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妮和李鐵柱見到這副情況,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顫抖著說:“那是追債的人嗎?”
李舒婷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有些遲疑的說:“應該是吧。”
她回想了一下,剛剛那些人手中拎著的大砍刀和脖子上掛著的大金鏈子,頓時有些好奇,李建軍究竟是在外麵借了多少錢才會引來這樣子的人物?
畢竟這些人可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一般人就算想要去借錢,也不會找上這種人吧,不都是先去銀行或者是民間擔保人那裏借貸嗎?
想到這兒,她的心裏頓時有些擔憂。
這個李建軍不會是攤上什麽高利貸了吧?
不然的話為什麽會被人這樣子追債?一般情況下來講欠錢不還,第一次上門討債不都應該先怒罵一頓嗎?怎麽會上來就帶砍刀的?
就在這時,那群人去而又返,其中一個彪形大漢的手裏還拎著弟弟的衣領。
弟弟已經被他們結結實實的揍得鼻青臉腫的,臉上還有一些鮮血,看起來十分淒慘。
李舒婷見到他這副模樣,心中竟有幾分快意。
像他這樣的不孝子,早就該遭天譴了,今天這些人來毆打他,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可是趙大妮見到他這副模樣卻十分心疼,立刻落下淚來。
“天哪,我的兒子。你們怎麽能這麽對他?”
追債的人聽到她說這話,頓時冷笑一聲。
“你也別在這裝好人。你要是真心疼你兒子,為什麽不幫他還錢?”
趙大妮非常難過的說:“因為他走的時候就已經把我最後的一筆救命錢給拿走了。”
“現在我全身上下一分錢也沒有,治病的錢還是我閨女和女婿給幫忙湊的。”
聽到這話,追債的人頓時瞪大了眼睛,然後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李建軍。
“你這龜兒子居然把你娘的救命錢都給拿走了?”
李建軍頓時臊的麵色通紅,扭過頭去不敢說話。
趙大妮趕忙向他們求情。
“好漢,能不能饒他一命?我是他的娘,我一定會幫他還錢的,雖然現在手上沒錢,但是之後等我有了錢就一定趕緊還給你們!”
追債的人雖然對她很是同情,但是在談論到債務的時候,卻絲毫不肯給半分情麵。
畢竟這種人家他們見的多了,哪個不是這麽和他們說的?
於是追債的人不耐煩的搖了搖頭。
“那可不行,誰知道你們會不會突然跑了呢?而且我們現在就要拿到錢,不然的話就剁掉他一隻手!”
說著便亮出了一把閃亮的大砍刀,作勢要去砍弟弟的手。
趙大妮頓時被嚇得麵色蒼白:“別別別,千萬別砍我兒子的手!”
“那你就趕緊還錢!”
趙大妮頓時十分為難,突然她想到了什麽,趕忙將自己身上的那筆救命錢拿了出來。
“我有錢,我這就還給你們!你們千萬不要動我兒子!”
追債的人見到她居然真的拿出了一遝鈔票,頓時有些驚訝,但他們也隻負責追債,並不負責追究錢的來源,於是將錢拿到手之後數了一遍沒有問題,便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既然錢已經還清了,那就算了吧。”
然後又對李建軍說:“看看你娘對你多好,以後可千萬別再欠錢了!”
說完便轉身離去。
一旁的李舒婷見到她如此做事,頓時瞪大了眼睛。
“媽,你這是什麽意思?那可是你最後的救命錢啊!”
趙大妮有些痛苦的說:“那我能怎麽辦?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他的手給剁了嗎?”
李舒婷冷哼一聲:“剁了又怎麽樣?反正他也不過是個廢物,留著這雙手也沒有什麽用!倒不如剁了,至少還能少敗點家!”
趙大妮頓時有些生氣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又說:“那怎麽行?誰身上少了一塊兒,不得疼死!”
“哼,你現在不可能把這腐肉給挖掉,以後必會反受其咎的。”
趙大妮臉色頓時有些變了,但還是硬撐著說:“你管我呢,再說了,那手術的錢不也是你們給我的嗎?給都給了,你還要管我怎麽花嗎?”
“大不了我不做手術了,還不行嗎?”
李舒婷見她如此強詞奪理,頓時被氣得更嗆。
一旁的弟弟劫後餘生,趕忙撲在趙大妮的懷裏痛哭了一場。
趙大妮心疼的不得了,趕忙將他抱在懷裏,細細的安慰著。
李舒婷見到此情此景,頓時心裏更加不舒服了。
“難道你忘了你之前說過些什麽嗎?”
趙大妮愣了一下,瞬間便全都想了起來。
但她卻躲閃著李舒婷的目光:“這又不是一碼事……”
“怎麽就不是一碼事了?”
李舒婷見她逃避事實,不肯麵對真相,於是搖了搖頭說:“算了,既然你自己都不把自己當回事兒,那以後我也不會管你了,你愛找誰就找誰吧。”
這一次又一次的事情,真的是把她弄得心灰意冷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趙大妮就是離不開她的好大兒,就是一輩子都要和他鎖死,即便要跟在他身後幫他擦屁股也都心甘情願。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繼續快活的生活在一起吧。
李舒婷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即便拉過王長夜一起離開了這裏。
畢竟她的肚子裏麵還有孩子呢,可不能天天隻是為了別人的事而奔波忙碌,也得多照顧一下自己的心情。
否則的話再繼續這樣子管下去,恐怕連孩子都保不住了。
現在孩子是李舒婷心中最大最重要的事情,她絕不允許孩子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坐在車上,李舒婷回想起剛剛的一幕幕,隻覺得心中越發的疼痛。
趙大妮為什麽就一定要這樣做才行?為什麽一定要一次次的傷害她,反而對那個李建軍親切可嘉?
她思來想去,總覺得有些抓不住答案。
王長夜一直從後車窗裏看著李舒婷的神情,見到她臉上有冰冷和憤怒,還有一些悲傷,便明白此時並不是說話的最佳時機,於是將剛剛已經到了嘴邊的安慰的話又全都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