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提要:符未從君繇那裏離開,半路上卻聽到讓她萬分驚恐的話,她很擔心,真的很擔心,也許這些擔心都源自於不信任。終於到了蜀國,但卻再次被抓……
醒來的時候,正在一輛快速行駛的馬車上,馬車飛速前進時帶起的窗簾,濃黑夜色依舊,看得出依舊是在晚上。
我揉揉酸脹的腦袋,頭昏昏的,好像又開始發燒了,腰間還伴隨著疼痛。我知道我又被抓了,但能不能有位好心人告訴我是誰抓的我?
“你醒了。”一個冷漠至極的女聲響起,說她冷漠,是因為這個聲音平淡沒有感情,就像一部機器人說出的話,不帶一絲情緒,好像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有人控製而出,字字都咬的清清楚楚。
我尋聲看過去,隻見是一個妙齡少女,長的還不錯,隻是看樣子有些麵癱。見我看過來,她眼珠都沒動一下,甚至嘴皮子都沒動一下。“怎麽了?”
“沒事,我生病了,給我看病。”我閉上眼睛,這樣的姑娘委實沒什麽可看的。
半晌沒有聽見少女說話,但馬車卻漸漸停了下來,有人聲從外麵傳來。“怎麽回事?”
“她生病。”少女聲音控製的相當好。“我看看。”
我睜開眼睛,有些迷茫的看著眼前的人,因為燒的太厲害了,加上夜色深沉,看不清眼前的人。隻感覺有一隻冰涼的手搭在我的手腕上,動作溫和的診脈。
“本來隻是感染風寒,但好像還有外傷,怎麽回事?”
“是我打的。”少女很誠實,她的聲音依舊沒有半點起伏。“我怕她不老實,不小心下手重了點。”
男子聞言歎了口氣,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低聲道:“趕快找個地方給她治病。”
“是!”少女說完便走了出去,馬車又開始行走,速度卻加快很多。我又被燒的昏迷過去,但心中的思慮卻越來越重。
耳邊有清脆的鳥叫聲響起,不遠處好像還有流水的聲音,呼吸的空氣中好像還帶著一股子清香味,一切都好的讓我想立刻睜開眼睛。掙紮了半天,才挑起沉重的眼皮。
金黃色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帶著植物的香氣被風送過,纏綿在鼻尖然後遠去,桌子上放著一株紫色的薰衣草,開的極其茂盛,難怪我睡的這般好,連噩夢都沒做。
這裏的環境好像很棒的樣子,又流水還有鳥叫,住在一棟竹屋中,很是清雅,就是不知道這是哪裏。
我站起身,換上桌子上那一身白色長裙,大小都完全合身,一點多餘的裝飾都沒有,一片素白。桌子上還有冒著熱氣的粥跟小菜,剛剛大病初愈的我最適合不過。沒多想,三下兩下吃完,我也想見見這裏的主人。
推門走出去,陽光頓時灑在我身上,暖洋洋的讓人懶散下來。
門外的竹林中,坐著一個一身白衣的姑娘,看背影有些熟悉,正是那麵癱少女。此時她正坐在小溪旁雙手杵著下巴呆呆的看著流水,有落花不經意落下,她都飛快的伸出手指將那花瓣撚起來放在一邊的盒子中。
她就這樣緊緊盯著溪水中的落花,竟是沒有一朵花順著溪水流下去。少女的指法速度控製的極好,好像她已經這樣很久了。
“你這樣做,豈不是拆散了落花跟流水?”我走過去坐到她身邊。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但手上卻是沒有停頓,說話的聲音亦是沒有半分起伏:“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你怎麽知道流水是無情的?你這個樣子,就是流水有情,也無處可寄相思之意。”說完之後,我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少女的麵部表情,隻見她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呆滯,隨後便是漠然。
見她露出表情,我登時鬆了口氣。隻是後來任憑我說什麽,少女卻一個字也不說了,繼續在溪水中撿掉落的花瓣,隻是這次卻有花瓣順著溪水流下,雖然少,但不是沒有。
夜晚的時候,之前給我看病的男子又來了,這次是來複診的,見到我正同少女吃飯,溫和笑道:“身體恢複了?”表現出一副很熟絡的樣子。
我點點頭,胡亂吃完飯,少女不跟我說抓我的是誰,他應該能說罷?因為委實沒有什麽可隱瞞的。我又沒什麽武功,小白又不在,又怎麽能逃走呢?
男子似乎在等我一樣,待我吃完飯坐到他身旁,他一直麵帶微笑的看著我。“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不妨告訴你,這次真的是蜀國,你現在在蜀國境內。”
“真的?”我蹙著眉,總覺得男子的話很不靠譜。
他似乎能看出我的想法一樣,微微笑道:“為何要騙你?你一定很奇怪為何我們蜀國會同趙國搶你罷?”
我低著頭,不讓他看到我眼中的不安,或是可能流露出的任何情緒。“你的重要,四國都知道,消息也是我們放出的。”
他說完這句話,我猛的抬起頭,雙眼瞪著他。“你們是想讓趙國人以為,你們也在找人,所以合作還能繼續下去。”
男子有些無辜的攤開手:“這是自然,勣王妃,若是你繼續在外麵,天下人都知道你在趙國,我們的合作繼續,這多麽美好,待到吳國跟越國合夥滅了趙國,他們元氣大傷的時候,我國再用你出手,這天下不是盡在我手?”
“你太高估我了!”我雙眼平靜的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男子皺了皺眉,站起身冷笑的看著我:“那你就等著瞧,我倒要看看,這天下會在誰手中。”說完便走了出去。
“你且等等。”我抬手召喚住他,聲音顯得有些急切。“若你們蜀國真的統一天下,你們會將人四國之人劃分等級嗎?”
男子聞言足足愣了三四秒中,方才反應過來,他轉身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看似溫和卻陰狠的笑:“唔,你說道的倒是可以考慮,利用他們等級之間的相互牽製,就甚少有人造反了!是個不錯的注意。”他說著,邁步遠去。
留下竹屋內的我,臉上卻慘白如紙。明明外麵炎熱的有三十度,但我卻感到一種隻有在冬天才有的冰寒。冷,浸到骨子裏的冷。
“進去,你身體剛好。”少女捧著新鮮的薰衣草走了進來,見到我呆呆的站在那裏,好心說了這麽一句話。
我退回屋中坐在窗子前,雙眼無神的看著流水中的花,沒了少女坐在溪邊,那些落花便被流水毫無感情的帶走,哪裏有什麽感情流露?
讓他們等級之間相互牽製,換個角度想想,若我是小玉,說不定會這麽做,因為曆史上也卻是有這樣的例子。仇都已經報了,他漫長的生命無事可做的時候,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光陰似箭,轉眼間我在竹屋住了一個月,麵癱少女依舊每天隻說三句話,但這裏的生活卻都是她在照顧著我。她特別喜歡白色跟紫色,從屋子裏的裝扮就能看出,她還在竹林中種了一大片薰衣草,待薰衣草開花時,每天都給竹屋換上新鮮的花。
每日聞著薰衣草的香味,身心格外的放鬆,睡眠也極好。少女的生活很有規律,早上起來摘花做飯,然後練劍,再然後去小溪邊撿花瓣,之後做飯發呆,睡覺。
給我看病的男子偶爾會來一趟,會帶些書本給我解悶,也一點不忌諱的給我講外麵的情形。
戰況已經進入白熱化。
吳國跟越國合起火來轟炸趙國,偶爾也夾帶著蜀國。因著他們一致認為我還在趙國之內,趙國屢次往蜀國發信,十次隻有一次蜀國會應下,然後出兵幹擾吳國兵馬或是越國兵馬。
一切都好像按照蜀國人的計劃往前走。但他們的計劃,同父候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衝突,或是小玉,他又會怎麽做?
一早,麵癱少女又離開了去摘花了。我已經基本適應這裏的生活,極其舒坦,除了男子偶爾帶來的消息讓我略有擔憂之外,因為什麽都做不了,最後擔憂都懶得擔了!
“噓噓~”
我在窗前開始新一輪的發呆時,忽然有噓噓聲從不遠處的竹林中傳來,我尋聲看過去,登時愣住。
但對方卻著急了,她焦急的朝我擺手,雙眼時不時的看向遠處麵癱少女離去的地方,用口型說:“快點,我救你出去。”
我隻思忖一下,便點頭,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跟來救我的少女匯合。說來好笑的是,來救我的正是那日同小玉一起來救我的可愛少女,依舊是頂著兩個可愛的包子頭,那身鵝黃色襦裙。
我們兩個在竹林中左串又串,就在我暈頭轉向的時候,少女終於喘著粗氣停了下來,她戒備的看向四周,一雙大大的眼睛充滿天真跟疑惑。口中呢喃著:“她太厲害了,我蹲守了兩天才有機會,難道就這樣得手了?”說罷回頭對我燦然一笑:“我叫纖纖。”
我們等了半天四周也沒傳來一絲動靜,纖纖走過來拉住我的手,嬉笑道:“看來本姑娘那邊的東西奏效了。符姐姐,我們走罷!”
“去哪裏?”我疑惑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