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章 家中有馬車的婆子?

兒輕輕一笑,然後指了指柴房那邊兒:“剛剛備吃小丫頭給那些人也送了些熱湯,明兒夫人要處置他們呢,如果有可能,老太爺也說不定會想見見她們,凍到了她們倒顯得我們夫人心狠似的。那兩個看守的婆子也吃了些熱湯,不過都這個時辰了,是不是應該換換看守的人了?這會兒可是人一夜中最倦的時候,哪個人也不能一夜不合眼不是?上夜的人還輪值呢。”

侍書仔細看了魚兒一眼:“你知道柴房裏關得什麽人?”對於魚兒,侍書和畫兒等人還是不敢太過相信的——不過,魚兒知道柴房裏關著人極正常,她就住在院子裏嘛。隻是,她為什麽要說出來呢?

侍書知道魚兒說得事兒句句在理兒,是不能讓那幾個人冷得病倒了,忙了一天的侍書和畫兒還真沒有想到。

魚兒一笑,手搭上了門看她的意思想關門了:“姐姐說笑了,柴房裏有人嗎,那裏不是隻有柴?”說完又道:“姐姐們也早些休息吧,我也要再睡一會兒了,明兒又是一天呢;對了,如果姐姐們有什麽用得著我的地方兒,盡管使個人來吩咐一聲兒。”

魚兒說完便關上了門。侍書三人互相看了看,侍書點點頭道:“今兒一忙亂,倒真是忽略了此事兒。我去叫兩個婆子換下原來的兩人,萬一看守的人抵著倦意睡著了——我們明兒一看,柴房真得隻有柴那可真是笑掉了那些人的大牙!”

畫兒點了點頭:“那我和霄兒先去你屋裏了。”

侍書把事情安排妥當回到屋裏時,畫兒和霄兒已經上了她地床,正一人一條被圍在身上說話呢。侍書笑道:“你們倒好享受!我地新被你們也找得出來?”

畫兒笑道:“你的銀子我都能找得出來!快上來暖暖吧,這個時候外麵是最涼的。”

侍書也脫掉鞋子上了床,拉過被子也圍在了身上:“倒底是什麽事兒,還要到我屋裏來說?”

畫兒和霄兒的臉色都是一沉,畫兒歎了一口氣兒道:“還是讓霄兒給你說吧。”

侍書聽完霄兒地話後。她地臉色也有些蒼白了:“此事要快些回夫人才好。不管是那個出府而去地婆子。還是那、那毒。依我想可都不是小事兒。”

侍書提到毒時。心裏忍不住顫了一顫:一個好好地女子。怎麽可能會心狠到如此地步。時時刻刻地隻想著如何害人。居然還想把人害死!她就算不怕老天。難道也不怕日後見閻王老爺嗎?

畫兒輕輕一歎:“我也如此想。隻是怎麽也要等天亮了。不過。我想要趁給夫人梳洗地時候先回了夫人。老爺那裏嘛——。看夫人地意思再說吧;什麽也沒有確定前。最好是不讓老爺知道地好。”

侍書聽到畫兒地那一聲歎息多看了她一眼:對於畫兒異常地堅決不肯做妾。她與紅裳都有些奇怪。隻是這樣地事情不太好問到畫兒臉上去罷了。

侍書看畫兒今日又有些感慨似地。便輕輕拍了拍畫兒:“當然要回夫人地。老爺那裏。我也不太放心呢。看老爺今日待孫姨娘地樣子。我就有些寒心;畫兒你一直在京中。你是不知道在南邊兒地事情。那個時候。夫人為了老爺熬得兩眼通紅。一連三天不曾合眼兒。後來也是倦極了。就伏在桌上睡了有一個時辰吧?然後就驚醒過來。繼續為老爺整理那些官檔。後來地每一日夫人都沒有睡過一個時辰以上!唉——。我們夫人整理完那些官檔兒。一下子就睡了兩天兒。然後病了好一場呢。大夫都說是累地。身子熬夜熬得太虛了。可是現在。看看我們老爺吧。孫姨娘地兩滴眼淚就抵得上我們夫人十幾日地不眠不休!”

霄兒隻是聽著。沒有多說一句話:這樣地話題。現在可不是她能說地。

畫兒聽得兩個大眼圓睜:“啊,還有這樣地事兒!”

侍書點頭:“可不!隻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夫人要那麽拚命。

”侍書在心底補了一句:夫人絕不是為了老爺就要死要活的人,為什麽要如此拚命呢?

畫兒聽到這裏臉色閃過一絲寒霜:“如果老爺日後對不起夫人,我們就帶了夫人走好了!憑我們兩個人還養不活夫人嗎?”

侍書看畫兒極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然後一想就點了點頭:“如果真有那一天兒,我們就和夫人走吧。而且夫人也絕不是一個會忍氣吞聲兒過一輩子的人兒;到時我就聽夫人的話,夫人說怎麽辦,我就怎麽辦。”

畫兒也點了點頭,兩個人的意思雖然相同,但卻都沒有笑意兒,麵對麵的長長歎

兒:她們都知道世道艱難,三個女子出去以後能不能還真是個問題!

屋裏沒有人說話,靜了好一陣子後,霄兒看了看侍書兩人,小心翼翼的說道:“姐姐,如果沒有什麽事情,我們也眯一起會兒,這天兒——,快要亮了。”

侍書與畫兒都看了看沙漏,然後點了點頭,三個人也沒有再動地方,就這麽胡亂得歪倒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侍書三人起來還沒有梳洗呢,門便被敲響了:原來昨天晚上去追孫氏的那兩個婆子的人回來了。

侍書看因為晚上冷而麵色有些發白的兩個婆子,什麽也沒有問先給她們倒上了熱水:“快坐下吃兩口熱水。”然後又取了兩件夾衣外套給兩個婆子:“披上吧,不要嫌不好。這也是我原來穿用過的,你們不嫌就帶了回去,不論給誰穿用都成啊。”

兩個婆子連連道謝,不過都不接那夾衣,還是侍書硬塞給了她們。

畫兒在一旁道:“我去讓人煮些紅糖薑水來,千萬不要讓兩位大娘冷的病倒了。”現在院子裏的人雖然都是挑選過的,但是畫兒和侍書也沒有想到,這些人現在居然當事如此上心。

兩個婆子笑著搖頭:“謝謝姑娘們了,我們賤命兒,身子骨兒沒有那麽不經事兒,不用去煮糖水了。”

畫兒搖頭:“怎麽也要吃些薑水驅寒才好,傷了風可不是玩兒的——再說了,豈不是我的罪過兒?”

霄兒聽到畫兒的話,把頭發鬆鬆一挽道:“我去給廚裏給大娘煮糖水吧,我知道怎麽煮糖水最能驅寒的。”

畫兒一愣,然後笑道:“你不說我還真是忘了,你去真是最好了。那好,就你去吧,隻是偏勞了你。”

霄兒搖了搖頭一笑,然後同侍書打了一個招呼,便推門要走。那兩個婆子都道:“有勞了,有勞了。”

霄兒笑著搖頭:“我剛來時,沒少得大娘們的照顧,這點子小事兒不算什麽。”推開門便走了。

婆子吃了兩口熱水,唇上終於有了絲血色:“那幾個婆子把人送出府去不遠,便回來了。而那人在城裏不走大路兒,專揀小路兒走,拐了好幾拐,在石獅子大街的一個路口,那人上了一輛馬車走了。我們兩條腿兒跟不上馬兒的四腿兒,隻能回來了。”

侍書和畫兒聽了都大大的吃了一驚:一個婆子家哪裏會有什麽馬車,那個人絕對不是府裏聽用的婆子,那她倒底是什麽人?來找孫氏又為了什麽事情呢?

畫兒一麵飛快的梳洗著,一麵思索著問道:“那馬車上可有什麽標誌嗎?”

兩個婆子搖了搖頭:“我們仔細看過了,沒有。雖然我們不識字,可是那馬車上掛得的兩盞紅燈都沒有一個印記。馬車也是街上常見青布圍子馬車,渾車上下就沒有一個字啊或是花啊什麽的。”

畫兒和侍書對視了一眼,侍書的神色凝重起來,而畫兒更是想到:昨天晚上實在不應該放走那幾個婆子,當場捉了她就好了——看來是個大麻煩呢,說不定會對夫人極為不利。

畫兒歎息著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侍書微微一想便搖頭道:“你昨天晚上沒有捉人是極對的!那人是千萬不能捉的——你想,那個人是誰我們並不知道,如果萬一真是個婆子,那你捉了人家回來,孫姨娘一鬧,你怎麽讓夫人向老太太和老太爺交待?你守在孫姨娘的院子外,孫姨娘現在是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可她也說不出夫人什麽來——她有短處捏在我們手裏呢,她敢說什麽?如果你明著捉了人家正門兒出來的人兒,那個人還沒有什麽不對的話——就算是有不對,她隻要真是個婆子,而她其餘的事情我們一概不知,隻要孫姨娘一口咬定了那是她新買來的婆子,還有名兒有姓的——你也知道孫姨娘想做這一點兒並不難,那你不就是害了我們夫人?宋姨娘前些日子挨打不就是為了搜府?你半夜明火執仗的捉人不也一樣的罪過嘛。”

畫兒知道侍書所說是真,隻是心下極為不安:那個人的背影兒總是在她眼前不停的晃動著。

侍書看畫兒皺著眉頭不說話,便先打發了那兩個婆子去小廚房裏吃薑水,叮囑她們不要把昨日晚上的事情說出去,今日也不要領差事出門兒,好好候著夫人問她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