雪衣聽到。

女孩兒的語調輕緩猶如對情人密語,這種語氣說出這三個人,不免就讓人想歪了。

隻是,一想到女孩兒七八歲的樣子,眾人又覺得自己思想有點齷蹉。

宋雪衣麵色不變,耳朵則動了動,浮現淺淺的薄紅。

人群中的江無寐皺眉,說不上來心中的酸悶感是怎麽回事。

這時候也由不得他多想。

因為黑衣男子衝進他們這方人群中後,竟然看也不看眼前是誰,見人就殺。

他這麽做是想借此勾起女孩的惻隱之心?還是打算在死之前,拉上一些墊背的?

沒人知道黑衣男子的想法,也沒時間去猜測他的想法。

一個個迅速的躲避。

“瘋了,這人瘋了!”

“快跑啊!”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追著我幹嘛!啊!”

人群混亂中,影響了靈鳩動手。

忽然,一名藍衣矮小身影竟然不像旁人那樣逃跑,反而偷偷的靠近著黑衣男子這邊。

一柄刀子狠狠紮入黑衣男子的大腿。

“啊!”黑衣男子不察,顯然他也沒有想到一個根本沒有內力氣息的人,竟然膽敢靠近他,還敢來傷他。

“小兔崽子!”黑衣男子怒罵,抬腳踹向那到身影。

小小身影根本就躲避不開,一雙通紅的眸子,充滿仇恨的望著黑衣男子,密布的血絲和冷殘,讓黑衣男子看得也是一驚,隨即就是更加更烈的惱怒,以及一絲深埋的驚懼。

他想,現在的孩子都是怎麽了?怎麽一個個看著都這麽不正常!一個比一個的妖孽難搞!

不過,眼前這個也該死了。

一柄展開的血紅桃花傘麵擋住了黑衣男子的腳。

傘的一邊是黑衣男子驚怒不定的臉,傘的另一邊是七歲女孩扯著十歲的正太,“小笨蛋,你不想活啦?”

明明是譴責,被女孩兒用輕笑的調子說出來,配著她靈俏的神情,分明就是毫無威脅力的關切。

溫子珃心中的圍牆瞬間倒塌,布滿血絲的眸子灑出淚水,嘶啞喊道:“死了,老爹死了!被他殺死了!”

被他用力拉扯著的靈鳩內心一陣的無語,偏偏表麵上已經本能憐惜的擦拭他臉頰的淚水,“哭什麽哭,等我把他抓起來了,任你折磨好不好?”

被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孩子安慰,如果是平時的溫子珃一定會覺得丟臉,如今卻根本想不到那些。他抬頭,緊緊盯著靈鳩,將她眼裏的柔軟又明媚的暖意看進眼裏,又看她如花浪漫的笑顏。

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所有。

“現在先放開我,嗯?”靈鳩輕聲哄道。

你這樣抓著我,我還怎麽去打人!該死的桃花仙,你就不能有節操一點,打架的時候別玩桃花能嗎!

溫子珃不自覺的鬆開手。

兩人一兩句的功夫,其實也不過一會兒。

靈鳩一手持傘,轉眼周圍分散的人群,那黑衣男子已經不在原地。

她心中冷笑,表現在表麵的就是更加燦爛的笑容,腳下一點,躍上半空。

在無數外圍百姓的眼裏,就見白衣女孩兒手持紅傘,竟然連續在半空中踏了幾步。

她相貌清秀可人,並不是絕美的胚子,卻雙眼灼灼,若有桃花,渾身縈繞靈氣,一時之間不似凡塵人。

白衣紅傘,黑發披散,腳踏半空間,衣袂翻飛宛若出塵。她俏笑著,眉宇之間散發出一股清魅氣質,五分的容貌愣是被渲染出十分,讓一群百姓看迷了雙眼。

“你跑得掉嗎?”靈鳩找到了黑衣男子的身影,手中桃花傘旋轉,衝向那想要偷偷離去的黑衣男子。

桃花傘看著猶如傘屋裏的精致擺設收藏品,速度卻極快的來到黑衣男子的麵前。

因為之前一腳踹在桃花傘上,沒有在傘麵上留下一絲的痕跡,所以黑衣男子自然知道這看起來精致漂亮的花傘到底有多詭異。

他試圖躲避桃花傘的阻礙,轉身往他處逃走。

卻見桃花傘在他的眼前旋轉著,血紅傘麵上一支桃花枝椏猶如活了一般,簇簇的桃花盛開飄落。

幻象!

黑衣男子回神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失神了過久,額頭已經冒出了一頭的冷汗。

嘖!

不等他反應,靈鳩已經站在他的麵前,連續兩劍劃過他的雙腿,又一劍刺入他的肋骨,將他釘在地上。

“你以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女孩笑眯眯的說道,輕快的語調像是對情人的笑鬧,又像是對頑皮寵物的輕斥。

在黑衣男子的視線中,看到就是舉著桃花傘的女孩兒,血紅的傘麵反射著她蒼白的麵色也多了幾分紅潤。由下往上看,更覺得女孩兒臉頰圓潤,眼睛弧度卻似杏眼又似桃花眼,水汪汪的又有一絲的勾人。

他眼裏閃過一抹異色,此時此刻,竟然還走神的想,這樣的女孩兒要是被某些人看到了,一定會很樂意收藏。

“啊啊啊啊!”肮髒的心思全部消失,隻剩下劇烈的疼痛折磨。

黑衣男子嘶聲大喊,一隻眼睛瞪大,冒出生理的血絲和水色。

至於他另外一隻眼睛,則被桃木劍一劍刺入,沒有刺入底不會要了人的性命,卻可以想象男子被生生插眼的痛苦。

“我不喜歡你的眼神。”靈鳩遺憾的歎了一口氣,小手輕輕的攪動。

黑衣男子剛要再次叫喊,就被一隻小腳踩住嘴巴,“叫得真難聽,還是不要叫了。”

“唔唔唔!”

靈鳩抽出桃木劍,看著那血肉模糊的窟窿,輕皺了皺眉。伸手一招,一股吸力把不遠處的桃花枝上的桃花吸入手中,然後塞入男子的眼睛裏,又打量了一番後笑道:“嗯,這樣好看多了。”

她明媚的笑容,讓人看了都忍不住跟著發笑。可在這時候的黑衣男子眼裏,則跟惡魔的笑沒有一點的區別。

這女孩,太可怕了!

“你這什麽眼神?覺得我很可怕嗎?”靈鳩不滿的撅了撅嘴。

黑衣男子冷嘲的瞪著她。

靈鳩似乎一點都不生氣,“哦,對了,我知道了,踩著你的嘴巴你怎麽說話。”移開鞋子的東西往黑衣男子的嘴巴蹭了蹭,蹭掉泥土後,笑道:“你現在可以說了。”

黑衣男子滿嘴怪異的泥土味道,從他練成九層大圓滿的境界後,就沒有像今日這樣受辱,尤其是給他侮辱的還是個七歲的孩子。

心中憤然的想要把眼前的古怪又可怕的女孩碎屍萬段,可世事不饒人,他不得不忍著憤恨,對女孩兒冷聲說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靈鳩道:“我的玩具。”

她想也沒有想的回答,堵得黑衣男子一頭血差點吐出來。連續咳嗽兩聲,才順過氣來道:“我背後的勢力根本就是你無法想象的,你若敢對我……”

他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靈鳩笑吟吟的打斷,“哦,那你說,你背後的勢力是什麽?”

“……”黑衣男子和她眸子一觸,差點脫口就說出了實話。下一秒,他滿頭大汗的等著靈鳩,“你會迷魂術!”

靈鳩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一腳輕飄飄的踩在他的肋骨血窟窿上,“你不說出來,讓我怎麽和你比?”

“比?”黑衣男子咬牙忍著疼痛。

靈鳩道:“比背後的勢力啊,你以為隻有你才有背後勢力嗎?我們可以好好比比,看看誰背後的實力大,說不定以後還能大玩一場呢,你說呢?”

她的話語就好像一道驚雷炸響在黑衣男子的腦海裏。

對了,眼前這個古怪的女孩兒怎麽可能是禦海鎮出身的孩子!

她背後一定有什麽勢力,甚至可能她根本就不是下界的人。

黑衣男子想著,這時候才明白自己踢了大鐵板,臉色一變再變,啞聲對靈鳩求饒,“我隻不過是受人之托,本來就和你們無冤無仇,你看現在你傷我至此,也差不多出夠氣了,不如這事就這麽算了吧!”

周圍的人聽到他的話語,已經完全麻木了,看著靈鳩的眼神充滿著驚異。

“嗬嗬嗬。”靈鳩發出一連傳的笑聲,雙肩都顫抖著,桃花傘被她慵懶的擱在肩上,用鞋子碾壓著黑衣男子的傷口笑道:“你真有趣,說算了就算了~你這點傷算什麽?連宋小白一滴血都比不上。”

雖然她的語氣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感覺,像是在跟人打鬧開玩笑,可言語的內容已經足以讓人明了她的意思。

——你這點傷,連宋小白的一滴血都比不上——

她看起來輕飄飄的小腳,卻愣是踩得黑衣男子的骨頭“喀嚓喀嚓”的響著。

靈鳩轉頭看向人群處,“我玩夠了,先送給你們玩玩,不過不要玩死了,要不然我會生氣的。”

眾人一陣默然,然而溫子珃卻迅速的走了出來。

有了溫子珃帶頭,又連續走出來幾人。

這幾人都是有親人被黑衣男子所殺的家屬。

靈鳩一腳踹向黑衣男子的下巴,將他下巴脫臼,讓他根本沒有辦法自殺後,才轉身往宋雪衣的方向而去。

這時候的宋雪衣和孫穀蘭站在一起,麵對五人的襲擊,他依舊能夠從容的麵對。

隻是這其中消耗的丹藥就不用說了。

靈鳩的到來,便決定了這場打鬥的結果。

對付起這五人,靈鳩采取最了斷的殺招,和宋雪衣聯手下來,沒一會就五人盡數多了性命。

把滴血不沾,也可以說是將血吸盡了的桃木劍收回桃花傘內,靈鳩環視周圍,見沒有太大的危險之後,才將兵臨咒解除。

這一次,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心疼靈珠的消耗,而是皺著眉頭看向宋雪衣。

“好了?”宋雪衣一眼就看出她的變化。

剛剛解除兵臨咒的靈鳩,身上的桃花仙的氣韻並沒有立即消失,對方能一瞬就看出自己的不同,倒是讓靈鳩也詫異了一下。

“咳咳。”才說話,宋雪衣就輕咳兩聲。

靈鳩連忙走上去,伸手抱住他的腰,一手牽著他的手,算是扶著他了,“我來晚了。”

“噗嗤。”宋雪衣笑了,捏了捏她的手掌,搖頭道:“鳩兒若是自責,我就無地自容了。”

才說兩句話,他又咳嗽起來。

雖然他破除毒陣之後的體質特殊,可以無視丹藥的品階副作用,可他的身體到底還是太淩弱,撐起那麽龐大的內力,又連續被黑衣男子所傷,撐了這麽久雖不能說已經到極限,卻也實在不好受。

“藥呢?藥呢?”靈鳩皺眉喊道。

他一個煉藥師,難受了不知道吃藥嗎!

宋雪衣耳朵一紅,他才不會告訴鳩兒,因為和她說話,一時忘記了。

作勢往袖子裏掏出一個玉盒,宋雪衣將裏麵的瑪瑙色的圓滾丹藥拿出,想也沒想就往靈鳩的嘴裏喂過去。

靈鳩一時沒有察覺,丹藥入口即化,渾身暖洋洋的,精神一震。

她瞪了瞪眸子,正要說宋雪衣。就見少年朝自己澄淨的笑了笑,立即又拿出丹藥往自己嘴裏送。

這樣一來,倒是讓她本來想說出口的話語,不得不咽回喉嚨裏。

她轉頭,看向包圍這裏的等人,他們一動不動,似乎也在猶豫著要不要動手。靈鳩道:“魏雲已經走了,桃花十裏莊也將不在,你們的任務也沒必要再繼續,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

一群蒙麵的黑衣人麵麵相窺,不發一言。

“墨桃,還要我再說一遍嗎?”靈鳩喊出領頭人的名字。

領頭的蒙麵女子身子輕輕一顫,深深看了眼靈鳩和她拿著的桃花傘,揮了揮手便領頭離去。

一個個黑衣人跟在她的身後,沒一會兒身影就消失在桃林中。

一時之間,整個天驕會會場氣氛變得異常古怪沉默。

寂靜,依舊寂靜。

轟隆!

一道晴空驚雷突然響起,打破了此處的沉靜,緊接著春日雷雨突然而至。

雨水落在每個人的身上,卻將一個個失神的驚醒。

靈鳩眨了眨眸子,自然的把桃花傘舉起來,踮著腳要舉到宋雪衣的頭頂。

宋雪衣則伸手把她摟進懷裏,讓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朝女孩兒眯眼一笑,似乎無聲的再說:這樣就能遮住了。

靈鳩翻了個白眼,又望著他澄澈溫柔的笑容,不由的翹了翹嘴角。

“桃花仙!桃花小仙!”突然,一道喊聲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

一聲起來,隨即眾人像是反應過來,一聲接著一聲大喊出聲。

“桃花小仙!桃花小仙!”

百姓們合起來的叫聲很大,劫後餘生的他們用大喊來發泄心中的喜悅。

靈鳩愣了愣,被突然湧入魂魄內的暖意驚住了,麵無表情的對宋雪衣問道:“他們在叫什麽?”

“叫你。”宋雪衣淺眯眸子,輕捏她的小鼻頭。

“桃花小仙,嗯……剛剛的樣子真的很像。”深深的望著她,笑道:“鳩兒,才是真正的第一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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