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

林衝斬釘截鐵,深了一口氣,這一次再望向迷離的月色,心裏坦然了很多。

與此同時。

冬臨城蘇家茶園,清音回到了戴安琳身邊,低聲道:“事情都已經辦妥了,隻是雪姨傳來話問您要不要見一見老先生和老夫人。”

“告訴她,我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完成,等我什麽時候完成心中夙願自然會回去給家裏一個交代。”

“是……”

清音苦澀的點頭,正要離開,卻被戴安琳叫住了,她問:“龍小子怎麽樣了?”

清音說:“他已經知道了一切,他似乎對您心有愧疚,想要來見您一麵,不過雪姨阻止了他。”

“我明白了,你去吧。”

就這樣,清音離去了。

戴安琳咬著牙關下了床,看看鏡子中的自己和空****的袖子,極致美麗的容顏忽然湧現了淚痕,在淚水滑落的那一刻,她用手指拭去了,呐呐道:“這都是你的命,怪不得別人。”

“你自己不愛自己的身體,何苦來哉?”

老蘇進來了,手裏還端著剛剛熬好的藥。

戴安琳回首嫣然一笑:“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隻是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很可憐,也想過一死了之,可我不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

“你有沒有想過,未來有一天如何跟龍小子見麵?”老蘇將藥放了下來,示意她過來吃藥,她有些疑惑:“見他?很難麽?”

老蘇怪異道:“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

“我沒有未來。”

戴安琳平靜的回了一句,然後沉默著喝藥。

藥物入口很苦,但遠不及心中的苦澀。

“你自暴自棄,讓愛你的人怎麽想?”老蘇皺眉問,她搖頭道:“愛這個字注定和我無緣。”

“你的聰明才智是我生平僅見,我相信未來你可以完成一切,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保重自己。”

“隨緣吧。”

戴安琳還是那麽的淡然,好像什麽都看開了。

蘇老鬱悶道:“你就沒想過未來找個男朋友過上正常的生活?”

“男朋友?”戴安琳忽然大笑,猶如瘋魔,“老蘇你別忘了,我女兒十二歲了!”

“其實我有件事一直在瞞著你。”

老蘇的話讓戴安琳愣住了,“什麽事?”

“其實,小幽不是你的女兒……”

“你說什麽!”

戴安琳驚住了,拿著調羹的手在顫抖,“你再說一遍!”

“你第一次失敗被擒,那個時候我還在對吧?”

戴安琳點頭,“是,當時你還是負責人。”

“我是秦家的負責人,不是那禽獸的負責人,我一生研究嘔心瀝血隻為了發展更高的醫療水準,又豈會聽從禽獸的命令?你被抓就被第一時間送到了我麵前,他讓我采集你的樣本合成一個生命,用來遏製你,讓你為他所用。”

老蘇在房間裏踱步,陷入了回憶:“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怎麽舍得毀掉你,於是我托人從黑暗樂園帶回來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小幽,我修改了她的數據和你類比,所以你依舊是是你,一個未經人事的大姑娘。”

“你,你說的是真的?”戴安琳眼底閃爍喜悅和激動,這還是她人生第一次這麽失態。

“我為何要騙你,你就像是我的女兒,我也受了老爺和夫人的委托要保護好你,否則我又豈會留在研究所那麽多年,我必須確定你安全才能離開,所以,你沒有女兒,未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噗通!

戴安琳跪了下來。

老蘇連忙要將她扶起來,而她卻不肯,淚如雨下,“謝謝你……”

“嵐兒,這些年苦了你了。”

聽到這裏,戴安琳再也遏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跟老蘇抱頭痛苦,仿佛多年的委屈一下子發泄了出來,即便老蘇這樣看遍了生死倫常的人,也是忍不住心神大慟。

第二天戴安琳的精神恢複得很好,即便是身上的傷也難以遮掩臉上的笑容,她變回了昔日的女神模樣,再一次看鏡子,幾十年的歲月卻沒有在臉上留下痕跡,她青春永駐了,隻是時日無多。

“這樣也好,用剩下生命全力以赴。”

今天她打算出門。

“你傷還沒好,你要去做什麽?”秦老先生大惑不解。

就見她笑著說:“我已經想通了,與其剩下的時間活在陰暗中,我想改變一年生活方式,我想活在陽光下,就當是為了自己不白來這世上走一遭。”

“好,你總算開悟了,我支持你,不管未來如何,我這把骨頭都會支持你!”

老蘇心懷寬慰,隻是看看她空****的肩膀還是覺得擔心,“你的傷……”

“您的醫術自己都沒有信心麽?我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而且您放心,我的身體雖然變得殘缺,但是我的實力不會受到多少影響,保護自己,我做到的。”

“有你這個承諾就好,你說去哪,我陪你。”

“去鎮城。”

戴安琳抿唇笑了,無比燦爛,這樣天使般的容顏讓清音都看傻了眼,“好美……”

……

鎮城,八號別墅。

因為老夫人和老爺子還在,所以他還要陪著,總不能老人家好容易來一趟,自己這個做:“女婿”的還要去工作什麽的。

所以林衝和雪琳一直陪著兩人,在花園裏喝喝茶下下棋倒也安逸。

在風雨飄搖的日子還能有這麽閑靜的一天也是難得。

到了黃昏時分,雪琳忽然叫住了林衝,低聲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見一個人麽。”

“見一個人……戴安琳?”林衝挑眉,“可你不讓我見她。”

“我改變主意了,你可以去見她,而且她來了鎮城,有話要親口跟你交代。”

“真的!”

林衝大喜過望,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看看衣服,連忙上樓。

雪琳哭笑不得,等他換好了一身西裝下樓,便玩味道:“你這是做什麽?去相親啊?”

“我……”林衝尷尬的撓了撓頭,“我也有很多話想跟她說,所以我覺得穿的正式點比較好。”

“那好吧,你去吧,他就就在局裏天香果園西南的莊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