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小荷才露尖尖角

“哥哥,哥哥,你看,瑗姐姐來和華兒玩了!”柯華不等自家兄長扶穩,就急切的轉身將剛才一直拉著的張瑗給拽了過來。

“好久不見啊,大少爺!”張瑗堪堪站穩,看著一臉無奈的柯鬱,自己也很無語的好不?隻好牽起嘴角,微笑招呼。

“原來是你這個丫頭!”柯鬱還記得之前頗有些沉穩的小丫頭,此次相見身上的沉鬱之氣倒是淡了不少。

“誒?這是哪家的公子?”柯鬱打量著眼前錦衣的小男孩,看穿著打扮很是不俗,應該是父親同僚家的少爺吧?

“就是,瑗姐姐,華兒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呢!”柯華看著瞪著一雙水眸望向自己的小男孩,心中有些不高興,他怎麽好像很討厭自己啊?

阿福看見大家都停在了一個大哥哥麵前,小姐姐也好容易被放開,急急的就衝了過去,拉緊了張瑗的小手,一臉戒備的瞪著柯華。

“啊,瞧我這記性,這是樘少爺,阿福來,這是華妹妹和鬱哥哥。”張瑗牽著阿福向疑問的兩人重新介紹。

“沒想到你認識的人挺多的啊?”柯鬱有些驚異,這個丫頭家裏隻是一般的庶民,如何會與這樣的人家有關係,似乎還關係匪淺。

“這個嘛說來話長,說來話長。”張瑗目前也不好透露太多,誰知道那個張伴當有什麽打算,瞞得一時是一時。

看出了張瑗臉上的不自然,已經頗懂人情的柯鬱立即意識到其中必有隱情,也就不再追問,事後詢問父親自會得知。

“好了啦,鬱哥哥,你們不要問來問去了好不好,華兒想和姐姐玩兒!”柯華不滿自己被眾人無視,嘟起小嘴不停的搖晃兄長的手臂。

“好,好,好,你想玩什麽盡可以去和姐姐玩,哥哥這裏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等做完了再和你一起玩好不好?”

對妹妹沒有絲毫抵抗力的柯鬱雖說很想陪著,奈何夫子布置的功課,自己還沒有參詳透徹,想起夫子嚴肅的表情,柯鬱心中煩惱不已,。

現在可不是偷懶的時候,隻好讓妹妹先和那丫頭玩了。

“華妹妹,哥哥有事情要忙,姐姐陪你還有阿福一起玩好不好?”看著一臉苦悶的柯鬱,張瑗不迭出聲搭救,換來柯鬱感激的一眼,算這小子還知道好歹,也不枉費自己客串保姆一回。

“那好吧,華兒先和姐姐去玩了,哥哥一會要來哦!”柯華依依不舍的告別了柯鬱,帶著緊張不已的阿福和張瑗往自己的閨房去了。

“姐姐,上次你走後,華兒就一直很想姐姐呢!”柯華帶著兩人進得屋中,翻箱倒櫃,忙碌不已。

張瑗莫名其妙,這孩子是要怎樣啊?“華兒,你在幹嘛?”

“姐姐,華兒在找之前做的飛行棋啊?華兒玩的可好了,府裏都沒有人能玩的過我,所以華兒想和姐姐玩嘛!”語音剛落,跟著一聲驚呼,“呀,在這裏,找到了!”

看著柯華手裏捧著的那副飛行棋,張瑗無語,本來隻是簡單的紙張製作,怎麽現在變成了如此精美的紙張,那些道具亦是精美無比,一看都價值不菲。

不是說明朝官員的俸祿很低麽,那怎麽還會有如此奢侈的東西啊?難道柯大人?張瑗搖了搖頭,怎麽會呢,自家父親可是很敬重這位師長的。

阿福看著奪走姐姐的小女孩拿出了一種自己前所未見的,顏色鮮豔的東西,孩童的好奇心瞬間點燃,全然忘記了之前對人家的不待見。

“姐姐,那個是什麽東西?”歪著頭顱眨著懵懂的大眼,亮閃閃的詢問張瑗。

“這個啊,是一種好玩的玩具,一會讓華妹妹教你玩好不好?”

張瑗在前一世的時候沒少照顧親戚家的孩子,哪有不知道的道理,阿福的敵視不過是小孩子的意氣之爭罷了。

“好,姐姐一起玩!”自從被接回宮後,不是被夫子講課就是那些千篇一律的演藝,阿福的娛樂實在可憐,看到這新奇的玩意就雀躍萬分。

“華兒好好教阿福哦!阿福剛開始學,慢慢來!”張瑗在柯華的招手示意下,帶著阿福在榻上坐好,擺好陣勢,三個小人兒廝殺起來。

不得不說,阿福實在是個聰明的孩子,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玩的有模有樣,很快就和柯華難分難解,張瑗看著被甩出老遠的自己,搖頭苦笑,在結束了殘局之後退了出來,留下目不轉睛的兩人繼續過招。

張瑗起身下了榻,隨眼環視柯華的閨房,和上次來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隻不過多了不少新奇的玩意。

隨處走了走,沒想到竟然有發現,柯華的案桌上竟然擺著幾段青黛,沒想到柯夫人竟然這麽早就為女兒備下了這些女兒事物,可惜當事人卻絲毫無覺,多半是隨手亂放,才會出現在此處吧。

這段時日在家中很是拘謹,張瑗一時有些手癢,已經好久都沒有動過筆了,看著這幾段可愛的青黛,很是欣喜不已。

向埋頭玩耍的柯華詢問自己能否用下筆墨,柯華不在意的揮手點頭,那自己就不客氣了。

拿起青黛,又抽出幾張質地稍硬的紙張,張瑗搬了椅子麵對著兩人坐下,擺好姿勢,看著旁若無人的兩人,嘴角含笑,抬手在紙上輕輕落筆,幾筆勾勒,兩個形象的小人兒躍然紙上。

金光點點,柔柔清風拂麵,窗台幾枝盛放的白蘭散發幽幽馨香,歲月悠然。還有最後幾筆就要收尾,張瑗看著亦是接近尾聲的兩人,加快了手上的速度,關鍵時刻,冷不防被突然伸出的一隻手將畫紙給劫走了。

“誰呀?”望著空空如也的雙手,張瑗有些惱,轉身嬌喝,好看的小說:。

“這是你畫的?”柯鬱看著手中畫紙,隻覺得畫中人和真人逼真不已,畫風竟然和自己所知的畫技流派中的任何一個都不相似,有些難以置信,這小丫頭怎會如此技藝。

“呀,是大少爺啊?這個,這個,這個是我畫的怎麽了?”沒想過會被發現,還是這樣突然,張瑗一時反應不過來,老實回答。

“看你這畫技竟不似已知的任何流派,怎會將人物描繪的如此的栩栩如生?你一小姑娘,畫工倒是精湛。”

柯鬱的眼睛釘在了手中的畫紙上,畫中的兩人正聚精會神的關注於眼前的玩具,妹妹臉上的心喜得意,樘少爺麵容上的苦思冥想,煩惱焦躁,兩人的神情絲絲入扣,傳神無比,就是換了自己也畫不出如此,柯鬱麵無表情的抬眸看著張瑗。

被柯鬱那雙深沉黝黑的眸子就這麽盯著,張瑗覺得自己渾身發毛,這種將要被看透的境遇此次還是頭次遭遇,看來這次不好過啊,思緒飛轉。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畫技啊?就是之前我家門口有個快餓死的老爺爺,我看他很可憐就每日裏拿吃的給他,他看我每日都在地上寫寫畫畫,知道我很喜歡畫畫就說教我畫畫,我就這麽跟著他學了,有什麽不對麽?”還終於讓自己想到了個借口,張瑗暗暗舒了口氣。

“那位老人家現在何在?”看來此人定是位不出世的高人,竟有如此畫技,柯鬱很想拜見,語氣很是急切。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就隻是教了我大半年之後,突然不見了蹤影,我還尋找了很長時間,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耷拉著腦袋,張瑗表現的又是懷念,又是惋惜。

“不見了麽?”柯鬱怔怔的看著畫紙,心中遺憾,如此高人自己竟沒有機會一睹風采,實在是憾事。

正當張瑗為著過關慶幸不已的時候,小手猛地被抓住,“丫頭,你教我如此畫技可好?”出現了柯鬱燦亮的雙眼,眼中的光芒晃得張瑗心驚。

“這不好吧,大少爺,這素描我也隻是學的皮毛,怎麽能教你啊?那豈不是誤人子弟麽?”這還是自己上一世喜歡旅行,不忍錯過美景,專業相機又實在是買不起,苦學繪畫,才有了這點子功力,要是教人的話可就貽笑大方了。

不等柯鬱答話,一局下完被兩人的對話吸引的柯華和阿福,雙雙來到身邊。

“瑗姐姐,這是畫的我麽?”柯華搶過哥哥手中的畫紙,看著畫中有些熟悉的人,驚喜不已。

“還有阿福!”阿福同時也看到了畫中的自己,不甘示弱的應聲。

張瑗心中哀嚎,怎麽又來兩個不省心的,這個大的還沒搞定呢。

“丫頭,沒關係,哪有什麽誤人子弟,我實在喜歡這種畫技,你就教我可好?”

“姐姐,姐姐,華兒也要學!”

“姐姐,阿福也要!”

被三雙熾熱的眼睛盯著,張瑗撫了撫已然發痛的眉角,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這可如何是好。

誰讓自己一時手癢,露了陷還被逮個正著。可得要好好的想個法子打消他們的念頭。

兩個小的倒是好打發,可是這個大的要怎麽辦?

腦子飛快的轉了幾圈也沒有想到行之有效的法子,正當張瑗苦思不已的時候,抬眼發現遠處的身影慢慢顯現。

不是吧?還來人?張瑗刹那間撞牆的衝動都有了。