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病房,叮囑好琳達身邊的員工好好陪護。
特別要多加注意在旁邊的鍾耀。
畢竟都能做出雇人行凶的事情了,多防備一點也正常。
又聯係了那位熱情的小哥,看看對方有沒有什麽認識的人,來幫自己的員工照顧琳達。
一來,對方傷勢這麽嚴重,怕不是連翻身都做不到。
這種情況來看,多個人照顧確實是很有必要,可以輕鬆不少。
二來,原本以為今天就可以赴崗的員工,又再次被強行留了下來,還是很不好意思的。
回頭得叮囑廠長,這次經曆算在外派裏麵,勞務費得多加一些,最好再休個假,這樣人也能放鬆不少。
安排好了這些事,沈蘇玉才看向了手上拿著琳達的複印病曆和檢查單,這是從亞曆山大那裏複製過來的。
更細節的東西沒有必要糾結,但是結論卻清晰明了:這就是一場毆打。
純粹的毆打。
鍾耀之前不可能認識這樣的人,那家夥開始除了會坑騙女人以外,就隻剩下一些無傷大雅的小聰明。
這種會使真槍實劍的家夥,還進行的這麽幹脆利落,恐怕某些方麵的“專業人士”。
“所以您覺得,鍾耀之所以有這方麵的資源,很可能是之前在薛老板那繼承來的?”
顧言深壓低了帽簷,聽到了沈蘇玉要求見麵的消息,雖然當時手頭上還有不少事,但還是立刻和正在值班的同事調換了任務,親自趕了過來。
“對,記得當時鍾家想要強娶我的事情嗎?”
“他們家的根就在那,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家世清白。”
“這種情況下,雖然有可能認識什麽三教九流,但是下手這麽狠辣的,恐怕不是一般人。”
沈蘇玉將最近整理到的信息,自己分析出來傳聞和猜想,加上琳達的檢查報告,一同放在一個文件袋裏,向顧言深推了過去。
現在他們在一家茶餐廳,位置在二樓,環境優雅,深遠寧靜,是信得過的人開的一家保密程度相當高的茶館改建而來。
雖然說是在街頭,但是這樣雅致的環境,兩人這麽坐在這,從窗外看,就好像是在約會一樣,郎情妾意,好不浪漫。
在看到,沈蘇玉遞過去的文件袋之前,大概都是這麽想的。
聽到沈蘇玉這麽猜測,想到對方不是空口無憑的性子,也不磨嘰,當場就把文件袋打開,看著上麵娟秀的字跡一暖。
都說字如其人,但我卻覺得,眼前的人比這字更值得自己珍惜和愛護。
真想把這些手稿珍藏起來!
顧言深下意識拿起來,認知的看了看,但是很快又放了回去。
現在可是在做正事,而放在文件袋裏的,都是要留證的,可不是能隨意收藏的東西。
遺憾的將打印的資料和手寫的訊息歸納在一邊,拿起那份檢查單,專心致誌的看了起來。
“沒有更有針對性的傷情鑒定嗎?”
翻動著檢查單,越看表情越發凝重,抬頭看向同樣看著他的沈蘇玉,沉聲問道。
“那個我就不知道了,就算有,也不是我能拿到的。”
沈蘇玉歎了口氣,有些頭疼的按了按頭,這件事情她也沒辦法。
“現在亞曆山大,應該在和警方交涉,鍾耀到時候一定會指認我是嫌疑人。”
“到時候萬一薛海平做了什麽手腳,我可就很難脫身了。”
看沈蘇玉的表情,似乎意有所指,顧言深沉吟了一下,大概理解了沈蘇玉的話外之音。
“你是說,對方或許會有動作?”
“隻是猜測。”沈蘇玉喝幹杯子裏的茶水,帶著一點點的甜味,還有一點點茉莉的芬芳,稍稍安撫了下她的疲憊。
“相安無事,當然是最好的。”那就證明,身邊的同伴並沒有人走上岔路。
本身就是一種最好的結果。
“相比較這種可能性,鍾耀那邊安排了後手的概率會更高。”
“或許對方已經留好了作偽證的人,隻等調查繼續推進也說不定。”
顧言深聽到這,有種不好的預感,緊皺著眉頭,不敢置信的問道:“你該不會想以身犯險吧?”
“不至於,隻是當個靶子而已。”
沈蘇玉看顧言深緊張起來的神色,有些無奈的心頭一暖,這麽長時間以來,隻要涉及到有關於她的事,這個男人總是這麽敏感。
尤其是安全問題,雖然有些無奈,但是這要被人放在心上照顧著,讓沈蘇玉感覺更安心了些。
“審查是在內部進行,對方或許能調動一部分,但不可能掌握裏麵所有的程序,更不可能在裏麵害人。”
“更何況,如果能查到背後的團夥,或許可以順藤摸瓜,抓到些什麽線索出來。”
“你們的調查不是已經停止很久了嗎?”
顧言深聽到這話,不由得沉默了下來,情況確實如此,最近有明顯進展的路線,絕大部分情報來源幾乎都來自沈蘇玉這。
這佐證了一個事實:沈蘇玉就是薛海平的頭號針對對象。
現在她就在暴風眼的中央。
與其在外麵和對方正麵衝突,還不如由內部的人保護起來,讓對方在我方熟悉的領域下功夫,出的破綻比在外麵漫無目的追查,效率會要高很多。
“但是你的合作怎麽辦?”
顧言深的嗓子有些發幹,低著頭不讓自己的情緒過於外泄,拳頭緊緊的攥住,一股懊惱的情緒在心底蔓延開來。
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薛海平又怎麽會莫名其妙的針對一個普通的商人?
她現在的危險都來源於自己,這個認知就已經讓他很惱火了。
而沈蘇玉努力經營的事業,因為要配合他的調查,不得不停滯、甚至倒退,這件事更讓他感到自責。
他是看著沈蘇玉從一無所有的時候,一步步拚搏上來的。
他太明白自己喜歡的人有多麽熱愛她事業,有多期待這次合作。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一直在幕後默默的支持著沈蘇玉,並不希望自己的擔憂,和自以為是的關心,成為沈蘇玉前進的絆腳石。
可最後居然還是妨礙到了她。
沈蘇玉看著顧言深的情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低沉了下來,在心裏歎了口氣,身體微微前傾將手覆蓋到了顧言深攥緊著的拳頭上,開口道: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如果我當初沒有你,我早就被群豺狼虎豹吃幹抹淨,申冤無門,最後任人宰割了。”
“能遇見你這樣的人,真的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