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她突然間笑了起來。

王長夜聽到動靜轉過頭來,就看到她看著自己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頓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隻是突然間覺得你挺幸福的,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日後你若是飛黃騰達了,可千萬不要忘記你這些與你同甘苦共患難的兄弟們。”

李舒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轉生就朝著病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然而還沒有等他們走進病房,就聽到走廊裏麵突然間傳來一陣哀嚎,緊接著便是哭天搶地的罵聲。

“你們這些無良庸醫,都怪你們,都是你們沒有盡心盡力救人,所以才害得我大孫子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你們賠!你們賠我的大孫子!”

“這個家屬你冷靜一點,我們都已經說了,這件事情並非是醫院的過錯,你們之前在醫院裏麵哭鬧的時候孩子就已經摔到了,而且在做手術之前我們就已經跟你們說過了,孩子很有可能會成為傻子,你們當時也了解過情況,並且在手術知情同意書上簽過字的。”

“什麽簽過字?我們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村人,分明就是你們誆騙了我們按了手印,之後又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們身上來,依我看,你們壓根就沒有靜心之前就因為我們老院的事情,所以懷恨在心,故意害得我大孫子成了這個樣子!”

“哎喲喂,我苦命的大孫子,唉,怎麽就遇到了這麽一群沒有良心的人?你要是有什麽事情奶奶我可怎麽活呀?這不是要了我老婆子的命了嗎!”

這聲音分外熟悉,哪怕是隔了千萬裏,估摸著李舒婷也能夠分辨得清楚。

如今聽到張春花喊的這些話,她的臉色不由自主的變得有些古怪。

聽張春花這話的意思,是高國慶的手術失敗了,現在人變成傻子了?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拉著王長夜就跑到一旁看笑話去了。

有道是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句話還真的是一點都沒錯。

兩個人在走廊裏麵偷偷摸摸的探出去一個腦袋,就看到張春花坐在地上,雙手拍著自己的大腿,而站在他麵前的則是張醫生和林醫生。

他們兩個麵上都帶著一些無奈,想要上前攙扶,可是張春花就像是一個滾刀肉一樣,怎麽都拉不起來。

林醫生的脾氣已經是整個醫院最好的了,可饒是如此,如今也是被她氣的頭腦有些發疼,幾乎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來幾個字。

“張同誌你別鬧了,所有的事情我們都已經跟你說清楚了,可是你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受,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直接報案好了。”

“就是,我行醫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胡攪蠻纏的家屬呢,明明是你們家人自己耽誤了時間,如今竟然怪我們沒有好好醫治病人,真是匪夷所思。”

張醫生也跟著接話,隻不過說出來的話就難聽了許多。

張春花沒有想到他們兩個竟然把責任推得這麽幹淨,哭聲暫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更加刺耳的哭聲。

“大家快來看一下,這些人簡直喪盡天良,治壞了我孫子不說,如今竟然還要把我老婆子送到派出所去!”

“可憐我老婆子,這麽大年紀了,獨自拉扯著大孫子,可是現在竟然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醫院非但沒有給個說法,反倒是囂張的要帶我們去派出所,真是沒有天理了!”

張春花一邊哭嚎一邊口齒清晰的把這些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李舒婷聽著聽著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按理說如果真正傷心的話,張春花現在應該早就已經失去了理智,拉著林醫生和張醫生兩個人扯皮才對。

可是現在她非但沒有拉著他們扯皮條,反倒是開始抹黑他們,那麽很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後給她出了主意。

李舒婷左右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個身影躲在門後麵,正不冷不淡的看著這邊的戰況。

心裏麵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看樣子是高耀富見自己這個大孫子已經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所以就想借著這個事狠狠的敲詐醫院一筆。

想到這裏的時候,李舒婷眼睛裏麵不由自主的閃過一抹鄙夷。

這一家子人看上去道貌岸然,可是實際上都是披著羊皮的狼。

高耀富更是個中翹楚。

眼看著林醫生和張醫生,兩個人都被她哭嚎的心煩不已,而病房裏麵的人則是因為被打擾到了休息,一個個都憤怒的湧了出來。

“這又發生了什麽事情呀?張春花怎麽又是你?你這人究竟能不能老實一點?都已經大半夜的了,你就算是不休息,我們還要休息呢!”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在看到始作俑者又是張春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僅僅用憤怒來表示了。

他狠狠的翻了一個白眼,恨不得直接把人拎起來丟出去。

其他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他們都是見識過張春花戰鬥力的人,如今看到他又在這裏撒潑,已經先入為主覺得肯定是張春花在無理取鬧。

張春花似乎也知道這件事情自己之前做過的那些事情已經引起了眾人的憤怒,也不反駁,隻坐在地上拍著自己的大腿大聲嚷嚷。

“我知道大家對我之前的印象很不好,可是今天這事我確實是事出有因啊,大家都知道我那大孫子把。當初他們做手術的時候明明白白的說了一定會把人給救好的,可是剛才卻又告訴我們,我大孫子被他們給製成植物人了,植物人是什麽意思?那不就是傻子嗎?”

“我家大孫子白天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可是晚上卻成植物人了,換做是你們能夠咽得下這口氣嗎?”

張春花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憤怒地指著麵前的兩位醫生。

“就是他們兩個,就是他們誆騙我們做了手術,交了高額的手術費,如今把人給治壞了,卻又說全部都是我們造成的,哪裏有這樣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