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麵子裏子 棄婦好逑 青豆

看在太夫人的麵子上,侯爺對流雲居的丫頭婆子網開一麵,暫時留用察看,但是如若有誰再去驚擾太夫人,一律割舌杖斃

太夫人麵色死灰的由線嬤嬤扶走了,身影蹣跚落寞,“侯爺……他這是嫌我礙事累贅了啊”

線嬤嬤淚流滿麵,“太夫人,侯爺已經娶妻成人了,你……就放手吧”

顏薄雲看了眼謝姨娘,“祖母年歲大了,別事事都讓她操心,能不讓她操心費神的就不要去打擾她,你素日裏行事還算穩當,以後有事就直接回稟夫人決定好了,下去吧”

一口坐實謝姨娘的罪行,打了人家一巴掌,還給了個酸不拉幾的怪味棗子,難怪謝姨娘臉色慘白,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芙子墨,捏著帕子下去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怎麽能這麽做?”芙子墨氣的坐在軟榻上瞪著他。

顏薄雲一愣,表情無辜又意外,“你不高興,為什麽?”

“為什麽?我正問你為什麽?好好的,你為什麽當著我的麵讓謝姨娘難堪,又讓太夫人傷心,你沒看到太夫人的臉色嗎?她萬一氣的有個好歹,我們可怎麽辦?”

“太夫人會沒事的,你不要擔心隻是府中的事,以後就要勞累你了”

從小把自己養到大的祖母,他最了解,不這樣,祖母是不會罷手的,好言好語的他背地裏不知說了多少次,可是太夫人什麽都要插手,總以為自己寶刀未老,還是那個可以事事任由自己算計掌控的太長公主,甚至竟然還操心朝廷的事,再由祖母這樣任性操縱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他這樣做傷祖母的心是一定的,但是能讓她從此釋權安心享福,也不枉費他的一番苦心。

芙子墨猛然站起來,“我不幹,你別打我的主意”謝姨娘那一眼分明含了幽怨

“為什麽?你是顏府的夫人,後院的事本來就應該你管你放心,由薑姨娘和謝姨娘幫襯著,你隻要坐著指揮大權就行了”他自認為很體貼。

芙子墨氣的翻白眼,她是想要全權利,想要在這府中有點說話管用的小小福利,可是,他的方法實在是太遜了,而且兩人一直呆在一起,他竟然悶不吭聲的忽然來了這麽一下子,她想阻攔都來不及。

看著他毫不在意的語氣,她大氣,“你,你為什麽不事先和我說一聲?”

“說了你會同意嗎?”。他問道。

芙子墨一頓,好像不會吧?不少字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一弄,在太夫人和謝姨娘眼裏我成什麽了?新夫人過門才幾天,攛掇著侯爺奪權,甚至不給太夫人留一絲威嚴臉麵,你,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名聲還不夠爛,再添上一筆,讓府裏上上下下的人都嚼碎笑話個夠啊”

“你多心了,這是我的意思,與你一點關係也沒有,誰要是再敢嚼舌,拉出去杖斃你是夫人,本來整個顏府都是你的”他笑著看她,快點上套,幫你找到當家主母的感覺,看你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代溝這就是赤luo裸的代溝大男人主義,沙文豬知道兩人觀念不同,她也懶得解釋,眼珠子一轉,“這樣說,隻要太夫人不反對,以後這府裏的大小事都是我說了算?”

看她忽然表現了極大興致,顏薄雲竊笑,“恩你是當家主母,一切都是你說了算”

“我的話真這麽管用?”她開始下套。

“當然”他鄭重的點頭。

“能不能現在試試?”她笑眯眯的看著他,臉上堆成了一朵花,素眉淡目,精靈飛揚,說不出的清甜可人。

顏薄雲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喉結滾動,不自覺的點頭,“好像……可以”

“好我要回碧水山莊去住”芙子墨脫口而出,生怕他反悔,立刻追加了一句,“你說管用的”

“不行”顏薄雲腦袋一擰。

芙子墨眼一瞪,“為什麽不行?你出爾反爾”

“我說的是府內,府內”開玩笑,這怎麽能答應

就知道不行,也沒指望你答應一計不成還有後招,芙子墨拉拉身上的酡紅色水紋窄袖衫,好脾氣道:“那我就換一個,我現在就要一個單獨的院落丫頭我自己選,這可是府內的事哦”

笑容頓時僵在俊臉上,顏薄雲看了她一眼,眉宇微蹙,“府中麵積窄小,沒有空園”

雖然她還沒有機會暢遊顏府,可是縱觀占地麵積,至少有她四五個碧水別院大府中麵積窄小,沒有空園這話他也好意思說的出口?

“怎麽沒有,花園另一側西北角就有一個院子,好像沒有人住,我就要那個好了”

“不行”顏薄雲臉色一變,厲聲道:“你別動這些心思”

什麽意思?芙子墨的麵色也沉了下來,是要園子不行還是那個園子不行?

顏薄雲卻是不再理她,背身睡下,良久幽幽的冒了一句:“你隻能住在流雲居”

芙子墨氣結,去你的主母權利,全是屁話你自己當主母去吧

顏薄雲隻能勉強下床挪幾步,她的身子隻要不劇烈運動,已經大好,隻是一直很清瘦,床上的人撂下一句話便不再理她,芙子墨心中很堵,坐在窗前發呆。

婚姻不是僅僅兩個人相愛那麽簡單,兩個人結合的也不光是身體,還有身後的家庭和雙方的秉性、生活習慣、行為思考方式。

這些都需要時間來磨合相溶,磨合的好了,夫敬妻賢,夫婦相隨,幸福美滿;磨合的不好,相愛變相怨,冷落,忍耐,爭吵,休妻,和離都是有可能。

他們認識的時間不短,相處的時間卻是不多,心平氣和的促膝而談更是沒有過,因為一時的心動她決定了接受他,可是他的生活習慣,他的脾氣上下線,他的愛在麵對整個家族利益的時候,又能占了幾分,她都不知道。

他隻是因為得不到,得之不易,現在寵著她,卻沒有那種相公對妻子的尊重、依賴、濡沫之情,他的事從來都不曾對她提過,其實他們之間還是很陌生

芙子墨靜靜的看著顏薄雲修長筆挺的背影,一抹憂傷湧上心頭,她渴望平常人家那種相濡以沫,彼此依賴,大小事都會頭碰頭一起商量的夫妻,可以肆無忌憚的吵架,可以隨心所欲的玩笑,床頭吵床尾合,什麽顧慮也沒有,卻又彼此誰也離不開誰,真正的平淡夫妻卻又水**融,滲透對方的生命。

而她和他真的是適合彼此的那個人嗎?剛剛探出的情意一下子就退縮回去了

顏薄雲醒來的時候,芙子墨趴在榻前的花幾上睡著了,細長的黛眉蹙在一起,睡的很不安穩,還深深的歎了口氣,垂下的手腕,三道淡紅的疤痕靜靜的對著他,刺的他眼睛和心都痛了。

費力的拿了件毯子給她蓋上,清夏恰好輕輕的在簾外回話:“侯爺,扁大夫來了”

“讓他進來吧”怕驚醒了她,聲音壓的很低。

扁暮走了進來,正欲施禮,一眼看到趴著的芙子墨,也是一愣,視線掠過她的手腕。

顏薄雲一擺手,順著扁暮的視線,“不必多禮,你來的正好,將你手裏的那瓶血玉膏拿來”

血玉膏是去疤痕聖品,配料隻產在奇寒的北疆,因為材料稀缺,北疆每年也隻是向朝廷進獻三五瓶,平了蠻夷班師回朝時,皇上念他身上的劍傷,賞了他兩瓶,也賞了身為軍醫的扁暮一瓶,原是要他拿來分析研究出配方的。

見扁暮一怔,他若無其事的說道:“兩瓶都用光了,好像那疤痕還很明顯”算是做了解釋。

扁暮有些吃驚的看了他一眼,這才幾天,兩瓶都用光了,加上他那一瓶不就是三瓶?

“屬下的那瓶也已經用掉了”他無奈的說道。

“哦”顏薄雲知道扁暮從不說謊,隻好點點頭,隻能再想別的辦法了,隨即轉移了話題,“讚安的傷怎麽樣了?”

“內傷沒有大礙了,隻是腿骨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愈合”

“這就好,你讓扁晨與楊明輝多接觸一下,萬事小心,不要讓慶王爺察覺到”

扁暮點點頭,轉身就要出去,顏薄雲忽然又說道:“那個人和東西千萬要保護好”

“是”扁暮慎重的應道,微不可察的瞥了眼芙子墨的手腕走了出去。

“老趴著不累麽,到床上去躺著”顏薄雲忽然說道。

見趴著的人兒沒反應,他有些失笑,“還裝,我知道你醒了”

知道裝不下去了,芙子墨揉揉自己發麻的胳膊,氣道:“給我一個院子,又哪裏聽得到你們的好事”

女人就是小心眼,知道她還不死心院子的事,顏薄雲捏捏鼻子假裝沒有聽到

吃了睡,睡了吃,真的很無聊,“喂,我想去陪陪太夫人”雖然知道這會兒去,太夫人不會給她好臉色,但是去的遲了,隻會讓太夫人的怨氣更深。

顏薄雲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你還是別去了,太夫人的氣不會消這麽快”

你還知道啊芙子墨撇撇嘴,“相公是麵子,妻子是裏子,裏子以麵子為榮,可是你這爛麵子竟然還要裏子去幫襯”

某人接的很快,“所以,裏子比麵子重要”唇角含笑,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

呸芙子墨不屑的睨了他一眼,現在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他這張說話不算話的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