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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費章節(12點)
霍雅玉冷笑出聲,“大哥,這樣一個心如蛇蠍表裏不一的女人,枉你還對她念念不忘她都把你害成這樣了,你難道還不清醒嗎?”。
一圈圈的白紗上滲出猩猩點點的黑紅血漬,讓人不忍心看上去,“到底……怎麽了?”芙子墨捂嘴顫聲問道。
“你會不知道?門外的他,你的侍衛勁風,對大哥的腿下了劇毒,大哥一輩子都要坐在輪椅上了,你這個女人,收起你假惺惺的眼淚,當初要是你肯為大哥說一句話,讓景文昔放了大哥,大哥也不至於這樣”霍雅玉指著她尖叫。
芙子墨踉蹌著扶住桌子,不能相信,更不敢再去碰觸霍遠楓的目光,“霍大哥……對不起要是知道他們這樣對你,我……我……”
“雅玉,住口”霍遠楓憤怒的對霍雅玉嗬斥,“不關子墨的事,是我聽到了不該聽的”
“你竟然還維護她?你來錦州真的隻為看我嗎?你就是放心不下她,對她念念不忘,不惜與寶琳翻臉反目,你就是追她來的,結果如何,你殘了,你以為她會感激你嗎?你以為你還能從她身上得到什麽回應?”霍雅玉的眼中閃了怨毒的光,一步步逼近芙子墨。
“雅玉,夠了”霍遠楓大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吼,“我說了與子墨無關”
“哈哈哈”霍雅玉放聲尖笑,消瘦深陷的臉頰因為大笑,顯得分外猙獰恐怖,她盯著芙子墨,有種瘋狂的怨恨,“她有什麽好?這個女人有什麽好?究竟有什麽好?你維護她,景文昔時時刻刻念著她,連藍慕之和花思奕也說她特別,她到底哪裏特別,這個狐媚女人,今天我就要撕開你的真麵目,看看你到底有幾條尾巴?”
霍雅玉猛的掙開霍遠楓的手,忽然從袖口掏出一把剪刀,對著芙子墨的心口就要紮去,芙子墨急忙躲閃,去抓門把手。
剛剛碰到門柄,霍雅玉就追了上來,舉著剪刀就要對她的後心刺去,芙子墨臉色死灰,這一剪刀無論如何是躲不過去了。
忽然,霍雅玉一聲尖叫,一個杯蓋飛來直直打在她的手腕,她一聲痛呼,剪刀咣當落地,不能相信的回身看向霍遠楓,“大哥,為了她……你竟然……竟然對我下手”
“我要殺了你”霍雅玉已經陷入了瘋狂之中,赤紅了雙目,用左手抓起剪刀再次向芙子墨撲來。
芙子墨已經嚇呆了,完全忘了反應,霍遠楓大急,“子墨快躲開”情急之下捏住茶杯就要再次拋出。
卻見霍雅玉頃刻倒在血泊中,痛苦猙獰的瞪大了雙目,濃濃的怨恨,不甘,死不瞑目
芙子墨隻覺的全身冰冷,恐怖的不能呼吸,無意識的回身,卻陡然落入一個溫暖緊繃的懷抱,門口顏薄雲一臉殺氣的握著腰間的軟劍,眼底閃爍著嗜血的狠戾。
她腦中一嗡,胃部翻湧,直接昏死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竟是在悠悠的馬車中,馬車寬大溫暖舒適,各種用物俱全,身下鋪著厚厚的毛皮毯子,旁邊的暖爐散發著讓人寧靜的鬆木香,一盞罩燈在車廂上輕輕搖晃。
芙子墨竟是一陣恍惚,弄不清眼前的狀況。
“你醒了,先喝點水”低沉的聲音響起,有人輕輕的托起她的脖子,香杏驚喜的捧上冒著熱氣的茶水。
青玉色的對襟短襖抵在身前,芙子墨忍不住看向他的臉,竟已不是勁風的麵容,清瘦俊美的臉更顯棱角深邃,一雙鳳眼在昏暗的燈光裏如寶石般璀璨,流動著瀲灩的華彩,隻是他的唇……
芙子墨瞪著他上唇的八字胡愣神。
香杏悄悄背過身去推開了中間的隔板,進到了馬車的另一端,芙子墨不由的吃驚,這車竟然分成了兩間。
“還行吧?不少字”他頗顯尷尬的問,俊美冷沉的臉閃過一抹不自然,還有些許期待。
“好帥”她情不自禁的讚歎。
其實她一直不喜歡留胡子的男人,總覺得有點邋遢不夠清爽,可是眼前的他,蓄了胡子非但沒有那種感覺,反而增加了一抹成熟英武的味道,如果把他比喻成酒,之前是52度的劍南春清冽淨爽,現在則是60度的汾酒,幽香醇厚
她不由的伸手去摸他的唇。
“別摸,假的,剛剛沾上,還不牢”顏薄雲握住她的手,輕笑,眼中的光芒更勝,“你喜歡以後我就蓄”
芙子墨不由笑出聲。
可是剛剛笑出,就見到車廂一角的包裹裏露出一隻精巧的虎頭鞋,她猛然正了神色,臉色微微發白,“我們……已經離開了?”
“嗯”他輕坐到她身旁,擁住她的肩膀靠在他身上,讓她更舒適一些。
芙子墨的眼睛不由的紅了,聞南一定很傷心吧,還有卓穀,那個冷持孤寂的少年,其實有一顆很容易受傷的心,她一直想讓卓穀跟扁暮學醫,卻是沒有機會了
“別擔心,聞南比想象的堅強,以後……說不定還能見到……”
他說著聲音便低了下去,他自己也不自信吧,不過是安慰她的話。
“霍遠楓的腿還能好嗎?”。她輕輕的問,卻不由自主的帶出了怨氣,那個勁風可真狠毒
“已經讓扁暮留了藥,以後有機會,扁晨會給他醫治,隱患肯定是有的”
他眼中清明如水,磊落坦蕩,是想讓她心中好過一點嗎?芙子墨輕輕的依偎在他懷裏,不再言語,隻是靜靜的感受他身上平和的氣息和溫暖。
“我心裏好難過,我沒想到霍遠楓會變成這樣,霍雅玉說的沒錯,我有責任,我知道他喜歡我,可是,還是利用他去打探大哥的消息,也不拒絕他幫助我,我……”淚水一滴滴滾落,想著霍遠楓為她做的一切,心中更是難過。
顏薄雲輕輕的給她擦淚,也不去勸她,待她哭了一會,情緒漸漸平穩,方將她擁在懷裏,“他不會怪你,做這些他會感到幸福,保護不了你的時候,才是最痛苦的”
一句話說的芙子墨的淚水又流了出來,她心疼的看著他,又怎麽不知道他的心,保護不了太夫人的安全,保護不了她們母子,保護不了顏府對他來說更是一種折辱痛苦,而太夫人的死會一生都刻在他的心上,想一回痛一回,是永遠也愈合不了的傷,比肉體的傷痛更甚。
兩人靠在一起沉默了片刻,各自想著心事,充當車夫的扁暮輕輕說道:“爺,到了”
芙子墨有些詫異,到哪裏了?
待顏薄雲將車簾挑開一條縫,朦朧朧的曙光到來,車子正緩緩的繞過熟悉的街道,再往前看去,不由的淚眼朦朧。
熟悉的門庭院落,她生活了十六年,如今死寂滄桑,人去院空,無不透著蒼涼蕭瑟。
“隻能在門前看一眼了,到了北疆,我會給你建個一模一樣的”他憐惜的看著她。
芙子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一磚一瓦,一牆一路,將它們深深的刻在心底,直到馬車漸行漸遠,她才輕輕的搖頭,“不用了,它已經在我心中了”
顏薄雲看著她不再言語,陷入了自己的思索中。
考慮到她的身體不能經受顛簸,好路的時候行的頗快,窄仄的土坡路很慢,怕官兵盤查,多走的小路,雖然繞了不少彎子,可是要安全的多,還不知道聞南能應付幾日,一路上他們很少住店,都是在馬車上歇行,顏薄雲擔心她的身子幾次要住店都被她拒絕了,她知道,他表麵看似平靜,其實內心很焦急,否則也不會一連換了好幾匹馬,和扁暮輪流駕車,晝夜不停的趕路。
好在霍雅玉差點害了她,她又當場昏死,隻說驚了胎氣,聞南便有借口不讓景文昔他們探視,隻是芙子墨卻是更愧對霍遠楓,畢竟,霍雅玉是他的妹妹
芙子墨每每呆愣胡思亂想的時候,顏薄雲就讓煜煜過來陪她鬧騰,生怕她心裏悶出事來。
煜煜一直很興奮,偶然也會摸摸她的肚子很好奇,一口一個弟弟的喊,讓顏薄雲很高興,芙子墨不禁有些壓力,重男輕女古今不變。
因為繞路,近十天他們才來到曲州的關卡,路上行人無不低調快行,街上時不時的有一路士兵巡查,逮到個人就從頭看到腳,特別對孕婦觀察的尤為仔細,扁暮和顏薄雲也時刻繃緊了神經。
曲州是明王的勢力重心所在,過了曲州盤查相對會寬鬆,可是看街上的異常情況,芙子墨隱隱的覺得是自己離開的事情暴露了。
離城門越來越近,幾人神色都嚴肅起來,他們一路不停的換裝打扮,每過幾個驛站就會換一身行頭。
現在幾人裝扮成賣皮貨的,反正怕她冷,車上堆了好幾張熊皮虎皮,都換了裝,麵容也悉數又改了一番,芙子墨的心還是不受控製的亂跳。
“停車”終於有人喊停上前盤查。
顏薄雲緊握她的手,讓讚菱抱煜煜躲到裏廂,他們重點盤查孕婦,如果不搜車最好,搜車看到她臉上的尊榮,應該不會再搜查裏邊,煜煜還是不要暴漏的好,反正扁暮已經在她和煜煜臉上塗塗抹抹弄好了,症狀跟天花一樣,隻要他們不摸上她的臉,根本辨不出真假,天花傳染的很厲害,他們應該沒膽子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