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提要:玩的正高興的沐風忽然被抓,符未以為是符將軍將沐風帶走藏了起來,故而拿出紫檀木簪威脅符將軍。但符將軍卻說,沐風其實並沒有在他們手上。
“沐風並沒有被父候抓走。”二哥看了欲言又止的父候一眼,無奈說道。
“你說什麽?”我疑惑的看向二哥,抬手擦了擦眼淚。但木簪上的控製並沒有撤下。
“是這樣的,剛才來了一個黑衣人,將沐風帶走了。”大哥見父候並沒有阻止,也出聲相勸。聞言我看向父候,隻見他重重的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怎麽會這樣?“纖纖呢?你讓纖纖出來。”她那時跟沐風在一起,沐風究竟如何,她一定會知道的。
“纖纖姑娘也被隨後帶走。”
“你的意思就是沒有對證了?我憑什麽相信你的話?”
“就憑我是你大哥,從來都不曾騙過你。”大哥緩步走到我身邊,在距離我對麵一米的地方停下。
我搖搖頭,就算是大哥又能怎樣,他真的不知道我現在已經任何人都不敢相信了嗎?“對不起,大哥,見不到沐風,又看不見纖纖,我拿什麽相信你們?從你跟我說我就是她的那一刻,我就已經不相信你了。為什麽?為什麽騙我的都是我最相信的人,不是說世界上唯有親人可信嗎?為什麽連你們都要騙我呢?究竟這江山有多麽重要,讓你們連最親愛的人都可以傷害都可以任意欺騙?待你們得到這江山那天,你們就會懂得,什麽是失去,什麽是痛不欲生。”
“未未……”大哥忽然上前一步,但我卻先一步反應過來。“大哥,沒用。這都要感謝你們,讓我在戰場上經曆生死,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了!那個善良天真的符未,被你們一人一刀給殺死了!現在站在你們麵前的,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
“未來……”天邊的一抹紅色漸漸放大,小玉那張絕美妖豔的麵孔越來越近,他雙頰泛紅,眼眸含醉,好似剛剛睡醒就趕來了。“沐風真的沒在符將軍手上。他被君繇帶走了,你看。”說著他一拂袖,一封信隨風飄落在我麵前,我伸手接過,快速打開,果然是君繇的字體。
信是寫給修遠跟父候的,上麵的意思是,讓他們切莫傷害於我,若不然斷然會鏟平吳國皇宮跟定遠侯府,並且他有辦法,連小玉一起毀掉。
小玉緩緩落在我麵前,紅衣隨著輕風飄起,帶著一絲淡淡的彼岸花香。他偏頭道:“聽說你上戰場了,你怎麽如此不愛惜自己?”
“無事,不過是殺幾個人,算不得什麽。”我搖搖頭,現在人命在我這個殺過人的人麵前,算不得什麽了。比起一刀結束這生命,一次次的欺騙隻會讓人感覺痛不欲生。
我撤下木簪的顯示,將木簪放回懷中,看都不看父候他們一眼,轉身走進桐花小院。“誰都別跟著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小玉有些無奈的看了父候一眼,轉身隨我走進小院中。一直跟著我走到房門前,小玉隻是苦笑的看著我。見我要關門,終於開口說:“未來,你別這樣。”
“恩,小玉,我們認識也有幾年了罷!想不到都過了這麽多年。在知道神靈族並非隻有你一人是不是很高興?我一點都不高興。我怎麽都沒有想到,我恨這個恨那個,到頭來我最應該恨的,卻是生養我的父親。他為了神靈族最初放棄血脈,而今又放棄子女,除了這些,他幾乎可以放棄的都放棄了。如今,你們終於要完成應驗的未來了,先恭賀你。”
“未未,你別這樣。”小玉蹙了蹙眉,有一種無從說起的感覺。
“對不起小玉,我雖然恨君繇,但這麽長時間,那絲恨早就淡了。我對他,也沒了所謂的愛。至於修遠,他最終一定要死在你們手中的,我現在倒是挺同情他的,做了這麽多,到頭來卻是在為別人做嫁衣。若是他知道真相,安敘的死該有多麽不值?”
“未未,你要離開嗎?”他握住我的手,緊張而急切。
“是啊!我當然會離開,但不是現在。”
“那是什麽時候?”
“你很囉嗦,什麽時候離開,是我的自由。”我甩開他的手,轉身走進屋內。
“那你能不能走的時候提前告訴我一聲?行嗎?”
“好,小玉,我問你,你對纖纖是什麽感情?”
“她……”小玉忽的停住腳步,雙眉微蹙。
見小玉猶豫下來,我也終於明白,他走出關於我的陰影了。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頹然,看來我的吸引力真的不大了。現在這個身體,也是殘花敗柳了。
“對……”
“不用說了。”我打斷小玉的話。“我什麽都知道。我隻是想告訴你,纖纖是個好女孩兒,這次若不是她,我怕是還在那些蜀國人的手中,她為了救我,差點性命搭進去。希望你好好珍惜,莫要等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我……”他看了我一眼,有些頹然的低下頭。“我知道了。”
“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沒有了。”
“那出去罷,我要睡一會兒。我想君繇絕對不會任由我在你們手中,你們還是想想怎麽對付他罷,我等著看最後的決戰。”我反身躺睡了十幾年的床上,我之所以沒有現在離開,是因為想看看,究竟第五師父口中的變故是什麽!還有,小玉登基後,會不會對百族造成威脅。
小玉離開了,四周隻有輕細不易察覺的悉悉索索的走路聲,想來是父候派的那些私兵們,他們不斷循環的來回走動著,將這個不大的小院包圍的水泄不通。
我摸摸懷中的紫檀木簪,暗暗歎了口氣。是我太著急了,現在父候已經知道我的籌碼,幸好我是站在小玉的立場上,到時候君繇一旦妥協,我再離開。
可笑的是,那時候的我從未想過,君繇要怎麽辦。他一個人,如何麵對這麽多人,還是他真的太強了,無論如何都不會倒下,讓任何人都以為,他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弱點,可卻忽略了他最致命的弱點。
那個弱點看似不是弱點,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弱點,但誰都沒想到,會變成最終的那個樣子。
我沉沉的睡了過去,這期間隻有送飯的仆婢來此。我因為擔心沐風沒有一點胃口。隨後的幾日,除了坐在窗前發呆便是在床上睡覺,吃的也越來越少,整個人沒有一絲力氣。
小玉跟大哥二哥偶爾來看看我,但我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隻自顧自的發呆。窗前的桐花凋謝了,轉眼已經過了兩個月,越國那邊沒有任何消息傳到我這裏。
大哥被修遠派去原來的趙國,現在的趙城指揮收服趙國,雖然國土已歸吳國,但後續要做的事情更多,因為如何讓趙國國民歸心吳國,這是個棘手的問題。
二哥也很忙,自從趙國被收服之後,吳國同越國邊境便繼續戰爭。兩個月來吳國可以說是節節敗退,越軍一路揮軍直逼聊華都城,這讓父候很是擔憂,故而將二哥派出。
修遠已經被父候等人控製起來,現在吳國的皇帝基本已經是小玉了,隻差這幾日正式登基走個形式而已。一切的發展都很快,也都在預料之中。
聽那些小將閑聊,說修遠一直想吵著想見我一麵,但父候近日忙著處掉皇甫家的人,沒空見他。說實在的,我也想見見修遠,聽他怎麽說。有沒有後悔當初沒有殺了我父候,或是處死我們全家?還想問問他,被人逼宮的滋味是什麽樣的,更想問問他,被毀滅是什麽感覺。
如果我是他,現在恐怕早就自刎於前,相對於臉麵全無,被欺騙被利用,生命真的算不得什麽,隻是垃圾。
我隻說想見一見修遠,父候就允許了。時間定在小玉登基那日。父候的手段極為殘酷也迅速,朝堂上原本有太多的反對之聲,他幾乎憑一己之力就全部壓下,再有一些不聽話的,小玉手下的人直接就殺而代之。
我見到修遠那一日,天高雲淡,風清氣爽,這樣的天氣,一早起來的時候就讓人倍覺舒爽,心情也跟著輕鬆起來。父候今日格外的高興,一大早就來找我,告訴我今日是小玉登基的日子,他大笑著說:“沒想到,時隔百年之後,我們神靈族終於做上皇帝,預言終究是預言,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未來。未未你說是也不是?”
“嗯!”我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扶著仆婢的手上了馬車。今日的我著了一聲淡紫色的盛裝華服,梳的是淩雲鳳髻,頭帶白玉步搖,端的是莊重無比。
這身衣服是昨日晚上父候差人送來的,說是小玉讓人送過來,他要我見證這莊嚴的時刻。我也是此時趁機提出要求要見修遠的。小玉知道我對修遠的恨,於我,此時見到修遠的樣子,該是大快無比的。
馬車走的很快,我獨自一人坐在馬車中,偶爾挑起簾子看過去,聊華城內,依舊繁華的讓人感覺不到戰爭即將來臨的緊張跟不安,人人的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好像皇帝是何人,同他們沒有半分關係。
我憂心半途中聽來的閑話,不知道未來小玉會不會真的如此做,有心想問父候,他卻滿麵春風的走在前麵,我讓車夫快些趕上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