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提要:誰都沒有想到,丹妃竟以生命為代價詛咒我們永生永世不能在一起。我心中沒什麽感覺,因為我從來都不打算要跟他在一起的,至於君繇最恨的人,恰巧也是我最恨的人。所以,委實沒有什麽可擔憂的……

“且慢。”

正要伸手的小將疑惑的看向我,我看向君繇道:“此事因我而起,是我對不起丹妃,將丹妃厚葬了罷!”

君繇張了張嘴,垂眸片刻點頭應下。他擺擺手讓眾人退下去,一臉疲憊的走到椅榻前坐下,雙手掩麵,這個動作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脆弱,好像他肩上的擔子太多,他已經有些承受不住。

“這是生命詛咒。”

光幕漸漸淡下,月色深深,落在地上的時候勾勒出一條細密的弧線,如薄霧一般的帳紗緩緩的飄著,有青山高峰在雲端的優雅迷離,還有一絲看不到的危險潛在其中。

“你知道嗎?”

“知道什麽?是說她的詛咒會生效嗎?真可笑。”我滿臉不在意的冷笑著,實際上心中也沒譜,因為這個世界太奇妙了,我都能有前世記憶,還有什麽不可能的。

果真,君繇沉默半晌方才道:“那個符號便是契約,她已不得超生的代價換來對我們的詛咒,你說,會不會生效?”他似乎有些生氣了,語氣都不是那麽好。

“那又能怎麽樣?本來我也沒打算跟你在一起,你不也是嗎?”我動了動身體擇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撐著頭好笑的看著他。

“未未……”他略有無奈的喚了我一聲,蹙了蹙眉道:“是不是丹妃跟你說什麽了?”

我心中一凜,麵上卻繼續輕笑出聲。“當然!她最不想我跟你好,自然什麽都說了。”我眯著眼睛,但卻一眨不敢眨的緊緊盯著他的麵部表情。

但他卻叫我失望了,聞聽隻是習慣性的蹙了蹙眉舒了口氣,也不知道是放心還是更為擔心。“別太任性,她這個人說話做不得準。”

“那你說話就是真的?”

“當然!”他幾乎毫不猶豫,但我卻一個字都不信。不過他說丹妃以生命名義詛咒我們成功的這件事,我真的相信了。不過並沒有覺得在意,因為我跟他永遠不會在一起。

永遠不會。

他最恨的那個人也是我最恨的,怎麽還會牽扯在一起呢!

君繇拉著我去寢殿休息,我沒有半點機會問派出去的那個人君繇是怎麽麵對那些王公大臣的,當廢除六宮的旨意一下,估計會有大臣冒死相諫罷,但看他還能及時趕來處理我這件小事,想必此事也不那麽難。

此時的長孫君繇,心中無喜無悲,說恨嗎?他連個能恨的人都沒有。丹妃是他跟她一手逼至這副田地的,他自是不能怨恨,至於符未說的厚葬,那更是不可能,他的意思是扔在亂葬崗讓那些狼狗扯了那個讓他厭惡的屍體。

女人於他來說,從來都是利益附屬品,所以死上一個兩個並沒有任何感覺。包括汐妃死的時候他表現出的,隻是不想讓那些女人寒心而已。本以為此事真是符未幹的,但細想一想她的性格斷然是不會做這等無聊事情,至於韓月貴妃,她一心隻在太後那裏,根本無心後宮之事,丹妃他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的。

隻因她是符未親自從深山中帶出,又是她讓人送回來的,自己就算是不管她,總要看在符未的麵子上保證她錦衣玉食,但卻沒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卻想要的更多。

讓他惱怒的隻是昨日符未給他下藥,哪怕她隻要心軟一點,一點點就行,可是她卻麵不改色的給他布菜。他心中苦澀,但一想到自己對她所做的事,如果當時吃的是毒藥,他怕是眼都不會眨一下,隻要是她給他的,不管是什麽他都不會皺眉就吞下。

還差些火候,現在隻是棋局剛開始,玉輕舒——修遠——這兩個人他一個都不能輸,他就算不做最後那個一統天下的人,但坐上皇位的絕對不是他們二人。

再等些時日,不用太長他就能找出他們兩個做事的證據,到時候就讓她看看,她曾經相信的都是些什麽人。倒是她一定會覺得,自己才是最好的那個人,隻要能跟她在一起,江山天下又算的了什麽?

你要這江山,我給你,隻要你跟我在一起。

很多時候,話常常衝動的要說出口,卻讓他硬生生忍住,隻因為這樣她尚且能有一絲表情,甚至還會引誘他,可是他若是全部給她呢?他最近經常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若是全部都給她了,她便會頭也不回的離開,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她。

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但卻時時刻刻圍繞著他,讓他惶恐不安。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他習慣性的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所以偶爾這種超出掌控之外的事情,讓他連睡覺做夢都是這些:擔心、惶惶、不安、恐懼,沒有任何能代替他此時的感覺。

床邊的八角宮燈映照出淡淡的粉紅色光暈,距離兩米遠又是一盞,如此一直排到門口,勾勒出一條長寬的走道。有寒冷的月光從窗欞處照射進來,將原本溫暖的寢殿襯的冷意森森。

他緊了緊蓋在身上的錦被,擁了擁已經熟睡的符未,此刻真實在他懷中的,是他傾盡一生之力才尋找到的人,他怎麽可能輕言放棄?他受些折磨不要緊,這都是他欠符未的,但符未卻不能受到絲毫傷害,就算拚死也要保護好她。明日召集天下,無論如何要解了這個詛咒。

他不是什麽聖人,丹妃既然這樣做,也真實惹毛了他,不得超生嗎?那詛咒解除後也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罷,甚至他還要加上一條時時刻刻承受著煉獄之火,他一定要讓她後悔。

此時的長孫君繇若是知曉符未生日那天他送的小葉紫檀木簪竟能穿越時空,不知道他會不會懊悔的去撞牆,然後賭億萬分之一的幾率看看能不能穿越過去?

欲知後事如何,各位看官請往下看O(∩_∩)O

一夜無話

翌日我醒來的時候君繇已經離開,暮心經過一夜的休息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不過以她的性子,隻要能下床就要守在我身邊的。

不過她不能說話,委實有些別扭,果然還需要適應一段時間。我心中無限鬱悶,昨天因為思忖太多而累極,忘記跟君繇說讓他找人恢複暮心的嗓子了。但現在還不能,至少得讓她老實一段時間。

用過早飯,暮心終於將昨日探聽消息的太監喚到我麵前,那小太監長的白白淨淨斯斯文文,平日裏都在鳳靈宮當差,但我隻信任暮心跟符箬,故而他們一直沒有機會在我麵前表現,此時突然站在這難免有些緊張。

“皇上麵不改色的跟那些大臣們說話,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但皇上隻說了一句話:朕自有打算。後來那些大臣們說什麽皇上都不說話,直到有人來報說丹妃來了。皇上便帶人往咱宮裏來了。”看得出小太監對君繇很是崇拜,說到君繇的時候眼中忍不住泛著小星星。

說實在的,我知道君繇長的還不錯,再加上他又是皇帝的身份,有粉絲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這粉絲竟然是我宮中的,最讓我鬱悶的是這粉絲還一心想為我辦事。我擺擺手讓他下去,小太監滿臉不知所措,但還是依言下去。

暮心將一杯茶塞進我手中,淡淡的溫度透過玉杯傳入我手中,入口齒頰留香,我閉上眼睛。

早知道君繇廢除六宮不那麽容易,但卻沒有想到那些大臣那般頑固,雖然聖旨已經下了,但卻遲遲留中不發。不是君繇不想發,而是聖旨不知曉什麽時候被那些大臣拿在手中,君繇再急也隻能幹瞪眼。

暮心似乎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已說不出任何話,不由得眼神一暗。但見我情緒低落的樣子,想了想悄悄離開了。再回來的時候身後跟著一個人,正是多日不見的符箬。

符箬看了她一眼,跪伏在我麵前輕聲道:“家姐?”聲音輕輕的,仿若怕擾了我的好夢。

我懶懶的睜開眼睛,便見符箬紅了眼眶,她哽咽道:“娘娘,您不用在意的,丹妃……丹妃隻是想不明白。”她以為我在意的是丹妃昨日的詛咒。

我輕輕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搖頭道:“你莫要擔心,我壓根沒打算跟他在一起。我隻是擔心,嗬,擔心他不能廢除六宮,不過是做給我看而已。”

“怎麽會呢!皇上做事一向說什麽做什麽,尤其在您的事情上,更是費心從不含糊。”她欲言又止,不用說也知道斷然是跟暮心說的一樣。我翻了翻白眼,真不知道君繇到底給她們灌了什麽迷魂湯,竟然都為他說話。不過符箬顯然知道暮心因為什麽不能說話,隻能到此為止。

我不說話,符箬一時間有些拿不準我的意思,無奈將目光投向暮心,奈何暮心現在不能說話,隻能報以歉意一笑。

“放心,我沒事。”正說著話,宮外有太監高傳,韓月貴妃竟然來此。我坐直身子,淡淡一笑,終於來了!我還以為她昨日就應該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