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更
嫁人？讓他紅葉嫁人！
“姐姐想得真是周到！到時候姐姐就可以不記掛小妖精，讓小妖精自生自滅了吧？”凝著水珠的雙眸直直的盯著莫小北，語氣滿是自嘲。
“我知道你是在賭氣，可我還是要告訴你，你是我第一個想保護的人！所以，我是絕對不會留你在這裏受苦的。”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就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即便是和瑾在一起的這幾天，身子雖然沒來，心裏沒一刻不惦記著。
“姐姐，你想保護我？”有些不自信，她此刻的神情認真而專注，不夾雜一絲玩味。雙手扣住她的肩膀，深深凝望著她的眼，似要看透一切。
“紅葉，你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狐狸眼裏哀傷一掃而光，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他的嫵媚有讓人沉淪的力量。暗下手指掐了一把胳膊，“還有一件事，也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姐姐……”薄唇微啟，委屈而哀怨的輕叫了一聲。
“端木瑾是我夫君，是我最愛的人。如果你再對他無禮，不尊重，我會生氣，而且會很生氣！在我麵前，即便是無理取鬧，我也不會說什麽。但是我對你的包容裏絕對不包括你可以傷害瑾，甚至傷害端木家的任何一個人！他們都是我愛的人，我願意付出的人！明白嗎？”
說完，不再看他，那雙眼讓人拒絕不了，又害怕看見他哭泣的模樣。幾乎是拽著他走到床前，紅葉的身子繃得僵直，抬眸看他。精致的臉上並沒有哭泣的痕跡，隻是緊咬著下唇，以至淡色的唇瓣上印出了妖冶的紅色，如果雪地裏漠然的臘梅紅。
見他隱忍著，莫小北也不說話，屋子裏陷入一片沉寂，兩人就那麽相持著。
這樣的莫小北讓紅葉也是震驚，他這樣雌雄莫辯的顏色別說在女人堆裏，就算是男人中間無不是被人捧在手心的，投懷送抱也是常有的。那口口聲聲說要保護他，照顧他的莫小北，對自己究竟是什麽樣的感情！隻是簡單的同情，憐憫！
她對自己竟然沒有其它的意思，隻是單純的關心！可當時出現在她麵前的是一個陌生人，難道她就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動機？
腦海裏的那抹玩味突然這麽諷刺，他是說過他紅葉的女人一定是端木兄弟的妻子！這個女人是被他吸引，朝他靠近！可她的底線卻是端木兄弟！
“小北……”瑾的身影閃進屋裏，斜飛入鬢的劍眉不悅的蹙起，雖然沒發生什麽，可這氛圍還是讓人心憂，特別是紅葉射過來的目光，是正式宣戰嗎？
“已經和老鴇談妥了，紅葉已經贖身了，如果他願意可以搬去離端木府不遠的別苑，你們姐妹可以經常見麵聊聊家常。如果紅葉不太習慣，也沒有繼續住在這裏，就當是借住，所有的費用都由端木府出，老鴇自然也是不敢為難的。你看，這樣可好？”
燦然一笑，自然攬過走近來的莫小北，“還是你想得周全……”
“紅葉，那你呢？怎麽看？”瑾忙了那麽久也累了，忙給為他泡茶，有瑾在身邊就是窩心。
紅葉一屁股坐下，懶懶的靠在床上，望著一臉幸福的莫小北，“姐姐不是說要靠自己的力量贖我麽？否則，小妖精怎麽能相信姐姐能夠保護小妖精呢？”
拿著水壺的手頓了頓，連茶杯滿了都沒發覺，溢了一桌的茶水。臉上微微泛燙，是啊？幸福的基礎，她用什麽去保護自己愛的人呢？僅僅是一顆心？
“瑾既然是她的夫君，自然是一輩子的依靠。隻要瑾有的，隻要小北開口，瑾無一不從！”握住她的手，細細的檢查是否有燙到，輕輕朝上麵吹著氣，唯恐哪一處沒檢查到，哪一點忽略了。
“那麽不小心，都是當娘的人了？”明明是責備，莫小北臉上羞澀的笑意卻更深了，勾起的櫻唇不滿的嘟起，甜蜜就那麽旁若無人般在兩人之間流淌。
隻要他有的，隻要自己開口，無一不從！
心裏細細咀嚼著這句話，一字一句銘刻！
“那若她要的是相伴到老，你如何給？”呲了一聲，挑了瑾的死穴。關於端木氏族永遠的噩夢，活不過三十！縱使端木瑾神通廣大，這一項你應該如何給？
“紅葉！”端木瑾厲聲喝道，頓時渾身都開始刺痛，手握成拳，骨節泛白。麵具下的右眼又開始滾燙，燃燒著，似乎要把所有的理智都毀滅了。
煎熬中一隻溫暖的小手掰開他緊握的拳，然後握成小塊曲在他的掌心。“人有旦夕禍福，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如果我先走，就是我在某一個地方等他；如果他先走，就是他在某一個地方等著我。不離不棄！”
莫小北聲線細巧，這一番話卻是十分的有力，似乎從心靈深處發出，一直為深愛的人存在著。瑾緊握著她的手，她的細語化作點點滴滴的雨珠澆滅麵具下隱藏著的邪惡和欲望！
“好。”很好，算是深情告白嗎？心裏的感覺怪怪的，是挫敗感？可有點酸的是什麽？很奇怪，確定從未有過！
“端木少爺，大夫來了。”老鴇領著一位老大夫姍姍來遲，紅葉瞥了一眼仍然懶懶的靠在床上，享受著莫小北的照顧——把他整個兒搬到床上，然後蓋上錦被。
“大夫，不知道因為思念一個人而吃不下睡不著的病，你這兒是能治不能治？”紅葉隻是牽著莫小北的衣袖在手裏把玩著，也不抬頭輕飄飄的問。
“相思病？”老大夫無奈的搖頭，“看姑娘氣色的確沒什麽大礙，聽這麽一說，這心病隻能心藥醫，老朽也是無能為力。”
“大夫還是把把脈吧，如果這位姑娘有什麽毛病，早日知道也是好的。”姑娘兩個字說得特別的重，這醫生怎麽也老眼昏花了嗎？一個大活男人坐在麵前，居然會誤認為是姑娘！
“世人都知道端木兄弟的感情非常好，恐怕秋少爺應該講過紅葉些什麽吧？”
害怕的往後退身子，肩膀一抽一抽的就歪道莫小北身上，“望聞問切，大夫都說了是心病，瑾少爺還特意提醒大夫檢查姑娘方麵的毛病，難道是懷疑紅葉不是女人嗎？”
“姐姐如果不相信，隻管遣了他們出去，小妖精脫了衣服給姐姐檢查便是！何必這樣讓我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