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齊聚一堂

隻聽跪在地上的檀香不以為然的嘀咕著,“想必是真的出了牆去,要不那麽一個大人,哪裏能走丟了。”她說這話聲音及是小聲,除了身後的聞杏聽見,別人也都不曾聽見。

聞杏更了更咽喉,又道:“陸家大太太在永平閣那邊的廳裏哭得跟個淚人似的,聽陸姨娘他們家的人說,她嫁來前一個月,生了一場重病,以前的很多事情都不曾在記得,被四爺丟在大街上,定然是迷了路去了。”

不管她是真的不記得,還是不記得,此刻她陸爾雅是真的不見了的,柳月新頓時也顧不了頭痛,隻覺得是焦頭爛額的,念桃給她連忙穿了鞋子,高嬤嬤一麵給她把外袍給披上,擁簇著大大小小的十來個人,一起向著永平閣那邊的廳趕了過去。

檀香見就剩下幾個小丫鬟,便索性站了氣來,也想著追去偷偷看下。

夜狂瀾突然聽到沉香的話,頓時驚得從榻上彈起來,“此話當真。”

沉香搖搖頭,“我怎會知道,反正是那邊傳過來的話,大太太那裏已經去了,而且好像太君那裏也是驚動了的。”其實按她來想,定然是陸爾雅也在裝瘋賣傻的,隻是有著前車之鑒,檀香已經是那個樣子了,她也還是小心為妙的好。

夜狂瀾也不知道這話是信得還是信不得,連忙讓沉香伺候了更衣,也趕了過去,不過是出了自己的抱翠園,穿過幾條柳巷,隻見自己的正室柳惜若也正是匆匆忙忙的走來。

柳惜若早在二更天便就知道檀香惹了禍事,但是卻裝著不知道,反正夜狂瀾身邊的那兩個丫頭,仗著夜狂瀾寵著,平日裏見著雖然一聲聲夫人夫人的叫著自己,可是背地裏還不是說她這樣那樣的,好不得了。

本來幾次是想去找姑媽說,將她們二人調開去,隻是又恐讓姑媽覺得自己太過於小心眼,跟丫頭叫什麽勁,到時候反倒是被看輕了,多是不值。

眼下有著陸爾雅院子裏的人來把她們拖下去,她歡喜還來不及,所以自然是不會去管的了,看看笑話還差不多。

見到夜狂瀾,頓時是一臉擔心的擁簇上去,夜狂瀾的心思她是隻道的,在他的心裏那檀香小賤人定然是比陸爾雅還要重些,便問道:“相公,檀香妹妹怎麽了,有沒有嚇到?”

夜狂瀾其實跟他的這位正室是很不熟悉的,娶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他也都一直將她當做是表妹來對待,眼下聽著她口氣裏竟然關心著檀香,不由好感頓生,上前拉著她的手,隻道:“好妹妹,沒想到這個時候你竟然還關心著我那丫頭,想來前些日子我這是冷落了你。”

這柳惜若是個心思及其玲瓏的人兒,聽他這般說來,心裏雖是歡喜,但是臉上卻為表現出來,隻是仍舊一臉替著檀香擔心,“相公快別這麽說,哪裏來的冷落不冷落,相公是個男人,事那麽多,怎麽能讓你時時守在我一個婦道人家的身邊呢,這豈不是讓人笑話我不識大體麽?”

聽她如此誠懇的說出這番話,夜狂瀾越發是覺得柳惜若竟然是這般的好,不但不去嫉妒,反倒是認為自己當真有什麽要事,不能時時在家裏。心中對她更是有些歉意,不覺間便承諾道:“妹妹,過了這件事,我就好好的在家裏陪你個十天八天的。”

“誰要你陪了,你還是好好的正經些,別叫母親給奶奶那裏擔心了才是個道理。”柳惜若很是興奮,但是她知道夜狂瀾並不是像是他外表這般的玩世不恭,倒是有些韜光養晦,自己也萬不能叫他這麽就看清了自己。

倆人說了這麽多話,卻都隻字不提陸爾雅失蹤的事情,兩人並排著一起不慌不忙的走了過去,前麵後麵分別有四個丫頭打著燈籠引路照亮。

二人到那廳之時,隻見柳太君已經來了,但凡是這個府上有些身份的女眷都來了,其他的男人們除了幾個比夜狂瀾年幼的,其他的也都在金城或是其他的州縣當著差事。

一踏進門,隻聽程氏正在哭訴著,“我們家的女兒,究竟是哪裏不好,讓你們這般的糟蹋著,要是覺得這不好,那不好,早的時候你們又去作了什麽,虧她回家,還告訴我,在這邊是上麵疼著下麵敬著,說是太君也是疼得緊,還讓她去寺裏小住,嗚嗚~”

眾人也不知道程氏說的話似乎是真的,陸爾雅回娘家去,當真是這麽說的麽,老太君也隻得連忙安慰道:“親家莫傷心,我們這邊也是派人出去找了的。”說來雖是不喜歡陸爾雅,但是她到底是自己的孫兒給丟,所以此刻也是不得不放下身段。

見著夜狂瀾進來,柳月新更是生氣,也顧不得眾人都在場,一把將他給拉過來,“你說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學堂裏時你天天給我去鬧事,這以為娶了親,你會給我收斂些,沒想到卻是越發不得了,爾雅雖是媳婦兒,但我這也是當做親親閨女來看的,你說你是不是要把我氣死才甘心不是?”

眾人見此也都連忙上前去拉住她,一麵勸慰,柳惜若隻道:“娘你先別著急,也許是陸妹妹那裏貪玩了,誤了時間也是說不定的。”

聽柳惜若這話,無非是想寬柳月新的心,隻是她一時間忽略了陸家人也是在場的,當下隻聽陸長文道:“這位嫂嫂說的是什麽話,這般說來倒是我妹妹的不是了。”

聽見陸長文的話,柳月新連忙將自己的哭鬧聲收斂些,到底是自己家裏的人,連忙一把將柳惜若拉到身後去,“這惜若也是一番好心,隻是向來是心直口快了些,親家莫動怒。”

程氏到底是看出來了,那是她的親侄女,能不護麽。一麵還在口口聲聲的隻稱把爾雅當做親閨女,真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家,若蘭這些年是怎麽忍受過來。

突然,程氏也這才發現,這廳裏坐滿了三房大大小小的媳婦們,就是獨獨不見自己的大女兒陸若蘭,心裏不免更是擔心她的病,頓生更加難過無語,淚水直流。

陸毅是個男子,又比不得陸長文般不到弱冠之年,所以一直隔在廳一處的偏廳裏,又不知道那邊到底是怎樣了,可謂是心急如焚。

大房那邊的曲氏曲二姨太帶著兩個丫鬟方趕到,隻見程氏一臉傷心,也來不及去問候太君那裏,便連忙上前去安慰。

眾人知道她們倆從小是手帕交,當然是希望曲氏能勸勸她,所以一時廳中也都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