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別院門口安靜下來,巧玉才在百合的攙扶下站起身。

“在這裏等我!”巧玉扔下這句話,自己走上前,慢慢的走上台階,看著緊閉的兩扇大門。

那時父母親都在,一家人每日都是快快樂樂的。可現在,母親沒了,父親健在卻不能相認,原以為這趟來北京可以見到,可是又錯過了。想到這,巧玉竟伏在大門上小聲哭起來。

忽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在巧玉背後響起,“為何在此哭泣?”

巧玉被這聲問話嚇得停住了哭,來不及擦眼淚就轉過身來。透過薄紗先看到了張牙舞爪的龍頭,就和夢中所見的一樣。巧玉的心被莫名的抽緊,愣在那裏一動不動。

“大膽!見了本王還不行禮?”又是冷冷的聲音響起。

巧玉這才醒悟過來,雙膝跪地,夾雜著哭聲恭敬的說,“民女拜見王爺!”

“免禮!平身!”依然是冷冷的聲音。

巧玉心裏莫名的緊張起來。慢慢的站起來,低著頭。心裏暗想,以往在家裏的時候,比這大的多的場麵都見過了,為何今日竟如此緊張?

“為何在此哭泣?”這聲音寒冷刺骨。

“王爺贖罪,民女不知王爺所問何事?”

“哦?你是真不知,還是不願告訴本王?”

巧玉聞聽此言,趕緊重新跪好,“請王爺明察,民女並未肆意隱瞞!”

趙王朱高燧皺皺眉,忽然對這個服孝的女子沒了興趣。嘴角自嘲的一笑,漠然的說,“起來吧!”轉身走下台階。

趙王之所以折返回來,是為了找回掉在別院門口的菩提手串。那是神醫老神仙在自己兒時所贈,已經戴了將近三十年了,再加上莫愁的緣故,他是一定要找回來的。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在跨出別院大門前還摸過它,可騎著馬剛出了胡同口沒多久手串就不見了。他下了馬,順著原路步行回來,剛到別院門口,就看見一位白衣女子趴在大門上哭泣,一時好奇想過來問問。既然人家不願說明,也不必勉強。

貼身太監榮井已經尋找到了那串手串,雙手捧著高興的迎上前。趙王拿起手串戴在左手腕上。正要誇獎榮井。忽然看到榮井腳邊有一個很精致的小盒子,皺著眉說,“榮井,把那個小盒子呈上來!”

榮井疑惑的看著趙王,“主子,您說的是哪個小盒子?”

“就在你腳邊!”

榮井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果然原先站的地方有一個很精致的小盒子。榮井趕緊拾了起來,用自己的帕子擦幹淨才雙手奉上。

“啟稟王爺,此物是民女的!”巧玉小聲說道。

朱高燧把玩著這個小盒子,忽然很好奇裏麵裝的什麽。巧玉似是看透了對方的心思,小聲說道,“裏麵是一塊熏香。”

“哦!原來如此!”朱高燧伸手遞給了榮井。榮井依然雙手接過來,快步走上台階,捧到巧玉麵前。許是緊張,巧玉還沒接過去,榮井就鬆了手。小盒子掉在台階上,蓋子被摔開了,裏麵的熏香咕嚕嚕的滾下台階,落在了趙王的腳邊。榮井和巧玉一前一後的追下台階。還是榮井快些,拾起了熏香,剛要遞還給巧玉,忽然鼻子皺了皺,收緊了拿著熏香的手,警惕的看著麵前的白衣人。

巧玉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小太監這麽快就變了臉色。疑惑的問,“公公,可有何不妥嗎?”

“灑家敢問小姐,此香從何而來?”榮井似笑非笑的看著巧玉。

“此香乃是民女的一位故人相贈。煩請公公歸還!”

“隻怕是沒這麽簡單吧!”

榮井和趙王耳語了幾句,將手裏攥著的熏香雙手遞給趙王。趙王拿起來,在鼻子上聞了聞。立刻皺緊了眉頭,攥著那塊香走到巧玉近前,一把扯下遮麵的鬥笠。

眼前的女孩正直豆蔻年華,雖一身白衣,未施粉黛,但天生麗質高貴無暇,一雙杏眼顧盼生姿,宛如一朵空穀裏的百合花。最重要的,她竟和莫愁如此神似!趙王心裏最細嫩的地方被揪了一下。

巧玉嚇了一跳,正對上趙王爍爍的目光,立時紅了臉,趕緊低下頭。趙王上前一步,猛的抬手打在巧玉後頸上。巧玉眼前一黑,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