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伺爺就寢
芙子墨冷聲吩咐二林將聞南送回碧水別院,轉身淡然的走向小院後的客房,似沒有聽見身後聞南的驚呼。
溫順熟練沉靜的接過讚菱手裏的銅盆和濕巾,輕巧的擱置在客房的梨木盆架上。
這是客棧最東間的客房,它的脊簷緊挨著隔壁品香樓的二樓回簷,好武功的高手可以毫不費力的從客棧躍進品香樓內,原本之前芙子墨是吩咐工匠門將回簷隔開的,可是這次裝修又被顏薄雲下令打通了。
顏薄雲的重心放在了前麵的品香樓,客棧並沒有多做修整,但是這間似乎例外。
這是兩間打通成的一間,室內的陳設很講究,都是上好的古木,床鋪上的鋪陳不華美但是很溫馨,那張床顯然不是客棧統一的木板簡塌,很寬大,很精美,而且房內一應俱全,竟然還有一張斜塌和一方厚重的書桌,書桌上筆硯端方,似乎下一秒它的主人就會款身而坐,執筆留香。
顯然芙子墨是第一次入內,而且,她壓根不知道她的客棧竟然有這樣的改設?
身後顏薄雲已經無聲的尾隨而來,隨意的斜躺在那一方泛著深褐紋路的斜塌上,對著讚菱一擺手,讚菱便恭敬的退了出來,出門後輕巧的將房門合上,順勢望了芙子墨一眼,眼底泛起一抹不忍。
一室的清冷孤寂,明亮的燭火撲哧冒著燭花,晃動的光亮柔和的籠住背身而立靜望窗外的芙子墨身上,將那纖柔窈窕的影子拉在光潔的地板上,有點淒涼,有點悠長……
顏薄雲微眯雙目,迎著灼灼燭光,毫不遮掩的緊盯著那俏身而立的纖柔身影。
她的側麵如玉雕般靜美,瑩潤瓷白的肌膚,彎翹密長的睫毛,瑩潤靈動的皓眸,俏挺精致的鼻梁,倔強微微緊抿的唇角下是小巧的下巴,那泛著青紫的優美脖頸,在燈光下有一種妖豔的淒美……
她不是絕色之姿,圓潤不及謝姨娘,嫵媚不及薑姨娘,明豔不及秋荷,可是,她的身上有一種氣度,看有似無,說無卻有,待要細細探究卻又尋不出絲毫不同,在群芳百豔之中,她不是最屬目的那個,卻是最讓人不能忽略的那個,這是她特有的一種氣度,或者說是風韻,淡雅如風,清幽如墨,似那墨香般,書過留香,愈久愈鬱,經得起沉澱,永遠不會淡乏……
一個緊盯,一個背身而立,同居一室,久默不語,室內除了詭異的冷寂,還有一種靜謐安詳。
許久,似乎又僅是片刻間,芙子墨忽然轉身,對著顏薄雲微微一福身,輕語道:“婢子伺候侯爺洗漱”
說著淡然的起身,輕巧的將濕巾擰去七分水漬,微微曲膝遞至顏薄雲近前。
莫名的,顏薄雲臉上肌肉一跳,他有點見鬼的望向芙子墨,就著明豔的光影審視著眼前低眉垂目的女子,看著她謙卑的姿態,恭謹的態度,忽然的,一種突兀的不舒服讓他整個人煩躁起來,剛剛的安詳寧謐蕩然無存。
“爺還不想洗漱”顏薄雲忽然冷聲開口,順手將眼前的濕巾揮開,雙目緊緊的盯著她的臉色。
帶著三分水量的濕巾“咚”的一聲跌落地上,順帶的將斜塌旁的燭火撲閃的幾個恍惚。
“婢子再去換一條來”芙子墨神色不變,麵容恬淡,彎身收起地上的濕巾輕巧的退了出去。
是的,她的確是謙卑的以一個標準的婢子身份退了出去,又小心的將房門掩上。
“可惡”看著那個一貫倔強的身影,低眉垂目,溫順至極的沒有一絲不情願,顏薄雲一腳踹開了身前的腳凳,為什麽?自己要的不就是她的示弱順從,現在她已然如此的放低了身段,謙卑溫順,任打任罵,為什麽他反而覺得更無力,更無措,更沮喪。
就好比,他鼓足了氣,凝聚了全身的暴力,做好了準備對著鐵板迎頭痛擊的架勢,卻愕然的打到了一堆棉絮上,綿軟無力的反而是他自己……
門“吱嘎”一聲開了,又被輕輕的合起,一串輕盈平穩的腳步,走至盆架,又輕輕的來至他的身側,卻靜身不語。
顏薄雲起身來到書桌前,“給爺磨墨”
芙子墨緩步來至書桌一側,正欲端起清水,卻聽顏薄雲一聲冷哼,“你還沒有應是”
“婢子遵命”芙子墨依舊眉眼溫順,斂襟彎下腿膝。
微滴了適量的清水,食指放在墨的頂端,拇指和中指夾在了墨條的兩側,手腕輕輕施力,輕柔有度,細潤無聲,淡淡的墨香輕柔而溢。
她微低了臉頰,研磨的及其專注認真,仿佛此刻研磨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一墨一人,纖合有度,溫潤無雙,一個研磨的動作也能讓她自成一家,氣質芳華。
這是一副極靜美的畫卷,而他不過是畫卷一角的陪襯,甚至,他沒有資格入她的畫卷……
“不用磨了”忽然將手中的毛筆一摔,他氣急敗壞的又跌回斜塌,蠻橫的喝道:“伺候爺洗漱”
“是”芙子墨曲下身子,這次沒有經過他冷喝,便低順的應了聲是。
一條雪白帶著溫熱的濕巾含著三分濕潤輕輕的遞至眼前,燈光下,濕巾下的手纖柔蔥白,修長瑩潤,映著如雪的濕巾,盈盈灼痛了他的視線。
顏薄雲氣急敗壞,惡狠狠的抓起濕巾,嗖的一聲甩至地上,“爺親自擦手要婢子作甚?”
“婢子知錯了,這就去換一條”芙子墨麵色未改,聲音柔順低緩,微微一個俯身撿拾起濕巾,輕緩的退了出去。
瘋了,自己一定是瘋了
顏薄雲狠狠的瞪著自己的雙手,為什麽?為什麽剛剛那一瞬間,他有種不受控製的衝動,差一點,隻差一點,他就要忍不住握上那盈盈一舉的玉手
“婢子伺候爺洗漱”芙子墨再次展開雪白的濕巾,攤開撐在自己的掌心,靜靜的等待顏薄雲伸開雙手,為他擦拭
“不必了,蠢笨的東西”顏薄雲冷哼一聲,一把抓起濕巾胡亂的擦拭了兩下,又往臉上抹了一番,使勁的甩給芙子墨,“伺候爺寬衣”
“是”芙子墨輕輕的應了一聲,沒有絲毫的異樣
沒病吧她?顏薄雲陡然瞪大了雙目。
寬衣他說的可是寬衣她竟然一臉怡靜的應是
顏薄雲伸手就想探上她的額頭,探出去的手在空中忽然一滯,又覆到自己頭上,到底是她病了還是自己病了?
這麽荒誕的話他竟然說出了口,而她,竟然沒有絲毫異色?
一抹靈光閃現,他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唇角揚起一抹嘲諷,狹長的鳳眸眯成一條淩厲的刀鋒,今天本侯就試試你的底線,掀開你的心機城府
顏薄雲起身來至床榻,立在床前,展開雙臂,等來芙子墨為他寬衣解帶。
來了,她竟然真的走來了,低眉垂目,平淡如水,偽裝的好深
顏薄雲身材修長,肩寬腰細,長久的習武使他的身材很勻稱,健碩卻不粗獷,玉帶束腰,錦衣修身,使他整個身形曲線看起來異常優美華貴。
他很少要婢女寬衣解帶,縱是府上有三個姨娘,他也很少讓她們伺候,他和薄月自小跟著太長公主雖然身份尊貴,卻也吃了不少的苦
年少早成的他並不是一個慣於享受侍寵而驕的人,爹娘的死始終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娘親是生產他們兄弟血崩而逝,爹爹卻是對娘親憂思過甚傷疾爆發,雖然這隻是麵上的說辭,但是,他知道爹娘的感情一直極好,薄月就承襲了爹爹的癡情,否則薄月也不會……
他記得薄月說過一句話:世間最美,舉案齊眉。
薄月還說,閨房裏的一切,都應該是相愛的兩人一起才完美,其中,就包括描眉,寬衣,梳發……
他知道薄月承襲了爹爹的癡情,他知道自己一向薄情寡恩,因為他從來沒有為姨娘們描眉梳發,他也從來不習慣她們為他寬衣解帶。
一絲隱隱的清香,一份淡淡的輕觸讓顏薄雲陡然回神。
嬌柔的身影站在身前,頭頂的發絲似有若無的拂著他的下巴,有淡淡的感。
她低著頭,專心的解著他的束腰,脖頸白皙細膩,**的鎖骨優美光潔,讓人忍不住想順著那曲線輕輕的觸摸低吻下去。
顏薄雲隻覺得下腹一熱,一股心悸莫名而來,他雙手一勾將她壓貼胸前,緊緊的環住她的腰肢,頭一彎,滾燙的唇就貼上了她優美的鎖骨,帶著一股懲罰和釋放的快感,他吻的很用力,很瘋狂。
懷中的人兒奮力的撕咬踢打,換來的隻是他更深的吻和更緊的桎梏,甚至他的昂揚已經抵觸到了她柔軟的腿腹。
為了更好的控製,他打橫將她抱起,撲滾至床榻,在她驚呼出聲前,滾燙的唇迅速的封上她微啟的櫻口,整個人欺壓到她的身上,那炙熱如鐵的下身堅挺的抵住她的下腹,因為她奮力的扭動踢打,更激起了他幾欲噴薄的yu火,甚至,更加深了他的某種渴望……
他隻能用唇舌間的吻來舒解他的壓抑和渴望,他強硬的抵開她的貝齒,肆意的狂卷吮吸,被她尖利的貝齒咬出了滿腔的血腥,卻喚起他更深的征服欲和渴望,這一刻的他,全身顫栗,炙熱如荼,親吻已經無法滿足他的需求。
“刺啦”一聲,衣錦開裂。
他急不可待的沿著她優美光潔的脖頸一路而下,滾燙的唇逐一掠過薄軟的耳畔,鎖骨,圓巧的肩膀……
正當他騰開手打算再次奮力的撕裂她胸前的抹胸時,一抹濃鬱的脂粉奇香自頭頂鋪天蓋地的撒落,一股股脂粉似雨如霧般在鼻前飛舞……
來不及捂鼻止吸,一聲接一聲,驚天動地的噴嚏便如泉湧,聲聲震的他肝腸寸斷
“你,阿嚏,你,阿嚏……”他不可置信的瞪著她,這女人,果然有心機
他脂粉過敏的事,除了讚安,再沒有他人知曉,她又如何得知?
芙子墨神情淡漠的攏住自己被撕裂的外衫,微微屈膝,“婢子告退”
“慢著阿嚏,你以為本侯——阿嚏——會輕易——阿嚏——饒過你麽?阿嚏……”
果然夠分量,可惜沒有臨時找到幾隻野貓芙子墨垂目遮住眼底的陰冷和譏諷,不卑不亢道:“但憑侯爺處置”
“這是——阿嚏——怎麽會事?——阿嚏……”顏薄雲指著地上的脂粉荷包,一腳踢飛了好遠。
“回侯爺的話,婢子以為侯爺會喜歡”芙子墨輕聲淡語,似乎真的是為了討他歡喜,特意準備的。
“你——阿嚏——”一個接一個致命的噴嚏根本無法讓他正常說話
他擰著眉眯著眼狠狠的瞪著她,他猜錯了他竟然真的猜錯了
她是有心機,但是她對他沒有意思,她沒有那些個女人見到他都會存的那份心思。
如若她有意,剛才便是她半推半就的絕好時機,說不定自己還真會順著她的意收了她。
可是,她卻是抵死的反抗。
她那身體的緊繃和僵硬都明確的告訴他,她一點也沒有被他如火的熱情誘惑,反倒是他,若不是那包脂粉,他竟然真的就對她——
思及此,他的臉色頓時鐵青,一股羞辱和憤怒齊齊湧上,一個接一個不可抑製的噴嚏為他增添了十二分的狼狽和爆怒。
“滾,阿嚏,滾出去,阿嚏”他很想氣勢恢宏居高臨下的一聲暴喝,可是鼻腔的奇癢讓他萬分的狼狽不堪。
“婢子告退”芙子墨恭敬的微微屈膝行了一個退禮,緩步輕柔的離去,將顏薄雲鐵青的臉色推上了另一個高峰
這個女人,天生就是氣死他的料
顏薄雲的脂粉過敏症至少要一個時辰的噴嚏才能過去,室內濃鬱的刺鼻香味實在讓他忍無可忍,不顧夜色涼薄,他敞開了門窗,一個飛身躍上了脊簷,斜躺在清涼的灰瓦上,任清冷的寒風吹拂他滾燙的身子和渾濁的思緒。
忽然,一聲低低的,深深壓抑的嚶泣聲透過暮黑的夜色,隱隱傳來,讓他原本憤恨的心驀的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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