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傷 她,還會是他的嗎?,七扒壞老公,五度言情

“糖糖,你想怎麽做?”

幽靜的咖啡館內,艾雪兒和皇之夜麵對麵坐著,

她的視線落在窗外的花園廣場上,那裏,花壇邊,一對年輕的男女正深情地抱在一起旁若無人地擁吻著。

她收回視線:“隻要能讓北汐絕一無所有,我不惜一切代價。”

皇之夜看著她,眼前,是陌生的上官糖。他後悔了,自從她恢複記憶之後,他就後悔了。他愛她,卻害得她報複北汐絕也傷害自己。

他千方百計想要擁有她,卻忽略了她的感受。

“糖糖,你有沒有想過,你和北汐絕之間,也許,隻是一場誤會。”

“我並不認為那是誤會!”

艾雪兒情緒有些激動,五指聚攏,緊緊握著手中的咖啡杯。

皇之夜動了動唇,有那麽一秒,他真的想衝動地將一切事情都告訴她,然而,他沒有勇氣,他害怕她的怨恨的目光。

“糖糖,北氏家族根基很牢固,北氏財閥在北汐絕手中越來越壯大,不是一朝一夕能動搖的。”

艾雪兒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她滿腔的怒氣找誰訴說,她想發泄,她想報複,除了讓北汐絕一無所有以外,她再也想不出任何方法了。

“糖糖,其實,你還愛著他吧?”

皇之夜痛苦地看著她,如果沒有愛,這強大的恨,靠什麽來支撐?

“你說錯了,我不愛他。”

“糖糖,你知道嗎?你這樣隻會傷害自己,你千方百計想報複她,到頭來,痛苦的隻是你自己,你欺騙了全世界所有的人,但是,你欺騙不了你自己。”

皇之夜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如尖銳的針紮在艾雪兒的心上,她握拳緊緊拽著自己心口的衣服,大口大口呼吸著。

“你胡說,我不愛他,我不愛他!”

皇之夜默默歎了一口氣,他想了想,掏出一份文件遞給艾雪兒。

“這是T市政府即將發布的招標公告。”

艾雪兒深吸了一口氣,接過文件,翻看著,空氣中隻剩下紙張翻動的聲音,她的眼睛越來越明亮。

“你打算怎麽做?”

“這是一塊風水寶地,據專家勘測,地下有石油,從四年前開始,北氏在石油方麵失去了優勢,所以,這塊地,北氏是誌在必得。”

“四年前失去優勢?”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北氏在亞洲石油方麵,僅僅是次於皇甫家族的。

皇之夜的眸光有些閃爍,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北氏之所以在一夜之間失去石油方麵的優勢,是因為北氏將亞洲石油生意的一半都無償過渡給了上官家族,而其中的原因,正是因為她,上官糖。

“嗯。”

“也就是說,北氏會買這塊地,但是機密資料顯示,這塊地下麵根本沒有石油,也就是說,這是一塊廢地,北氏就算花高價錢買來了,也隻不過是浪費錢,而且還幾乎消耗掉了北氏大半的周轉資金,如果這時候,北氏在其他方麵再出一些差錯,那麽,北汐絕總裁的位置便會受到動搖。”

艾雪兒冷冷地分析著,末了,嘲諷地望著皇之夜。

“這是你設下的圈套?那麽,你憑什麽讓北汐絕相信,這塊地是有石油的?”

皇之夜默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半晌,他平靜地說了一句話。

“他並不需要相信。”

艾雪兒狠狠一怔,而後大笑出來。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她站起身,招來服務員先於皇之夜付了帳,徑自往外走。

“糖糖!”

皇之夜叫住她,她腳步停下,並沒有回頭。

“糖糖,你有沒有打算過,告訴北汐絕,你還活著。”

艾雪兒慢慢轉身,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皇之夜,有些事,我知道該怎麽做,不需要你過問。”

她腳上的高跟鞋“噠噠噠”踩在咖啡廳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皇之夜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寒風吹起她的衣擺,她瘦小的身體越發顯得柔弱,而就是這樣一個讓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懷裏一輩子嗬護著的女孩,卻獨自承受這樣大的痛苦。

皇之夜就那樣盯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疲憊地閉上眼睛,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

“怎麽去廁所去了這麽久?”

旋轉餐廳裏,這一層十分靜雅,偌大的空間裏,隻有北汐絕一個人,他坐在古木製造的餐桌前,微微偏過頭,帶著迷人的微笑望著正往這邊走來的艾雪兒。

“有點不舒服。”

她覺得他的笑容很刺眼,如冬日初生的太陽,讓她覺得周身暖洋洋的,卻漲得眼睛酸疼酸疼的。

“怎麽了?胃不舒服嗎?”

北汐絕急忙起身,溫暖的大手包裹住她小小的手,拉著她坐到窗邊,將窗簾拉上,轉身往最近的一個服務員走去。

不一會兒,北汐絕便回來了,手裏端著一杯牛奶,熱熱的往外冒著霧氣。

“喝點牛奶吧,外麵很冷。”

他不由分說拉過她的手,將裝著滿滿一杯熱牛奶的水晶杯塞到她手中,又俯下身,緊了緊她身上的衣服。

“外麵冷,也不多穿點。”

艾雪兒呆呆地任由他擺弄,眼前的熱牛奶還在冒著疼疼的霧氣,濕濕的打在她的眼睛上,睫毛上,凝結成水珠,又掉落在被子裏,蕩起一圈圈小小的漣漪。

“我不喜歡喝牛奶。”

她的眉毛都擰在一塊兒了,看著眼前的牛奶她就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北汐絕眉毛一挑:“我記得,你是要喝牛奶的,在太陽島的時候,你每天早上晚上都喝,而且一次喝很多。”

艾雪兒心裏“咯噔”一下:“我現在不喜歡喝了。”

果然,北汐絕臉色緊繃起來,一把奪過她手裏的杯子,轉而遞到她麵前。

“喝下去!”

“憑什麽啊?”

艾雪兒不滿了,牛奶特有的腥味鑽進她鼻腔裏,胃裏翻江倒海的。

“廢話那麽多,快喝!”

北汐絕手裏端著那杯牛奶,強行送到她的唇邊。

艾雪兒忍住怒氣,喝了一口,太燙了!

她抬頭瞥了他一眼,正想推開他的手,就發現他正嚴肅地盯著她,仿佛她不喝完,他就不放手似的。

艾雪兒壞心地笑了笑,然後再次低下頭,張開嘴,柔軟的嘴兒“不小心”擦過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隻見他手明顯一抖,幾滴乳白色的**灑落出來。

“糖糖——”

北汐絕眼神迷蒙起來,聲音啞啞的,深情地叫出了一個名字。

艾雪兒猛地回過神來,她看著他手指上幾滴白色的**,才發現自己做了多麽愚蠢的事情,記憶中熟悉的畫麵洶湧而來。四年前那麽多個早晨,他逼著她喝掉一杯又一杯牛奶,她的冷掉了,他便將自己還是溫熱的牛奶霸道地遞到她唇邊,強製地要她喝下去,她心裏不爽,於是捉弄她,喝牛奶的時候故意將唇瓣擦過他的手指,每每看著他嚴肅的臉破裂幾道痕跡,她小小的心裏就十分滿足十分有成就感,那時候的她,開始漸漸明白,他是在乎她的。

艾雪兒硬著頭皮在北汐絕灼熱與探究的目光中喝完了牛奶,他一直盯著她,帶著考究,帶著迷惑。

北汐絕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又呆呆地盯著手中的牛奶杯子看,還有手上那幾滴牛奶痕跡,他沒有立刻擦掉,回憶裏,這一幕多麽熟悉。他看著艾雪兒,突然覺得她和他的糖糖好像,她們同樣身材嬌小,有著同樣明媚的大眼睛,有著同樣燦爛的微笑,甚至,她們的身體,給他的感覺,也是那麽的相似,除了,那副容貌,然而,容貌,卻是能改變的。

會不會,會不會……

腦海中有一個念頭快要呼之欲出,他眼中光芒閃爍著,又黯淡著,一遍又一遍重複著。

“我累了,想回去。”

“我送你。”

他抽出一張金卡,招來服務員買了單,又細心地為她圍好圍巾。

艾雪兒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隻不過是一條圍巾,半天都還在她脖子上繞圈,鬆鬆散散,老是係不好。

“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我隻是太高興了。”

艾雪兒不再說話,他的眼眸耀眼地可怕,難道說,剛才的事情,他發現了什麽嗎?她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不放心地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直到看到鏡子裏麵顯現出來的容貌,才長長呼了一口氣。

她的行為一絲一毫不差地落入了北汐絕的懷裏,他感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速,激動如波濤般一浪高過一浪。

“糖,雪兒,你先回家,我,我還有點事。”

艾雪兒狐疑地點了點頭,默默地往外走,心裏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看著她走以後,北汐絕拚命平複住心裏的心情,掏出電話。

“風,馬上到公司來。”

“是,少爺。”

……

風打開辦公室的門的時候,北汐絕正站在落地窗前,昏黃的夕陽照射在他高大的背影上,有些孤獨,有些落寞。

“少爺,你找我有事?”

北汐絕慢慢轉過身,一動不動盯著風。

“你還記得這個嗎?”

風看到自己少爺的指尖,掛著一串精致的手鏈。

他恭敬地垂下頭:“風自然認識這串手鏈。少爺有什麽話,不放直接跟風說。”

“很好,很好!”

北汐絕走到他麵前:“你告訴我,上官糖是不是還活著?”

風驚訝地抬起頭,少爺的眼神淩厲逼人。

“上官小姐四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是嗎?”北汐絕收起了那條手鏈,慢慢踱步到旋轉椅上坐下,“風,你跟了我多少年?”

“少爺,已經十三年了。”

“嗬,十三年了!”

他猛地大手一揮,辦公桌上精美的咖啡杯直直撞向對麵的風,風葉不閃躲,被子擦過他的額頭,立刻流出血來,又撞到後麵的牆,“嘭”的一聲化為碎片。

“十三年來,我沒有把你當做一個下屬,而是當做一個朋友,可是,你是怎麽對我的?”

風跪了下來。

“少爺,對不起。”

“嗬嗬——”

北汐絕笑著,有什麽晶瑩透明的東西在他眼中閃爍著。

“風,她還活著,她還活著對不對?”

“對不起,少爺,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當年,他怕上官糖會影響少爺的發展,所以,當皇之夜找上他要求合作的時候,他猶豫了片刻便答應了,隻要能讓上官糖消失,即使少爺殺了他,他也不後悔。

可是,這四年來,少爺的痛苦他一點一點看在眼裏,少爺仍舊是那個少爺,堅強,冷情,淩厲,然而,少爺又再也不再是那個少爺了,隻有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會流露出傷感與孤獨。

風後悔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不久前,他無意中知道了四年前,上官糖可能沒有葬身鱷魚池,他順著線索查下去,幾經周折,才查到四年前,拉斯維加斯的一家私立醫院接待了一位神秘的病人,大半年後,這位病人生下了一個嬰兒,再過了一段時間,這位病人便消失了。

一切,都跟上官糖驚人地符合。

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艾雪兒。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少爺,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在他還有所猶豫的時候,少爺,已經有所察覺。

風從來沒有見過北汐絕流淚,就算夫人和老爺過世的時候,他也仍然是那麽堅強,可如今,他最在乎最崇拜的少爺,為了一個女人,流淚了。

風知道,當年的事,他錯了,錯得一塌糊塗。每個男人一輩子都會遇到屬於自己的那個女人,而上官糖,就是少爺命中注定的那個女人。

“風,你告訴我,她在哪裏,她在哪裏啊?”

此時的北汐絕,如一個寂寞的孩子,因為久久的黑暗,所以渴望光明,又懼怕光明,怕那隻是黑暗前的偽黎明,怕一切都不是他能控製的。

時隔四年,他該拿什麽去求得上官糖的原諒?

他的糖糖嗬,還會,是她的嗎?

“風,告訴我,都告訴我,求你了……”

風的身體狠狠一怔,無邊無際的悔意,造成了今天難以挽回的局麵。

“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