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章 如此偏心

裳聽到老太爺的話,她直想翻白眼兒了:為什麽老死理兒呢,我的父母不來我也不會因此而對趙家心生不滿啊!我的父母如果來了,那個——,唉!就不是有沒有不滿的事情了。

不過,到時候她有了誥命在身,就算萬一有人認為不太對勁兒,應該也會亂來吧?如果他們報了官兒呢?紅裳想到這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那一樣還是一條死路啊。

趙一鳴已經答應了下來,紅裳也不好再推辭——那有女兒不想爹娘的?她又不是庶女,她可是嫡女!

再推辭便有些不合情理了,紅裳隻好起身謝過了老太爺和老太太,已經為一個月以後的事情開始發愁了:她在奶娘口裏得到的情形應該沒有問題吧?拿來當借口的說詞不知道能不能糊弄得過去,唉——!

老太太聽到老太爺的話後,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茶鍾兒:“說到我們老兒,現在應該在收拾行李了吧?一鳴啊,你現在是高升了,可是你的弟弟還僅僅是個七品的官兒,你可要替你弟弟想想辦法,走走門路什麽的。”

趙一鳴臉色飛快的變了一變,然後平靜的答道:“是的,母親。不過,弟弟回來敘職後,如果政績過得去,應該可以得到升職的。走門路—,畢竟不是正途,日後也會為人所詬病,再升職就會極難了。”

老太爺聞言瞪了一眼老太太:“那是個成器的東西嘛,還走門路?!他地七品是怎麽來地,你不記得了嗎?他的功名得來不正,他的實缺也不正,你還想用些歪門斜道讓他升上去——你是怕他日後不會被人罵他沒有本事兒,隻會花錢買官兒是不是?!你就慣吧,看最後你是真得疼他,還是在害他!”說完老太爺居然生氣的起身甩袖子走人了!

紅裳聽得有些愣愣的:趙一鳴極少提到他的弟弟,所以紅裳並不清楚趙家老二的事情,聽老太爺和老太太的話兒,這個老二好像是個二世祖啊!紅裳的眉頭不經意的微微一皺:古代還有一樣極不好,就是一大家子人要一齊住——是沒事兒也會生出事兒來地!不過紅裳不會把這話說出來,不然就連趙一鳴也會認為她是容不得老二一家人。

老太爺要走了,紅裳和趙一鳴當然不能再坐著,他們二人都站了起來,卻什麽話也不好說。

老太太的臉變了幾次顏色後才道:“我不過是說了一句話罷了,他就發作了這麽一通!還不是有幾日沒去那人那裏了,想去就去吧,偏生還要找我的毛病兒以後才去,每每都要顯得是我的錯兒才成。”

紅裳不好接話。她隻是躬了躬身子。什麽也沒有說。

而趙一鳴咳了一聲兒道:“母親不要生氣了。身子要緊。言梅。還不給你們老太太送個靠枕過來?綠蕉。你也給老太太好好捶捶背兒、順順氣兒。”

父親沒有錯兒。可是母親地錯兒也不是兒子能說地。趙一鳴隻能如此含糊過去。希望老太太可以放過她。不再就此事說個不休。

但是老太太沒有如了趙一鳴地意兒。她繼續氣道:“我是不想生氣啊。但是你父親他是巴不得我氣死了才好呢!”

紅裳隻得又躬了躬身子。老太太地話兒她更是不能接了。紅裳猜老太太如此生氣。並不隻是因為老太爺發作了她;老太太現在最大地火氣兒。應該是因為老太爺去了魏太姨那裏。

趙一鳴隻得又顧左右而言他地勸了老太太幾句。老太太這才不再說老太爺地不是了。不過她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兒。看著趙一鳴說道:“兒啊。我哪裏是偏心?你地父親也不多想一想。兩個兒子都是我身上地肉。哪個我能不心疼。我讓你幫你弟弟一把。不是因為心疼你弟弟。我正正是因為心疼你啊;我讓你幫你弟弟一把是有兩層心思。一來呢。是想你日後在官場兒上也能有個臂膀——你弟弟現今地官兒這麽小。日後根本就幫不上你什麽嘛。而且你弟弟地官兒太小了。你也麵上無光不是?二來呢。他那個嶽家是個侍郎。原來你父親在任上時。多少還好些。現在……。唉。你弟弟在他妻子麵前敢說個‘不’字嗎?如果你能幫襯他一二。每每能助他在仕途上多走一步。有個幾年他也就是個和侍郎平起平坐地人兒了——你弟弟地本事兒還是有地。隻是沒有機會罷了。到時。看他地那個妻還敢在你弟弟麵前張狂嗎?你們兄弟二人也是互為臂膀。為娘地不也放心不少?”

老太太的這番話聽得紅裳真個是目瞪口呆:她在上一世時就聽說過有父母偏心某一個兒女的,但偏到這個地步兒的,還真是沒有聽說過。什麽叫“每每能助他在仕途上多走一步”——聽老太太話中的意思,不是要趙一鳴助他弟弟一次或是兩次,依老太太的意思隻要趙一鳴升個一官半職的,就要幫他弟弟也升個一官半職才成!還說什麽“有個幾年他也就是個和侍郎平起平坐的人兒了”,老太太當那朝廷的官兒是菜市場的大白菜嘛,如此容易就能做到侍郎?!居然還要加一句“你弟弟的本事兒還是有的,隻是沒有機會罷了”,真有本事兒,還用得著趙一鳴去為他想法子,走門路嗎?還說什麽互為臂膀,老太爺是趙家二老爺的生身之父,都對他的評價如此不堪,他能

牆,老太爺會對他如此失望嗎?這句話不過是老太話吧?

紅裳聽得一肚子氣兒,但老太太是在同趙一鳴說話,她不能直接答話。紅裳悄悄看了一眼老太太,又掃了一眼趙一鳴:趙家老二的事兒,趙一鳴不會當真答應吧?這可是不能答應地事情啊。老太太就算不高興了,就算她再生氣也能答應——這不是一個“孝”字壓下來就應該屈服地事兒!趙家老二顯然是爛泥扶不上牆,如果他不是爛泥,扶一扶也是正當的:不過話說回來,人家有本事兒的人還用得著人扶嗎?

趙一鳴低下了頭,就連紅裳也隻能看到他的小半邊兒臉,所以並不能看到他的神色,不過聽他的聲音,還是極平靜的。

趙一鳴躬了躬身子:“母親的話極有道理,做哥哥的哪有不想幫弟弟的?隻是此事兒必要同父親好好說一說,隻要父親那裏不說什麽同意了,兒子為弟弟多想想法子、走走門路兒,看看此事可成嘛。”

紅裳聽完趙一鳴地話也深深低下了頭:她怕被老太太看到她嘴邊兒的笑意兒——趙一鳴真行啊,居然把事情推到了老太爺的身上,最後也沒有一口答應下來一定照辦。

老太太聽完後瞪了趙一鳴一眼:“你父親一向看不上你弟弟你不知道嗎?你做哥哥的幫弟弟做什麽是你做哥哥地心意,管你父親做甚?你自管去為你弟弟多想個法子,你連升了兩級,怎麽也要讓弟弟也升個從六品吧?你父親那裏有我呢,他不會把你怎麽的!我還不信了,一樣是兒子,他就不想看著小兒子也能光宗耀祖嗎?”

紅裳聽得心下冷笑:走門路升了官兒,也能算得上是光宗耀祖?

趙一鳴躬了躬身子道:“母親地話原也沒有錯兒,我為弟弟做什麽的確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心意,隻是父親的脾氣一向不好,再加上他又生不得氣,兒子萬不敢違了父親的心意兒做事——萬一父親的身子因兒子給弟弟謀官兒生氣,有了什麽不測,兒子就是萬死也難贖其罪了!父親也不是看不上弟弟,隻是希望弟弟可以成大器,所以還是讓兒子好好和父親說一說,母親也勸一勸父親,父親會想明白過來地,到時兒子再去想法子也為時不晚啊。”

老太太聽到趙一鳴提到老太爺的身子,便長長歎了一口兒氣一時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唉,你弟弟生下來不足月,身子本來就弱不禁風地,不給他找個日後的依靠,我那天一閉眼兒去了,那他要如何過活呢?我就是到了那一邊兒也放不下心啊。

趙一鳴躬了躬身子:“母親現在春秋正盛,怎麽說出這樣地話來?弟弟雖然年少時身子弱了些,不過現在已經調養的不錯了;再說他日後還有我這個哥哥呢,就算他不再高升,隻要有我地一碗飯吃,必會有弟弟的一碗飯吃,母親有什麽可以擔心的呢?”

紅裳原本真信了老太太的話——老太太偏心小兒子也有了理由,隻是沒有想到這個理由居然不成立!紅裳真得對老太太的偏心無語了。

老太太看了趙一鳴一眼兒,又是一歎沒有說話,隻是揮了揮手,意思是讓紅裳和趙一鳴告退吧:老太太對於趙一鳴的話極為不滿,她知道趙一鳴這是在推脫——這個大兒子就是如此,和他的父親一樣看不自家的老二啊!

大兒子當然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趙府以後就是他的,可是老二有什麽呢?難道讓他日後看哥哥嫂嫂的臉子過活不成?自家的哥哥還好說,那嫂嫂可是好相處的——哪日自己和老太爺不見了,老二被人趕出去也是什麽稀奇事兒,京裏又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最主的還有一樣:老二不是一個能吃苦的人,一來身子不好,二來他手腳大習慣了,日後被個嫂嫂管著,他用銀錢還有像現在這般方便嗎?不,現在也不方便了!

老太太越想,眉頭皺得越厲害:這要如何安排老二才能讓自己安心呢?

趙一鳴也沒有多作停留,拉了紅裳給老太太請了安:“母親回房去歇一會兒吧。”然後便和紅裳出了上房。一路上,趙一鳴也沒有說一句話,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不過,紅裳沒有問一句——那是他們趙家的事情,雖然和自己也絲絲相關,但自己卻不能同趙一鳴說什麽的:隻要說一句趙家人的不是,哪怕是趙家二老,趙一鳴也不會喜歡聽的,說不定還會怪自己、發作自己呢。

趙一鳴回到院子更了衣服後,同紅裳說了一句晚上等他一起用晚飯,便出去了。

侍書看著趙一鳴走了,才拍了拍胸口:“老爺的樣子嚇死我了。”不過侍書也沒有提趙家二老爺的事兒,雖然她好奇的要死,也為她的夫人擔心的要死。

紅裳坐下輕輕一歎,正想吩咐人把那兩個婆子帶上來問話時,小丫頭來報:“夫人,五姑娘來給夫人請安。”

發上來了,親們!因為時間晚了,所以多碼了五百字表示歉意。親們原諒小女人,把粉票還是給小女人吧,好不好?嘿嘿,小女人爬下去吃飯,親們,晚安,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