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四十九章 心裏一直有你(三)
“還是……還是……”身體往矮榻裏側挪了挪,心慌意亂的鋪平錦被,直到挪出了半方床位,心裏的話還沒有說出來。
“嘿嘿……”他嬌憨的模樣還真是可愛,見宇已經麵紅耳赤,嘴裏不說動作卻表達出他真實的想法。側身坐上榻,脫了鞋就窩進宇鋪好的被窩裏,笑了笑,
“就一床被子,難道你要坐到天亮?”
受傷的那段時間,莫小北幾乎都住在宇的房間裏,夜裏她就睡床上,宇就在榻上湊合。每次都會渾渾沉沉一覺到天亮,從未注意到宇是什麽時辰睡覺,什麽時辰起床。
也曾懷疑過是給她吃了什麽安眠藥之類的,否則不會對夜裏的事情絲毫不覺。今晚還是第一次要和他擠在一方榻上,他的眸底清澈如一汪幽泉,自然不會對她有非分之想,就這樣爬上他的床,也是安心的。
宇腦海裏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甚至不敢相信莫小北在他的旁邊,緊張的說不出話來,見她大大方方的躺在外側,又為自己的小氣羞怯。一雙手隻是緊緊的捏住錦被蓋住雙腳,時不時用睨視她,嗓子幹得厲害,說不出半句話來。
莫小北心裏了然,起身一把抱住宇,壓倒他把被子卷到宇的身上,雙手並不忙著鬆開,而是順著他腋下的身體側線一陣摩挲,
“都快凍成冰塊了,還不蓋被子?”
明明是責備的聲音聽在宇的耳朵裏,又是一震,心裏甜的化不開。兩人身上衣衫都很薄,隔著抱抱的布料把彼此的溫度傳遞給對方,宇的身子繃得直直的,手臂被壓在莫小北的身下,手指動了動,卻真是她的纖軟的腰間。
夢裏曾無數次出現過的場景,她的腰身,纖細,柔軟,肌膚白皙勝雪。回想起來,呼吸都跟著急促不已。
直到感覺宇的身子在捏搓下暖和了許多,才側身像小貓一樣伏在他的身邊。見他癡癡的,臉上也是滾燙,剛才隻顧著讓他暖和起來,卻忘了他……也是個男人,還是個正常的男人。心裏這麽覺得,卻不敢說出來,尷尬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宇了。
捏住他堅挺的鼻子,笑臉盈盈,“把胳膊拿出來,抱著我睡覺,一個人睡冷!”說完這句恨不得把自己掐死,都不知道後麵那句話是怎麽說出來的。
“嗯……好……”微笑點頭,莫小北卻是不敢再看他,心裏隱隱騰起一絲失落,那溫文爾雅的男子闖進腦海裏,怎麽也揮散不去。
宇摟著她的肩膀,捏好她身後的被子,這還是第一次摟著她共眠。下顎緊緊的抵著她的頭頂,感覺她的小手劃過腹間然後攬住在腰間。
“宇,以前我在你這裏療傷的時候,怎麽一到晚上就迷迷糊糊睡著了,直到第二日清晨?一次也沒見過你睡覺,也沒見過你起床?”
他的腰身不如瑾的緊致,不如秋的有力,卻是軟綿綿的,讓人舍不得挪開。
“嗯,隻是我睡得晚,起得早而已?”她不會是要秋後算賬了吧?那個時候逸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在莫小北的湯藥或者飲食裏下藥,讓她一覺到天亮。
所以她一直不知道,其實那段日子基本是三個人一起到天亮的。這件事自然不能告訴她,提到逸,隻會勾起更多的思念。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小北希望以後會過什麽樣的日子嗎?”換個話題,側目看床上的小佑,小小的一團兒蜷在床上,如果這是自己的孩兒該多好。
“宇,你很喜歡小孩子吧?”枕在他的肩膀上,不是很寬厚卻是很窩心,摸索著握住他一動不敢動的手,手握成拳窩進他的掌心。
“我喜歡小孩子……”會意,把自己的手掌曲起剛剛好包住她的小手,她卻不肯安分偷偷的用指頭蹭他的掌心,癢癢麻麻的。莫小北素來不蓄著指甲,指腹輕觸,越加的心癢。
“我聰明吧……”仰麵看著他的眼裏滿滿的是全是寵溺,更是像個小孩子邀寵一般,期待的望著他,想得到更多的肯定。
“聰明,小北很聰明!”以前一直不喜歡女人太聰明,覺得還是笨點好。這一次反倒覺得,無論莫小北做什麽,都是剛剛好。
“你對小佑的疼愛都超過瑾了,幸好你們都是他的榜樣,這孩子天天對著你們這幫優秀的人,難得還能這麽懂事……你看你寵他的樣兒,真怕你把我兒子給貫壞了。”正因為這個原因小佑和宇也是最親近的,瑾在身邊的時候,小佑還能乖乖的自己吃飯。
這幾天每一餐飯都是宇哄著,一個覺得這個被寵著挺好,一個覺得這樣寵著也挺好。她這個不是很會帶孩子的人就在旁邊觀摩著,也覺得挺好。
“嗯……”略微沉吟,“如果是我們的孩子,或許就不會有這份心了。”
我們的孩子?抬頭看他,眼眸盡是無邪,卻是滿含期待。
“嗬嗬……小佑的教育問題可是大問題啊……咳咳”幹咳兩聲,錯開話題,“你這做叔叔的任重而道遠啊!”
學著老夫子的模樣,自己倒先繃不住了,又不敢笑的大聲,隻是窩在他的肩胛裏輕顫。耳邊卻是他幽幽的聲音,
“我希望我以後的生活,有你……”
“我呀……”不敢看他的眼睛,這樣,算是表白嗎?
“我喜歡你們都長命百歲,平平安安的……”
相擁著的兩人絮絮叨叨說著一些話,卻還是沒走出這個深沉的話題。莫小北擔心宇睡不好,一直不敢亂動,又擔心自己睡著後會不安分,索性閉著眼睛聽他的呼吸直到東方漸漸發白。
宇則是緊張的不敢有絲毫的晃動,即便肩膀十分的麻木,仍舊忍著,閉著眼感受著她的溫暖。
天明時,四目相對,兩人皆是雙眼微紅,心裏卻早已經化作了一汪春水,柔柔的散開,這一夜,兩人皆沒能入眠……
宇起身後堅持讓莫小北補一下覺,她也不拗著,索性安安分分多趟了一會兒。再醒來時,卻對上一雙怨恨中帶著委屈的眼神,
“你……為什麽,要這麽快……爬上四哥的床……難道真的像……二哥說的耐不住寂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