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情傷
情傷
當宇默然看到銀流人出現在城牆上麵的時候,心裏暗叫不好,他就知道銀流人不會放過打擊亞初的機會,果然……
他和皇上並未把她已死的消息告訴楊亞初。而現在銀流人親自出現,意味著楊亞初會馬上得知真相,他……可以承受得起這個打擊嗎?就連他當初聽到消息時候都氣血翻湧,而現在他還受了內傷。
銀流人看了一眼城牆下帶兵的宇默然和那抹白色的身影,嘴角輕勾,楊亞初……
楊亞初看到銀流人的身影,全身的殺氣駭人無比。如果不是宇默然強按著他,恐怕此刻他已經無懼城牆上麵的弓箭手而飛身上前把銀流人碎屍萬段了……
“銀流人……”楊亞初垂下眼,遮住了眼裏的寒酷。心裏默默的念著。三年了,竟然過了三年,上天何其殘忍?要這如對他?
宇默然看了一眼城牆上麵的弓箭手,他一直都知道這道城門難攻,銀流人的騎兵也不能發揮作用,而他也很難攻下這座堅固的城池,不過……
“擊鼓”宇默然吩咐一聲,天宇敲起了戰鼓……
銀流人似乎並未把戰鼓聲聽進耳裏,隻是跨步上前“楊亞初,你傷我銀十國無數條士兵性命,隻是為了朕兩年前已故的太子妃嗎?”
宇默然心裏一痛,瞬間扭轉頭看向楊亞初。
隻見楊亞初垂著的眼以不可思議的力道睜大到了極點,眼眸中出現了裂痕……
站立的身影明顯晃了一下,腳步也退了一小步,然後轉過頭看向擔憂的宇默然“他……說什麽?”不……銀流人說什麽?已故?這……不……
“亞初……你……節哀……”宇默然從嘴裏麵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不……銀流人……你騙我……”楊亞初的身體以不可能的速度飛向城牆。
“亞初……”宇默然想要製止他已經來不及了。連忙揮動著手中的劍“攻城”“殺……”
瞬間,天宇的軍隊就開始的攻擊,而城牆上麵的箭也如雨一樣的射下來……
楊亞初攻向銀流人,卻流星接下了他的動作,不到一刻鍾,流星就被楊亞初一掌打飛出去……
流星嘴裏吐出一口血,難怪連鬼心都敗在他的手裏,現在這個男人的武功怕是天下無敵了。
“來人,把太子妃的靈樞抬上來”銀流人眯起眼,看著極其瘋狂的楊亞初,嘴角冷笑,他倒要看看楊亞初還能不能平靜!
“什麽……”原本要攻上銀流人的楊亞初聽到銀流人的話如同電擊了一樣的後退了幾步才站穩了腳步。
看著八名士兵抬著一副棺木上來。
不……不會的……不……
“不……你騙我……我要殺了你。”手中的蕭再度襲上銀流人,一群暗影將銀流人團團圍住。但是已經接近瘋狂的楊亞初豈是這些人可以擋住的。
瞬間,就有幾名暗影被楊亞初打飛出去。
“開棺”銀流人的聲音讓楊亞初明顯一震,然後快速的打飛了那些正要開棺的士兵。
不……不能開棺,這裏麵不是他的娘子!不是他的隨心……不是……
此刻楊亞初拚命的告訴自己,這裏麵不是她……
不……不是他的娘子……不……
銀流人看著方寸大亂的楊亞初,一個眼神,數千名士兵人牆擋了上來。
“兩年前,她就已經死了”銀流人看著那死盯著棺木又不怕上前的楊亞初難掩傷痛的出聲,他的眼神裏麵也微微的透出了一絲暗湧,
“朕當初想盡一切辦法都最終不能留住她。”
“因為我不曾留住過她,那幾個月裏是我最這一生過的最輕鬆的日子。用盡一切辦法嗬護她,卻到死都不曾入她的心裏,所以費盡心思換來的也隻不過是一位有名無實的太子妃,最後彌留之際她一直喚呼著你的名字。現在……”
“我以為你們此刻正在天上看著我的痛苦,沒想到……她仍舊是一個人。”
“不……你騙我……”楊亞初削瘦的身子猛烈的一抖,緩緩的抬起頭來看向退在了人群後麵的銀流人,擋在他前麵的是數千名士兵。
“我情願我騙你……也希望此刻她活著。”銀流人同樣抬起眼,看向楊亞初。
“你帶走她吧,她連死都叫的是你的名字,如果她有在天之靈,想必也安慰。”銀流人垂下眼,隨心……此刻你是否開心呢?
‘噗’一口鮮血從楊亞初的嘴裏噴出來,娘子……娘子……
銀流人眼眸微閃,垂下眼睫……攻人要攻心!就算楊亞初武功再高,也敵不過千軍萬馬,更何況他此刻已經心智已經接近了瘋狂……
一個眼神,示意攻擊!然後他退了下去,蜂湧而上的士兵堆滿了整個城牆。
楊亞初卻絲毫不在乎的緩慢地走到棺木旁邊,血紅色的眼睛滴出一滴淚,手輕輕的撫上了那副棺木“這是你嗎?娘子?”不,這裏麵不是你?是不是?一定是銀流人騙他的?對不對?娘子……
可是為何宇默然也用哪種眼神看著他呢?還對他說節哀?不……
側身避開士兵的攻擊,楊亞初陷入了悲痛欲絕的痛苦中……
“娘子……”一聲仰天大吼震天動地,讓聽者鼻酸,正在攻城的宇默然聽了心裏一震,銀流人果真采用這一招對付亞初。
“亞初……”揮劍打下如暴雨一樣的弓箭,宇默然心急如焚。
狂風吹起,楊亞初如同地獄來的殺神,一身的殺氣,他要去陪娘子,殺……殺……殺……
一批又一批的屍體倒在了他的腳邊,但卻仿佛殺不盡一樣的人繼續蜂湧而上……
一個時辰過去了,楊亞初依舊在瘋狂的殺著,他白色的衣服上麵,身上都濺滿了血……
“報……報告……皇上,那人還在殺,已經死了五千人了。”跪在地上的人全身發抖,口齒抖嗦地朝背朝著他的銀流人稟報。
坐在椅子上麵的男子聽言閉上了眼,五千士兵……
刀將軍雙目睜大,裏麵也滿是傷痛,這些士兵都是銀十國的子民呐……
銀流人眼角流下一滴淚,他何嚐不知道這是銀十國的子民?他何嚐不心痛?此刻他才知道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皇上……”跪在地上的人請示著。
“……再增加三千士兵,一千弓箭兵。”銀流人艱難的出聲。
“皇上……”刀將軍驚呼!看了一眼銀流人再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麵閉著眼睛的大王爺,想說什麽但還是噤了聲,還沒有與天宇真正的對決,他們就損失了近萬人了……這樣下去,何以抵擋住天宇的攻擊呢?
輕歎一聲“就按皇上的旨意吧”坐在椅子上麵的人,眼角也緩緩地流下了淚,他為銀十國近萬人的死而感到心痛!想必此刻皇上心裏也不好受吧?一次逆天而行卻讓銀十國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楊亞初看著一個接一個倒下的人,他此刻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腦子裏麵隻剩下了毀天滅地的恨……
三年……整整三年,他被困在雪山上麵,靠思念支撐著,可是上天你為何如此殘忍……為什麽……
‘咻’飛過來的一支箭射入了楊亞初的肩膀!是流星射來的。這個男人已經瘋了,他不能讓他這樣殺下去。
在城下麵的宇默然抬頭間看到的就是如刻的畫麵,大吼著“亞初”
“給本王用火攻”宇默然回過頭來朝著身邊的副將吼著。
“是,王爺”
……這是人間地獄……
楊亞初終於感覺到體力不支了,不……就算是倒下,他也不能在這裏倒下。
抱起那副棺木,他身體微震了一下,因為流星又朝他**一支箭,他緩緩的回過頭,腳踢起屍體旁邊的一把劍朝角落裏的流星飛身而去……
流星看著身體裏麵的劍,緩緩的笑了,或許他也一直都在等死……
看也不看倒下去的流星,楊亞初輕柔無比的托著棺木從城牆上麵飛身而下。
“亞初……”宇默然扶起跪在地上的楊亞初,看著他身上的兩支箭,眼中更是冷冽。銀流人……
“娘子……”楊亞初隻是看著眼前的棺木而有身體經不住的顫抖,然後昏了過去……
宇默然站在帳篷外麵看著那副棺木,冷冽的眼中有著裂痕,心仿佛有人緊緊的抓住了一樣的揪心,感官裏隱隱的痛讓他知道原來這個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深入了他的心裏的最深處!也許那晚在牢中她和他的對話對他來說是他這一生最寶貴的記憶吧?可是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放手……自己給不了她,就讓她去追求她自己想要的!
所以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楊亞初,心裏痛,卻仍可以告訴自己,隻要她幸福就好!
而現在,他隻想指著老天問問:為什麽?
“王爺,公子的箭傷已經上藥了,雖然傷的很深,但是幸好都不是要害。”太醫從帳篷裏麵走了出來彎腰朝宇默然說著。
“但是……”太醫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說”宇默然閉上眼,關住了心裏一切的波動,沉聲喝道。
“公子悲傷過度,陷入昏迷,所謂心病還要心藥醫,這……”
“你好好把他身上的傷治好,下去吧”宇默然冷冽地說著。
“是”
他何嚐不知道楊亞初此刻的痛苦?可是……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了她!
“公子,這是你前些日子在這裏定製的一套手飾,您看滿不滿意?”一位年青男子看著走進飾品閣的男子後,臉露微笑,打開桌子上麵的錦布。
“哇……”有些冷漠的男子身邊的嬌美女子發出讚歎的聲音,連忙拿起桌子上麵的手鐲套在了手上,左看右看……
年青的男子見怪不怪的微笑著“謝謝公子惠顧,手鐲一千兩銀子、耳環五百兩、項鏈一千兩、一共是兩千五百兩。”麵不改色的說出嚇死人的數字。年青男子臉上依舊是麵露笑容。
“什麽?”驚叫出聲,這套手飾真的很好看,她真的想要,可是……兩千五百兩,這可不是小數目。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男子“表哥……”她真的好喜歡呐!
男子拿起耳環舉起來眯起眼仔細地看了一眼,心中暗讚,果真是巧奪天工,不僅精巧,而且花色,甚至金子的色澤都極為閃亮!雖然很貴。
“這成本費用頂多一百兩”男子渾厚的聲音帶著很吸引人的磁性。
“表哥……”嬌美的女子撒嬌地扯著男子,被男子不留痕跡地避開了。年青的掌櫃也不惱,微笑把桌上麵的錦布包起來,然後抬起頭朝把手鐲戴在手上舍不得脫下來的女子恭敬地說著“小姐,請您把這鐲子讓在下收起來好嗎?”
“表哥……”
一隻纖細的手伸出來輕柔地抓住了女子的手,淡然的取下那隻鐲子放入錦布中“沒付銀子就還不是小姐的,小姐還是解下來的好。”紅粉淡淡地出聲。
她和小姐剛好巡視店鋪,聽到男子的話。忍不住出來出手解下了那個鐲子,這可是小姐的心血,付不起這個價就別在這裏叫囂。
“你……你憑什麽取下我的鐲子?”看著眼前一身綠衣裙的女子,嬌美的女子人上有著憤怒。
紅粉抬起眼“我是這店裏的夥計,這手飾雖然是這位公子定製的,但是沒付銀子,就還不是您的,自然不宜戴在小姐的纖手上麵。”
不卑不亢地朝男子微福了福身體“公子嫌這價錢貴,那就請移駕東街上麵金鋪定做吧。”這可是小姐費了幾天幾夜的心血,豈容這兩人在這裏嫌貴?
是她?高繼新微微眯眼,是那日在對麵酒樓裏麵見過的女子。看著她臉上的淡然,不知怎的,他就是感覺到此刻這個女子心裏不悅。
“在下並沒有說不買。”渾厚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
“那麽抱歉,這套手飾我們不賣了。”紅粉看著眼前的男子眼裏的嘲諷,清眸中閃過怒意!買不起還來定什麽?
“不賣了?”高繼新眼眸有著一絲意外。
“公子既然無誠心,想要買的是按斤稱兩的手飾,那麽我建意公子去金鋪吧,據我所知,那裏的金銀倒是不錯。”紅粉給了一記眼神給站在那裏的男子,年青的男子微點了點頭,收起了錦包。
“慢著。”同樣收到少爺的眼神,站在高繼新後麵的侍從從懷裏拿出銀票入在桌麵上。
“掌櫃的,這套手飾我沒說不買,這是銀票。”高繼新的聲音傳來。
年青的男子看了一眼紅粉。得到示意後方微笑的拿著銀票驗收,然後把錦包遞給了高繼新“公子拿好,這套手飾您可以送給您的心上人。”
聽到掌櫃的這樣說,臉帶怒意的女子嬌羞地低下頭了,這套手飾表哥會送給她嗎?
“歡迎下次光臨。”紅粉的聲音讓高繼新微微挑了挑眉,這個女子很有趣。深深地看了一眼毫無察查的紅粉,轉身走了出去。
“紅粉姑娘”年青的男子恭敬地叫著。
“下次再有人嫌貴,直接把東西收起來就是。”紅粉氣憤出聲。
“是”
“紅粉”路隨心從後堂走出來,看到紅粉的氣憤,眼睛含笑。
“粉姨”匆兒在路隨心懷中甜甜地叫著。
“嗬嗬,來,粉姨抱你去玩好不好?”紅粉溫柔的朝匆兒伸出手。
“不要,我要娘抱”匆兒兩隻小手臂緊緊的環上路隨心的頸項,撒嬌地說著。
“東家,這是最近的客人下的單子,對了,還有一份東家的信件。”年青的男子恭敬的朝路隨心施禮然後說著。
信件?路隨心輕揚了揚眉梢,她有信件?
把懷中的匆兒遞給紅粉,接過信件拆開一看,垂下眼,是南宮絕的信件。
“小姐?”紅粉看著路隨心臉上的表情,忙出聲問著。
路隨心抬起頭,嘴角微微浮出一絲笑“南宮大哥說下個月是靈兒的大婚。”
“那小姐?”靈兒不就是空雲山莊的大小姐嗎?。小姐會不會去呢?
路隨心不言語,隻是回轉頭來朝著年青的男子說道:“你告訴師傅們一聲,明天我會讓人送來圖稿,這幾天要請他們幫忙趕工一下,這件賀禮我三天後要送出去的。”
“是,東家”
“小姐,那你今晚豈不是要趕工?”
“嗯,我們趕緊回去吧。”她很開心,靈兒要嫁人了!真快!就不知道她愛上的男子是誰了?隻是要不要去?算了,先把圖紙趕出來再說吧!
月高掛在天空,月色給夜色披上了一層銀白的輕紗!
路隨著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月色,深夜了,桌子上麵畫了一半的稿件,想了好久,她才決定以茉莉花形的圖飾送給靈兒。想起茉莉花,她想起了那日夕陽西下楊亞初為她合曲的情景……心久久不能平靜。
轉身走到窗放著古箏的桌子下麵,對著外麵的月色,彈起了那道茉莉花。
沁人心脾的琴聲從房間傳出,讓守在客廳的紅粉精神一振。
更讓不遠處默默注視著人身體一震!月色下的南宮絕臉上有著淡淡的憂傷,再次聽到這首曲子,他心裏有著說不上來的滋味!
她……過的很好!
可是是他呢?這兩年來,他仿佛行屍走肉一樣的過著往常的日了,可心卻再也回不到曾經……相信傲也是吧!但是他比傲要好一點,傲這兩年來一直抗拒著父命,不娶妻!和他一樣都隻能偶爾這樣遠遠地看著她……連接近她都不敢,怕心中的不舍無法控製。看著她生活的很好,心裏了有著安慰!隻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的人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