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寺廟裏的吃住比不得王府那樣的富貴地方,可蘇南月已經好久沒有覺得這麽自在了。
原來隻要不看見那些惡心的臉,就連吃素菜都能這麽香。
“姑娘,也不知道那天那個人怎麽樣了,這都過了一天也沒個消息,不會是出事了吧?”
桃兒心裏惶恐的很。
畢竟最後她為了保護蘇南月,狠狠往那人的腦袋上砸了一棍子,要是真的把人給砸出個好歹來,對方會不會來找自己索命啊?
“你想什麽呢,就你那力氣能把人打暈不錯了。”
人的頭骨可是很堅硬的,要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家家輕輕一木棍就能把人打死的話,那也太離譜了點。
“那怎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姑娘,你不用安慰桃兒,桃兒不會連累姑娘您的,要是出事了……”
看見小丫鬟越想越離譜,蘇南月無奈的笑了笑。
“那人身份不同尋常,慧明大師隻說是小友,卻半點不談他出身何處,顯然是不願意讓人知道的。”
“左右他是被我連累,就算是傷好了以後就離開了又怎麽樣?難不成我們還上趕著要他報答咱們,我這可沒這樣道理。”
蘇南月想的很通透。
自己又不是真的封建時代那種把名譽貞潔看的比天還大,被男人碰一下就尋死覓活的性子。
上輩子她當總裁的時候,也不是完全沒談過戀愛的。
不過從來不奔著結婚去。
沒想到一朝穿越,無痛當妻,老公還是個渣男。
算了,有命總比沒命好,命大於團。
蘇南月心裏這麽想著,嘴上卻沒有說出口,隻是任由桃兒小心翼翼的給自己手腕上藥。
看上去比前幾日鮮血淋漓的模樣好多了,也不知道慧明大師哪裏來的藥,居然這樣有效。
“想必再過兩日傷口就好全了,到時候我們就能回王府了。”
桃兒輕輕的將上好的藥吹幹,將那樸實無華的藥罐子小心翼翼收好。
兩個人沒有注意到,外頭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細細一看,正是那天柴房裏的男人。
此時的男人不像是那天那樣狼狽,淩亂的頭發和外衣都已經整理好,一副風光霽月的模樣,不管是誰看了都會認為必然是京中某個高門家的公子。
“你瞧,老僧都說了,這蘇施主是個好性子的,必然不會有你擔憂的那些事。”
慧明大師壓低了聲音,好不讓裏頭的主仆二人聽見。
他心中不由歎氣。
景悅這孩子,從小就過的苦,心思也比別人深,如今不過才十九歲的年紀,比那些年過三旬的官場老手還要老練幾分。
“老僧都有些後悔,當初不該讓你離開廟裏,就應該讓你跟著老僧出家,了卻塵緣。”
“老和尚,我可不想老了以後和你一樣當個和尚。”
蕭景悅並不接慧明大師說的上一句話,不過瞧著他心情大好的樣子,似乎也讚同對方所說。
原本他瞧見蘇南月對付王府眾人的架勢,以為是個心狠手辣,心機深沉的女人。
沒想到卻意外的比別人都看的通透幾分。
“這件事情,她也算是幫了我,我自然會想辦法報答她,這樣就兩不相欠了。”
蕭景悅說著,並沒有進去見蘇南月,反倒是折返了回去。
隻不過……嗬,該死的老虔婆,打盤算,都敢打到他蕭景悅的頭上了。
蕭景悅轉身後,就陰鷙著臉離開。
慧明大師隻是搖了搖頭,而後兀自進去,和蘇南月說了幾句閑話,無非就是表達寺廟看管不利的歉意。
……
等蘇南月身上的傷完全好了,她便也知道時間不能繼續拖了。
等回到侯府,快刀斬亂麻,趕緊的把東西收拾收拾搬出去才是正道。
“姑娘放心,奴婢的兄長已經將宅子的事情都準備妥當了,隻不過兄長說還需要等姑娘親自去看看,同那宅子的主人定下來才好。”
蘇南月看著越來越遠的萬佛寺,心中充滿了不舍。
穿越過來這麽久了,頭一次就這麽長的時間可以不用瞧見那些讓人糟心的臉……可惜好日子總是過的額外的快,壞日子總是來的額外的快。
這不,剛一回府上,蘇南月就見到了除了陸瑾年以外最不想見的第二號人物。
她的小姑子,陸瑾年的胞妹,陸瑾毓。
原作一開始的時候,陸瑾毓就瞧不上蘇南月這個丞相府養在鄉下的野女兒。
算是作者安排給陸瑾年和蘇南月之間愛情的墊腳石。
後來蘇南月用美好的如同聖母一樣的品德感動了陸瑾毓,這才讓她同意了自己兄長和蘇南月的婚事。
雖然當初看書的時候蘇南月就覺得很奇怪了。
陸瑾年一個王爺的婚事要妹妹同意幹啥?這是妹妹還是親娘?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實在勞累,下次再見。”
蘇南月皮笑肉不笑的說完,就打算頭也不回的往自己院子裏跑。
誰知道陸瑾毓的動作比她的更快,三步並做兩步就攔在了蘇南月的麵前。
不愧是習過武的,這腳步就是快!
蘇南月在心裏嘖嘖感歎一番。
“蘇南月,你怎麽能拋棄我哥!你是不是在外麵有別的男人了!”
“虧我之前還對你這麽信任……我恨死你了!你騙了我!”
?
蘇南月想過陸瑾毓這樣不靠譜的性子也說不出什麽靠譜的話。
可沒想到一見麵就能說出這樣驚掉她下巴的話。
確認過眼神,又是被作者魔改過的人。
“大姐,你清醒點。”蘇南月看著她眼神充滿疑惑,“你為什麽會認為是我拋棄王爺?不是他先當個爛……不是他先在外頭找了別人的?”
蘇南月向來對這些腦子不清醒的人從來不嘴下留情。
“你要是不記得你兄長當初對我說了什麽,要不要我找個府上的老嬤嬤過來背給你聽?”
言外之意就是連老嬤嬤都記得的事情,陸瑾毓應該不會忘了吧?
陸瑾毓沒想到蘇南月居然會這麽和她說話,方才還氣勢洶洶的模樣,現在一下子愣在原地。
以前蘇南月為了當自己的嫂嫂,分明每次和她說話都小心翼翼,溫聲細語的哄著。
就連拿東西砸她,設計陷害她好幾次,她都一如既往。
怎麽現在突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