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提要:太後堅持要廢除皇帝,不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陳婉儀指太後有秘密被她所知,且看君繇如何做即保住江山又保住符未……
“罪婦……罪婦……”陳婉儀臉色慘白如紙,她不敢抬頭看向眾臣,更是不敢去看自己以昏死過去的老父,但麵對君繇的質問卻不得不答。“罪婦從來沒有將皇後娘娘放在眼中過,不僅是罪婦,就是後宮任何一個女子都是。”隨後她張口列舉了幾個對我有加害之心的,每說一個人名便有大臣的臉色灰白跪在地上,到最後竟是陸續跪倒一大片。
君繇此間一直沒有說話,待陳婉儀停止敘述之後才抬起眼看向眾臣道:“自古以來後宮之中不是沒有爭鬥的,本來若不是威脅到皇後性命朕也不會如此之作,但此前看來,明顯是有人家教失敗啊!”君繇失望的歎了口氣。
“臣等代罪女求得皇上原諒,還請皇上廢除六宮。”眾人叩了一個頭,麵色一陣複雜,之前還以死相逼皇帝莫要廢除六宮,現在看來,巴不得皇帝廢除,若不然到時候因為這些女人連累家族可如何是好?
本來是借此升職來保住氏族興衰的,但卻不小心釀成大錯招致家族覆滅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再加上君繇之前的保證,他們又不是笨蛋,自然全部站在君繇這邊說話。
但他們現在更關心的是陳婉儀的老父皇上會如何處置,陳婉儀是必死無疑了!
果然,君繇淡淡吩咐道:“來人,將陳婉儀拖出去砍了。”頓了一頓後,繼續道:“司農陳家管教無方知情不報,險些釀成慘劇挑起兩國之戰,遂株連三族以儆效尤。”君繇麵色始終平淡看不出喜怒。
他的話音剛落,剛剛被救醒的司農陳大人頓時再次兩眼一翻昏倒在地,而在他身邊的那些大臣們此時卻沒有再次上前,而是不約而同退後兩米,遠離這個已經退出圈子之外的人。
陳婉儀身子晃了晃,她抬起眼看向君繇,聲音顫抖的如同風吹過樹梢時抖動的聲音:“皇上,罪婦願以一消息換家族之命。”
“哦?”君繇來了興致,挑了挑眉,饒有興趣的看著陳婉儀。揚了揚下巴示意她繼續,她抬眼看向太後道:“太後娘娘,罪婦這一事可是事關太後娘娘。”
太後聞言蹙眉疑惑看向這個她原本並沒有在意的陳婉儀,不過在看清陳婉儀的臉後登時麵色大變,她顫抖著手指向陳婉儀咬牙道:“竟然是你!”
君繇嘴角含笑,好像更感興趣了。不僅是他,就是我也很納悶什麽事情能讓太後如此不淡定,眾臣聞言偷偷抬眼看了看,君繇便擺擺手道:“你們且先下去。”又指使阿福讓他把昏迷的司農陳大人帶下去看好。
待整個殿內隻剩下:太後、我、君繇跟我的侍女還有太後的人。
君繇看了我一眼,我亦是絲毫不懼的看著她,梅玉她們是他一手調教的人,他自是相信,隻是此事想來事關重大,他也不由得我了。
無奈之下我隻好妥協,讓眾人都退下去,太後見此自是樂得讓她的人也退下去,隻是還是有些擔憂她的安全,畢竟她現在的身體,就是我輕輕一推怕是都小命不保。
房間裏靜謐一片,陳婉儀一直跪在殿中,空曠的大殿內隻有我們四人,偶爾有炭火聲在爐子裏響起,爆了一下回歸沉寂,還剩下深淺不一的呼吸聲慢慢響起。
這樣壓抑的氣氛對於我這個看好戲的人自然沒有什麽感覺的,不過太後卻是壓抑的額頭冷汗直冒,渾身顫抖著,或許是想到了什麽?君繇嘴角蕩漾著熟悉的月勾笑,眼神漫不經心,好似一點也沒有將陳婉儀口中太後的事情放在眼中。
“皇上,罪婦族人隻要能保住性命就成,還請皇上即刻下旨。”陳婉儀似是忍受不住君繇的目光,原本跪的挺直的背脊此刻再也承受不住力量轟然倒下。
“你認為你有什麽可以談條件的地方嗎?”君繇抬手彈了彈衣裳的浮灰,袖口上的金龍被透進來的光線照耀的璀璨非常。
陳婉儀聞言猛的抬起頭,就是太後也不解的看向君繇,不明白他此刻做法。因為君繇之前此舉明顯是不想讓眾人知道太後的秘密,再加上讓那些侍候的人也退後,連我都這麽想了,但此時卻不聽陳婉儀說了。
“那件事情事關重大。”陳婉儀還是不死心,麵色灰白一片,口中卻帶上一絲希翼。
“幹我何事?”君繇清淡一笑,似是無意一般揚了揚下顎,我們便隻感覺眼前一花,陳婉儀已經瞪大眼睛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怎麽回事?太後也瞪大眼睛左右看著,顯然同我有一樣的疑問。君繇嗤笑出聲:“朕想要殺死誰輕而易舉。”他並沒有打算讓黑影再次出現,隻是站起身從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走到陳婉儀身邊塞到她手中,然後含笑看向我道:“該你了!”
我彎了彎嘴角,張嘴就是一聲尖叫,遂拿眼帶笑看向麵無表情的太後。太後感受到我的目光恨恨的別過臉去,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聽見喊聲眾人猛的衝進來,見到景象卻是陳婉儀拿著匕首趴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看著我的方向,而我驚魂未定的趴在君繇懷中小聲啜泣著,太後呆呆的看著陳婉儀的屍體,好像嚇壞了的樣子。
她呆呆的張口:“她、她竟要、竟要行刺皇後。”本來她是不用裝的,並且事情也並非真實發生,但她現在是個久病之人,自然要裝上一裝的。
阿福快步跑了過來,確認君繇無事之後鬆了口氣,又看了看我擦了擦眼角:“嚇死奴才了,還好皇上您沒事,皇後也沒事,若不然奴才……奴才就鞭屍。”聽到阿福這樣說我跟君繇都平淡笑笑,倒是跪在地上的官員們麵色一變。
君繇擺擺手道:“帶下去,陳家死刑明日執行罷!”陳婉儀刺殺皇後未遂,但君繇卻沒有因此加重對陳家的懲罰,眾臣聽罷跪在地上說皇恩浩蕩。
太後坐在那裏麵無表情的看著君繇吩咐眾人,她抬起頭看向眾人道:“哀家堅持廢除皇帝,六宮自然不存在。”
君繇聞聽看都沒看她一眼,隻答了一個字:“好!”他渾然不在意,我垂著眼眸,掩飾眼底的笑意,還有一絲絲不安,這種不安出現在哪裏我不曉得,平白無故在他那個‘好’字說完就出現了。
眾臣山呼請太後收回成命,太後的目光卻是決絕,她看向君繇道:“就算你幫了哀家,哀家也不會有絲毫感動,陳婉儀是自找的,她今日之死完全是因為你的皇後。你保你的皇後,便保不了這江山。”
隨後她回頭對剛剛站定的宮女道:“去將太上皇臨行前留下的聖旨拿出來。”
聞言我抬起頭震驚的看向太後,見她目光清澈的看向君繇,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容,似乎在說:沒想到罷!
然而君繇的表現讓她失望了,讓我也沒有想到,他隻是抬起一貫平淡的眼,嘴角依舊是熟悉的月勾笑,聲音中聽不出半點起伏,感覺就好像他在跟你說今天的天氣一樣平常:“四哥。”
他隻說了兩個字卻讓太後登時麵色大變,聞言竟是有些站不穩,雙手死死的掐著扶著她的宮女,那宮女被她掐的一臉痛苦之相:“你如何得知?”
太後都如此說了,眾人便明白今後若是君繇被廢,那麽四皇子便會是皇帝,隻是……他們母子的關係倒是有些耐人尋味了。
君繇伸手將我扶起來站定之後又抬手溫柔的弄了弄略有褶皺的衣裙,抬起含笑的眼看向太後,目光卻悠遠綿長仿若穿透了幾個世紀,那一瞬間的錯覺讓我很是打擊,也是這樣我才真正發現,君繇……他這個人我從未看透過,不僅是我,包括二哥也曾說過,這個人他看不透。
君繇帶著三生三世的記憶,我們或許是落後了他這個人精,小玉的城府雖然有年齡在那,他也因為家族事變之後變得沉穩,但君繇卻是從有記憶開始就在皇宮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摸爬滾打,他看的事情永遠比別人看的更透,也更能看透事情的另一麵,所以……我們敗就敗在他的身份上……
“聖旨是朕同太上皇一同擬定的,若是他日有變故便由四哥登基,而朕……便隨著朕的皇後學母妃父皇一般天涯海角任翱翔。”十指相扣,同心同德。
一提到賢太妃便讓太後麵色越加冰寒,若是這宮裏她最恨誰,除了那個死去的太皇太後,便是賢太妃,最後便是我了!
她壓低著聲音,如同從地獄傳來的惡鬼哭嚎聲:“若哀家不同意呢?”她一臉森然的笑著,麵目比之夜叉還要可憎三分。
然君繇麵色依舊沒有半分變化,仿若一切盡在掌握中,他隻是淡淡的笑了笑,心平氣和的將目光放在已經咽氣的陳婉儀身上,太後也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眼神閃過一絲恐懼。
君繇對梅玉道:“去給你家夫人收拾行李,夫人……我不再是皇帝,你會跟著我嗎?”君繇不再理會太後而是轉身對著我,板正我的身體看著他,雙目相對,他的眼中不掩飾著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