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84那個體育場的看台下,你第一次說喜歡我將我壓在牆上纏/綿

何瑾朔錢包裏那張沈憐伊的照片,一直以來便是傾玖的禁忌。

不去提,便不代表她不會因此而受傷。

齊衍之對沈憐伊那場轟動性的求婚,如果沈憐伊打開他的皮夾看到那張照片,她知道,那她那般急切地趕過去,將會目睹的是一場你儂我儂的虐情虐心戲碼。

如今,阮卿悠突然提起那張照片,傾玖倒是無所謂了:“不過就是咱們沈大明星的照片,我早就知道了。”

“你開玩笑呢吧?什麽沈大明星?”電話另一頭靜默了片刻。

似乎是緩和過來了,阮卿悠突然便朝著她一股腦兒說道:“不要告訴我你一直以為你老公皮夾裏頭放著別的女人的照片啊?傾玖你還真是出息了,既然一直以來這麽覺得,那怎麽不自己打開看看?別告訴我這麽巴望著能有幾個零花錢的你每次拿到何瑾朔的錢包你居然都不打開啊?我告兒你,沈大明星個屁!也就你一天到晚惦記著沈憐伊!踝”

這不文雅的詞匯張口就來,還真是不給傾玖留麵子。

她倒是也想打開啊,她倒是也想順走一些零花啊,可……她就是過不去那個坎啊。

上一次,已經因為何瑾朔錢包裏頭的照片跟他鬧過一回了,兩人冷戰。

再來一次,她相信依舊是同樣的結果。

既然知道了答案,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所以,自那次後,她是一次都沒有打開何瑾朔的錢包。

“那他錢包裏到底藏的是什麽照片?”猶疑著,傾玖試探著問道。

阮卿悠突然發出“嗬嗬”一聲,然後,便是不懷好意的一句:“你猜猜?”

不帶這樣玩人的。

提出這個話題的是她,可將這個問題丟給她遲遲不公布答案的人,也是她。

傾玖反嘲:“難不成他終於想開了,錢包裏換上我的照片了?”

“算了,你自個兒去看吧。不過你剛剛不是說他連超生都沒考慮,讓你一直請產假嗎?我覺得,他這人挺喜歡孩子的倒是真的,沒準兒真的想讓你生一打。”

所以,何瑾朔錢包裏頭放著的照片,是陌陌?

因著第二天就是婚禮了,傾老爹那邊已經急急地打來電話催傾玖別隻顧著上班,趕緊回娘家去住,順便將陌陌也帶回去。

婚禮前一天還那麽敬業地奉獻在公司的新娘,恐怕世間少有。

傾玖最終還是按照何瑾朔的意思以產假的名義請了婚假。

那平坦的腹部,無端招惹公司眾多眼球。

一般的孕婦可都是敬業到快要生產的那個月才請假的,她這肚子平平就鬧請假的“孕婦”,算得上世間罕見。

不過很快,從何氏集團高層那邊傳來的消息便證實了所謂的產假即婚假。

法務部主管傾玖這總裁夫人的身份是被完全坐實了。她請假就是為了和何少補辦婚禮!

兩人這幾年玩隱婚玩低調玩得過癮,還真是把大家給玩得團團轉。

尤其何少還這麽有娛樂精神地力捧總裁夫人的幹妹妹,讓大家一度揣測姐夫和小姨子才是正式的一對。

更是揣測何瑾朔為了沈憐伊將開除傾玖。

現在一切水落石出,所有的揣測都是烏雲。

整個何氏上下,處於沸騰之中。

接到傾老爹的奪命連環call之後傾玖下午就離開公司了。

先回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一些衣服生活用品,跟芳姨解釋了一下讓她先回老宅,她則帶著陌陌回傾家。

芳姨已經按照何老爺子的吩咐將她和何瑾朔的臥室弄得火紅一片,這紅床單紅被子紅抱枕都鋪得整整齊齊,那被何瑾朔認定了的“呆頭鵝”,也乖乖地呈現著,一副等待著明日新人入場的新氣象。

“那我就先回去了,房間和臥室我都貼好了‘喜’字了。知道你們年輕人不喜歡這套,不過這些習俗不能免,你們可千萬別撕了。”

“好,謝謝芳姨。”

送別芳姨,陌陌也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將小小的行李箱推出來,望著這房子竟然多愁善感起來:“傾小玖,咱們居然要離開這兒了?”

“是暫時。”瞧了瞧他那鼓囊囊的小行李箱,傾玖糾正,“明天就回來了,你確定要將你的全部家當搬走,明天再重新搬回來?你不累?”

這孩子,還真是不嫌麻煩。

豈料,陌陌卻一本正經道:“這個當然很必要啊。我可是陪著你一起從外公家嫁過來的,我當然是要將自己的

所有東西一起陪著你嫁過來啊。所以,搬來搬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將所有的自己都陪著你嫁過來的。”

這麽拗口別扭的解釋,也虧得他如此認真地解釋。

傾玖表示理解。

將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塞到了後備箱,她開車回傾家。

回到家,劉媽自然是免不了將傾玖一番上下打量,又語重心長地埋怨她怎麽連明兒個都婚禮了今天還這麽忙。

傾光宗好久都沒見到陌陌了,小家夥鬧離家出走讓他擔心得夠嗆,這次逮著他就往他小屁股蛋上打了幾下。

當然,一點都不疼,完全就是意思意思。

這麽個孩子,他疼都來不及呢,哪兒真的忍心打啊。

將小家夥給抱在懷裏頭,他對著自家閨女發牢/*:“這麽大人了一點都不著家。好在我和你劉媽將你的婚事打理得妥當了,又和親家商量了好幾次。這婚宴啊酒席啊賓客啊,接親啊,刁難啊,所有的都計劃妥當了,你和瑾朔兩人就出個人就行。”

事無巨細,都已準備妥當。

這樣的傾光宗,讓傾玖不由地感動。

“不過……聽瑾朔說,上次他提議你們去拍戶外婚紗照,被你否決了?這大喜的日子缺喜慶的照片,你啊,怎麽就那麽任性呢?”

上次何瑾朔確實是提出利用一周時間全國各地跑幾個地方拍下戶外婚紗照,具體行程由攝影師來定。

可她有了前車之鑒。

上次沈憐伊不知從哪裏聽來的消息突然趕到婚紗店來湊熱鬧。

若來個戶外婚紗照,指不定又會跑出來插/入兩人的鏡頭。

所以,也便反對了他的提議。

何況,陌陌人在加拿大,雖然何老爺子那邊是強調由他將人給接回來,她到底還是不放心,非得看著他平安回來才落下心頭大石。

這般一耽擱,何瑾朔的提議,自然是擱淺了。

傾玖突然想到沈憐伊:“老爹,她已經住進你那套別墅了?”她,自然指的是沈憐伊。

“你啊,和憐伊還是得好好處處,姐妹倆哪兒來的隔夜仇啊。憐伊以前確實是和瑾朔有過一段,不過現在你們都各自結婚的人了,別為了同一個男人鬧得生分。”

“老爹……”傾玖皺眉。

有些事情老爹並不知曉。

他便如同所有的家長一般,希望息事寧人,希望家和萬事興。

“好了好了,趕緊開飯吧。吃完飯劉媽還得趕到別墅去給憐伊張羅。明天劉媽就負責憐伊那邊的婚事,不能出席你的婚禮了,你待會兒好好給她敬敬酒。”

陌陌忙乖巧地插嘴:“待會兒我也要給劉奶奶敬酒。”

盡管再忙碌,對於明天的婚禮,何瑾朔自然也不能少花了功夫。

回到家,空空如也的房間立刻便讓他意識到了不對勁,甚至連陌陌的東西都被清得一幹二淨……

“你帶陌陌回娘家了?”

另一頭的傾玖正在擺弄碗筷,走到一旁接聽:“怎麽了?”

何瑾朔自然是不會告訴她,他根本就沒想著讓陌陌也跟著她過去。

婚禮當天新郎被刁難的事情是一樁接著一樁,他還指望著陌陌替他排除萬難來著,好歹迎親的時候不會被惡整。

如今,少了陌陌這個通關護身符,他可以想象到明天的一場混亂中,自己肯定少不了苦頭吃。

掛斷電話,何瑾朔馬不停蹄地回何家老宅了。

何老爺子早就等著他了。

說到底,男人和女人結婚,最操心的不是他們自個兒,而是雙方的父母親人。

萬倩蘭即使對傾玖再不滿意,可這次的婚禮代表的是何家的顏麵,代表的是何家的身份,她自然是不敢怠慢,全程張羅這個張羅那個,沒有停歇。

“也就隻有你,明兒個都要婚禮了還能夠這麽氣定神閑不慌不忙的。如果不是你媽和親家那邊操持著,我看你還笑得出來嗎?”

何老爺子對於何瑾朔一點都不知道著急的心情完全是不讚同,不免訓斥起來。

“老爺子你這話說得不對,這大喜的日子你不讓我笑,難不成還要讓我哭啊?你兒子我臉上的表情可是正常人該有的,你連這都看不慣,讓我這做兒子的冤不冤?”

將西裝外套一脫,早有人接過,替他掛了起來。

淺藍色的西裝掖在黑色西褲內,麵料的剪裁和光澤感都彰顯得一絲不苟,解開領口的兩顆紐扣,他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

“你們啊都各自給我少說幾句。”萬倩蘭不得不做起這個和事佬來,“飯菜準備得差不多了,都給我消停下。”

“遵命,萬女士。”薄唇微動,何瑾朔跟著她進了廚房:“媽,明天敬茶,你可別為難你兒媳婦。”

眼在他身上掃了幾掃,萬倩蘭沒好氣:“你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媽還真沒看出來你什麽時候對她這麽關心了。”

“這不是為了以和為貴家和萬事興嗎?大婚現場那麽多人在場,總不能丟了咱們何家的顏麵對吧?”

說話的當口兒,何瑾朔便打算撤出廚房了。

萬倩蘭將他攔下:“你紅包準備好了?”

接親時給伴娘團的紅包少不了,這能不能成功接到新娘子,還得人家伴娘發話。

何瑾朔點了點頭:“萬女士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關心的事情比我這個做新郎的還多。您放心,都備下了。”

一餐飯完畢,何瑾朔回到自己在何家老宅的房間。

房間門早就被貼上了喜字,就連裏頭的家具也煥然一新,他突然有些不適應起來。

洗完澡出來,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來電,以及一條短信。

【我想見你。】

發絲上還掛著水珠,何瑾朔想了下,終究還是回撥了過去。

不過想了一下,另一頭的人便馬上接了起來。

“你終於理我了。”

“憐伊,你明天就要出嫁了,早點睡覺,別再給我打電話也別再發容易讓你未婚夫誤會的短信。”

空曠的別墅,雖然布置得喜意洋洋,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沈憐伊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喜色。

“是啊,我明天就要出嫁了,我身邊,卻是陌生的環境,陌生到隻有一些死物。同樣都是傾家的孩子,憑什麽傾玖可以光明正大地待在傾家等著你迎娶她,給她一個婚禮。而我呢,身為傾家的孩子,卻隻能在一個他們急急忙忙整理出來的別墅裏頭呆著,在大婚前一夜,別人萬家燈火,我卻形單影隻,等待著第二天我的新郎來接我。嗬,可笑,我想要的新郎是你,可你要迎親的對象卻是她!”

顯然是喝了點酒,沈憐伊打了個酒嗝,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客廳的地板上,鋪著昂貴的紅地毯,上麵的酒瓶子橫七豎八,酒漬灑滿一地。

每一次對何瑾朔的質問,沈憐伊都顯得歇斯底裏。

若沒有愛,又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情緒?

靜靜地聽著另一頭的又哭又鬧,何瑾朔沒有掛斷,卻也沒有再勸。

“你倒是說話啊?隻要你說一句話,我明天絕對不嫁給齊衍之!我一直想要嫁的人是你,明明是你啊。你一直都知道的……”

“憐伊,這是你自己的婚事,我不會幹涉。”

“好一句這是我自己的婚事你不會幹涉!”沈憐伊想要將手機摔出去,可卻將它捏得死緊,“那我們的孩子呢?當年我們的孩子沒了,我再也不能做一個母親了!瑾朔,你說過會娶我,你還向我求婚,你說你會是孩子的父親,你說孩子生下來你一定會讓他認祖歸宗讓他名正言順……”

提起那個孩子,何瑾朔終究還是不忍。

“很晚了,你好好休息。”

“你馬上過來,立刻過來見我!如果你不來,我就吃安眠藥!將整瓶都灌下去!”沈憐伊不依不饒,突然又冷靜下來,那歇斯底裏的聲音不再,她的聲音柔弱安靜得一如當年,“瑾朔,咱們待會兒在h大體育場見麵好不好?那個跑道上咱們初遇,是你將齊衍之從我身上拉起來讓我免於尷尬。那個體育場的看台下,你第一次說喜歡我將我壓在牆上纏/綿……那是咱們定情的地方……你來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