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途添險嶂
夜幕降臨,鹹陽宮燈火通明,趙高悄悄潛入了李斯的府邸。書房內,李斯負手而立,似是早已預料到趙高的來訪。
“如何?”李斯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那小子在百姓麵前惺惺作態,竟博得了不少好感。”趙高咬牙切齒,語氣中滿是不甘,“若非王翦和蒙恬那兩個老匹夫替他說話,恐怕……”
“哼,收買人心不過是些雕蟲小技,成不了氣候。”李斯冷哼一聲,“倒是你,可曾按計劃行事?”
“那是自然。”趙高陰惻惻地笑著,“我已經聯絡了不少朝中大臣,他們都對那小子的改革心存不滿,隻等明日早朝,便聯名上書,逼他收回成命!”
李斯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嘴角微微上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很好,明日你我二人,便要讓這小子知道,這大秦的天下,究竟是誰說了算!”
第二日早朝,氣氛異常凝重。沈風端坐於龍椅之上,目光掃過下方,敏銳地察覺到今日的氣氛與往日不同。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太監尖細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回響。
話音剛落,隻見以丞相李斯為首的一眾大臣紛紛出列,齊刷刷地跪倒在地,高舉手中的奏折,口中高呼:“臣等有本要奏!”
沈風心中一沉,知道今日之事恐怕無法善了。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問道:“諸位愛卿有何事要奏?”
李斯上前一步,義正言辭地說道:“陛下,您推行的這些新政,擾亂朝綱,勞民傷財,更有損我大秦國威,臣等懇請陛下三思,立即停止一切改革舉措!”
李斯話音剛落,其他大臣也紛紛附和,一時間,反對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沈風看著眼前這些平日裏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大臣,如今卻一個個麵目猙獰,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悲涼。
“陛下,李斯大人所言極是啊!”
“這些新政根本行不通,隻會讓我大秦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請陛下以江山社稷為重,收回成命!”
……
沈風聽著這些刺耳的聲音,心中的怒火再也壓製不住。他猛地站起身,正欲開口,卻見王翦和蒙恬也站了出來……
“陛下!”王翦和蒙恬一齊踏前一步,蒼老卻洪亮的聲音在大殿回**,“新政雖推行不久,但其利民之效有目共睹!懇請陛下勿聽信讒言,動搖決心!”
兩位老將軍的話語擲地有聲,讓沈風心中稍感安慰。然而,他們的支持之聲卻如風中殘燭,很快便被反對派的聲浪淹沒。
“王將軍,蒙將軍,你們久經沙場,難道不知兵法有雲‘窮寇莫追’?如今六國初定,正是需要休養生息之時,怎可輕啟戰端,征伐歐洲?”
“李斯大人所言甚是!那歐洲之地,蠻荒落後,我大秦將士遠渡重洋,水土不服不說,又有何利可圖?”
“陛下,萬萬不可被這小子蠱惑啊!”
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將矛頭指向沈風,言語間充滿了對新政的質疑和對沈風的敵意。沈風聽著這些似曾相識的言論,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這些人並非全然愚昧無知,隻是他們固守著舊有的觀念,害怕改變,更害怕失去手中的權力。
眼看著朝堂上的局勢愈發混亂,沈風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卻見趙高從人群中走出,臉上帶著陰險的笑容,高聲道:“陛下,老臣以為,這些新政之所以不得人心,是因為陛下過於年輕,缺乏治國經驗,才會被奸人蒙蔽!老臣懇請陛下,為了大秦江山的穩固,為了百姓的安居樂業,請收回成命,停止一切改革!”
趙高的話語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引得不少大臣紛紛附和。他們原本就對沈風的身份和能力心存疑慮,如今聽趙高這麽一說,更是堅定了反對改革的決心。
“趙高!”沈風怒喝一聲,雙目如電,直視著他,“你休要在此妖言惑眾!朕意已決,新政勢在必行!”
“陛下息怒啊!”趙高故作惶恐地跪倒在地,“老臣也是為了大秦江山著想啊!還請陛下以國事為重,三思而後行啊!”
沈風冷冷地看著趙高,他知道,今日之事絕非偶然,這背後必定是趙高在暗中操縱。他心中暗恨,卻也明白,此時此刻,自己絕不能亂了陣腳。
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沈風眉頭微皺,正欲詢問,卻見一名侍衛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跪倒在地,顫聲道:“陛下……不好了!城中百姓……百姓們聚集在宮門外,要求陛下……要求陛下收回成命,停止改革!”
沈風心中一驚,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下台階,厲聲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侍衛嚇得渾身顫抖,支支吾吾地說道:“回……回陛下,城中……城中突然傳出謠言,說……說陛下的改革是為了搜刮民脂民膏,百姓們……百姓們信以為真,所以……”
“一派胡言!”沈風怒不可遏,他知道,這肯定是趙高在背後搞鬼!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說道:“傳令下去,朕要親自去見見這些百姓,當麵解釋清楚!”
“陛下不可啊!”李斯急忙上前阻止,“陛下乃萬金之軀,怎可輕易涉險?況且,那些百姓如今已經被謠言蒙蔽,情緒激動,萬一……”
沈風目光堅定,語氣不容置疑:“朕心意已決,不必多言!擺駕,出宮!”說罷,他便徑直朝殿外走去……
沈風不顧李斯等人的阻攔,毅然決然地走出宮門。宮門外,黑壓壓的人群跪倒一片,哭喊聲、叫罵聲震耳欲聾。沈風強忍著心中的怒火,運起內力,高聲說道:“百姓們,朕知道你們心中有怨氣,你們有什麽話,盡管說出來!”
人群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抬頭看著這位年輕的帝王。沈風頂著巨大的壓力,將新政的條條利民之策娓娓道來,並將趙高等人散布謠言、煽動民怨的陰謀公之於眾。百姓們聽得目瞪口呆,漸漸地,人群中的哭喊聲變成了低聲的議論。
沈風見民憤稍息,心中稍安,正要繼續解釋,卻見趙高擠開人群,走到前麵,指著沈風大聲喊道:“陛下巧舌如簧,百姓們都被你蒙蔽了!你口口聲聲說新政利國利民,可為何要增加賦稅?為何要征發徭役?說到底,還不是為了滿足你自己的私欲!”
趙高的話語再次點燃了百姓心中的怒火,人群再次**起來。沈風怒視著趙高,正要開口反駁,卻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險些摔倒在地。
“陛下!”王翦和蒙恬見狀,連忙上前扶住沈風。沈風深吸幾口氣,努力穩住身形,他知道,自己這是著了趙高的道了!趙高一定是趁著自己不備,給自己下了毒!
沈風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對王翦和蒙恬說道:“送朕回宮!”說罷,便在兩人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回到了皇宮。
回到寢宮後,沈風立即傳喚太醫診治。太醫診脈後,臉色凝重地說道:“陛下,您這是中了慢性毒藥,需得慢慢調養才行。”
沈風心中一片冰涼,他知道,這毒藥一定是趙高下的。趙高此人陰險狡詐,自己還是低估了他!
為了盡快恢複,沈風一邊接受太醫的治療,一邊暗中調查趙高等人的陰謀。他知道,想要徹底粉碎趙高等人的陰謀,就必須讓百姓們明白真相,支持自己的改革。
於是,沈風決定在宮中舉辦一場辯論會,邀請朝中大臣和各地代表參加,公開闡述自己改革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以爭取更多人的支持。
然而,當沈風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李斯時,卻遭到了李斯的強烈反對。李斯認為,在宮中舉辦辯論會,有違祖製,會讓天下人恥笑。
“陛下,自古以來,哪有君王與臣民辯論的道理?您這樣做,隻會自降身份,讓那些亂臣賊子更加猖狂!”李斯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沈風知道李斯是出於好意,但他心中卻另有打算。他知道,想要打破舊有的秩序,就必須敢於打破常規,另辟蹊徑。
“李斯,你說的這些,朕都明白。”沈風語氣堅定地說道,“但朕意已決,此事就這麽定了!”
李斯見沈風態度堅決,知道再勸也是無用,隻得無奈地退了下去。
然而,沈風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積極準備辯論會的時候,胡亥卻在後宮中散播對他不利的言論,說他被奸人蠱惑,已經失去了理智,遲早會成為大秦的罪人。
後宮本就是是非之地,再加上胡亥刻意煽風點火,後宮中的人心惶惶,一些妃子和太監對沈風的態度也變得冷淡起來。
“陛下今日怎麽沒來鳳儀宮?”一位盛裝打扮的妃子對著銅鏡,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是不是忘了我們這些姐妹了?”
身旁的宮女低聲說道:“娘娘有所不知,陛下最近這段時間都在忙著和大臣們辯論呢,聽說……”宮女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聽說……聽說些什麽?”妃子追問道。
宮女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壓低聲音說道:“聽說……聽說陛下要廢除後宮……”
“什麽?!”妃子手中的玉梳應聲落地……
後宮的流言如同風中的野火,迅速蔓延開來,沈風的新政本就觸動了不少人的利益,如今謠言四起,更是讓人心惶惶。一些原本支持沈風的大臣也開始動搖,他們擔心繼續支持沈風會引火燒身,於是紛紛選擇明哲保身,在朝堂上沉默不語。
深夜,沈風獨自一人在禦書房內踱步,他的臉色陰沉,眉頭緊鎖。窗外,夜色深沉,仿佛預示著暴風雨即將到來。
“陛下,您已經一整天沒有休息了,還是早點歇息吧。”王翦和蒙恬擔憂地看著沈風,自從回到皇宮後,他就一直把自己關在禦書房內,廢寢忘食地處理政務。
“是啊,陛下,保重龍體要緊。”蒙恬也勸說道。
沈風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兩位忠誠的將領,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擔憂。“王將軍,蒙將軍,你們也看到了,如今朝堂內外,人心惶惶,朕的處境,可謂是四麵楚歌啊。”沈風語氣沉重地說道。
王翦和蒙恬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和擔憂。他們都知道,沈風的改革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如今趙高等人又煽風點火,局勢已經變得非常危險。
“陛下,老臣擔心,這樣下去,恐怕……”王翦欲言又止,他知道沈風雄才大略,但如今的局勢,已經不是光靠武力就能解決的了。
沈風自然明白王翦的擔憂,他走到窗邊,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鹹陽城,心中思緒萬千。他知道,自己必須想出新的對策來打破這個僵局,否則他的改革將徹底失敗,而此時趙高等人正等著看他的笑話。
“王將軍,蒙將軍,”沈風轉過身,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你們相信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