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6章 破碎虛空九
在伊蓮恩第三次腳下踩空的時候，珀西塔拉終於叫住了她，扶著她的手臂擔憂道：“伊蓮恩，你怎麽了？”
這幾日的帝國之花不若以往嬌豔，臉色蒼白、失魂落魄，這副樣子連‘埃爾維斯’都看出了問題，可麵對丈夫的關心，她卻沒法把事情說出口，心中隻有更加苦悶。
翠絲特也走上前來，扶住她的另一條手臂：“沒事吧？”
貝芙麗若有所思：“自從見了艾維小哥起，就變成這副樣子了……看上人家了？”某種概念上說已然從良的魔女歎了口氣，仿佛是在惋惜命運的莫測，意有所指道：“唉，也是個好男孩呢。”
‘埃爾維斯’瞧上的女人如果瞧上了別的男人，為了掃除情敵，無論那個男人是她的未婚夫也好、是權勢實力無一缺少的貴族也好，他的下場必然悲慘得讓人毛骨悚然，許許多多的天之驕子已驗證了這一點——顯然，他們如今再也不是昔日驕子了。
霸道、殘忍，而這個世界，本就用拳頭說話。
好狠毒的一招借刀殺人！眾女中擅長計謀的幾個同樣想到了這一點，貓女菲麗絲咬著嘴唇：“王妹殿下長大了呢。”
伊蓮恩是脾氣暴躁，但並不愚蠢，在王宮中生活了十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她自然知曉些許陰暗的側麵，聞言氣的跺腳：“不是這樣的！”
貝芙麗欣賞著自己長長的指甲，露出興味的笑容：“那是什麽樣？”
現在是下午茶時間，龍女固定好了遮陽傘，康坦絲和埃蜜莉擺好了桌椅，賽薇亞拉布置好了茶點。陽光明媚，偶有幾縷照射到身上，並無熾烈，隻餘淡淡的暖意。有鳥兒的悅耳啼叫響起，此起彼伏，連成首誰也沒聽過的曲子。
伊蓮恩坐下來飲茶，情緒漸漸平穩下來，她的視線在眾女麵上一一掠過，終於下定了決心，緩緩道：“你們還記得半月前，被我趕出都城的那個吟遊詩人嗎？”
一部分人搖頭表示不知道，還有一部分人有印象，最為關注伊蓮恩舉動的珀西塔拉努力思考：“是個叫忒拉迪的？”
“我記得他當時的曲子是‘榮光之子有銀色的珍寶，要送給大陸上最可愛的美人’這樣？”貓女菲麗絲道。
康坦絲眨了眨眼睛：“我問過埃爾了，他說根本沒有這回事的。”
貝芙麗輕笑起來。
大陸正麵的女人真是有趣，明明互相看不順眼表麵上還能這麽融洽，這樣一曲小小的歌謠，才傳唱了不到一天竟然就有這麽多人知道了，如果那樣銀色的珍寶的確存在，還不知道會起什麽變故呢。
這紫禁城，絲毫不比大劇院遜色，總是有很多新的‘歌劇’在上演呢。
“在那之前，我在酒館裏見過帶著那隻銀色小狐狸的埃爾維斯，”伊蓮恩深吸了口氣：“當時他穿著一身帶兜帽的黑袍，臉也被遮住，我起先不知道他的身份，向他買那隻狐狸，他才露出麵容，告訴我他要把小狐狸送給最愛的美人。”
信息量略大。
良久的沉默後，埃蜜莉驚叫起來：“他們是兄弟！”
其他人瞄她一眼，俱是臉色凝重。
在‘埃爾維斯’的獵豔史中，□□、修女、導師應有盡有，可以說大陸上身份容貌上佳的女子都和他有一段，隻不過大部分都被他揮一揮衣袖忘在了人海裏，還有些至今和他保留著暗地裏的聯係罷了。
既然如此，兄弟**又算的了什麽？這是人類狹隘的概念，而‘埃爾維斯’已等同於登上神位。絕對的實力帶來絕對的權力，沒有什麽限製得了他。
她們更擔心的是，假如這推斷成真，‘埃爾維斯’的性向逐漸由女向男轉化，大家豈不是地位不保？
賽薇亞拉謹慎地確認：“你保證看到的是埃爾維斯本人？”
伊蓮恩神色輕鬆，顯然將心事說出來讓她好受了不少：“是的，一模一樣的麵容，他也認識我。”
賽薇亞拉追問：“會不會是艾維？”
仔細回憶那人的膚色和麵容，伊蓮恩懊惱地發現記憶並不很清晰，珀西塔拉幫她解了圍：“根據加倫查到的，那時候艾維還在索特城。”
——偽造行蹤，不用說，莫林的手筆。
魔女輕撫高聳的胸口，舔舐著殷紅的唇，躍躍欲試：“也就是說，我們很快要有個新的‘姐妹’了？咯咯，我都好久沒嚐過其他男人的味道了。”
眾人：“……”
對於伊蓮恩的重大爆料，眾女將信將疑，她們推選綺麗兒作為代表，試著詢問‘埃爾維斯’此事。
和在獸族滅亡時並無多少悲傷、把握時機投懷送抱的貓族公主菲麗絲不同，作為獸族的祭司一族，鮫人損失慘重，亦師亦父的導師大祭司殉族而亡，讓綺麗兒的心靈蒙上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她的性子變了許多，從前那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兒如今卻是沉浸如水，她的嗓音仍然那樣美好，歌聲更是頂級的享受，卻吝惜這獨屬於鮫人的一切，很少說話了。
因此隻要她問，‘埃爾維斯’必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鮫人少女的詢問非常簡單粗暴。
她攔下‘埃爾維斯’，直接問：“你喜歡艾維嗎？”
其他偷偷注意這邊的妹子：“……”不需要迂回一下嗎！旁敲側擊啊！這樣一來到底問得出什麽來啊！
難道是老婆們看艾維不順眼，打算教訓教訓這表弟，先來看看自己的態度？“無論怎麽說，他都是我唯一的親人了，”種馬男主皺了皺眉，思及自己在妹子們心中高大威武陽剛俊美光芒萬丈的形象，不情不願道：“所以還是喜歡吧。”
他小聲接了一句：“那臭小子。”
綺麗兒那如大海一般神秘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他：“真的？”
“真的。”
眾女都鬆了口氣。
從表情變化中可以瞧得出，‘埃爾維斯’對他的表弟非但不是喜歡，相反還有些不滿。
——如今她們能夠和平相處，不過是因為‘埃爾維斯’沒有表現出對任何一人明顯的偏向罷了，若是出了個“非她/他莫屬”的真愛，來個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隻怕就要翻天了。
沒有誰知道，鮫人少女還去問了另一個人。
“綺麗兒？”
“我來給你們送一些點心。”
葉梓接過點心，綺麗兒依然站在門口，並無離開的意思。
黑發少年想了想，讓她進去坐坐風險太大，天知道種馬的占有欲是不是已經突破天際，於是沒話找話：“你……過得還好吧？”
說完了葉梓就想抽自己一下。
好有偶像劇裏老情人見麵的即視感啊！
老實說，他非常佩服種馬男主能把這個獸族的下一任大祭司收入後宮的。這種有血海深仇的妹子，再國色天香也不能碰啊，天知道會不會哪天和你睡覺的時候捅你一刀？莫非真的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就這一點來說，‘埃爾維斯’的勇氣毋庸置疑。
妹子單刀直入：“你喜歡埃爾維斯嗎？”
葉梓怔了一下，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周圍，莫名其妙：“怎麽突然問這個？”
小狐狸和黃雞蹲在床上，也往這邊看。
綺麗兒的表情有些迷茫，就像是靈魂不在這個空間一樣，喃喃：“你說，一個人最愛的，是誰呢？”
“當然是自己啊。”
“自己？”
“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道理不是很明顯嗎？”黑發少年壓低了聲音、唇角勾起惡魔般的弧度：“就比如說，獸族覆滅，大祭司死了、族人們也死傷大半，可你不還是投入了仇人的懷抱？為什麽？”
葉梓的聲音斬釘截鐵：“因為這能讓你自己更好地活著。”
“不、不是這樣的……”海藍色的眸子裏泛起層層漣漪，綺麗兒怔了怔，有些驚恐地搖著頭，弱弱地反駁，快速離開了。
黃雞傳達了小狐狸的話語：“她怎麽了？”
“誰知道呢，”葉梓攤手：“打發走了，我們去廚房吧。”
現在是下藥時間。
飯菜都是一起做的，廚房也不那麽好進，要給‘埃爾維斯’一人單獨下藥，乍看上去很難。
但實際上，這再簡單不過了。
種馬男主的口味偏向上輩子的中華，有些菜、有些原料是專門做給他一個人吃的，隻要往裏麵撒點粉末，就萬事大吉了。
如果遇到有人來，小狐狸會提醒黃雞，黃雞再發出聲高亢的鳥鳴通知主人——反正紫禁城的鳥太多，叫聲千奇百怪，其他人也不會懷疑。
下藥一星期來，隻遇到一次險些露陷的情況，那時候‘埃爾維斯’的兩個妹子聯袂而來，她們的實力在各種資源傾斜下當然也很不錯，葉梓趕忙控製水雷元素，正打算來個烏雲蔽日再摸黑走避，哪知道剛打個雷，妹子們就急匆匆地去收衣服了=v=
除了莫林給的藥，葉梓還下了另一種藥。
當天晚上，‘埃爾維斯’大被同眠時，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