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蘇南月實在撐不住,午休了會兒。

剛一睜眼,袁太醫興衝衝的跑過來,瘋瘋癲癲的道:“我遞上去了!我遞上去了!”

蘇南月:什麽玩意兒遞上去了?

袁太醫:“蘇姑娘,我們的是對的!所有的患過牛痘的人都不會再染天花,即便是染上也不會致命!這可是天花啊!蘇姑娘,我們解決了這個千古難題!”

“隻要兒時種上牛痘,就不會再懼怕這樣的病了!”

蘇南月:……

後世天花都滅絕了,也沒您這麽興奮。

袁太醫:“上午攝政王來的時候,我讓攝政王幫老夫帶去了這份奏折,相信過不了多久,陛下的旨意就會下來了!”

“蘇姑娘!我們要名流千史了!”

袁太醫激動的差點抱上來,蘇南月趕緊往後退了一步,這才避免了他的發瘋。

“你什麽時候找上去的?”

她震驚了。

陸瑾年可是她親眼看著走的……

算了這不重要。

“姑娘姑娘!接旨!太後懿旨!”

蘇南月狐疑看了一眼袁太醫,這嘴巴開了光?

她不敢耽誤,整理衣服,匆匆去了正院花廳。

過來宣紙的還是位老熟人,黃公公。

他笑容和藹的打著招呼,“蘇姑娘安好,趕快跪下接旨吧!”

蘇南月心想安定,跪下身。

花廳裏瞬間撲簌簌跪下一片,沒有一絲聲音。

“傳太後懿旨,中書令蘇丞相之女,蘇南月,才華橫溢心係百姓,與太醫院太醫袁一鳴共同……”

“今特解了蘇宅的限足令,並於十日之後舉辦宮宴,慶祝此次盛舉!”

蘇南月心下一鬆,終於解除軟禁了。

“草民接旨。”

黃公公笑眯眯的走到蘇南月麵前,小珊說的,

“恭喜蘇姑娘如此盛舉,太後娘娘和陛下商議了,會在宴上給封一個郡主頭銜,咱家先在這裏恭喜蘇姑娘了!”

桃兒極有顏色拿了個沉甸甸的荷包遞了過去。

蘇南月道,“謝謝黃公公了。”

黃公公眼睛眯成一條縫,隨後狀似無意的開口道,“咱家也就說句話的事兒,可確實有人跑斷了腿才能這麽快解了蘇姑娘的限足令呢!啊嗬嗬嗬~”

蘇南月一愣。

腦海裏瞬間印出一長俊逸非凡的臉龐。

原來是蕭景悅?

若不是黃公公說,她還真以為是陸瑾年呢!

隨即她又有些羞愧。

想到那天晚上兩人之間的輕微曖昧,臉上便有些灼熱,她又給了一個荷包,“多謝公公了。”

黃公公這才眉開眼笑走了。

解了限足令,心中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蘇南月換了件衣服,戴上帷帽,就想出去逛一逛。

多日沒出門,她實在是憋壞了。

讓桃兒叫來柳青瑤,姐妹倆逍遙快活去逛街去了。

隻不過剛走到主道上,蘇南月忽然發現許多人仿佛朝著一個方向趕,且腳步匆匆去看熱鬧的樣子。

她隨便扒拉一個人問著,“發生了何事,你們都要往哪裏去?”

“去縣衙!攝政王那位千金和魏家公子正在裏麵大鬧和離呢!去晚了就見不著了!”

蘇南月眼睛一亮,拉著柳青瑤就隨著人群一起過去了。

剛出門就有這麽大一個樂子,她可不能錯過。

京兆尹衙門裏。

魏連成站在大廳裏,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而他對麵,陸瑾毓卻怒氣衝衝指著他的鼻子罵著,“魏連成!你就是個孬種!都到了如今這一步,你竟然還裝聾作啞!”

魏連成仍舊低著頭,認她打罵不還手。

“今日這和離書,你簽是不簽?!”陸瑾毓徹底沒了耐心,拍的公堂的案桌上嗙嗙作響。

衙門外看戲的百姓一片唏噓。

“這魏公子真是個孬種啊!這婆娘都這樣了,他竟然一言不發,要是老子,早給那婆娘打的鼻青臉腫了!反了天了她!”

“咦~說不定是姓魏的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呢!”

“這攝政王府造了什麽孽啊!風水不好啊!怎麽一雙兒女都是婚姻不和這個下場啊!”

蘇南月聽著身邊各種各樣的議論聲,尤其說攝政王府風水不好,她可不認同。

他們純純就是人品不好,那宅子從前可是出過兩門狀元的,誰說風水不好!

不過魏連成的隱忍真的叫她意外。

陸瑾毓的老底都知道了,他還傻乎乎的不放手。

這就是舔狗的終極版本?

柳青瑤也探頭過來輕聲道,“表姐,那位魏公子好可憐的樣子,他好似有苦難言。”

蘇南月:……

柳青瑤,從前的你也不是戀愛腦啊!如今怎麽見一個男人就說可憐?

雖然他也確實算可憐的,可是如此舔狗著實沒必要了兄嘚!

“瑾毓別鬧了!跟我回家,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

陸瑾毓卻忽然紅了眼眶。

她近乎瘋狂的開始嘶吼,“魏連成!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你死了那條心吧!你還不明白嗎!自一開始我就在利用你!你要當鬧鍾要當到什麽時候!”

“現在!立刻馬上!在和離書上簽字!”

“你若不簽字,別怪我心狠手辣,直接去聖山麵前將你休了!我還會昭告天下,我對你做過什麽,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怎麽當這個孬種的!”

魏連成抬起頭,眼眸深深看向她。

半晌,他終於妥協。

“好,我簽字。你不用逼迫我,日後,你保重好自己,也要保重好孩子。”

此話一出,瞬間炸開了鍋。

柳青瑤使勁搖著蘇南月的袖子,“你看我就說,他定是有原因的,原來是這個陸……他夫人懷孕了,哇!這樣的男人也太有擔當了吧!”

“這個陸姑娘,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真是想不明白她!”

蘇南月也歎了口氣。

若是按照一直以來的種種來看,魏連成確實算得上是負責的男人了。

不過,她總覺得今日的陸瑾毓有些奇怪,這隻是一種感覺,具體哪裏奇怪又說不上來。

就比如說,魏連成如此情況下定是不同意和離的,為何陸瑾毓堅定了心思,就算是在公堂對罵也要將婚事和離了?

而且,聽到了滿意的答案,陸瑾毓不應該是高興嗎?

為何她卻背過一邊,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