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第二十五章 我知道你一直在（二）
“如果愛我，立刻……馬上離開這膄船！不要接受她的任何要挾！”
瑾默默的看著她，她的淚水泄露了她的脆弱，也是他的硬傷，低頭吻住額角不斷滑落的淚水，這些眼淚，是他端木瑾痛心的！
“即便我端木瑾是爬著來的，也要上這艘船，隻因為莫小北在這裏！”
一字一句鑽進莫小北的耳朵，再也隱忍不得，他說過無論走了多遠，都記得要回到原地等他。這一次她卻的等不得了。
反手抱住瑾的脖子，放聲大哭，這麽多天，這麽多夜，第一次如此安心，他在，他端木瑾在。可是這次怎麽辦，已經超過了他能力的範圍！這次，他們幸福無望！
“即便我端木瑾成妖成魔，也會記得有一個叫莫小北的女人，我愛她，我隻愛她。輾輾轉轉，拚卻餘生，也要守在她的身邊！”
在莫小北反身撲來的時候，瑾的身子搖晃著，半支著的膝蓋完全跪了下去，已經大半個時辰沒有換過姿勢了，酸軟的腿腳頓時彷如腳心鑽進了蟲子叮咬著。隻得雙膝跪著支撐兩人的重量。
他端木瑾，隻要能抱著心愛的人，下跪又有何妨！
就這麽抱著她，輕撫著她的發絲，他本不是油嘴滑舌的人，這一刻找不出任何應景的話來安慰抽泣的莫小北，他能給的是他的胸膛。
“瑾，”低低的喚了一聲，喉嚨卻是沙啞得厲害，如果拉鋸一般，莫小北自己也被這樣的聲音嚇到，身子瑟縮一下。
“乖，先別說話……我去倒水！”吻吻她的額頭，低眸看她的雙眼，裏麵水汽盎然，卻看到她的依戀和寬心。
轉身站起，血脈不暢的雙腿卻因為這突然的轉變適應不過來，酸軟的無力支撐身體的重量。高大的身體轟然往前一個踉蹌，瑾扶住前麵的桌椅才險些沒有摔倒。
莫小北捂著鼻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這麽久，他為自己擦汗的時候，他細語安慰自己的時候，他抱著自己聽自己哭泣的時候，竟然都是跪著的！他的跪著的！那般清傲的人跪在她的床邊，隻為了給她擁抱，安慰她！
心被什麽撞擊著，最後一絲酸澀都消失了，她在乎，她一直在乎的他親手寫的休書，親手把她給了紅葉……
雖然她無數遍的安慰自己，仍然忍不住會酸澀的哭出來……
可她這一刻，這一刻……這個男人，一直沒有變過，她篤信了，篤信了他的誓言！
瑾並沒有回頭，因為他已經聽見了她壓抑著的哭泣聲，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被撞擊著，痛楚再度一遍遍傳來，至少痛裏還有一絲甜蜜。
喝下水，莫小北輕輕咳了咳，瑾不讓她說話，按住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
瑾一遍遍的想，他一定要記住這些人的容貌聲音，就算易容了也要把她們一個個全部找出來。他不是仁慈的人，這一次他要用最殘忍的方式對待。
莫小北乖巧的靠著他，這樣靠著也好，心裏卻惦記著他腿上的酸麻，小手試探著滑下他的膝蓋往下捏上他的小腿，瑾抓住她的腕子，纖細的腕子讓他陣陣心痛。
“不麻了，沒事了！”收住她的手放進掌心，五指並攏，想過多少次這樣把她的手囊括進自己的掌心。這一次如此真實，卻他覺得如此殘忍。
“瑾，抱起我！我想看看你！”身上乏力，挪動都那麽困難。心情已經不似先前那麽激動了，她想，她可以試著和他一起去麵對一些事情了。
“嗯。”再次被他摟緊臂彎裏，熟悉的溫暖，雙臂自然環住他的腰身，本能的想要貼得更緊，再也不要分開。
靠著他的胸口，側臉隔著袍子吻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耳根處卻是微燙，心裏卻懊惱羞澀個什麽，這本不是害羞的時候。
瑾的下巴抵住她額上的肌膚，青色的胡茬子有點紮人，卻能更真實的感覺到彼此的存在，恨不得紮進彼此的骨肉裏，如此便能長久的不分離。
“瑾，你會怪我嗎？怪是任性！如果我能早點出來黑煞門，也就不會逼你們到如此境地，也不會……”怎麽說孩子的事情？騙他嗎？莫小北牟得頓住了，不知道如何繼續這個話５題。
“傻瓜……”尋找她的臉上的陡峭來到鼻尖出，輕輕的啄她的肌膚，“我們還年輕，到時候會有許多的孩子……”
莫小北的雙臂不覺收緊，身子也繃得緊緊的，本來是愧對他的，最終卻成了他在安慰自己！
心裏的鏡明再次打亂，小臉拱進他的懷裏，“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這個孩子！”
“不過……瑾，相信我，好不好？我那麽年輕，如果我們都活著，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好不好？不不不……兩個三個都好，隻要是你要的我都給你！”
不待瑾說出來，腦海裏亂糟糟的，衝口而出安慰他的話……仰麵看他，黑白分明的瞳眸裏獨獨倒影著白衣女子清秀的小臉。
“如果我是你，當時的情況也不可能會丟下他不管的，孩子沒了我們還可以再有，如果霍輕揚沒了……我們會一生不安的……而且他還是我嫡親的弟弟！當年……”
唇邊擠出一絲笑意，當年的事情還是不要說了。
“所以，這件事就過去吧……如果可以，我會日日夜夜的看著你，守著你，不漏掉孩子存在成長的每一天……”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把身體養養好，這些日子……怎麽瘦成這樣了？”
怎麽會瘦成這樣？伸手摘下他臉上的麵具，她想看他更完整些，
“瑾，我想你！”
淚再次滑落時已經被瑾的吻封緘，那是她內心最真摯的呼喚，她想他！她想他！她說她想他！
再也隱忍不得的瑾偏頭含住了她的雙唇，輕輕重重的咬她的唇，她的舌！她的一切都急切的想占有，想重溫！
他想告訴她，他算錯了，他後悔了！那一日他本不該放手，早知道她逃脫不了，幹脆就不要放手，兩人在一起，比什麽都強！何必白白遭了這些罪，受了這些思念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